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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圣尼忙安慰道:“羽士!小不忍则乱大谋,贼道诡计多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花样,况彼众我寡,彼得地利人利之便,我们则主动全失。不过,我们既然来此,但也不能就此失去,难道就容许这些魔崽子,在齐鲁地,兴风作浪不成。”
梦云师太也附和道:“我们如果能够趁黑突出这座阵图,待天明之后,再来另行设法……”三人谈话,倏然而止,大地也顿归寂静。
这时又是暴风雨将临的瞬间,静的背后,正是那重重而测不透的杀机。
海岛圣尼忽然沉重地,一声叹息起来,“本来,我们这般出去,也实在无法交代,还没有上得山去,就被贼道诱在这八阵图中,消磨了一个昼夜,这要传扬开去,那还有面目见人。”
几句话,又激起梦云师太如虹豪气。
南阳羽士正欲找贼道拚个死活,一听海岛圣尼之言,早又是一阵呵呵之声。
这时,大地顿然一黑,月光也被那片云遮去,济南城里,早已灯火齐明,但那里却无人体会到,临近济南的千佛山背,正有场生死搏斗。
海岛圣尼经过半日侦察,对阵中奥秘,似已领悟出来。
三个人,分别向三个不同方向突出,并嘱咐南阳羽士,适应生克变化,千万再不可孟浪从事。
此言说得南阳羽士脸上一阵火热,好在此时天黑,不然他那张红脸,怕不如血染一般。蓦地,那尖锐的叫声,桀桀的怪笑,由远而近。
那个清瘦老道,不知何时也入得阵来。
但见他神彩奕奕,步履安闲,对著三人,微微一拱手,笑道:“非是贫道待客不周,只因敝恩师因事未返,故屈留三位在此,现在就请三位随贫道出阵,敝恩师自当接待。”
说罢,不等三人答话,就撤身而走,仍是那慢吞吞地,步履安闲。
只气得三人,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尤其南阳羽士更是百脉贲张,巴不得一口将那贼道吞下肚去。
三人也就不再停留,随著老道身后,飘身而出。
恁地作怪,这次却也一无差错,那些乱石依在,残枝斜倒犹存,三人心中都不禁暗自称奇,且自知今晚必难讨得好去,但为著名存,也顾不了许多。
海岛圣尼在先,梦云师太在当中,南阳羽士起步较缓,三人虽未旋展出轻功,但都是武林高手,起步之间,真快逾飘风,疾似飞鸟。
不半盏茶工夫,三人竟已立身在千佛山脚下,前面站著那个矮胖老者,另一个长发怪人,身形与矮胖者相似。
头发披起有二三尺长,将眼目都遮去,但那目光如电,虽然有长发护著,仍有一种灼灼寒光,令人不可逼视。
海岛圣尼先是合十当胸,“敢问高人如何称呼……”
一句话尚未说完,长发怪人,竟先自桀桀怪笑道:“你们也配问我名字。七八十年前,你们那时乳臭未净,爷爷就是江湖上成名露脸人物,只因要练那‘绝世神功’,才忍受六十年面壁之苦,故亦忽略了武林中诸般变化。”说罢,桀桀怪笑,忽变作轻微感喟。
矮胖老头忙转身问道:“师父,你老人家不是说那三卷奇书,业已寻获吗?但不知师叔这几天……”
话倏被长发矮胖老人截住,“辛儿!言多必失,以后在外人面前,少提那些事。”
海岛圣尼等人听长发老怪称矮胖老头“辛儿”,心中不觉一动,以他年纪,怕不有七十以上,他竟当著众人,称矮胖老头为“辛儿”,他却毫无尴尬之色。
再看那清瘦老道,俯首侍立在矮胖老头身侧,执恭甚礼,显然此时,他对两人都有著非常关系。
海岛圣尼等人,心中暗自吃惊,“这清瘦老道武功,已非自己三人中,任何一人所可轻易胜来,那矮胖老头武功则更精奥莫测,看两人对那长发怪人态度,非有精湛武功者,岂能若此。
他曾说六十年面壁苦功,研究‘绝世神功’,难道这相传已数百年之绝学,果真是这怪老头……。”想到这里,不禁三双神目,都集中在怪老头身上。
是想看透老头的武功,还是想从他身上,找出一些武林奥秘。
长发怪人登时神光暴射,看得三人不寒而凛,但此时既已面对面,岂能退缩,真是宁可身亡,也要名存。
长发怪人又是桀桀地一笑,道:“辛儿!他们会些什么?”说得好不狂妄,直气得海岛圣尼等人,百脉贲张,尤以梦云师太激怒得牙齿咬得吱吱作响,若非海岛圣尼以目示意,早已挥剑而上。
那矮胖老头早又朗朗地笑道:“你老人家放心,这些妄自称大的家伙,也要你老人家操心,我随师父这几年,简直白费了。”
“这三个家伙,若真有惊人武功,那还会被你老人家的徒孙缠住。”说罢,又是朗朗地一笑。
海岛圣尼幼习禅功,在心性修为上,更已达到无忧无我之境。
自遇见这长发怪人,虽知他武功高绝,故一再容忍,无如这老鬼太过狂妄。
自己身列武林前辈,岂能任其戏弄。
当下一声冷笑道:“武林中人敬老尊贤,既然你恁般自大,我也自认学艺不精,但愿拚出全力,领教你这自命为武林前辈的绝学。”说罢,猛退一步,右手微抬,蓄势待发。
蓦闻桀桀怪笑,“好个妄自称大的东西,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但听得劈拍一掌,掴在海岛圣尼颊上,登时火刺刺地,痛澈心肺。
长发怪人既未移步,不过是右手微抬而已,但以海岛圣尼武功,竟未闻风闪避,反被他掴了个结实。
梦云师太也听见清脆的一掌,忙滑步旋身,右手握著剑柄,恁地作怪,右臂顿时麻木,宝剑竟未拔出鞘来。
再看长发怪人,目光如电,桀桀地喝道:“辛儿!好好地服侍他们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罢,桀桀声起,人就如一缕轻烟般,一晃而没。
三人激怒得浑身发抖,各展平生所学,向矮胖老头和清瘦老道攻去。
矮胖老头,一味游斗著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他那轻飘飘掌力,著实惊人。
南阳羽士斗著清瘦道人,也是各以功力相见。
一日、二日,人总是血肉之躯。
矮胖老头和清瘦老道,是以缠住三人为目的,时间一久,就自然而然地败定了,终必被擒。
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两股无穷潜力,诚非轻易可操胜算,他们就恁般被困,竟有五六日之久。
天明、天又黑,也记不清第几度复明。
遥远地,传来桀桀怪笑,矮胖老头顿时精神百倍,清瘦老道,也振奋异常。
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此时反镇静异于往日,她俩知道凭自己武功,显然……
这时矮胖老头和清瘦老道,都暴身退出。
海岛圣尼不觉微微叹息了。
“师太!这济南附近,莫非就是我们落叶归根之地。”
梦云师太心中虽是一颤,但却是豪气干云,“那也未必,我们联手,不一定他就这般容易得手。”
倏地,一股无穷劲力,猛然劈到,硬生生将两人逼退七八步。
第七章 金虹贯日转乾坤
当海岛圣尼等人,蓦闻桀桀怪笑传来,矮胖老头和清瘦老道即暴身猛退。
海岛圣尼此时已是感慨万千,惟梦云师太却仍然不服这口恶气,立刻一鼓余勇,振剑而侍。
陡被一股无形劲道迫退,二人抬眼望去,见长发怪人,立身在数丈之外,旁边站著另一长发怪人,瘦长长地,形同骷髅,眼放绿光,状极可怖。
二人同时发出桀桀怪笑。
那眼放绿光的长发怪人,看看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喝问道:“你们愿意称我大哥为武林至尊么?否则就要你们立毙掌下。”他说话更狂妄,更跋扈。
海岛圣尼一向被人尊重,那里受过这般侮辱,当下银牙一咬,轻飘飘两掌齐发,连绵掌力带出丝丝热气。
梦云师太也已暗中运劲,将太乙神功,贯注于宝剑之上,同时袭到。
那绿眼长发怪人,身形未动,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两股劲道,同被击偏。
蓦地,狂飙卷起,竟将二人同时扫退丈余,海岛圣尼也不能不惊心动魄,老怪这种武功,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当下心中不觉一动,心道:“曾听恩师说过,数百年前,有一种神奇掌上功夫,但并未留传。
莫非那矮胖长发怪人,所谓六十年面壁之苦,便是练那绝世神功,如果真的是那种奇绝武功,那将诚为武林之大劫了。
因为这二人既非善类,不能容物,且收留弟子,那矮胖老头和清瘦老道,亦均非正派人物。
眼看这种武功,武林中将无与匹敌,岂非这朗朗乾坤,今后将任由这批魔头们乱舞了。……”
此时纵有万千豪气,亦敌不过老魔精湛神奇功力,故顿时万念俱灰,不觉又微微一声叹息。
她虽是轻轻感喟,但也听得梦云师太和南阳羽士心头战颤不已。
海岛圣尼偶一抬头,见南阳羽士立身在四怪包围圈外。心说:“我们三人若全部遇难,连消息也无人传出,莫约令老儿逃走,或者能找到淮南子诸人,为我们泄忿……”
这心念一闪即逝,转头向南阳羽士笑道:“羽士!我们就此别了,速去少室峰,传我们噩耗去罢。”声落,竟一掌拍去。
南阳羽士听海岛圣尼,竟然作壮士断魂之惜别,当下几乎热泪盈眶,但陡觉一股狂飙,几令人窒息,忙拔起身形,猛然后退。
当南阳羽士身形飘起,更觉那劲风狂卷,直将自己推落在五六十丈之外。
再看海岛圣尼时,手中已多出一柄金光耀眼的短剑,和著梦云师太的宝剑,有如匹练惊虹,寒涛掠地,怒涛卷空,银光飞洒,剑影如山。
顿时泛出一道光华,长约四五尺远。
南阳羽士知为海岛圣尼助己脱险,眼见两位异人性命不保,自己岂能置身事外,但圣尼心意,又不能不遵守。
仔细一想,真是三人同归于尽,连消息也无人传出,略一停身,见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已拚出平生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