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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更使得五毒罗刹伤心欲泣,暗自恨道:“好贱人,你居然赶尽杀绝,我必得替他报仇。”
当下猛地回过头来,那里还有若兰的影子,连她如何走开,竟也未曾发觉。
五毒罗刹也自心中一凉,道:“这贱人武功高不可测,尤其轻功更是惊人,想她决不会离开太远,我只守在此间,必有所获。”
正待举步,忽然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姊姊!我就不信那贱人,有这般美丽,不过那死鬼也太不中用,连那贱人还没有见著,就被人打伤……”
接著又是一声娇脆的声音:“妹妹!我们到此地,原是要连络此地的几个高人,虽然结交到周公子,但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师父曾说:齐鲁之地,卧虎藏龙,尤其这周村附近,隐有高人无数,好手如林。周小虎武功,就是再不济事,也没有还未动手,就被别人打伤,且随行人中,无一幸免。”
说时,不觉又是一声娇笑道:“妹妹!如果真因那个小贱人,能引出几个高手来,我们倒可以看一场热闹……”
来人已愈走愈近,似对刚才这里的变化,微有所觉。
五毒罗刹不禁一声冷笑道:“哼!我正好利用你们来作为掩护,看你们能不能置身事外。”当下一晃身,早又隐去。
但听得一声娇呼:“姊姊!你快来看,这……”
下面的话,显然因过度惊极,本来这尸体已极可怖,尤其在这黑夜中,夜风呼号,吹得树枝呼呼作响,更增加夜的恐怖。
“奇怪!居然有人敢大施杀伐。”这娇脆的声音,也带有几分激动。
“妹妹!我们先行离开,看还有什么变化。”
“姊姊!瞧这死状形极可怖,显然使用此种暗器杀人的家伙,定非善类,我们还得预防。”那说话低沉的女子提醒著,她此时再不是那娇呼了。
五毒罗刹心中暗笑,“我要以五毒迷砂,来对付你们,不仅你们神鬼不知,连如何死去,也必大呼冤枉。”当下也就捺住性子,静观变化。
忽然那娇脆的声音,又轻轻地响起,“妹妹!究竟周公子的伤势如何?他同你说过些什么?”
原来这两人,正是假娘娘庵寄身的尼姑,妙清妙能。她们俩原是泰山金兰十义中,蓝衫座主的得意弟子,只因两人性极淫荡,名虽师徒,实则内室,故蓝衫座主,也就不敢令两人公然出面。
两个贱人,也决不能安分守己,凭著自己一身武功,东闯西荡,却也无往不利。
近年来,老十义意图发展,故蓝衫老怪特将两人布置在这齐鲁之地的要冲。
一则老怪在齐东之地有过赫赫之名,更可利用两个妖精徒弟来广招蜂蝶。
她们寄身在娘娘庵之后,以出家人身分,穿越于富户乡绅之家,更利用妙能带发修行的掩护,编造一套骇人听闻的奇事。
而慕两尼貌美之寻芳客,更如过江之鲫一般,不半年,娘娘庵艳名四播,两个贼尼,更不择手段,迫诱良家妇女。
以致这一处清静之地,风景宜人之处,成了犯罪者的乐园。
这日,待周小虎一走,两个贼尼也就开始收拾,出得庵来,就觉得情形不对,两个贼尼,都是心思周密,也就不敢乱动。
待发现长兴栈一阵混战之后,原以为周小虎计谋得售,故妙能已迫不及待地赶去,不料却伤残累累,连周小虎也已陷入于昏迷状态中。
妙能更不停留,姊妹俩商量后,决心前往查看,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姊妹俩的话语,都被五毒罗刹偷听,甚至两人行动也在其掌握中。
妙清妙能两个淫尼,武功虽然不弱,若五毒罗刹果真以五毒迷砂暴袭,两人决无若兰武功,也就只有闭目受死。
但“五毒罗刹”则更有深意,既查知其为著若兰而来,能藉两人向其寻□,自己坐收渔人之利,或适时予以暗中暴袭,落个两败俱伤。
“五毒罗刹”果然不愧为江湖翘楚,心既毒,手更辣,那套坐观虎斗之本领,更是大得惊人。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付五毒罗刹者则更有其人,而且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
此时若兰早已返回长兴栈,轻轻推窗而入。在一声轻喟之后,就向床边走去,蓦地,床上似有一物闪动,若兰此际目力,黑夜辨物,明察毫发。
那一晃之间,早有所觉,虽无临大敌般,两掌也已蓄势。
但听得一声尖笑道:“姑娘!你才来呀!我等得好苦。”
若兰早气得花容失色,那容他再往下说,玉掌翻起,就呼呼地一掌劈去,登时怒涛狂卷,竟将那木床劈得粉碎,登时就是轰隆一声巨响,墙壁也被震倒。
那尖笑之声,也就趁这声响墙倒之瞬息,立身在墙头之上。
“姑娘!我们好梦未圆,竟然就动起手来,这被外人看见,还要骂我老头子太不体贴了。”
若兰这时才看清那人,是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头子,长不逾四尺,一张纯娃娃型面孔,两颊红红地。
人虽矮胖,但两目神光毕露,那头白发,和那苍老而尖锐的笑声,十分刺耳。
若兰心中不觉微颤,原来这人正是曾邀过红衣上人潜赴西域,想夺取玉禅杖,奉无敌尊者为武林翘楚的邱老儿。
他曾在泰山附近,进迫过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千佛山,他没有插入,四指峰他也置身事外。这老鬼奸诈机智,见铁头书生和若兰分开了,认为有机各个制伏,他正潜伏在四指峰附近,见若兰掌劈了红衣少女玉凡之后,老鬼心中正在盘算著。
见若兰懒洋洋,独自一人漫无目标地走著,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早就猜出十之七八,故一直跟了下来。
若兰因心事重重,也未注意有人跟踪,故使老鬼计谋得售。
到达周村后,见若兰投身在长兴栈,他也在附近住了下来。
周小虎大闹长兴栈,铩羽而去,老鬼才故弄玄虚,引得若兰外出,但事有凑巧,竟遇上五毒罗刹,致有杀死凤鸣三郎的一幕。
这些都落在老鬼的眼中,才又先行溜进房来。
老鬼虽以迷离步法见称,又练得无上心法,那日在南岳宫中,硬生生地接过梦云师太出手三绝招,且被震退,海岛圣尼亦几将不敌。
故老鬼功力,自不在无敌尊者和通天行者之下,尤以其口齿伶俐,冷讽热嘲,连骂带损的。
若兰早已闻知老鬼武功不弱,而且红衣老怪亦惊佩不置,这时偶一认出,早已就怯了三分。
其实老鬼那里挡得起绝世神功之凌厉掌力,刚才在房中一击,若非她心存顾虑,老鬼岂有命在。
老鬼立身墙头,自以为取得有利位置,尖锐的笑声,有如夜鹰暴鸣一般,震荡在空际,历久不绝。
“姑娘!我老头子虽没有那小白脸俊美,但心地善良,最靠得住。”
若兰一听,银牙咬得乱响,粉脸气得通红,抖抖地,连骂一句也无法出口。
当下又是一掌,但轻飘毫不著力,跟著左臂也微抬,掌力则隐闻风雷之声,中途两掌同时加劲,登时就如天崩地裂一般。因为若兰竟将“虚推实扫”,变作“撒花盖顶”,自下向上击到,顿将那高逾丈余墙头击倒。
老鬼果然功力不弱,一见掌风有异,不仅挟风雷之声,且砭肤生寒,虽欲以“拂柳分花”手法来化解。陡觉血气一翻,人将窒息一般,不禁心下大惊,才倏地向后倒去,人如金鲤倒穿波,就纵出墙头之外。
若兰是气极,也是恨极,立刻掠地如冲天一鹤般,拔高三丈有余,斜身也飘落在墙头之外。
她这一扑之势,何如“飞鸟投林”,“流星赶月”一般,快捷之极。
老鬼此时也不敢叫嚣,面凝心重,蓄势待敌。
若兰身在空中,早已运掌如飞,右掌轻轻拍出,看似毫不著力,也轻飘飘、软绵绵地,且有一股微微热风,左掌则藉旋身之间,猛力带动。
故老鬼那肥胖的身体,不自觉地,猛地向前带了三四步,那轻飘飘的掌风,也正在他身体向前之际劈到。
初一著身,毫无所觉,虽一股热风晃过,老鬼再蓄势来迎时,那轻飘飘,软绵绵之掌力,顿时砭肤生寒。
与他内体攻击之力猛一接触,登时血气翻涌,人已如窒息般。
但听老鬼一声冷哼,人即如断线风筝般飘起,他目空一切横行一世,想不到今天败得恁般容易,而且还不明不白。
所幸老鬼武功,已登无上心法之堂奥,虽然血气翻动,耳鸣心裂,但却硬生生地,将那血气逼退,跌在地上,并未受伤。他此时不仅怒,而且也更惊,真是三十岁老娘,倒绷了孩儿,这要他那里能咽下这口恶气。
更以其数十年之修为,自信宇宙之大,能胜过他一双掌法,怕也找不出几人。
却不料这女娃,发掌如风,有如怒涛汹涌,万马奔腾一般。
固然自己未曾留意大意失荆州,是主要原因,但她掌力雄厚也是事实,否则自己一招未发,几致立毙掌下。
当下冷哼之声落,人又飘然而进,似“猛虎离林”,“困狮出谷”,人未到,掌风先走,掌风起,虎虎风动,人影动,进退如风,登时狂飙倒卷,威猛之极。
若兰也被这凌厉的掌风惊得呆了,但此时走既无路,闪避亦已不及,眼看那凌厉无俦,惊涛骇浪的掌风,堪堪劈到,慌忙间,左掌带起一股劲风,右臂轻挥。
恁地作怪,那强大无比的劲道,竟自一偏,老鬼跟著踉跄跄,迈进了三四步。
若兰右掌早已挥出,轻飘飘,软绵绵的掌力又已劈到,刹时间,那柔和之风,顿化成雷霆万钧之势。
老鬼曾经吃过苦,当下那敢再发掌相迎,当即如冲天一鹤,掠地而起,堪堪脱出这掌风之外。
若兰见他人如飘风纵起,心中更是忿怒,对老鬼满嘴油滑,恨之入骨,见他身形飘起,唯恐他乘机逃去。
她的武功,本已臻于“心随想动”之间,只是她尚未察觉,数日来,所遇强敌都能一一击退。
对那绝世高人所授功力亦渐溶化,故功力已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