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谈话到了这会儿就活跃起来,老头闲着也是闲着,颇有兴趣道:“哦,看不出来你还这样厉害?”
蓝晓的头发被绑在脑后梳了个马尾,这会儿把马尾甩了甩:“只要有向导带我,我能把这几座山全爬了遍。”
老头面露惊诧。这时,听到帐篷里有人冷哼一声:“姑娘家,口气倒不小。”
蓝晓心里一跳,来了。
老头也立刻回身朝帐篷里看过去,只见帐篷的那门抖了两下,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把门拉开了。
蓝晓当然不失时机地朝里面望去,只能看见一张中年男人沧桑的脸。
老头微微变色:“你怎么出来了?”
帐篷里的男人目光动了动,朝蓝晓看了几眼,淡淡就道:“你不是来登山的吧?”
蓝晓微微一惊,但面上不露,含笑道:“不来登山干什么?这里还有别的可观赏?”
那男人垂下了眼:“至少,不是单纯来登山的。”
蓝晓心里狐疑,她想往帐篷里再看看,但是男人只是将帐篷的门拉了一半,并且只把脸露在了外面,蓝晓想要再朝里面看,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男人发现蓝晓的目光,更是看过来,让蓝晓也不好再往他看了。
男人接着道:“这位姑娘,你要是想找向导,我可以明天为你留下一个,但是今天,是不行了。”
蓝晓注意到男人的眼神,总带着一股子坚毅在里面,这样的眼神总觉得不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她再一次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开口对男人道:“何必找别人,其实你、就是个向导吧?”
话音落,男人冷电一样的目光立刻望了过来。
蓝晓心道,又赌对了。
可是还没等她这样想多久,就听见男人又冷笑起来,然后耳边传来唰唰两下的拉链声,面前帐篷的门,被男人全部给拉了开来。
然后,就见男人伸手,把自己的脚抬了出来。
蓝晓暗叫糟糕,这下踩到雷区了。没错,只见男人用手把自己的左脚从帐篷里搬了出来,这只左脚是木头的,就是所谓义肢。男人接着把另一只完好的脚迈出了帐篷,然后冷眼看着杵在一旁的蓝晓。
蓝晓心中几乎叹了一声,看着男人的左腿,由衷说了一句:“对不起。”
老头抽着旱烟,坐在一旁没说话。
男人的目光从蓝晓脸上扫过:“你说的也没错,在过去,我的确是向导。只不过现在,我是没法带任何人进山了。”
蓝晓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或许今天,真的不是适宜出门的日子。
男人看蓝晓始终不说话,反倒先露出笑来,是那种让人不太舒服的笑:“姑娘,你刚才问有人请了满山的向导,难道你也是想把满山向导都请来的人?”
这中年向导的话让人觉得有些不是味儿,换了平时蓝晓一定不接这样的话,但是这趟的特殊性,以及事关母亲,都让蓝晓把平素里的那些脾气性格全都压在了下面。
蓝晓看向那抽烟的老头,慢慢说道:“没错,我的确要找六年前曾经进过山的那些向导,带我再进山。”
蓝晓决定了的事,把它讲出来就不会藏着掖着。直奔了主题来,反正她要找的是满山的向导,迟早也不是秘密。
而听到了蓝晓的话后,那中年向导却和老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像瞬间做了什么交流似的。是因为蓝晓的话中,直接点出了六年前,这个关键。
中年向导再次朝蓝晓看过去,这次,脸上的嘲讽和揶揄都消失了,他盯着蓝晓问:“你,是想找六年前失踪在山里的那个人?”
男人的这句话,也迅速让蓝晓收敛了神色,她说道:“你们知道这个人?也见过他?”
中年向导再次低头沉默了些许时候,然后再抬头,语气就郑重许多:“你是这个人的亲人?还是朋友?”
蓝晓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肯定就是六年前那桩事的知情者,正在考虑怎么回答他。
男人点着蓝晓,已经又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你说,你听说以前有一个人找了满山的向导,就知道你不是来登山的吗?因为这件事情,除了这片山里之外,没有外人知道,所以,你要不是本身就认识这个人,你根本不可能会‘听说’到。”
蓝晓已经看出面前这个向导说话极为有条理,谈起六年前的事情,神情间也丝毫没有模棱两可的犹豫。蓝晓马上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一进山,这两个留守在山脚下的人,很可能反而正是在六年前的事情中,了解的最深刻的两个人。
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就盯着男人道:“是的,你可还记得那个男人叫的什么名字?”
这回,脸藏在烟雾中的老头,忽然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记得,那个男人说过自己姓沈,同行的都叫他沈先生。姓名也挺文气的,有什么‘书’的字在里面。”
第一百七十八章提线木偶
蓝晓深吸了口气,有时候真相就在眼前,反而让人感到却步。
老头又看了看蓝晓,手里的旱烟放下了,“姑娘,你找这个人干什么?看你年纪还很轻,那个人,要是放到现在,起码也有五十岁了。”
五十岁,蓝晓眼皮跳了跳,沈书伦是母亲认识的人,他的年纪,自然是比母亲要大的。这般看来,连年龄都对的上了。
蓝晓心里想起一个念头,眼前的两个人,会不会就是曾经带沈书伦上山的人之一?
蓝晓问道,“那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人的样子?”
老头似乎沉默了一会,其实蓝晓问出来也觉得是没底的事,毕竟这是六年前,就算是六天前遇见的人,还有可能记不清样子呢。
但是那个男人却是沉着脸色,神情显得有些阴郁,他沉默了片刻,却是鼻腔里缓缓哼了一声:“记得,化成灰也记得。”
蓝晓只听他说记得,后面一句嘟囔着竟是没有听清,她下意识问:“什么?”
男人冷冷看了她一眼:“记得,你要如何?”
蓝晓给一堵,心里也有些觉得纳闷,察觉男人的态度变化,她眼珠转了转,道:“能不能麻烦你、额,给我描述一下那人的样子,比如他有什么特征、或者……脸上有没有疤之类?”
沈书伦的疤痕在眉间,这是蓝晓听母亲的描述,这在陈刚那里也得到了证实。但是蓝晓不知道这道隐藏在眉间的疤痕,是不是真的那么明显,沈书伦当年是入住的酒店,所以陈刚肯定和他有过十分近距离接触,可以看到眉间这道痕迹不奇怪。但是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对于沈书伦有没有这么细致的记忆。
老头和男人都是一愣,然后他们互相看了看,“你是什么意思?”
显然那个曾是向导的男人有了和陈刚当初一样的疑惑,上下打量蓝晓:“你进山来找人,难道认不得对方的样子?”
蓝晓面上露出一些尴尬:“我、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
不知道男人和老头是怎么想的,互相看了一眼后,男人就对蓝晓道:“我们有那人的照片。”
几个字冷不丁传入耳,简直像是一记清音,蓝晓有些不知怎么应对这意外之喜,说话都有些结巴:“真、真的?”
那男人伸手抱住自己的左腿,再次费力搬回了帐篷里。蓝晓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不多会,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帐篷门口,手里多了一本陈旧的影集。说影集陈旧,是因为外面的封套都已经撕开了,只露出里面的塑胶封起的零星几页照片。男人的手在里面翻着,便抽出了一张照片来。
蓝晓看见他把照片递给自己,她站立的地方距离帐篷还有点远,于是便朝男人走了两步,伸手把照片接了过来。
蓝晓怀着忐忑的心,看到了照片上面的内容,照片上有两三个人,但是都很模糊,里面占篇幅最大的,就是一张桌子,似乎是一群人刚刚吃完饭,有人对着桌子拍了一张照片,于是在桌子边,还没有完全离开的几个人就这么被拍了进去。
男人已经开口:“在灶台旁边的,就是那个人。”
蓝晓找到了照片上的灶台位置,在那里,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只被拍到了半张侧脸,从他露出的侧脸蓝晓仔细看了,没有发现眉间藏着的疤痕。
但是如果是认识的人,仅凭这个侧脸,是完全可以认出这个人的。
蓝晓有些意动,她看着那男人,带着几分诚恳的说:“这张照片,能卖给我吗?”
她都没有敢直接说要,而是迂回的问能不能买。男人没有说话,但却是冷不丁笑了一下,又是刚才曾有的让人不大舒服的那种笑。
蓝晓也觉得自己要照片的行为不妥,她脑中一闪,说道:“不,不用照片,我想把这张照片再拍下来,你看行吗?”
男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光闪了闪,似乎像是默许。蓝晓见老头和男人都没有表露出意思,连忙把背囊接下来,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她打开手机的摄像头,把照片对着镜头摆正,清晰度拉到了最高,很是认真的把照片拍了下来。
这时候她才把照片递还给了男人。
……
白夜只是觉得有些许的不对劲,他从楼下上来后,就一直站在窗边看着云岭外的雪线。看的久了,眼睛有些不适应。
他听见蓝晓回来过一趟,然后很快就又再出去了。然后,隔壁就一直没有动静。
白夜的眉心,就又皱了起来。
他终于想到了不对在哪里,蓝晓今天穿的衣服,他看着像是运动衣,因为和蓝晓面对的时候,往往白夜要花心思控制自己心神,难免分心。现在习惯的进行回想,不对了,那不是运动衣,其实应该是冲锋衣,换言之,登山服。
白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着外面晴空万里,想着蓝晓,她今日去登山了?
白夜觉得自己脑仁有些泛着疼,他马上从窗边离开,坐到了写字台的椅子上。桌子上铺陈着几张他临摹的蓝晓笔记本上面的线路图。白夜打开自己的手心看着,从失去所有能力开始,他觉得这手上就像牵着一条看不见的线,要把他向什么地方牵引。
自己似乎成了某种力量的提线木偶。
……
蓝晓走了以后,那左腿不便的男人,和旱烟老头坐在一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