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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edith喘着气,环顾房间似乎在期待谁出现来帮帮她。但没有人出现,她靠近窗户仿佛那是一只危险的动物,但并没有打开它。
“让我进去,”Elena又说了一遍。然后她不耐烦地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让我来,为什么要约我?”
她看到Meredith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一点。缓慢地,用笨拙得不正常的手指,Meredith打开了窗户,站后一点。
“现在请我进去。不然我进不了。”
“进……”Meredith的声音断掉了,不得不重新试一次。“进来吧,”她说。当Elena犹豫着翻过窗台,活动着她痉挛的手指时,Meredith几乎是恍惚地又说了一句:“这应该是你。没有别人会像那样子发号施令。”
“是我,”Elena说。她停下了活动手指,看进她朋友的眼睛里去。“真的是我,Meredith。”她说。
Meredith点点头,清楚地咽了一口口水。此刻Elena最想要的是这个女孩儿给她一个拥抱。但Meredith不太是习惯拥抱的类型,而且她正在慢慢后退准备重新坐回床上。
“坐吧,”她用一种不自然的镇定语气说。Elena拉出书桌的椅子坐下,下意识地摆出了和Meredith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手肘撑着膝盖,低下头。然后她抬起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时间Meredith只是盯着她,然后缓过神来。“唔,你——你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当然了。这很奇怪。然后还有那些袭击,那个老人、Vickie和Tanner——还有Stefan和各种我拼凑起来关于他的碎片——但我并不知道,不是肯定,直到现在。”她几乎是耳语般地结束了句子。
“唔,猜得不错。”Elena说。她试着表现得正常一点,但是在这种场合怎么才算正常呢?Meredith的举止似乎在说她几乎不能忍受哪怕是看着她。这让Elena感到了有生以来最深的孤独和寂寞。
楼下响起了门铃声。Elena听见了,但她知道Meredith没有。“谁来了?”她说,“有人在门口。”
“我叫了Bonnie七点过来,如果她妈妈允许的话。可能是她。我下去看看。”Meredith几乎是过分急切地想离开。
“等一下,她知道吗?”
“不知道……哦,你是说我得让她慢慢来。”Meredith又一次不确定地环顾房间,Elena摁开了床边的小阅读灯。
“把大灯关掉。再说它也刺得我眼睛疼。”她安静地说。Meredith这样做了,于是房间里暗下来,足以让她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
等待着Meredith带Bonnie回来,她站在一个角落里,两手环在胸前。把Meredith和Bonnie卷进来说不定是个坏主意。连一向冷静的Meredith都接受不了这个状况,Bonnie会怎么做呢?
Meredith在进门前就用反复的喃喃叮嘱预告了她们的到来。在她把Bonnie推进门房的时候还在碎碎念着:“别尖叫,千万别尖叫。”
“你怎么了?你在干什么?”Bonnie紧张得喘着气回应道。“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让我妈放我今晚出来?她想带我去Roanoke的医院。”
Meredith用脚关上了门。“好了,”她对Bonnie说,“现在,你将会看到……呃,会很震惊。但是你不能尖叫,明白吗?你答应了我才放开你。”
“这里暗得什么都看不清,而且你已经吓到我了。你到底怎么了,Meredith?好吧好吧,我答应,但是你到底在说什么——”
“Elena。”Meredith说。Elena认为这就是邀请了,于是走了出来。
Bonnie的反应并非她预想的那样。她皱起眉毛凑向前面,在昏暗的光线里用力看着。当她看清Elena的身影时,她倒吸了一口气。然而当她凝视着Elena的脸,她“啪”地合起双手,发出一声快乐的尖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错了!你也是,Meredith——你和Stefan认为你们知道那么多关于溺水的事儿,但是我知道你们错了!哦,Elena,我好想你!所有人都会——”
“别吵,Bonnie!别吵!”Meredith慌张地说,“我告诉过你别叫。听着,你这笨蛋,你觉得如果Elena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她会大半夜的瞒着所有人出现在这里吗?”
“可她确实好好的呀。看看,她就站在那儿。就是你,不是吗,Elena?”Bonnie抬脚朝她走去,但Meredith又一次拉住了她。
“没错,是我。”Elena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走进了一出超现实主义戏剧,说不定是卡夫卡写的,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台词。Bonnie看上去欣喜若狂,她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是我,但是……我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她笨拙地说,重新坐下。Meredith用胳膊肘轻轻撞了Bonnie一下,示意她坐到床上去。
“你们俩干嘛要搞得这么神秘?她在这儿,但她不是好好儿的。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Elena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说,Bonnie……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Bonnie,你那通灵的祖母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吸血鬼的事情?”
寂静像一把斧头般劈了下来。随着秒针滴答滴答走过的声音,Bonnie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得越来越大。然后,她的视线转向Meredith。沉默又持续了几分钟,接着Bonnie往门口挪去:“呃,我说,你们两个,”她轻声说,“这真是越来越诡异了。我是说,真的,真的,真的……”
Elena在脑中搜寻办法。“你可以看看我的牙,”她说。她撅起上嘴唇,用手指戳戳一只尖牙。她感到那颗牙反射般地伸长变尖,像猫咪懒洋洋地伸出利爪。
Meredith倾向前看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我瞭了,”她说,但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往日她正常的讽刺性幽默。“Bonnie,看一眼。”她说。
Bonnie所有的兴奋和激动都已经被抽干了。她看起来好像快吐了。“不,我不想看。”
“你不得不看。你必须相信,否则我们什么也干不了。”Meredith把僵硬抗拒的Bonnie拽向前面:“睁开眼睛,你这小笨蛋。你才是最喜欢这些超自然现象的那一个。”
“我改主意了,”Bonnie几乎是抽泣着说。她的声音里透出彻底的歇斯底里。“让我走,Meredith,我不想要看。”她挣脱了Meredith逃到一旁。
“你不是非看不可。”Elena木然低语。失望的无力感在她身体里聚集,泪水涌上了她的眼眶。“这是个糟糕的主意,Meredith。我要走了。”
“不要。哦,别走。”Bonnie以她逃脱的同样速度迅疾地转了回来,猛地扑进Elena的怀抱。“对不起,Elena,对不起。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你回来我就很高兴了。没有你实在太可怕了。”她现在是真的在抽泣了。
Elena和Stefan一起时没能流出来的眼泪现在流出来了。她哭着,抱住Bonnie,感觉到Meredith的双手把她们两个环在一起。她们都在哭——Meredith安静地,Bonnie大声地,而Elena带着不可遏止的激动。她觉得她是在为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而哭,为她失去的一切,为所有的孤独、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痛苦而哭。
最后她们全都跪坐在地板上,膝盖抵着膝盖,像她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在借宿的晚上制定秘密计划一样。
“你真勇敢,”Bonnie抽着鼻子对Elena说,“我没法想象你怎么能对这种事这么勇敢。”
“你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觉。我一点儿也不勇敢。只不过是我无论如何也得面对它,因为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选择。”
“你的手不是冰的。”Meredith握住Elena的手指,“只是有点儿凉。我以为会再冰一些的。”
“Stefan的手也不冰。”Elena说。她正打算继续,但Bonnie轻轻尖叫了一声:“Stefan?!”
Meredith和Elena看着她。
“有点理智,Bonnie。你自己是变不成吸血鬼的,总得有别人来做。”
“但是你说Stefan……?你是说他是……?”Bonnie的声音噎住了。
“我想,”Meredith说,“是时候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Elena。比如上一次我们问你的时候,你跳过的那些细节。”
Elena点点头。“你说的对。解释起来很难,不过我会努力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Bonnie,你还记得开学的第一天吗?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做预言。你看了我的手掌说我会遇见一个男孩,一个阴暗的男孩(a dark boy),一个陌生人,而且他不是很高但他‘曾经’很高。唔,”——她看看Bonnie又看看Meredith——“Stefan现在确实不算高,但是他曾经很高……跟十五世纪的其他人相比的话。”
Meredith点了点头,然而Bonnie轻呼一声猛地往后一仰,一脸诧异:“你是说——”
“我是说他曾经生活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而那个时候的人均身高比现在要矮。所以相比之下Stefan看起来会高一些。然后,等等,在你昏过去之前你还得知道一件事。Damon是他的哥哥。”
Meredith再次点头。“我猜到可能是那样。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Damon要说他是个大学生呢?”
“他们关系不是太好。有很长一段时间,Stefan甚至都不知道Damon也在Fell’s Church。”Elena犹豫着。她正在逼近Stefan的私人历史,而她总觉得那是应该由他来说的‘他的’秘密。但Meredith是对的,是时候把一切和盘托出了。“听着,是这样的,”她说,“Stefan和Damon在文艺复兴的意大利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子。她从德国来,叫Katherine。最开始的时候Stefan躲着我是因为我让他想起了她,她也是金发碧眼。哦,还有这个是她的戒指。”Elena放开Meredith的手,展示给她们看那枚镶着青金石,做工精致的金戒指。
“关键是,Katherine是个吸血鬼。当她在德国的家乡快要病死的时候,一个叫Klaus的家伙把她变成吸血鬼救了她一命。Stefan和Damon都知道,但他们不在乎。他们要她在他们两个之间挑一个人和她结婚。”Elena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想着Mr。 Tanner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