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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圣尼早已听出是南阳羽士声音,心说:“你千万不要冒险,否则,你若加入,我们都没有功夫来照顾你……”
她心念未完,耀眼金光,变化莫测之箫招,可以增加不少威力,但予对方可乘之机会,则越来越大。
她既不便喝阻南阳羽士,但却替他凭添了一份心事。
那清瘦老道,一见南阳羽士到来,反倒哈哈一笑,“掌底亡魂,竟不知死活乃尔,道爷当日看在你女儿份上……”
说到一半,倏然停止,跟著又是哈哈一阵狂笑。
直震得山谷为之动摇,林中栖鸟,亦闻声惊散。
海岛圣尼,则乘其说话分神之际,“连绵掌”连连挥出。
清瘦老道,似早有警觉,闪避之间,至为神速,虽然他不敢硬接圣尼“连绵掌”,但小巧功夫,堪称独步。
只有矮胖老头不仅不惧海岛圣尼“连绵掌”,且不时对上一掌,两人都会不期然后退一步。
南阳羽士一上手就使出金箫绝技,丝丝入微,故迫得清瘦老道,既要防海岛圣尼自后掩袭,又得力拒金箫,几番连遇险招。
不过南阳羽士若长此消耗真力拚斗,当终为力竭而败,诚如海岛圣尼所料,初一上来,勉可保持主动。
十招过去,则形移势变,只有挨打的份儿,那凌厉绝伦,变化莫测的“旋天八招”,竟在清瘦老道的掌力下,无法施出。
本来那面团团,笑呵呵的面孔上,早已青筋毕露。
红光也渐渐变成了淡白色,很显然地他也正在全力施为,而那支金箫仍不停地吐著金光。
海岛圣尼侧目一望,心中顿然蒙上一层阴影。
本来与梦云师太联手,对付两个魔头,并无败象,加上一个南阳羽士,两人掌力却不能尽量施展,因之态势陡变。
尤其矮胖老头,不知究竟练成什么掌力,一经沾身,就觉热热地,酸酸地,令人昏昏欲睡。
此时两人攻势一缓,老魔掌力也就陡然威力倍增,且迫得两人连连后退。
海岛圣尼既要拒强敌于前,又要注视全场,尤其南阳羽士已将呵呵之声,转变为凄厉之巨吼,好不怕人。
就在海岛圣尼略一分神之际,矮胖老魔巨灵之掌挂劈处,有若怒潮卷空,宛如迅雷惊霆。
怪啸声中,眨眼间,狂飙卷夜幕,掠地见寒涛。
两臂相交拳起,轻飘飘,两股毫无声息的巨大潜力,分别向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两人劈到。
两个武林异人,顿觉掌力有异,热气令人窒息,忙发掌相迎。
海岛圣尼以“般若禅功”,挟著连绵掌力,也是软若无物,轻如飘絮般的,连续向外推出。
梦云师太以“太乙神功”相还,风雷掌起,宛如怒潮卷空,奔霆迅雷,风雷声,慑人心魄。
三般奇异武功,骤然而遇,但闻一阵巨响,那风雷之势,有如怒涛汹涌,令人惊心动魄,山谷也为之震憾。
这时,天色本已暗淡无光,阴云四合,顿现出愁云惨淡之状,和这一声巨响,何如天崩地裂一般。
三人都不期然各退一步,只有梦云师太却连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子,但她却又再度欺身而上,风雷掌一如电光石火般劈到。
矮胖老魔本身已身形旋转如风,两掌相交劈出如电,连人影也不易辨识清楚。
陡然,一声长啸,将掌势劈去,硬生生撤回,这个老怪,果真练到收发由心。
但见他凝神静听,蓦地,脸上色变,跟著是连吼数声,有如鬼哭神嚎,既尖锐,又凄厉,好不骇人。
海岛圣尼禅功通神,见老魔恁般倾听,还以为他欲招致其他同伴,故也忙凝神倾听,却一无所闻。
这时矮胖老魔,巨灵之掌,挂劈如风,人已跟著卷起,立将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逼退数步。
矮胖老魔不进反退,撤身在十数丈外,转眼就失去魔踪。
仅他的掌力挂劈之处,丝丝热风,尚未全失。
竟将怎么和梦云师太楞在当地。
梦云师太正欲追去,抬眼南阳羽士,箫招已渐缓慢,步履也不再似那行云流水般,亦已迟滞起来。
反观清瘦老道,掌风起处,沙飞石走,步履清闲,似乎毫不著力一般。
虽然矮胖老头撤走,他仍一无惊疑之色,虽然旁边还站著两个高人,他也似未曾发觉一般。
海岛圣尼对此人狂妄之态,固觉得可恨,但欲探知矮胖老鬼,究竟系何人,武功出自何宗。当下右掌一翻,竟以连绵掌向两人中间拍出,那软绵绵的掌风,如乱堆飞絮,直将南阳羽士和清瘦老道,同时逼退。
海岛圣尼见两人退后,忙向南阳羽士说道:“羽士,请暂退后。”
又复向那位清瘦老道微一施礼,“我们无怨无仇,这般拚死活斗著,敢问道长法号,刚才那位矮胖老人为谁。”
清瘦老人闻言,早是朗朗地笑道:“好一个海外神仙,妄称为武林长者,竟是恁般孤陋寡闻。”
海岛圣尼听他这般提起,也真的脸上一热,心说:“我已数十年未莅中土,怎地南阳羽士和梦云师太也不识此人。”故先看看梦云师太,又望了南阳羽士一眼。
南阳羽士已缓过气来,脸上红光复现,先是一阵呵呵之声,“圣尼!你就少同他客气,他就是江湖上,二十年前人所共弃的‘飞花暴雨’,后来竟混充真武爷爷后代,自称为‘无妄真人’。”
说著,竟将钢牙一咬,“贼道人面兽心,我曾待之以德,不意包藏祸心,我家罹难,与贼道大有关系。”
那清瘦老道,毫无愧色,反哈哈笑道:“好叫你们得知:‘你那时如果托庇在道爷手荫之下,也不会遭致灭门之祸……’。”说时竟又朗朗地一声长笑。
他这笑声,虽震慑人心,但却令人血脉贲张,尤其南阳羽士更气得两眼发赤,正欲挥箫而上。
但见那清瘦老道两臂微抬,顿时一股热风,直将南阳羽士逼退。
清瘦老道朗朗地笑道:“我要不说明,将来你们也要做个糊涂鬼,刚才你们不是问那位矮胖老人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妄称武林三杰哩!什么通禅神功嘛,在我那师父的眼中,你们何如沧海一粟,正所谓萤光之火,比之于当空皓月,使你们也开一下眼界,免得夜郎自大……”
每一句话,都如一把钢针,刺得三人都百脉贲张。
尤以梦云师太性最暴燥,□琅琅,早将那口上古奇珍,断金切玉的宝剑取出,正想一斗这目空一世的人魔。
她先是一声怒喝道:“贼道,少夸海口,你先说出那矮老鬼何人,再看我取你狗命,免得你再为非做歹。”
那清瘦老道,则不怒反笑道:“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敢向我道爷来撒野,我要在十招之内,不将你擒下,就算我输与你了,不过,我看这太费事,不如你们三个同上,看道爷掌上功夫。”说得狂妄之极,也轻松之极。
海岛圣尼心思精细,一见贼道有恃无恐地,说不定还有其他阴谋,故兀立一旁,未发一语。
梦云师太仗剑而立,白发被风吹起,根根直竖,但见她面露凝霜,宝相庄严,不怒而威,当下一声怒喝,银虹暴涨三尺,人剑不分,一团光幕,就向那老道掩至,快逾电光石火。
这时她不仅欲一吐心中忿怒,也欲为武林三杰立威,谨慎中力求主动。
但见她左手诀,右手剑,刺、剪、劈、砍、撩、推、错、冲丝丝入扣。
但闻风雷之声并发,剑气漫天,一招紧似一招,一剑逼近一剑,倏然化作一团剑影,人剑难分。
那老道亦非无能之辈,见梦云师太蓦然出手,忙移步发掌。
显然他对这套剑法,也顾忌三分,故一味避实就虚,乘虚蹈隙,间或发出一掌,又倏退后。
这时梦云师太目光如电,剑转卷地凉飙,攻若惊霆迅雷,守若江海凝光。
两人一搭上手,何如龙争虎斗,但见人影纵横,剑花乱舞,好不骇人。
蓦地,形势陡变,老道经过一阵游斗之后,忽然一声巨吼,掌风起,碎石飘飞,人影动,怒涛汹涌,顿将梦云师太凌厉剑招迫得散乱。
老道更得势疯狂,白袍卷起,有如翩翩蝴蝶之舞,步履之间,何如水银泻地,花影缤纷。虽然纵横在梦云师太剑光之内,但意态清闲,一若灵猫戏鼠,步步紧逼,故迫得梦云师太连遇险招。
海岛圣尼一见,趋步上前,“师太暂歇,待我来会会这位自命不凡的高人。”
声落人至,掌力也缓缓发出。
老道早已警觉,之前海岛圣尼那掌曾同时逼退自己和南阳羽士,心说:“这老尼姑的确非比等闲……”故忙纵身后退,待站定身形,始发掌相还。
两人掌力虽然都是轻飘飘地,毫不著力,但却是内家罡力,若一沾身,就会筋骨断折,两人都神清气闲,丝毫不松懈。
这时,云雾更密,丝丝细雨,飘落脸上,也有点凉意。
那个号称无妄真人的老道,又朗朗地一笑,“天雨谁留客,贵客恐难留,个个胆如鼠,奈何闹咻咻。”几句疯疯颠颠的话说完,竟向后撤身而走。
南阳羽士首先金箫一展,快逾飘风般扑去,口中发出那凄厉而慑人心魄的吼声,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梦云师太早被老道气得两眼发赤,也就挥剑而上。
只有海岛圣尼尚立身未动,但远处却飘来,“胆小如鼠,何闹咻咻”之声,登时激起她那如虹豪气,那怕就是龙潭虎穴,也必闯去,何况老道武功并不会太高过自己,当下冷哼一声,也随著三人追去。
他们在前面越奔越急,但却未曾追上那无妄真人,南阳羽士早已破口大骂,梦云师太也不禁怒喝连天。
两人声震寰宇,山林摇动,鸟兽惊散。
梦云师太也在后急赶,但偶一回头,不禁大惊失色,原来以前自己发现那座城头,依然尚在,故这般拚命奔走,似被奸人所乘。
当下仔细一望,但见地面碎石纵横,东一堆,西一堆,树木折断不少,但树干已多被砍去。
海岛圣尼这才出声向两人惊呼道:“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