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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铭轻笑,摸了摸她的脸:“傻瓜,你最重要的人就是我啊!”
伶俜想了想也是,虽然心中偶尔空空荡荡,甚至也记不起和这个男人的过往,却总觉得和他心心相印,分开太久便会觉得想念。
到了太后寿辰前一日,在宋梁栋的帮助下,苏冥顺利进了宫。明日宋铭去沁园,照他的性子,定然会让各处宫门落匙,不允许任何进出。所以只得前一日就混入宫里。
夜色已浓,宫中寂静。苏冥远远站在锦绣宫外头,看着里头摇曳的灯光,听着里头隐隐的声音。他不知道宋铭是抱着怎样的心理将伶俜从他手中夺走,他对他披肝沥胆,为他登上皇位呕心沥血,他却在背后捅自己一刀。他明知道,这世上对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伶俜,他这是杀人还要诛心。
十几年的兄弟情,原来如此脆弱。
他不知道伶俜发生了何事,但他相信她腹中的胎儿就是自己的。是他没保护好她,从她嫁给自己开始,她就跟着自己受尽磨难。如今他们有孩子了,他却还让她处在如此的危险之中。
其实想想,这个时候,她不记得他也好,至少不会伤心难过。
他站在孤寂的深宫中,直到锦绣宫灭了灯,才在黑暗中离开。
隔日,宋铭一早就出宫去了沁园。宫中防卫严备,但好在宫里的内侍和宫婢刚刚大换血不久,许多都互相不认识,苏冥这张生面孔在宫里徘徊,也就没有人怀疑。
他等到了快晌午,终于等到伶俜从锦绣宫出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内侍,两个宫婢,内侍手中拿着褥垫子,宫婢提着果篮子,显然是去御花园。
苏冥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等到一行人进了御花园,也不动声色地跟上去。其中一个内侍发现他,咦了一声:“没见着皇后娘娘在花园里么?你哪里的公公,这么不懂规矩!”
苏冥低着头诚惶诚恐道:‘小的是奉命来修剪花枝的。’
那内侍还打算赶他,伶俜挥挥手:“不过是干活而已,让他进来吧。”
内侍唯唯诺诺应了一声,放了苏冥进御花园。
宫婢在石凳上垫好褥垫,扶着伶俜坐下。她拿出还未做好的荷包,不紧不慢地又绣起来。今日阳光柔和,花香袭人。她已经好几日未出来走动,一时只觉得心旷神怡。
绣了一会儿,目光不自觉就落在那剪枝的内侍身上。那个内侍模样可真是俊朗,一双眼睛黑黑沉沉,偶尔瞥过来她这里,她竟然禁不住有些心跳加快,而且越来越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让她不由得又有些心悸。
她想了想,朝苏冥招手:“这位公公,你过来一下!”
苏冥不动声色吸了口气,面色平静,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他走到她跟前,毕恭毕敬行了个礼。
伶俜挥挥手免礼:“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苏冥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弯起,低声道:“娘娘确实见过小的,小的叫世子。”
她一直叫他世子。
伶俜吃吃笑:“好奇怪的名字,柿子……柿子……”她喃喃念了两句,心中忽然揪痛起来。
苏冥面色大惊,还没开口,身旁的宫婢已经上前:“娘娘,您怎么了?”
伶俜摇摇头,挥手让她下去:“本宫和这位公公说会儿话。”
宫婢应了一声,老老实实退到花园入口处。
伶俜做了个手势,请苏冥在自己对面坐下:“既然公公认得本宫,难不成是故人?”说着,又有些无奈地笑道,“实不相瞒,去年年底,本宫生了场病,以前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127。一二七
苏冥浅浅一笑:“小的和娘娘是同乡,少时曾和娘娘见过几面,先前还以为娘娘是忘了小的呢!”他微微一顿,“娘娘生病,小的也略有所闻,只是不清楚生了甚么病?娘娘能同小的说说么?”
伶俜想了想,笑着道:“我也不清楚,就听陛下说昏迷了好久,醒来时便不记得人和事了,连陛下都不记得,只隐隐约约对和他相识的一些场景有印象。”
苏冥眉心不由得微微蹙起,问道:“娘娘还记得和陛下初相识?”
伶俜点头,眼角眉梢露出甜蜜的笑:“那时候我才十来岁,陛下在我家庄子落水,是我救了他。前两日陛下还同我说起过这个,只可惜记得模模糊糊。”
苏冥面色一僵,好容易才从怔忡中恢复,话锋一转,问道:“娘娘从前在庄子上长大,自由自在惯了的,进宫几个月,可还习惯?”
伶俜抿嘴笑道:“虽然拘在宫里,确实挺无趣的,不过我如今身子不便,也去不得哪里。陛下待我很好,后宫里也没其他嫔妃争宠,算起来还真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说是这样说,可心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以至于话音落,她不由自主就敛笑轻叹了一声。
苏冥默默看着她,忽然冷不丁低声唤了一句:“十一!”
伶俜微微一愣,脑子里像是甚么东西闪过一般,那种莫名的心悸又升上来,她下意识道:“你说什么?”
苏冥低声道:“娘娘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乳名叫十一?”
这两个字让伶俜熟悉得厉害,脑子里莫名有隐隐的钝痛升起,她忙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原来我的乳名是叫十一么?陛下竟然从来未同我说过。”
苏冥见她面色隐隐有些慌乱,不敢再和她多说,起身作揖道:“小的不打扰娘娘的闲情雅致了!”
伶俜目光落在他脸上,禁不住有些不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你去干活吧!”
苏冥抿了抿嘴,又低声道:“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伶俜道:“你说。”他给自己的熟悉感,让她很愿意为他做一些事情。
苏冥道:“娘娘今日和奴才说的话,还望娘娘不要告诉陛下。奴才怕惹祸上身!”
伶俜能理解一个宫中卑微内侍的担忧,她将他叫来和自己说了这些话,虽然加起来也就几句,但两人是故人,如今一个皇后,一个太监,确实不大合适。她笑着点点头:“你放心,不过是闲话了几句,本宫不会同陛下说的。公公去干活吧!”
苏冥躬身退下,拿着剪子远远站在一旁又开始剪花枝。伶俜拾起手中的女工,却再静不下心。
“柿子……十一……柿子……十一……”她脑子里不停地重复这几个字,像是咒语一般。她不由自主看向那个低着头剪弄花枝的内侍,那英俊冷冽的侧脸,越看越熟。
脑子里的钝痛和闷闷的心悸越来越重,她赶紧招招手唤来站在御花园入口处的宫婢:“本宫有些不舒服,扶本宫回锦绣宫。”
见到主子脸色不佳,宫婢和太监赶忙凑过来,小心翼翼扶着她往外走。她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抚着胸口,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静。
苏冥立在原地,见她这样子,一颗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又什么都做不得,只能默默看着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目光里。
伶俜回到锦绣宫,便躺在床上歇息了下。她如今怀着身孕,本就嗜睡,现下脑子昏昏沉沉,很快便睡了过去。
然而这个觉却睡得不太好,陷入古怪繁杂的梦中,却又醒不过来。那梦杂乱无章,一会儿是自己的声音娇声“世子”叫个不停,一会儿又听到熟悉男声在唤“十一”。再后来便是到了一个田庄上,终于变得清晰。她救起那落水的少年,又被那少年一把掐住脖颈,只是自己睁眼去看时,那张少年人的面孔,分明不是皇上,而是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
到了日暮时分,伶俜才醒来,她躺在床上怔怔睁大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面目。
她赶紧擦了擦眼眼睛,刚刚梦中最后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这场景分明就是她和皇上初遇的时候,为何会变成别人?那个眉目如画,戴着方巾,没有头发的少年郎,到底是谁?
她正要用晚膳时,宋铭便回了宫。
伶俜奇怪:“太后生辰,不是还有夜宴么?陛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宋铭道:“我怕我不陪你用膳,你不肯好好饭。”
伶俜笑:“才不会呢!臣妾现在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估摸着再过不久就该成个肉球了。”
宋铭笑着将她扶在小圆桌前坐下,桌上已经摆好几道精致的佳肴。他亲自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成肉球了我也喜欢。”罢了,在她对面坐下,随口问,“你今日在宫中都做了些什么?”
伶俜道:“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用过午膳去御花园坐了一会儿,回来一睡就睡到了将将。好像什么都没做!”
宋铭目光柔柔得落在她脸上:“我就怕你觉得无聊。”
伶俜笑道:“是有些无聊,不过也还好。对了,下午还做了梦,梦见咱们初见的时候。”
宋铭笑:“是吗?说来听听。”
伶俜一直不动声色得看着他,笑道:“就是梦见我救了你,你还掐我。”
宋铭依旧笑着:“我还以为你能梦见什么新意呢?”
伶俜从他脸上看不出半丝异常,她也想将下午的梦只当做是梦,但那在梦里出现的少年,实在太过真实。可若这梦是真的,她和皇上的相遇又作何解释?
她笑了笑,又随口问:“陛下,你知道我的乳名么?”
宋铭微微犹豫了下,道:“你叫掌珠。”这是王皇后的乳名。
伶俜愣了愣,继而又笑道:“掌珠,掌上明珠,看来我爹娘很疼爱我。”
宋铭笑着点头:“没错,在闺中你是岳父岳母的掌珠,如今你是我的掌上明珠。”
伶俜脸浮上一丝赧色,低头小口喝汤。明明她和陛下如此琴瑟和鸣,可为何忽然心中会生出一些怪异的感觉,好像某块地方正在慢慢裂开。
当然,她没有对宋铭提起过御花园见到苏冥的事。
苏冥从宫中回到家中,正好遇上苏词到访。她刚刚去沁园给太后拜寿,见到表哥,随口抱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