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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雷鸣——前者与任鹏飞有着莫名其妙的关系,而后者竟然知道他李元斌的“眼睛”有问题。
几个小时前,雷鸣在夏天面前所说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你也知道我们的项目还处于完全保密阶段……”
窗外的那轮满月早已西沉,但还有越来越多的疑惑正在按捺不住地浮起。“项目?是什么项目与自己有着关联?难道是该死的视杯再造计划?”——李元斌越想心越乱,干脆翻身下床。
他倒上一杯水,然后拿着杯子走到屋外的阳台——他盯着远处那那座蹲伏在夜色中的基础医学部大楼,一直站了许久,许久……
李元斌几乎一夜未睡,他在阳台上站到天色蒙蒙亮了才回房间里躺了一会儿。
上午的一二节课是本学期《系统解剖学》的最后几节理论课。身着鲜艳的格子衬衫、系着PANDA斜条纹红色领带的兰天明正在课堂上眉飞色舞地讲解内分泌系统中垂体与下丘脑的联系与功能。他的课始终保持着较高的上座率——教学有方,生动活泼是主要原因。
李元斌专门坐在教室倒数第三排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蔫头蔫脑地像霜打的茄子。
“密室”——李元斌已经在纸上把这两个字写了上百遍。每写一遍,他的脑海里就会映现出昨晚目睹的一切。
间或他会呆呆地抬起头,应付性地望着讲台上的兰天明教授。其实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再低头看看满纸的“密室”,李元斌皱了皱眉。他仿若也进入了设有重重机关与陷井的密室——所有的人都在对他隐瞒真相!而他只是一颗棋子——不知下一步会把他放在什么位置,担任什么角色。
于是,即使坐在这样阳光充沛的阶梯教室,他也会冷汗直冒,脸色苍白。他的反常让坐在他身边的廖广志关切地低声询问:“外星仔,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李元斌只能摇头苦笑,然后把正在乱涂乱画的纸掩饰性地往课本下塞了塞。
其实李元斌是多么热爱学习的一个人——看着才富五车的兰天明教授那快速开合的嘴巴,还有不时蹦出的英文专业单词,他除了钦佩,还是钦佩。眼前的兰天明,不就是他一直为之奋斗的理想与目标吗?但此时此刻,李元斌却对他心中的山巅——“成为光荣的救死扶伤的白衣战士”这一目标感到心灰意冷……他不知道,究竟是他看到的世界改变了,还是他自己改变了……
恍惚中,兰天明教授的脸由清晰变得模糊,又由远及近……在李元斌面前晃来晃去。
自从出院后,李元斌的视力得到了惊人的提升。现在他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三排——不用说黑板上的字,就连兰天明教授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他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就像那张脸离他只有十公分的距离。
兰天明教授的脸上似乎还有一张脸隐在后面——不!或者说他像某个人更合适些!
李元斌定了定神,想看得更仔细些……那种老僧入定的样子让廖广志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
第一节课只剩最后十分钟。李元斌越来越难以相信自己发现的一切。“那脸型、鼻子、嘴唇……天呐……不会吧,怎么会?”——他的心中已不亚于掀起了一场九级地震。
“千叶美惠!”——李元斌喃喃地念出这几个字。呼吸也急促起来!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千叶美惠一定和兰天明有什么联系。他们的脸型不仅相似,甚至算得上酷似。差别只在于年龄与性别而已。
他还回忆起了沈子寒去看望他时给他讲的那件非常“amazing”的事情——千叶美惠到解剖教室去,会与兰天明有什么联系吗?她真的是传说中的女鬼吗?
想到“女鬼”两个字,李元斌就不寒而栗。他觉得太平间里那么多眼球的丢失——简直只有非人的生物才干得出来。
再把“女鬼”与兰天明教授联系起来,李元斌就觉得他胸前飘荡的红领带不再是什么领带,那分明就是一条长长的……长长的吐出的红舌头。
这些胡思乱想让李元斌在这节课最后几分钟的心跳狂然加速。
好歹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李元斌站起来望了望沈子寒——他与上官云燕坐在教室最左侧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两人喁喁私语正聊得欢呢。
李元斌猜想八成那小子又在吹嘘昨晚他自个儿的英雄主义表现。他上前招呼一声,愣是把沈子寒扯到最末一排座位后面的空地上,然后低声问:“沈哥,你看看兰教授像谁?”
沈子寒扭头瞅了瞅正在讲台上整理教案的兰天明,纳闷地说:“像谁?没觉得他像谁啊。”
“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儿……昨晚你见的,想想——”李元斌不得不给他提示了一下。
沈子寒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元斌,“你小子没病吧?!是不是单相思都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但话说完他还是回头又看了兰天明几眼。
“还真……真有点那个,像……不过不能确定。”沈子寒咧着嘴似笑非笑地说。
“你再仔细看看嘛……”李元斌开脆把他拉下台阶,站到了教室的中间位置。
沈子寒半晌没有吭气,接着低声说:“嘿,真有你的啊,斌仔!我看还真他妈像那么回事……特别是鼻子和嘴……”
“他们应该认识。或者说,有某种联系。你认为呢?”
沈子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他还不知道李元斌和千叶美惠之间的那些故事。
“我要去问问他。”李元斌突然慢吞吞地说。
沈子寒嘿嘿一笑,“有种!上次挨剋还没长记性啊?”
李元斌噘了噘嘴,拧着脖子说:“那就再挨一次呗……问问他能怎么着……他要真发火儿,不正好说明有鬼啊!”
“好!捉鬼去!e on!俺老沈再陪你走一趟!”沈子寒嬉皮笑脸地说。
李元斌在前,沈子寒随后。两人装得若无其事地走到兰天明面前。
“兰,兰教授好。”李元斌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有什么事儿吗?”兰天明的口气挺放松——看样子他把上次训斥李元斌的事儿已经丢到九霄云外了。
“兰教授,我是上次……被你没收了一张照片的学生。我叫李元斌。”
“照片,什么照片?”兰天明满脸的惊愕。
李元斌觉得手心开始冒汗了,“就是……有,有一个女孩子的那张。是,是我错了当时。”
兰天明微仰起头想了想,然后说:“噢!是有这么回事……怎么?还想要回去?”
“不,不了。我是想问问,您……您认识那个女孩子吗?”
兰天明皱着眉摇了摇头,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我,我是想找她有急事。但找不着她,所以以为……啊,对不起了,兰教授。打扰了!”
还没等兰天明做出反映,李元斌就落荒而逃,赶紧冲出了教室。
沈子寒也随后跟了出来,他拍拍李元斌肩膀,“斌仔,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皮笑肉不笑。今天看到你和老兰同志对话的表情,终于见识并明白了。”
“去你的吧!”李元斌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他觉得自己刚才窝囊极了。
第三十二章 哀鸣
中午吃饭前,夏天和雷鸣又在宿舍里吵了一架。
他们认识已经三年半了,本来是去年底要结婚的——雷鸣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他老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后来又因为夏天想再报考北京医科大的研究生,也不想太早要小孩儿,于是两人的婚期就一直往后拖着。
没有结婚,学校自然不给分房子。虽然高校教师的平均收入年年都在提高,但老师们的住房还得靠单位——自从福利分房结束后,集资建房是夏天与雷鸣这样的教师解决住房问题的唯一出路。至于外面的商品房他们是想都不敢想。但是参加集资建房的前提还是以解决已婚职工为主,于是夏天他们只能靠边站,先拿单身宿舍凑合了。
他们通过总务科在“杏苑公寓”要了两间相邻的单身宿舍——其实那不算什么公寓,只是一幢八十年代中期建起的破烂不堪的筒子楼。有公用的洗衣间与厕所。他们的宿舍在二楼,每间都只有十三平米。一间做了客厅兼餐厅,另一间就做了卧室兼书房。而做饭就得在外面的走廊进行。
他们的分工很明确。做饭总是夏天包揽,洗碗收拾则归雷鸣。
当时他们吵架还是因为李元斌的事。雷鸣在夏天忙着切土豆丝时一个劲儿地在他身边唠叨:“你要带着那小子参加什么比赛,我是坚决地反对,一百个不支持。”
夏天闷着头在案板上忙乎。手下的菜刀下得飞快,根本就不理睬雷鸣——她已经习惯了,干脆等着他自讨没趣闭上嘴巴。凭心而论,夏天觉得雷鸣各方面都不错,事业心强,人也还算实在,对父母孝顺,对她也很关心,就是嘴太碎了——和大部分中国的知识分子一样小鸡肚肠。总是这也看不惯,那也不顺眼。
但雷鸣这次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看夏天不搭理他,干脆拿起半个土豆敲着砧板说:“你不要当儿戏啊,小夏同志!我是为你好!你必须把他清除出去!”
夏天把切好的土豆丝“哗”地倒进油锅。边翻动锅铲边大声说:“我说你烦不烦啊?这事儿用不着你管!等着吃你的饭好了!”
“不说好,我就不吃!你这次必须听我的,马上让他走人!”
夏天啪地把燃气灶上的火熄了,“你还来劲了?”她撇过脸,两道柳眉倒竖,“亏你还是大学教师!少搞大男子主义这一套!盘子递给我——”
“我不吃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雷鸣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夏天愣了愣,自己伸手把瓷盘从橱柜里掏出来,“不吃拉倒!”她的倔脾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