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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话,算话!”他应承道。
波月洞本就曲折幽深,错综复杂,那刑堂又处在深处,我领着孙悟空一路往里走,左绕又绕,走了半晌不到地方,那孙悟空便就生了警觉,突然停住脚步,嘿嘿笑道:“公主,你这是带老孙兜圈子呢吧?”
我心中暗惊,面上却是装傻,怯怯道:“长老何出此言?”
孙悟空问道:“走了这许久,怎么还不见人?”
我忙替自己辩解,道:“那黄袍怪怕沙长老逃脱,将其关在了最深处,自然难以速到。”
孙悟空却是嘿嘿冷笑,“可刚才公主一去一回,也没用了这半晌的功夫。”
“刚才我是跑着去跑着回的,自然要快些。孙长老莫疑我,咱们这也就要到了。”我说完,不敢再领他绕圈子,直取了近道往那刑堂疾走,也幸亏已是离得不远,不过又转了两个弯,便就看到了刑堂门口。
看守的几个小妖早就的了柳少君吩咐,见我领着孙悟空前来,作势来挡,却不敢真的上前,只等那孙悟空一靠近,便就一哄而散了。我趁着机会,赶紧走了进去,亲自解了沙和尚的绳子,又道:“沙长老,你是我的恩人,我也有心救你,只是一直不得机会。这下好了,你师兄孙悟空亲自来了。还请你再发发慈心,帮我向你师兄求个情,放了我两个孩子。”
那沙和尚一听孙悟空之名,双眼快要冒光,理也不理我后面的话,只翘首往外巴望,喜道:“大师兄来了?他在哪里?”
那边孙悟空已跟进门来,笑着应道:“老孙在这呢!”
沙和尚忙上前见礼,他兄弟两个自去寒暄,却将我抛在了一旁不理。我这里不知柳少君在外面是否已经得手,心焦不已,又听得那孙悟空与沙和尚说道:“八戒在外面等着,你快出去,先与他去宝象国。”
那沙和尚应了一声,这就往外走。我忙要跟他一同出去,却又被那孙悟空拦下,他笑嘻嘻说道:“公主留步,你这是往哪里去?”
“去领我的孩子。”我答。
他又笑笑,“还是莫去了。”
这已是明摆着不肯放我的孩子,我心里虽早有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却仍是气得浑身发颤,怒道:“你这和尚,全无信义,你说只要放了你师弟,便就把孩子还我,现如今你师弟已是放了,你却要把我孩子扣着不还么?”
孙悟空陪着笑,道:“公主莫怪,你来的日子久了,我叫师弟带令郎去认他外公去呢!”
我强自忍耐怒火,冷声道:“用不着!我夫君已是去宝象国认亲,等他回来了,定会带我们母子回去,无需劳烦诸位长老。你还是快把孩子还我,别做那无信无义之人。”
那孙悟空闻言顿时有些恼了,嘿嘿哼笑两声,却道:“你夫君?你夫君此刻正在宝象国里饮酒作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哩!”
我听得一怔,却又立刻骂道:“你少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孙悟空冷笑道:“公主,你先别骂老孙。我且问你,你父母养你一场,你却不思回报,留在此间陪伴妖精,可是大不孝?若不是看在你曾救我师父一命,管你是什么公主,老孙定要一棍打杀了你。”
他手执金棒,已是露了凶相。我心中一惊,哪里还敢再说,忙就做出羞惭模样,低头抹泪,又顺着他的话为自己辩道:“他是妖魔,法术高强,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不委曲求全,还有何法?纵是死了,父母也不得知,不若苟延残喘,还等得一线希望,日后得以与家人相见。”
他听了我这话,面色稍缓,又道:“如真这般,你不必哭了,老孙既来了,定会与你拿下妖怪,救你回朝,另寻个佳偶,侍奉双亲到老。你可愿意?”
他虽是商量的口气,可我若是说个不愿,怕是他当场就会打死了我。
我不怕死,却要死得其所,因此便就套他话道:“这位长老,你莫要说大话,你那两个师弟那样厉害,却也打不过黄袍怪,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话?”
这孙悟空又嘿嘿笑了两声,却不肯与我细说,“这就无需你管了,你只需寻个地方藏好,待我捉了那妖怪,再带你回朝。”他左右看了看,又道:“不挑地方,就这里吧。”说完,忽伸手将我往刑堂内一推,也不知念了个什么咒,便有一片金光罩来,将我团团困住,四下里走动不得。
他又笑道:“这样正好,别的小妖既无法伤你,你也不能随意走动,坏了我的事情。”
说完,便不再理会我,只转身往外去了。
我心中惊慌,一心要冲破那屏障逃出,不想左突右撞,直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头脑发昏,也未能成功。最后,我也只能颓然坐倒在地上,喃喃道:“黄袍怪啊黄袍怪,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就一去不回了?”
这样念叨了几遍,忽悲从心来,便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忍不住捶地大哭起来。正哭着,就见柳少君匆匆从外奔入,我不觉大喜,忙扑到屏障之前,急声问道:“怎么样?阿元他们如何?”
柳少君额头尽汗,颇显狼狈,答道:“公主放心,两位公子救下来了,已叫织娘带着他们避往涧底。”
“真的?”我只怕自己听错,忙又问了一句,待瞧见柳少君点头确认,一颗心才真正落回了原处,一时也顾不上问他是如何救下的人,只喜极而泣道:“这就好,这就好,只要他们两个平安就好。”
柳少君又道:“属下特回来救公主。你这是被那孙悟空困在了此处?”
他说着,伸手试探着来触那屏障,不想刚一碰到,人就被那无形的屏障反弹了出去,狠狠跌落到地上。他惊得变色,忙从腰间抽出宝剑,迈步走上前来,“公主后退,莫要伤到了您。”
那屏障只罩了不大的空间,我忙抽身后退,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又用手臂抱住了头脸。
柳少君双手握住剑柄,奋力向那屏障劈下,那剑锋落在屏障之上,铿锵有声,火星四溅。柳少君却闷吭一声,人再一次被那反力击飞,跌得更重,这一次,唇角竟就流了鲜血出来。
他挣扎着起身,又一次提剑上前。
“算了!不要再试了。”我忙喝住他,又故作轻松地笑了一笑,道:“这东西如此结实,也不全是坏处,起码也没得外来之物伤我。你赶紧走,去涧底陪着织娘和阿元他们,我这里不用你管。”
他却犹豫,“公主……”
“快走!去涧底,把阿元他们看好,我便已是感激不尽!”我说完,又向他跪拜下去,郑重说道:“少君,我夫妻遭逢此难,生死难料。阿元和阿月两个孩子只能托付给你照料,只望少君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抚养他们兄弟二人长大,不求显达,只望平安。我在这里,先给你磕头了。”
柳少君早已跪倒,以头触地,落泪道:“公主,你折杀少君了!您放心,纵是我死,也要护得两位公子周全。”
第74章 十三姻缘一朝尽(2)
能得他这样一句话,我终放下些心来,忙催促他道:“快走吧!莫要被那孙悟空看到了。”
柳少君又给我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毅然起身离去。
我脱力地坐倒在地上,只觉身心俱疲,半晌不得动弹。
又过得一会儿,也不知为何,我心跳猛地漏了两拍,红袖与一撮毛的面孔突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二人脸上俱都是惊恐绝望之色,惊叫声仿佛就响在我的耳边,尖利刺耳,瞬息过后,便又戛然而止。
我惶惶然不知所措,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面。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她俩个停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瞬间。
原来,便是猪八戒一个,只有五百年功力的柳少君也是打不过的,他是变作了沙和尚的模样,从猪八戒手中骗出了阿元与阿月。那猪八戒很快察觉,从后追赶不放,危急时刻,红袖与一撮毛两个挺身而出,变作阿元与阿月的模样引开了猪八戒,这才换得柳少君与两个孩子的生路。
那猪八戒捉回红袖与一撮毛,与后面赶到的沙和尚一同去了宝象国,为了引黄袍怪出来,就在那宫城之上,将她俩个从空中重重掼下,摔死在白玉阶前,鲜血迸流,骨骼粉碎。
我一直忘不掉初见红袖的情形,她一手叉腰,一手挥帕,娇笑着喊我“公主娘娘”。
我还记起一撮毛其实早已不叫一撮毛,她循着红袖的名字,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添香”。
这两个小妖,一个嘴滑,一个脚快,无事时总是信誓旦旦,要与我同生共死,可但凡遇到点事,她两个便就见风使舵,溜得比谁都快。唯独这一次,她们没有跑,替我的两个孩子死在了宝象国皇宫的白玉阶前。
而我,却被困在波月洞中,除了哭泣,别无他法。
还记得幼年时母亲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每个年轻姑娘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想她的意中人是个大英雄,于她危难无助之时,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从天而降……
可惜我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能等来我的英雄。
从天而降的是唐僧的大徒弟孙悟空。他与我说黄袍怪已回了天庭,还说黄袍怪本就是天上的神将,乃斗牛宫外二十八宿之一,西方白虎七宿之首的奎宿星君。他可不叫什么黄袍怪,他是奎木狼。
难怪素衣仙子一直都叫他“奎哥哥”,难怪他一直说自己不是妖,原来竟是这般缘故……
他,足足瞒了我一十三年。
孙悟空又道:“公主也不是凡人,乃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和那奎星有了首尾,这才相约私逃下界,配成了这一十三年夫妻。所有种种,都是前世前缘,该有这些姻眷。”
我听得怔怔,好半晌才能哑声问道:“我前世是那侍香的玉女?”
“司命星君的话,怎会有错?”孙悟空笑笑,又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如今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