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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望着书房走去,刚走了几步,便见到了左婆娑,一件鹅黄的宫装,在这冷瑟的时节里,只让人觉得她很是单薄。
当然,杨延昭是对她知根知底的人,即便眼下左婆娑穿着亵衣,他也不会去同情的将棉袍脱下来递上去。
以为对方根本就用不着。
“左姑娘,你醒了啊,这天冷得很,姑娘还是先进屋歇着,切莫冻坏了身子骨,小人这就去派人准备些厚实的棉衣来。”
杨延昭自然是不会这般热心的,剩下的便是一向温和忠厚的陈管家了,当然,冷着脸的左婆娑是不会出声理他的。
面无表情的盯着杨延昭,后者也是在打量着她,似乎没有愿意开口,两人便这样静静的互望着,倘若不是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之色,还当真是有些像那说书里的桥段,风流倜傥的公子和俊俏可人的小娘子偶然邂逅,那满目含情,双脚难以移动,彷佛那一眼便是望尽了前世今生,芳心暗许,山盟海誓,守得这五百年修来的缘分。
当然,眼下这情形怎会有那情愫萌动之象,陈管家俯身低首不敢再说话,好一会,杨延昭才甩了甩手中的锦帕,嘴角上扬露出个坏笑来,“陈管家,稍后给她也准备几件肚兜来,这天寒地冻的,衣裳若是干不了,岂不是没得穿了?”
说着,肆无忌惮的在左婆娑的胸前扫过,待后者发怒之时,早已经扬长离去,留的那左婆娑极为恼怒的躲着玉足,并愤恨的念道着,“登徒子,无赖,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恐怖的杀气之下,那陈管家则是吓得脸色一白,忙用袖子胡乱的擦着冷汗,小跑似得的往一边行去了。
吃过早膳,杨延昭躲在书房里,回想着前几日突破时的奇妙感觉,试着冲破丹田处那该死的封印。
可不管他如何的努力,那满是怪异文字与图案的封印就是那般的在着,继续着与以前一般,提不起半点的真气。
“砰!”
一拳砸在书案上,杨延昭气恼的红着眼,这些巫教的人着实可恶,好不容易踏入道炼气之境,却多了个封印,如此,一身的修为再次如同虚有一般,这怎能不让人怨恨?
待他日一定要好好的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低低的道了句狠话,杨延昭又是闭眼,试图回想着那日的感受,为着冲破封印继续努力着。
“嗒嗒嗒……”
耳边传来敲门的声音,杨延昭赶忙的收了入定的神识,抬首朝着屋外问道,“何事?”
“大人不好了,屋外来了一群兵卒,说要将大人给抓回去,此刻王校尉他们正在外面抵挡着,不过所来之人皆是凶悍的辽人,怕是很快就撑不住了。”
陈管家的语中带着焦急之色,他口中的王校尉便是韩德让派来保护他的人了,昨夜进府时还未瞧见,今个一大早却又是出现了,看来知道他回来的人不在少数。
“耶律休哥!”
眼中闪过一丝的杀机,盘膝在木椅上的杨延昭站了起来,打开门,那陈管家满脸的担忧与紧张,望着走出来的他,似乎想要出言劝他速速的离开,待想着该怎么开口时,便见杨延昭已经大步往着院子外走去,顿时心中大惊的跟了上去。
穿过游廊,走到前院,便能听到吵骂叫嚣,还夹杂着兵器相撞的铛铛声,看来双方已经交上手了。
当杨延昭走到大门前时,那闻到声响的左婆娑也到了院前的走廊里,身边跟着怀抱白兔的陈末儿,正面带笑意的对她说着什么,右手在怀里的兔子上抚摸过,两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停下身形,看着柳梢上挂着些许柔情的左婆娑,杨延昭笑着道,“有人打到我门上了,你这圣女难道不要出面解决下?”
“师尊说了,你有生死之难时,才让我出手。”
道完这句话,左婆娑便低下头,拉着要上前的陈末儿,低声说着话儿,并拨弄她怀中的小兔子。
见此情形,杨延昭只得撇了撇嘴,继续望着院子外走去,见得风浪多了,自然不会将这些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屋外北风怒吼,似刀如剑,吹得人面脸生疼,可是此刻王品已经顾不得这些,拿起往日里丢在一边的长矛,面红脖子粗的对着面前刀身泛着寒光的辽兵。
虽说心中仍有些胆怯,但他也是有军令在身,务必要护住这院中人的周全,贝伦山狩猎的事情王品也是听说,倘若让这些人将杨璟给抓走,必定是先杀而后快。
而他是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且不说王品是受命来此,也不要说杨延昭吩咐下人对他们的照料,单凭辽人眼中的轻蔑和羞辱,今天这口气绝对不能咽下去。
老子就是南军怎么了,可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身子里的血也是热的!
想到这,王品将手中的长刀又超前抵了抵,挡住那满是络腮胡须的辽人裨将,丝毫不做退让。
“给我冲,大王说了,谁当杀谁!”
这句很是嚣张的怒吼让立在门后的杨延昭听得很是仔细,在辽朝月余,他还是能明白契丹语中的跋扈和狂妄。
当真是什么人都骑到他头上撒野了!
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冷着脸,杨延昭令满是不安的陈管家打开大门,继而大步跨了出去。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宅子外对峙的两拨人,纷纷朝着杨延昭望了过来,辽人皆是面带怒意,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而王品所带的一列兵卒则是奋力的阻挡着。
“大人,赶紧离开这里,我等挡着他们!”
杨延昭此刻在辽朝并无官职,王品这一声大人自然是依他宋朝的身份叫来的,这时刻,王品不再是受命于人,整日里做着窝火事情的南军。
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宋人!
不过杨延昭没有走,而是径直的走前,将王品拽到一边,躲过那裨将的长刀,回身便是一脚,踢得那辽人大汉飞出数丈之远。
“去你娘的,到了老子的地盘还不收敛,谁不要命的上前试试!”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立在那里的消瘦身影竟然无人敢上前,只觉得他就是那凶神恶煞,浑身散发出的骇人杀气竟比这刺痛肌骨的北风更寒人心魄。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争锋相对
北风卷起浪涛般的冷瑟,宅院外,众人心惊胆寒。
地上,那辽人裨将蜷缩着身子,极为痛苦的呻吟着,那满是虬须的脸伤一片惨白,甚至可以看到不断冒出的冷汗。
带着杀气的眸子朝着那些呆立不敢上前的辽人望去,杨延昭目光所到之处,辽人纷纷低首不敢对视,更有甚者惊怕的往后退了数步。
终于,那被杨延昭一脚踹飞的裨将被手下搀扶了起来,疼的发白的脸因为怒气与怨恨而微微颤动着,盯着杨延昭看了片刻,挣脱了两名兵卒的手,抓起落在一旁的长刀便吼叫着冲了上来。
“自作孽,不可活。”
轻轻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杨延昭绷紧的身子如同出弦之箭,飞快的窜了出去,在一众人还未弄明白何事时,便听得当啷一声,闪着寒光的长刀跌落在地,之后,便见那辽人裨将魁梧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了几丈远开外的砖石之上。
挣扎着,那裨将最终仍未能爬起来,杨延昭大步往前走去,而他每动一步,那些围着他的辽人兵丁便惧怕的往后退了数步。
不战而屈人之兵,想来便是这种模样了,他的身后,王品心中暗道了一句,突然间,似乎觉得体内腾起了一团火焰来。
恍惚中,眼前的那道身影变得高大难以逾越起来。
在他出神时,走到那裨将身前的杨延昭蹲下了身子,笑着捡起一旁的黑色毡帽用手拍去上面的泥渍,轻声的说道着,“今天,只是让你知道以后怎么做人,以后别再这样大呼小叫,这般的没教养,不是给你主子丢人么?”
说着,起身对一旁的辽兵努了努嘴,“都愣住作甚,还不把我们的将军大人扶起来。”
听他一说,那早已经吓呆的辽兵竟然听命的扶起了口中吐着血的裨将,杨延昭则是将那毡帽戴到了他的头上,凑上前小声道,“回去告诉你主子,终有一天,我杨璟会取了他项上人头,让他有什么手段都放马过来吧。”
道完这一句,那裨将大吼一声,舞着的手还未伸触碰到杨延昭,便又是吐了一口血,顿时晕倒了过去,见他这般,那些剩下的辽兵自然是灰溜溜的带着人离去了。
没去看那退去的辽兵,转过首,杨延昭对着王品等人抱拳道,“多谢诸位兄弟了,稍后我让人备些酒,给大家暖暖身子。”
或许是第一次扫了辽兵的威风,这些兵丁显得尤为兴奋,只是王品兴奋之后心中生出了一丝的担忧。
走上前,与杨延昭低声道,“大人,这些人是耶律休哥的部下,而耶律休哥如今得知大人回到上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还望大人早作筹划才是。”
露出个感激的笑,杨延昭颔首应道,“多谢王校尉,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免不了让王校尉难做了。”
知晓杨延昭已经有了对策,那王品这才喜笑颜开,拍了拍胸口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属下等人奉命前来自当是护住大人的周全,更何况我们早就看那些辽人不顺眼了,今日大人也算是给王品与诸位兄弟出了口恶气,如今这心里面舒坦的很。”
这番话落下,便响起无数的附和之声,皆是笑着与杨延昭言谢,看得这一幕,后者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即便耶律皇室实行南北院分而治之,但归根到底还是改变不了汉人低人一等的地位。
这些离乡的汉子,也是有着不可磨灭的血性,对他来说或许大为可用。
又是说道了几句,杨延昭进了屋子,陈末儿抱着兔子守在门口,见他进来了,这才露出了笑脸来,一边的左婆娑则依旧板着个脸,甚至连都不愿正眼看他一下。
在陈末儿的头上摸了摸,杨延昭直接将左婆娑给无视了,径直的朝着书房走去,不过倒是没忘记让陈管家去买些酒水来分食给院子外的兵卒。
回到书房,想着先前的事情,杨延昭明白,要不了多久,那耶律休哥必定要杀过来,想到这,双眼中满是恨意。
真想将他斩于刀下,一解心头之恨!
胸口不断起伏着,呼吸声越发的粗重,指甲深陷在掌心之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杀不了他,真不甘心!”
良久,杨延昭长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