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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妇人又笑问道:“孩子!别托大了,我的年纪已在七十岁以上,叫你一声孩子,并不过分。”
说得白衣少年,脸上一红,但他还想一看究竟,因山谷中那些尸首尚无人掩埋,自己何必还去凑数。
但他想到自己武功,尤其当初师父临别时的一句话,“诛恶人,即是善念。”又响在耳际。故登时精神百倍,豪气万千。
眨眼间,施展出移步换形功夫,已立身在黑衣妇人眼前。
他星目一扫,这黑衣妇人确是风华绝代,虽然她自称七十余岁,在她脸上也能隐隐找得出岁月的痕迹,但乍看去,也就是四十许人一般。
在她的言行之间虽隐藏忧郁,但也无淫邪诲盗之态,心中好生不解,尤其微风带来血腥之味,更令人在这荒山秋夜频生恐怖。
黑衣妇人不愧为江湖翘楚,微微笑道:“孩子!你疑心我在这里作杀人越货,或做些不正常的勾当吗?
我不是同你说过,这里从来就不许别人来,但是我决不会难为你,因此我才出言问你。……”
不待黑衣妇人言尽,早听那白衣少年冷冷地答道:“我不要你卖这份人情,尽管按你的规矩,我也更不怕你难为。”
他的话,说得狂妄之极。
这要在平时,黑玫瑰早已怒目相向,或已挥剑而出了,此时,她不仅未曾动怒,反是微带笑意,频频点首,好似还有嘉许之状。
白衣少年见她这一举动,也不禁楞住了。
虽然他的江湖阅历不深,但能寄身在这人迹罕至,半为云雾笼罩之悬崖上,若非有超绝武功者,断不可妄想。
否则其人必是生性怪僻,或欲藉此脱离尘俗,但从黑衣妇人的举止言谈间,又未脱离江湖恩怨,甚至充满忧郁与辛酸。
这种人,多半喜怒无常,更不易与其相处,她对白衣少年似是毫无恶意,当然令人生疑。
当下见白衣少年朗朗地笑道:“不意这荒山飞瀑之上竟隐有高人,惟此间血腥逼人,未免太与这秋夜美景不调。”
他的笑声震得群山响应,夜空中荡起一片回音,鸟兽也被惊起。
黑衣妇人微微怔楞之后,脸上又复现笑容。
但却凄凄地,似饮泣、似倾诉地,低声叹道:“孩子!你太年轻,怎知道伤心人别有怀抱。”
她的话,好生令人不解,几乎弄得白衣少年,不知所措,楞楞地,进退狼狈。
黑衣妇人又复缓缓地说道:“刚才我听见你那歌声,你寻找的人是谁,或许我能相助一臂……”
白衣少年本来还冷著面孔,这时似乎已经触动情怀,缓缓地低下头来,星目中隐现泪光。
但他素性高傲,虽然这两个月来,在感情上,折磨得心弛力竭,也不愿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吐露,尤其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
黑衣妇人心思何等敏锐,好似看透他的肺腑一般,正欲再询问几句。
忽然她自己的一幕倏现脑际,面前这少年,何尝不是自己数十年前,那个丽影的缩写。
虽然这陌生美少年对自己冷冷地,但他那傲然不可侵犯之态,与当年自己的意中人,又毫无二致。
故自然对他,就发生了偏爱。
当然这种爱,没有邪念,更无诡诈,是一种潜在深心情感的流露,也是她现实空虚,欲图获得的填满,正如失去的梦,却一直在回味著这梦的到来……
黑衣妇人此际,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心理在作祟,所以对这位白衣少年,频频以孩子呼之。
但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以外,这位白衣少年虽然心地仁慈,近来却一反往日平易近人之态。
见这个黑衣老妇人,说话颠三倒四,也就不愿多谈,霍地身形拔起,衣袂带起丝丝风响,眨眼间就向“飞瀑明岩”扑去。
黑衣妇人来不及阻止,但他人已在空中,更将右脚在左脚脚面轻轻一点,人又猛地升高。
看看已入雾中,形像已不可辨认。
白衣少年,似犹未足,复更提真气,人竟如脱□之马,飞驰在空际,风声在耳边响,薄雾在脚下飞过。
他虽然心中仍空洞洞地,但似感十分惬意。
这时他面上微带笑容,那张俊美的脸上也略带红润,大概是两个月来,第一次恁地开心。
差不多有半盏茶之工夫,忽然被一片火光所吸引,他才猛施千斤坠身法,猛地向下降落。
他人尚未著地,即目睹这丑恶的一幕,不仅百脉贲张,虎吼一声,轻轻地,臂抬拳落,蓦闻那枝断树折之声,响成一片。
他听不清是什么声音,只觉得眼中,有千百条蚯蚓在爬动,模模糊糊地,似在雾中,更有一个娇小的身形,扑入怀中……
原来这白衣少年,正是四指峰与若兰分别的铁头书生,他们两人虽然相处时间仅有数月,但两情缱绻,已至无法稍离的地步。
那日若兰因见自己的信哥哥被别的女人扶著,不仅泪珠儿落,芳心儿也是片片粉碎,才一怒之下愤而离开。
始有周村附近,几乎遭人暗算,飞瀑悬崖坠崖之险,若不是那黑衣妇人出手相救,恐早已尸横潭底了。
但她却在这一个多月中,静静地将般若禅功与绝世神功,融会贯通,那绝世高人所代为伐毛洗髓之后,输出本身真力,亦在这段时间,渐渐地与自己功力相聚,故武功在不知不觉之间,已高出若干倍来。
而铁头书生等人,因为若兰骤然失踪,各人都有不同的感触,自从在那红衣姑娘口中,听见若兰去踪。
海岛圣尼等人,早就悟出了这中间的故事,只有铁头书生本人还没有开启,这就是“生平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的道理。
铁头书生虽怀疑若兰不告而去,却未想到是因自己而起。
因为他只关心兰妹妹遭受奸人暗袭,故当南阳羽士追踪红衣女而去之后,才向海岛圣尼与梦云师太告辞。
两老也知道凭若兰武功,决出不了差错,且料知铁头书生必会全力去寻找,况她们也正欲迅速返回海岛去。
因为两个武林异人,近来武功也有了显著变化。
在这段时间,所遇魔头武功都不可测,且几乎丧生在千佛山下,这口气,自是难以容忍。
故必须赶赴海岛,再花去一些时光,欲将两般功力,互相参证,以期为未来武林中,放一异彩。
虽然晚一辈的铁头书生和若兰,两人的成就足可为武林中扬眉吐气,但以他们武林中地位而言,又更欲能有所成就。
当下也就嘱咐了铁头书生几句之后,两个武林异人,也带著两颗沉重的心,迳赴海外而去。
铁头书生待两人去远,又复纵上四指峰。
此处不仅见不到人影,而飞鸟似亦因这场火劫之后,远离他处,树木也光秃秃地,充分显出了恶斗的痕迹。
他立在四指峰上,仰望著云天,但见冉冉白云,在微风中,东飘西荡。
但他却被那解不开,心中那理还乱的情丝捆得紧紧地,连挣扎一下,也无法透过这口气来。
蓦地那梦一般的眼波,那娇笑,那细语,那似水的柔情,都一一掠过脑际。
他真也受不住这种精神的虐待,不由虎吼一声,直震得群山震荡,长空中泛起了一片回音。
跟著就是白影一晃,阳光下,闪闪发出一片片耀眼之光。
铁头书生已纵身而下,但见他好似悬崖飞瀑,一泻千里般,好快,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他在原野里,狂奔了一阵,他没有目标,仅仅听说若兰是朝这方面而去,故他也就打算沿这方向去找。
当然不一定能够遇上,但他有著无比的信心。因为远远地已发觉樵子农夫,他再不好施展轻功,以免惊世骇俗。
但以他这套衣饰,白缎劲装,外罩一件缎面长衫,儒雅之极,这种英姿,这些装束,在朴实的北方农村,实在不易看见。
虽然他惟恐惊世骇俗,尽力掩饰,但他无一不令这些朴实的乡农,投以好奇和钦羡的目光。
忽然他腹中一阵雷鸣,才想到自己好些日子,未曾用过饮食,想到饮食却也是饥火难耐,巴不得快点找一间食店,好好地吃个痛快。
远远地,发现一大片密林,隐隐地飘著白布招子。
铁头书生精神大振,料定这里必有适当的客店,自己正好大嚼一番,故脚下自然地加快。
这时,日正当中,行人如织,他不仅衣饰华丽,人更英俊秀拔。
入得镇来,不仅路人驻足而观,室内男女亦无不引颈了望,都以为世间那有恁般美男子。……
铁头书生初未觉得,及见他们窃窃私语,才觉得是冲著自己而来,心中虽然不快,但亦无可发作。
待他走近一家菜馆,还差数十丈,早有店家远远迎来“少爷!你老才来呀!”
铁头书生不由楞楞地,不知所措,心说:“我又没有同别人说过,为什么就有人知道我的行踪。”
店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小店房间最为洁净,酒菜也最齐备,少爷住下后,只管吩咐。……”
铁头书生这才微微一笑,但脸上也觉微热,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这些做生意的人,还不是想套个近,讨个客人的欢喜。
当下也就不再细问,随著店家入内,果然这店规模不小,上下好几层,房间甚为宽敞整洁。
铁头书生人既生得俊秀,衣饰又更华丽,步履形态宛似官宦阔少,故店家早已巴结得不得了,送茶送水,问长问短。
铁头书生略一吩咐,洗罢脸,令店家送上酒菜,虽然他不会饮酒,但他想略饮用一点,因为他想到“酒醉解千愁”。
他现在只在想醉倒杯中,他的一切苦闷,当在一醉之后,而归之于美梦之中。
但这些又苦又辣的酒实在难以下咽,他仅仅饮用一小杯,就觉得全身发热,眼中幻出千百个梦一般的眼波来。
他体内也发出一种自然的反应。
当然他不敢再饮,酒必须有酒量的人才能豪饮,否则醉倒之后,那种滋味:::蓦地又想到恩师曾一再嘱咐自己,不可饮酒。
这时,许多饮酒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