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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一双神目,望著铁头书生,他对这个爱徒知之最深,半年来,耳听目睹,却未辜负自己十余年心血。
但奇怪数日来,其神态步履中竟有显著变化,内蕴神光亦完全内敛,外面那看得出似有精湛武功之人。
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书生,这意态安祥,就是自己定力尚未能若此,心说:“难得你这般努力,果不负我所望。”
仔细一想,又深觉怀疑,莫非此子另有……。
铁头书生若在平时,早已发觉师父两眼神光特异,但他此时甚是浑然不觉,倒不是铁头书生恃才傲物,在此时此地,还以为师父对海岛圣尼师徒,心有所感。
当下听得淮南子大喝一声,道:“威信,你做的好事。”声吐,右手起处,狠狠地打在铁头书生面上。
恁地作怪,铁头书生不仅未曾趋避,因为他对师最为虔敬,听淮南子说他做得好事,正不知自己何事做错,故忙躬身候教,口中忙道:“弟子奉命行道江湖,从未做过错事,尚请师父明示。”
淮南子冷哼了一声,退后两步,更怒目地望著铁头书生,见他一脸惶急之色,躬身垂手而立,也是楞住了。
原来淮南子出手一掌,虽极有分寸,但不仅未曾打著,更猛觉几缕成丝热气,有如金针般,向手心刺到。
淮南子才陡然收掌后退,见铁头书生垂首侍立,华山老人和南阳羽士兀立当地,连笑也笑不起来,只有海岛圣尼,还在与若兰疗伤。
不要说这种武功,在场诸人,无一人有此功力,就是淮南子自己若“心随意动”,“吹气行功”亦无恁般修养。
这个武林天下奇人,能不惊异万丈。
这时海岛圣尼见若兰脸色好转,才回过头来,也不觉陡然变色。
她也不知铁头书生做错了什么,故惹得淮南子恁般生气,因为这是他们的私事,别人不好插嘴。
唯一可以说话,而且不隐瞒的梦云师太,还在追赶著贼众,她甚至对一个带伤断腿的小沙陀,也不放过,尤其还发出听不清的呓语。
再就是华山老人,他同淮南子为忘年之交,又亲自见铁头书生力敌红魔,虽误伤在黄怪“寒爪冰功”之下,但仍救过自己于危难中。
见淮南子不问情由,加以责难,殊为不忍。
他那面团团,笑呵呵,想说话,就必先是一阵呵呵之笑,“老道哥哥!你是怎么啦,真是有了个好徒弟,就在我们面前充威风。”
又向著铁头书生说道:“哥儿,别理他,有事找我老头子。包给他好看。”说时用手去拉。
他虽然没有用上全力,这一拉不要紧,直将一个华山老人,惊叫出来。
原来被华山老人拉著的那条臂,经他用力一带,初时像握著一条铁柱般,当他著力想拉开时,恁地作怪,那条臂,甚至全身都变得软绵绵地,华山老人所使出力道,竟都用不上去,铁头书生则躬身侍立如故。
华山老人本来面团团,笑呵呵,这时脸上已成猪肝色,心说:“这娃儿有点邪门,怪不得老道哥哥生气。”
众人见华山老人恁般态度,眼睛都集中在铁头书生身上,甚至海岛圣尼也带著惊异的神色。
然而这一切,在铁头书生都未曾察觉。
淮南子素知铁头书生诚笃忠厚,看他目前这惶急态度,谅他不致有越轨行动,因为十余年相处,岂能转眼会变,可能他得遇古今未有之奇缘。
否则他神光内蕴,在他平时注意时,仔细看去,尚能隐约可辨,今竟一敛无遗,岂非怪事,但当著如许众人,也不便细问,倒不如慢慢追查。
目前群魔多已散去,老金兰也伤亡殆尽,红魔已成残废,黄衫老怪的“寒爪冰功”右臂亦毁。
无影女魔铩羽而去,自当会再兴风作浪,泰山这中原净土得以暂时清静,更应迅速恢复本来面目。
但终不明白梦云师太何以一改常态。
蓦地,淮南子惊问道:“你们看见梦云师太的徒儿,若梅姑娘么?”
他这一问,华山老人连连在那光头上拍了两掌:“哎哟!我真该死,为什么连梅姑娘没有来,我们都未注意呢?”
淮南子头脑何等锐敏,见梦云师太恁般失态,又不断地发著呓语,当时一个恶兆猛袭心头,不禁微一战颤,登时面孔变色,心说:“我们虽然扫清魔穴,但魔多逃走,万一若梅竟遭不幸,那真得不偿失,这才无法对梦云师太交代。”故怔怔地,兀立当地。
蓦地,身形飘起,投向那古柏之间,众人还不知有警,待回头一望,都大惊失色。
原来梦云师太在过度悲愤之余,用力过度,尚有未曾脱身,或尚欲将红魔救出的贼人,还隐于林间,梦云师太在声嘶力竭之后,猛向那古柏之后袭去。
不料剑落人至,林中同时跃出三四条大汉,两个虬筋粟肉,一色蓝短上装,这是少十义中主要人物。
梦云师太平时,一对一相搏,尚可游刃有余,若四人联手进攻,则万非其敌手,且正当力脱之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淮南子凌空而下,两掌在空中驭气发掌,不仅将四人兵器荡开,更用掌风激起一个大漩涡,四人跟著掌风旋转一圈。
他也就乘此时,破风而入,扣住梦云师太右手脉门,并伸手点她睡穴。
跟著猛地一声大吼,山崩地裂般,荡起一片回音,他却蓦地旋身,如惊涛骇浪冲出古柏之间。
四人都如受了闷雷一般,窒息得肺腑要裂开,但都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脑袋,对这条命,暗中都说:“祖宗保佑!”
淮南子救出梦云师太,见她面色铁青,好似虚脱般。
他们都是经验阅历极高之人,但面对这伤心过度,拼命耗力的女中俊彦,敬佩中带著婉惜,都不敢冒然施救。
海岛圣尼忙将若兰放在地上,笑对华山老人道:“老人,劳你驾,我这徒儿还得一两个时辰,才能行动,请你代替我一回,那面让我来罢,其实他们武林中人,那里要避这些嫌疑。”
华山老人又咧开嘴,笑呵呵道:“圣尼!只管请便,这事交给我,准没错,我老不死别的不成,打个杂儿,还派得上用场。”说罢又是呵呵之笑,如连珠炮一般。
海岛圣尼深施一礼答道:“老人,太言重了,你只助她活血运行就行,千万用不著耗费真力,否则一旦有警,那时更将费事。”
海岛圣尼边说边走到淮南子身边,先探手入怀,取出一颗“玉莲子”塞入梦云师太口中。淮南子也在一旁代她拂开梦云师太睡穴。
他这种拂穴打穴手法,本是他成名武林后,几十年中所独创,海岛圣尼虽精修禅功,亦深赞淮南子武功之成就,内心发出无比敬佩。
梦云师太顿觉一股清香,直入喉中,并受一种狂热巨流,随著唾沫下降,直入丹田,跟著腹中一阵响声,人又昏了过去。
海岛圣尼满面凝霜,右手平贴在梦云师太丹田之上,运用本身真力,助长她本身血液循环。
周而复始,约有半盏热茶工夫,梦云师太长吁了一口气,猛地坐起。
海岛圣尼也收掌起立,抬手擦去额上汗珠,想是又耗去不少真力,她本来不问武林中事已三四十年,只因为著若兰,才始再离仙岛。
在几个时辰之内,竟耳闻目睹地见著这么多怪事,尤其自己的爱徒,竟伤在她心目中的亦师亦父手中,这时愤怒,悔恨交裂。
使她不仅感到贼心不仁,且对这至友遗孤,更有进一步关心,否则她那血海深仇,终将沦于湖底。
她一面想,两眼顿时又落在铁头书生身上,见他惊惶未改,躬身侍立如故,知他是在淮南子严格教养下所致,嘉许中又甚不忍。
转头向淮南子笑道:“令徒月来,据贫尼所察,毫无过犯,但不知道长系何所指,而加责罚,能否看贫尼薄面……”
淮南子闻言面色一整,右手高举:“圣尼,说那话来,我也知道他平素守礼刚正,不会有越轨行动,不过我看他武功上似有奇遇,故尔查问一声。”
海岛圣尼闻言也是一惊,皆因这武林之中最重师道,若背师别投形同叛逆,这怎么也不可姑息,故半天也出声不得。
淮南子那朗朗之声,又再响起:“本来嘛,以他玄关之窍业已由我本身真力打开,若假以时日,能修为今日之境,非不可为,只是决没有在三数月间,这是……”
淮南子的话尚未说完,海岛圣尼不禁“哦”了一声,登时脸上神光毕露,向众人扫了一眼,才徐徐言道:“道兄,这是贤契造化,实非人力可能为之者,你我半生修为,还不是想未脱离这张臭皮囊之先,能有所成就。
虽然你我早将争强斗狠之念泯灭,但总想在这方面有一技半招,超出武林之上,固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寻求,内心何尝不作如是想……。”
众人听她不言正事,遑论修为之道,正甚不解,但都露著惊异的神色。
又听她缓缓说道:“你们道家之练丹,与武家内功之练气,其理皆同,乃守中抱一,无形无名也,潜神于内,驭呼吸之往来,上至泥丸,下至命门,使五行颠倒运于其中,是为乾坤阖辟,阴阳运行之机。
一吸,则自上而下,子升,则功就,一呼,则自下而上,午降,气功就,一呼一吸,莫不同具威力。
武术中各种掌力,发时常作佛家之狮子吼,即为一呼之吐,吐可摧枯拉朽,吸能克敌制果。
道长既精研气功,已得个中玄奥,故发掌外吐,发于无形,无掌风,更不必近身,即可夺敌方之兵刃。若对方还掌进招,这苦头就更大了。
刚才红魔发掌,被你这么一吸,全身顿失抵抗能力,又被你引用黄怪‘寒爪冰功’,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两魔同毁于一旦。”
听得众人个个惊心动魄,淮南子也不住点头赞赏,心说:“这个老尼姑不仅武功精湛,学问渊博,确已穷天地之造化,尽宇宙之奥秘。”正欲说几句恭维的话。
忽听海岛圣尼长吁一声,道:“我本习‘般若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