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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洪筹这般说,杨延昭似乎能想象得到对方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儒,虽然他也不喜与这种人打交道,但还是敬上地主之谊,哪怕是即便要离去了,更何况对方即将是这闽南之地的执掌者,套些近乎也是好的。
将洪筹安置好后,杨延昭往着城南的驿站走去,此行他也将何钰带着了,若是这童备德好言语,便再做推荐,使得rì后何钰能多谢照拂。
本是破旧衰败的驿站因为干旱兴化城的翻建得到了修葺,询问一番之后,挥手退去了驿站那几名老差役,杨延昭径直的走向了靠里的那间小院。
还未走近,便闻得一阵清香,应该是焚的香炉。
院门未关,杨延昭看着庭院中有一褐衣仆人正做着收拾,遂停下了脚步,轻咳了几声道,“请问,童大人可在?”
闻声,那仆人转过头,见到是生脸,眼中有些戒备,但是这异乡突然听到中土之言,倒也是觉得几分亲切,因而往前走了几步道,“几位是谁?找我家老爷又是为了何事?”
“小哥,我是杨璟,听闻童大人到了兴化城,特来拜访一番。”
那仆人眼中明显多了丝惊愕,但随即便回过神来,“原来是杨大人,请稍等,小人这就去和我家老爷通报一声。”
很快,脚步声传来,那仆人往里做请道,“杨大人,我家老爷请你进屋。”
“多谢小哥。”
道了声谢,留下郭淮与何钰,杨延昭跟着那仆人身后,往着屋中走去,待驿站半新的木门推开之后,便见一白衫中年人正静坐在木椅之上,手持书卷,焚香沐浴。
“晚辈杨璟前来叨扰了。”
做了一揖,杨延昭轻声道,那童备德这时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抬首望过来,脸庞消瘦,目光冷冽,似乎一瞬间,要看透他的内心。
思绪恍惚了片刻,这才听到耳边声响传来,“原来是杨大人,倒是早有耳闻。”
“童大人客气了,杨璟不过是后生晚辈,今rì听闻大人到了兴化城,便特地赶来,待大人稍作歇息后,我便将交接的事情做了,免得耽误了大人的公务。”
杨延昭的话语很是谦逊,论起来,此刻未作交接,福建路依旧是他独大,而这童备德即便是吏部侍郎,官位也低了几分。
可是为官谨慎是杨延昭一直奉行的准则,所以,言语间仍是后生末学,以晚辈自居着。但即便如此,童备德仍是不温不火,并不领他的情,所以,交谈了片刻,便先行做了告辞。
待他离去之后,那童备德竟面露出一丝笑意,取出手边的书卷继续仔细研读起来,看那半卷的封面,似乎有着‘道德经’三字。
出了院子,杨延昭暗自念道了一句,果真是酸腐老儒。罢了,也不去想和童备德套近乎了,有洪筹和林愿等人,rì后何钰也不会受人刁难。
回到府中,收拾了两rì,将要交代的事情全都嘱咐了下去,接着杨延昭便与童备德做了交接。
待第三rì,望着关上大门的院子,杨延昭不由得叹了口气,大半载来,闽南行如同南柯一梦,似真又似假,如今,受命离去,恍然间,心中竟有些不舍。
“六哥,以后我们还会回来么?”
八妹低声的问着,一旁,排风小脸上也满是不舍,闽地虽贫瘠,但是两个小丫头也随着罗氏女踏遍了兴化城,施药救人,心里也印下了这兴化城的一砖一石。
“说不定有机会的。”
罗氏女轻声的说着,不知为何,她眼角有些红润,一旁的柴清云则是拉着她的手,挤出一个笑脸来。
见众人皆是带着离愁别绪,杨延昭深吸了口气,笑着道,“都别多想了,汴梁城繁花似锦,此次前去,肯定是乐不思闽,还不赶紧上车,随本大人前去!”
说道着,率先上了萧慕chūn驾来的马车,柴清云几人被他这番逗乐了,也是抛去了心里的伤感,跟着上了马车。
五两马车,四辆装着二十万纹银,随着萧慕chūn的马鞭甩出,开始摇摇晃晃的朝着兴化城外行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恩情别离
夜幕还未退去,早chūn的风带着丝许的寒意,吹散马蹄在砖石道路上留下的清脆之声。轱辘粼粼,马车轻摇,披着未隐去的星月,往兴化城外缓缓的驶去。
也许是天sè尚早,即便是八妹掀开车窗帘布,也看不到街上的半个人影,使她不觉得有些失落,撅起了小嘴终吐出与年岁不相符的落寞。
见她这样,一边的柴清云暗自叹了口气,伸手将帘布放好,“夜凉,鱼儿莫染了寒气才是。”
闻言,八妹将身子缩进了马车,靠在了排风的身边,两个女孩儿揪着衣角,不作声的低着头。
一旁,杨延昭感觉柴清云与罗氏女望来的担忧眼神,面露出苦笑的微微摇了摇头,见他这般,二女也不再说话,各自将靠近的八妹和排风拥入了怀中。
城门口,此时,天sè尚早,还未开门放行,萧慕chūn轻轻的拉了缰绳,正yù跳下马车,便已经有身穿甲胄手持枪矛的士卒上前来做盘查。。。
待三名兵卒走近,他们的脸sè猛然变了,驾驭马车的汉子之前见识过,曾经一起在身后的城头上浴血杀敌,如今由他驾车,这车中所坐之人不明而喻。
听说小杨大人要走了,便是在此时么?
一时间,心中满是酸楚,这几人竟是愣在了原地,领首的一伙长嘴唇抖动着,却发现怎么也道不出一句话来。
见他们这般,萧慕chūn往前走了几步,满是虬须的脸上露出个温和的笑意,指了指城门轻声道,“几位小哥,我家公子想出个城,还想行个方便。”
三人依旧立在原地,似乎并未听闻道,萧慕chūn正想继续说道一遍,却发现他们的眼角隐约间泛起了红sè,只能将言语再次咽了下去,转身往着马车走去。
车中,杨延昭心中感慨万分,思绪如波,闭合着双目,静静的盘膝而坐,车帘掀起,待寒风吹过面颊,这才睁开了双眼,却是看到了萧慕chūn那满是为难的脸。
“教官……”
伸手止住了他,虽未下车,但之前萧慕chūn的话他都听到了,也大致猜出了几分,心里顿时涌出了丝许的慰藉,也生出了些波澜。
本来,趁着寂静离去,便是为了避免此番情形出现,这世上,若存在着使得杨延昭难应付的事物,那毋庸猜测,便是这赤忱之情。
叹了口气,与柴清云等人点了点首,继而将那寻常所用的微笑挂在了嘴边,下了马车,而一袭白衣的他出现,剩下的几十名守城的兵卒顷刻间围了过来。
“诸位兄弟辛苦了,丁天明,换班后带着兄弟们去用些早膳。”
最前面的伙长显然有愣住了,即便知晓小杨大人平rì里待人温和,但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下,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溢出了眼角,魁梧的身子哆嗦着,口中的言语有些含糊不清,“大人……大人……”
身后几十名的汉子也皆是低下了头,曾经面对无数刀枪箭雨都未曾变sè,可是如今,却纷纷摸着眼角来。
见着情形,杨延昭心里也颇为难受,谁道人间无真情,只是情未到深处。
将笑意挤得更盛些,上前拍了拍那伙长的肩头,“朝廷的命令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丁伙长,可否为我破例一次,开了那城门?”
布满泪水的脸抬了起来,看着那依旧让人暖心的笑意,丁天明深吸了口气,“周宇、彭阳,你二人去开城门,其余之人随我列队,恭送杨大人!”
身后的兵卒有些错愕,但随即,有两人小跑着往城门走去,而丁天明等人则是将枪矛半举在手中,整齐的站成了两列,守在了马车的左右。
“杨大人,让属下等送您出城吧。”
望着那一双双满是不舍的眼睛,杨延昭未说话,对着他们抱了抱拳,继而重新回到马车之上,放下车帘,只觉得鼻子有些微酸。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马车继续轻悠悠的启程,军靴踏过砖石路面,发出异常整齐的响声,杨延昭极力的想忽视这声音,但已经入了心扉深处,怎般的努力也只觉得很是麻乱。
终于,马车驶出了兴化城,丁天明等人在城门口停了下来,伸出手中的枪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月的声响,“恭送杨大人!”
“唉……”
马车中,杨延昭叹了口气靠在了车,一边,罗氏女和柴清云对望了一眼,皆倾过身子,握着他略显凉意的双手。
行了约莫一刻,马车再次停了下来,不多时,萧慕chūn又是为难的掀开了车帘,不用他说话,前方的情形已经一目了然。
天sè仍是没有破晓,可是道路上,已是围满了百姓,看着马车缓缓驶来,全都不敢出声,双目中带着不舍与乞求,更有甚者用衣袖偷偷的抹着泪。
还是得面对这离情别绪。
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将那丝红sè给隐去,杨延昭跳下马车,他这一出现,黑压压的百姓中产生一丝的sāo动。
他们之中有着是兴化城的百姓,有的是附近山上的寨民,得知小杨大人要走,这几天便自发的守在了城外,为的就是能亲口道一声别。
“小杨大人,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小杨大人,你别走,我们跟朝廷请愿,让官家留下你……”
“大人,闽南需要你……”
无数悲戚的声音响在了杨延昭的耳边,本还想着挤出的笑意,却不知该怎么笑来,看着那一张张真诚的脸,唯有双手作揖,弯腰俯身及地连作三揖。
见让人群惶恐的安静了下来,杨延昭又是深吸了口气,“各位父老乡亲,杨璟何德何能,受此厚爱!”
说罢,再作三揖。
人群中有人yù惊呼,但见到杨延昭仍有话说,不禁用手将嘴捂上,生怕仍不住,吱出声来。
“各位乡亲心地纯善,杨璟心中很是庆幸能在闽地待过这些rì子,不过小子也是为官之人,身受皇恩,朝廷之命不领,那便是不忠,官家之意不从,那便是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事,杨璟怎敢为?还请各位父老能体会小子的苦衷,rì后再有时机杨璟必定回闽地,于诸位相亲朝起夕歇,怡然冶情。”
长揖及地,不再言语。
“决不让杨大人做此不忠不义之事!”
怒吼一声,却是祝炎走了上前,提着一坛泥封的酒水,“杨大人,你说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在老夫眼中,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