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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心点了点头,道:“呀!就是最会打架的?”
那文士好气又好笑地答道:“对,你知道有几个?”
董其心很有把握地道:“一个。”
那文主暗喜道:“是谁?”
董其心大拇指一伸,道:“是我!”
那文全大失所望,道:“为什么?”
董其心道:“你算不算高手?”
那文士傲然造:“当然是。”
董其心拍手道:“你已被姑姑打跑了,还说什么。”
那文士闷闷不乐,暗思,难道是我看错了么?他骨相很好的,怎么这样傻乎乎的,连胜负之分都弄不清楚。
那文士又造;“你猜我是谁?”
董其心不假思索地道:“土匪!”
那文士脸色一寒,道:“谁说的?”
董其心仍是傻相十足地道:“我爸爸说的。”
那文士一想,只见董其心两眼一翻,一脸背书的口气道:“他说拦路抢别人东西的人便是土匪,你不是么?”
那文士吃了一记哑亏。他心想还是和他直谈也罢。
他慢声道:“我抢你来,是要你跟我学武艺。”
董其心小脸一仰道:“你是哪一派的?”
这话口气虽然不大客气,但却是董其心一大堆话中唯一文章对题的话,所以那文士倒也听得进耳。
他笑道:“当世武林高手,除了武当的周石灵,昆仑的飞天如来,少林的不死禅师,剩下一个便是我啦。”
他满以为董其心有大名如雷贯耳之感,不料他小手一指,道:“是你?”
一副不相信的口气。
那文士不怒反笑道:“便是我——天山的冰雪老人。”
他看看董其心的反应,仍是十成中倒有九成不信,便道:“咱们天山雪莲是驻颜之宝,你若服了我,也永远不会变老啦!”
董其心心中暗暗盘算,此去天山,一往一返,至少一年以上,自己父命在身,一年之约岂可忘了。
他心中有了打算,暗思脱身之法。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故意问道:“你还有没有徒弟?”
冰雪老人道:“有一个。”
他道:“你说你和武当师祖齐名,如果你收了我,岂不是变成和曲道士他们同辈了?”
冰雪老人极是高傲,心想,对呀,我岂不是比周石灵矮了一辈,这真使他为难了,不觉大为尴尬。
董其心笑道:“如果您想要徒弟的话,武当山上有许多年轻的,为什么不去挑一个?”
冰雪老人一想:有理,反正只是想拆周石灵的台,自己何苦降低辈份?但眼前这小家伙可真麻烦,如何安顿才好呢?
董其心存心装傻,故意愁眉苦脸地道:“但是,我怎么办呢?”
冰雪老人心中也着急,只因地与少林不死禅师有约,本想把董其心带上少林,乘机折羞周石灵一番,让天下武林都知道天山铁家厉害,但现在却拿不出去了,自己又不能把他丢在荒山。
他左想右想,只有一个办法。
他拉住董其心道:“我虽不能收你作弟子,但咱们俩总算有缘,我教你几套功夫,你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也不征相识一场。我有要事,你自己回武当去吧。”
冰雪老人心想他傻乎乎的,一套也学不全,自是放心,不怕武当的人知晓自己的门路。
果然一直等地教了八套功夫,董其心才马马虎虎学成了一套全会的,其余七套却支离破碎,惨不忍赌。
冰雪老人临走,仍不放心,自腰上解下一支钢母铸成的软剑,交给他道:“罢!罢!这也给了你,算作防身利器,只是少露出来,小心别人贪图你的剑反而害了你。”
说着飘然而去。
董其心怔怔地拿着软剑。那支剑通体晶黑,耀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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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中,有三个人轻快地走着。
那是武当三号——天现子曲万流,天清子张干岗及天漩于伊芙。
张千岗嘴里咕咕着:“师妹,那小鬼和你非亲非故,咱们寻他干吗?”
曲万流也道:“那狂生只怕已走远了,唉,那狂生不知是谁,好一身功力……咱们还是先回山去。”
伊芙仍是东张西望地道:“我找不到其心便不回去了。”
两个道士相对地看了一眼,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忽然,曲万流轻吼一声:“什么人?”
便往一丝低矮的灌木中扑去。
伊芙和张子岗都吃了一惊。
树丛萋萋秫秫地晃了几下,没等曲万流扑近,竟从其中钻出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奔向伊芙,嘴中嚷道:“姑姑!是我!”
曲万流忙一扭腰,才算没撞上他。
张千岗一怔。伊芙也张开双手,快步上前道:“其心,我在这里。”
他们两个相见,自有欢乐之情。曲万流看见董其心竟安然自那狂生手中定脱,心中十分惊疑,但他城府较深,自是沉吟不语。
张千岗道:“假小子,那书生呢?”
伊芙听他出口伤人,自是不大高兴,她道:“其心,别理他。”
说着又拍拍他的衣服,道:“看!怎么又弄脏啦!来!让我带你去洗手。”
说着自顾自地牵着董其心走了。
曲万流和张千岗空有一身武艺,千斤蛮力,但就是拿那师妹无可奈何,何况张千岗心中另有一番想法呢?两人只得默默地跟在后面。
原来曲万流不但为人高傲,而且又素喜洁净,那身道服上真是一尘不染,偏偏初遇董其心时,董其心当时流浪野外,衣饰自不整洁,所以老道心中便有三分嫌弃;而张千岗一心想接近师妹,这次下山自是大好机会,不料中间插入了个董其心,伊芙的关怀全用到孩子身上去了,又何况他也素以名门宗派自居,又怎会把董其心这流浪的孩子看在眼里?
不数日,他们已到武当山上。
董其心心中念念不忘父亲一年之约,所以并不愿入武当门墙,以免受了约束。而武当新收弟子的事务,第三代的全由曲万流挑选,当然也看他不上眼。伊芙男女有别,不能常带他在身边,便由曲万流做主,分派他一个打杂的职务,每天在大厨房中挑几桶水,做生火道人的助手。
他默默工作了数日,环境也混熟了,伊芙也不时来探望他。
原来武当山有一个规矩,只因慕名夹技师学艺的人实在太多,所以除了带艺技师的之外,其他不论长幼,先要在观中服务,一方面锻练筋骨,另方面包授些基本扎实的功夫,所以董其心做个打杂的,伊芙也没话说。
每逢春秋之分,夏冬之至,便会举行一次竞赛,由大弟子如武当三子来主考,以挑选新人。
这些打杂的道控,平时就很羡慕那些已列门墙的弟子,再加上可免去劳役,哪个不想在竞赛会中出人头地?
这一天,伊芙做了一盒点心,兴高彩烈地往大厨房走来。
她在山路上授得两弯,只听得远处有孩童鼓噪之言,武当山亲是清净之处,何来这等噪音?
他只听得有一人大声道:“好小子,你才来了几日,便想爬到咱们头上来啦!”
又有许多人叫道:“揍他!揍他!”
伊芙心中一动,暗叫不好,忙向人声处奔去。
又有人嘲笑道:“你以为伊师姑偏心你,本季一定可以入选啦,咱们打断你的狗腿,看你到时候怎般称心如意去!”
伊芙扑到大石后,只见有二三十个道童,有大有小,围着董其心便打。董其心闭着眼睛,双拳乱挥,一时众人也近不了身。
伊芙见他还没吃亏,名中如落大石。她暗想,我何不利用此机会,来看看他应变的能力如何?
有一个道憧,约莫十七八岁,个子长得最粗壮,他嘴里嚷道:“大爷等了五年,还没轮着,你小子今生休想取上。”
董其心开口骂道:“大道童,你也休想,再等五十年吧!”
众道憧听了也有笑的,也有骂的,那大孩子哪吃得这一激,虎吼一声,一个黑虎掏心,董其心好似故意不肯回手,又吃他一拳打着,蹬超地退了两步,后面一个孩子,顺势一推,他又跌倒地往前冲,旁边闪出一人,一个泰山压顶,董其心头一偏,一拳打在右肩,他身子一斜;另外一人冲上来便是一脚,他哪躲得开,便直扑出去,跌了一个重重的。
众道憧见他那副狼狈相,莫不哈哈大笑。
伊芙于心不忍.本想上前阻止,后来一想这尽是皮肉之伤,再观察一下也好。
其中有些人,在山上已久,伊芙也曾主持过选拔会,自是眼熟。她知道那些人多少会一些拳脚,董其心哪是他们的对手,但她就希望董其心能独撑危局,转败为胜。
那些孩子这时纷纷上前,你一拳,我一脚的,嘴中还不干不净。
董其心大叫一声,抓住那十八岁道憧的腿便咬,那人痛得尖叫一声,眼泪都挤出来了,只见他拳如雨下,双脚乱踢,但董其心死命咬住,硬是不放。
众遭憧打也打了,气也消了,这时董其心拼起命来,大家又都害怕了,倒散了一半,其余的人帮忙用力把董其心的嘴拉开,也就一哄而散了。
伊芙平时在观中清修,哪见过这等事,心想:现在我如出面,其心心中一定很难过,觉得没有颜面。
于是,她轻轻地退出去了。
第二天,她又带了些东西,往大厨房走去,走到厨房门口,只听得总管炊事的烧火老道,正在大声吼叫。
她贴着窗户一瞧,只见有几个道憧都肃立在壁角,董其心也在内。
那老道指着董其心大骂道:“我早知道你这小子最不安分,曲道长早就吩咐下来了,要多看管你,你无缘无故把王大成咬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规矩?”
伊芙听那老道颠倒是非,黑白不分,心中便有三分气,她按捺下来,心想董其心一定要又哭又闹了,哪知道他只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