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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阵汹涌波涛之声响起,铁头书生举首望去,但见万道银蛇,飞驰在夜空的悬崖之上,好不壮观。
铁头书生伫立良久,见这悬崖飞瀑,又激起他那如虹豪气,当即霍地拔起,虽然他明知这悬崖半隐于云中,但却视之无物一般。
但见他身在空中,复哈腰拳腿,又霍地拔高数丈,因为那飞瀑暴响,震得夜空中,荡起阵阵回音。
铁头书生更猛提真气,身形又复升起。
在半山略停,又复而上,他胸襟也为之一爽,因为飞瀑中所喷出水珠,洒满一脸,清凉之极,但当他驭气再上,则崖顶已尽。
铁头书生身落,首先映入眼廉的,则是那个黑衣丽影。
虽然他发觉这崖上重重疑团,但并不愿去揭穿它,故在与黑衣妇人简短对答下,他却更不欲在此多留。
因为这黑衣妇人,虽然自称已七十余岁,她那双眼睛与铁头书生偶一接触,就不觉微颤。
因为这梦一般的眼波,在这黑衣妇人身上,更令人不敢逼视。
终于铁头书生在朗朗地一笑之下,纵身而起,迳向飞瀑明岩之下纵去,他起落之间好快,仅仅是白影一晃。
按说他要查明这崖上横陈尸体,终于在那梦一般的眼波上,又见那黑衣妇人,满脸忧郁,弱不禁风。
虽知她必为此间所隐高人,但他不忍去破坏那梦一般的眼波。
乃不顾一切,甚至连他纵上悬崖的目的,也置诸脑后。
他何如出笼之鸟,脱弦之箭。
他来也匆匆,去更突然,夜空中,传来声声叹息。
铁头书生生下得悬崖,陡见阵阵火光,更夹杂著暴响连天。
他正因为悬崖上所见种种,十分的不满,一发现这火光矗天,料知必又是另一件江湖恩怨。
夜静,故火光及响声,也更令人怵目惊心。
当铁头书生施展驭气飞行后,不半盏热茶工夫,已扑到当地。
顿时百脉贲张,怒不可遏,一声暴喝,人落拳至,人未到,拳风早到,两臂一伸,十指伸而复张。
数十道如钢针一般指风,如骤风暴雨一般飞去,但听得惨呼之声不绝,火光顿时熄去大半。
铁头书生两臂一张,一个娇躯已投入怀中,四条臂紧紧地搂著,两人都未说话,眼中都流出泪水,但却都未哭出声来。
周围静得怕人,贼人已一个个溜走,只留下两人紧紧地抱著未放。
他们是欲藉此弥补这数十日之离别,虽然仅仅是两个月时间,两人都好似增长了几岁,感情也似乎成熟了许多。
他们深深地觉得,别离的滋味,故特别珍惜这意外地相逢。
终于铁头书生哽咽地问道:“兰妹!你为什么不辞而走,害我找得好苦。”
若兰微一侧头,羞不自胜地,一声“信哥哥”之后,又是满面泪珠。
铁头书生仍用两只有力的胳臂,搂著她的娇躯,低低地温慰著。“兰妹妹!我们再也不能分开。”
说时,星目中也流出泪来,他已经在这段时间被折磨得千疮百孔,再也不敢尝试这种滋味。
而若兰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她未曾说出,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信哥哥的怀中,享受著生命的极峰。
从她那不时发出“信哥哥”的呼唤声,有时急促,有时缓慢,好似欲从这短暂言语中,弥补这漫长时间的失去般。
不知道经过多久,明月已悄悄地爬上树梢,虽然是恁般微弱,但在恋人的眼中,却是何等皓洁、美丽。
两人互诉著别离之苦,也互道著怀念之切,更彼此将在这段时间,个人武功之变化说个明白。
若兰说到飞瀑明岩种种,铁头书生也告以渔梦山庄的经过。
两人都深庆有这次小别,惟有别离之后,才更能体会相见后之欣喜,也幸有那次误会,两人才有时间,去从头综理自己武功。
两人谈到高兴处,又不禁放声而笑,使得夜空中,也荡起一片回音。
终于铁头书生十分严肃地说道:“兰妹妹,我宁可武功毫无进境,也不要再生出误会来,因为这样多么危险……”
他的话,未继续说下去,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惟两人的心,激烈地跳,两人甚至快要溶化一般,不仅是两颗心,甚至两个身体也将溶化,好像熊熊烈火。
好久,好久,传来一声叹息,若兰离开铁头书生的怀抱,两人回步旋身间。
见是那黑衣妇人站在二丈之外的一株松树下,她对两人看得很清楚,但未曾说话,只是看著他们。
若兰红著脸,但充满著喜悦:“老前辈……”下面却说不下去。
黑衣妇人微颤道:“孩子!误会是祸乱根源,惟有彼此互谅,方可以使感情坚固。你们两人都有一颗纯良的心,幸愿你们相偕白首。”
末了一句,似已隐有泪痕,她不愿被两人看见,扭转身躯,纵身而起。
若兰一句“老前辈”还未曾叫出,黑衣妇人早已在十数丈之外。
铁头书生忙一手拉著若兰,因为他担心若兰跟踪追去。
若兰终于也流下两颗泪珠,微微地叹道:“可怜的老人,可怜的老人……”
半天,铁头书生也念著黑衣妇所云:“误会是祸乱根源,惟有互爱互谅,感情才能坚固。”
当下不禁朗朗地笑,这人早要悟出这些真理,或者不至于落个如此。
说时,看看若兰,见她粉脸上,泪痕犹存,宛似带雨梨花,更增娇媚。
若兰见铁头书生直望著她,早又绽开玫瑰花般笑意,那梦一般的眼波,又闪闪在信哥哥眼前。
两人徘徊良久,谁也未曾再说一句话,彼此享受著这宁静,但夜露落,夜霜寒冷,两人不自觉地都被夜风吹得一紧。
铁头书生一揽若兰柳腰,怜惜地但又无可奈何地。“兰妹妹!我们去找一处宿处,难道我们要在此夜露中立终宵不成。”
若兰微微一笑,拉著铁头书生右手,迳向西南方向走去,平原渐尽,两人已步入山区,虽然不是峻岭崇山,也十分惊险。
两人翻过一重山又一重山,也翻过一座林又一座林。
倏地,一座城池出现眼前,但这时,虽然有城池,却笼罩在夜色中,这正是齐鲁地面靠西南的一座名城。
城上更鼓之声不绝,晨鸡已在报晓,就是走进城去,也无处可投。
正在彷徨无计时,蓦见左侧,城东数里之处山脚下,一大片森林,隐有房屋。
两人依照形势而定,料想必系寺院无碍,若能暂时找得歇息之处,岂不较半夜惊人动众为妙。
两人心思一般想法,手拉著手,疾驰而去。
好快!两条身影,瞬息间就扑到当地。
这是一座好大的寺院,上下三四进,周遭满种树木,更显得这寺院气宇不凡。
但恁地作怪,按时间来说,此时已是四更左右,但这寺中却是灯火齐明,但却无钟鼓之声。
既然非晚课时间,晨课亦嫌太早,莫非这寺中,有什么变故,两人心中虽作如是想,也就故作不知。
正准备敲门,蓦听得里面人声沸腾,显然有什么大集会一般。
铁头书生拉著若兰,闪过一边。
但见寺门大开,里面先走出一个彪彪大汉,手持铁尺,怕不有五六十斤,此人肌肉结实,像一座铁塔。
后面跟著一个华服少年,此人脸色泛白,眼角间充满邪气。
这华服少年身后围著五六个短装劲汉,威风凛凛。
几个寺僧都垂头丧气地随后相送,但听一人说话,还是那首先出门大汉朗朗地吩咐道:“和尚!这没有什么商量的,我们今天来是看在你们老师父份上,否则……”
下面的话未尽,就立即被那华服少年止住:“我们走吧!”短短地四个字,却有无上威严。
若兰本欲纵身而出,先擒下那华服少年,再查清这件事,却被铁头书生拉住,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兰妹!稍安毋燥,事情总会明白的。”
眼看著那一群人去远,两条人影又出现门边。
铁头书生敲门之后,里面早已乱成一片,门开启,出现一个惊魂甫定的寺僧。
铁头书生先冲著他一揖道:“我兄妹因贪赶路程,错过宿头,特借宝刹暂避风霜,天明之后,好去赶路。”
寺僧面现难色,但也找不出搪塞之词,若兰早已轻移娇躯,挤身入内,那和尚似已不好拦阻,只得一让,铁头书生也就一笑而入。
若兰入内,先是一阵赞赏:“好个华丽寺院,就是有些鬼气。”铁头书生也被她说得几乎笑出来。
那年轻和尚苦笑道:“女菩萨!你就多包涵点,寒寺年来,迭遭不幸……”说罢,又好似感到失言。
回头看了一下,忙不迭地掩饰道:“请两位移驾西跨院休息,待我去为二位弄点饮食来。”铁头书生忙道:“小师父!不敢有劳,我们只是借宝刹稍歇,不过我看宝刹一派严肃,似有著重大事故般,但不知能否见告。……”
那寺僧见问,早含著一泡眼泪,夺门而出,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不伤心泪不流,小和尚突然如此,岂是无因。
若兰早禁不住叫道:“信哥哥!这件事,我们既然碰上,焉能不管。”
铁头书生仅低低地,哼了一声。
话说铁头书生和若兰两人,进入那所华丽庄严寺院之后,被那凄惨惨的气氛所感,尤其见开门寺僧流泪而出,更已清楚大半。
若兰早已耐不住这沉闷气氛,低低地说道:“信哥哥!事情既让我们碰上,焉能不管吗。”
铁头书生好似有著重重心事,仅仅“哼”了一声,并未答覆。
弄得若兰大是不解,但她心思敏捷,量系信哥哥已发现这庙中秘密,否则,他不会如此漠不关心。
鼓著一双大眼,看著铁头书生,倏地,铁头书生一拉若兰,两人身体站得很近,连心房跳动,也都能听见。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连串脚步声,越来越近。
跟著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已是一再容忍,如果万一逼上头来,也是顾不得许多,不过我为这万佛寺……”
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