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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到这儿了!
她上前敲了敲门,不大会儿,门开了,只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个警惕的声音传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姑娘,你找谁?”
“您好,我是高大爷和高大娘叫我来的,我叫韩明秀。”
“哦哦,是你啊,快进来吧!”女人飞快的打开门,把韩明秀给让进去了。
韩明秀进了院儿,留神观察了一下这个女人,只见她四十多岁的样子,穿得破衣喽嗖的,但气质却很好,一看就是个有修养有文化的女人。
“来,姑娘,进来吧!”周婶子招呼着韩明秀进了屋。
屋里冷冰冰的,跟冰窖似的,没有取暖,从堂屋走进里屋,见里屋的炕上睡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剃着阴阳头,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只是伤的比高大爷高大娘重多了。
“大娘,这位是……”韩明秀把背篓卸了下来,震惊地看着炕上那个五官都被打的变了形的男人。
“这位我爱人!”
周婶子深情的看了炕上的丈夫一眼,轻轻的说,“我爱人以前是当兵的,仗打的挺好的,可惜就是脾气太硬了,要不也不能吃这么大的亏……”
说到这儿,周婶儿的眼圈儿红了,赶紧转过头去用手抹。
都不用问,韩明秀就立想到了,这家也肯定遇到高大娘家那档子事儿了。
过年了,那些热血青年也得过年啊?整天吵吵嚷嚷的闹g命,今个g这个的命,明个又斗那个的,闹了一年,总得过个宽敞年不是?要不这一年不就白折腾了吗?
想过个好年,就得想点儿招弄点钱来。
想啥招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抠他们这些罪人了,谁叫他们过去都是大富大贵的人了呢?好好修理修理他们,没准儿真能在他们手里抠出来点儿啥好东西呢!
其实,这些人早几年前就被他们搜刮的啥也不剩了,来的这些年,每年过年过节他们都要来搜罗一通,能拿走的早被他们‘没收’了,可是,他们说没了,人家也不信啊,你不是没有吗?我们就打到你们有为止。
这些人里有识时务的,虽然没钱打点红卫兵们,但是人家态度好啊,点头哈腰的给他们说好话,低声下气的向这他们求情,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只要留他们一条命,把他们当猴子耍了也行。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尊严和体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些人见实在没东西可抢的,就羞辱他们一番,打他们一顿出出气也就算了,其实就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并不会真往死里打他们的。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识时务,炕上的周叔就是不识时务的典型。
周锡龙过去式当兵的,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不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人家过来搜查时,他没啥给人家上供的,这死冷寒天的让人家白跑一趟,能不生气吗?打他几个嘴巴子不是正常的吗,可他非要跟人家动手,结果两条腿儿都叫人家给打断了,还给他剃了个阴阳头,更把他们家能拿的都拿走了,拿不走的都砸了,连烧火的柴火都没给他们留。
这几天,要不是老高他们两口子偷着接济他们点儿吃的,他们两口子早饿死冻死了!
“大娘,你别难过了,俗话说得好,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只要人还活着,就总会有希望的。”韩明秀看到周大娘眼圈红了,赶着劝了几句。
周大娘擦了擦眼睛,勉强的笑了笑,说,“姑娘说的是,我不难过了,我要难过早难过死了,我要是死了,我家这头倔驴擎等着让人家给祸害死,就是为了他,我也得好好活着。”
“你这么想就对了呗,好好活着,只要人在,日子就有盼头……”
韩明秀一边安慰,一边掀开背篓盖子,露出了里面东西。
里面是二十几穗苞米棒子,还有三四斤苞米面儿和两棵白菜两个萝卜,这些东西要是省着点儿吃的话,足够他们两口子吃个十天八天的了。
“婶子,这些东西你先收着应应急,往后我每个月都过来一趟,你家要是缺啥少啥了我赊给你,虽说我手头儿上的粮食也不多,但至少可以保证你们不挨饿,说不定哪天这场运动就过去了,你们就能翻身了呢!”
韩明秀怕被这位大娘怀疑自己,特意表明了自己也没有太多的粮食,不然她一个农村姑娘,拉拉个大手丫子拿出那么多粮食救人,肯定会被人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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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助人
“谢谢姑娘了,你的恩情我们永远都不会忘的,真的,有你的这些东西,我们两口子的命有救了……”周婶子看着背篓里的东西,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又是激动又是感激的,鼻涕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看到她这副涕泪交流的样子,韩明秀的心里挺不得劲儿的,想想后世的官太太那是何等的养尊处优啊,一个小小的镇长夫人都牛逼的二五八万似的,再看看周婶子,身为首都高官的夫人,却落魄到为几个苞米棒子几棵青菜就对人感激涕零的……
哎,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婶子,别说这些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吧。”韩明秀开始把背篓里的东西往外倒腾,“对了,你家没有柴火了吧?明天我给你带点儿过来,只是不多,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韩明秀想着她租食堂灶眼儿的这几天,基本上都没怎么用食堂的柴禾,因为她们几个吃的大多是她在空间里事先做好的东西,可租灶眼儿的钱却早就付了,不能这么白白的便宜他们了,就决定今晚偷点儿柴火放空间里,等着明天欻空在给他们送过来。
“谢谢了,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周婶子一听还要给她柴火,感动的都不知道说点儿啥好了,只好一个劲儿的表示感谢。
韩明秀倒腾完背篓里的东西,临走时,还给周大娘留下一瓶消炎药和一瓶云丹白药。
消炎药的商标已经被她偷着撕下来了,即便是几十年后市面上才出这种药,周婶子也不会认出来的。
周婶子把她送到大门口儿,心里感激的不要不要的,这个姑娘简直是上天派来救他们的,在他们最难、最苦的时候,不光给他们带来了粮食、青菜、药,还要给他们柴火……而且,给他们的那些粮食她连称都没称,也没让她写借据欠条啥的,钱的事儿更是提都没提,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人呢……
离开周家,韩明秀又接着去了几户人家,
其中家只有一个人,是个上海来的阿姨,姓苏,四十左右岁了,是一所著名大学里的教授,因为有海外关系被下放的,她丈夫在这场运动刚开始时就被迫害致死了,苏阿姨一个女人流落至此,其悲惨凄凉的处境可想而知了。
韩明秀看到她的家也遭到了浩劫,就剩点儿黑乎乎的高粱米面子了,就给了她十几个玉米棒子应急,也是没收一分钱就走了……
另一户人家是个年轻大夫,姓王,天津来的,是一名年轻有为的牙科医生,他是因为一次给一个女同志拔立事牙时,处于工作需要,抬了对方的下巴一下,结果被那个隔路的女人给告了,才被下放到这儿来的。
王大夫才二十多岁,正是能吃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的粮食标准是每人每月二十斤粮食,其中十八斤粗粮,二斤细粮。
对于女人来说,每月这二十斤粮食省着点儿差不多就够了,但是对于王大夫这种饭量大的年轻人来说,二十斤粮食根本不够。天天要干那么繁重的体力活儿,还一点儿油水都没有,粮食还就吃个五六分饱,本来就很艰难了,再加上一场洗劫,一顿毒打,王大夫现在真是要多惨有多惨了。
韩明秀看到他是拄着烧火棍出来给他开的门,很可怜这个不幸的小伙子,特意多给了他几个苞米棒子,然后在他近乎于哽咽的感谢中离开了。
还有一户人家,是一家三口儿,户主姓崔,原是南京一家服装厂的副厂长,他媳妇姓韩,原来是在教育局工作的,夫妻俩已经过来五六年了,因为孩子小,没人帮着带,就把孩子也带来了。
崔厂长是因为说错一句话被下放到这儿来的。就是有一次在食堂吃饭时,崔厂长看见有一道切开的咸鸭蛋,看着那咸鸭蛋蛋黄腌的有点儿发红,就顺嘴说了一句,“这咸鸭蛋蛋黄儿好像太阳。”
这句话正好被有心之人给听到了,就把他给举报了,理由是——不尊重领袖,竟然把伟大领袖比喻成咸鸭蛋了!
因为当时大家都把伟大领袖比成太阳,他把咸鸭蛋蛋黄儿比成太阳了,这还了得?
于是,一场批斗过后,崔厂长被定性为隐藏在人民内部的敌对分子,不仅被单位开除了,还被下放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县城来。
他媳妇因为不肯跟他脱离关系,也被他给牵连了,一并被单位免职,下放到了这个地方来。
正常情况下,下放是不允许带孩子过来的,他们的孩子本来被寄养在孩子的奶奶家,后来老太太因为接受不了儿子这巨大的变故,在出事儿的第二天就去世了,孩子的姑姑怕被牵连,不肯收养这孩子,就把孩子给他们送到这儿来了。
小地方不像大地方管的那么严,加上他们又偷着给管他们的人儿上供了,所以孩子也就勉勉强强的留下来了。
只是,留是留下来了,但吃饭成难题了,两口子每月只有四十斤粮食,他们俩都不够吃呢,现在又添上个八九岁的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这下子他们就更吃不饱了。
为了不饿着孩子,两口子常年处于饥饿状态,韩明秀乍见到他们时,还以为他们是哪逃来的难民呢,那家伙瘦的,跟俩骷髅人儿似的,看着都渗人!
基于他们家的特殊情况,韩明秀多给了他们好多苞米棒子,一下子就给了他们四十多穗,把两口子给感激的,恨不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