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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波这会是真的吓傻了,林清朔是谁,那可是当今陛下最敬重的先皇后的亲弟弟,陛下跟前重用的第一人,若是让他因为自己受了一点伤,那真的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他了。
可林清朔已经不管任何的阻止,朝着院子冲了进去,杨文波一咬牙也往身上浇了一桶水冲了进去。
马车上原本看到着火很是开怀的杨可琳,这会是根本坐不住了,她想让沈烟容死,只要沈烟容死了她才能得到二皇子的喜欢。
在她看来,沈烟容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二皇子能喜欢她,也一定会爱上自己的,巴不得沈烟容葬身火海,刚刚才会拉着父亲不让他第一时间救火。
没想到他们都准备走了的时候,偏生杀出来一个林清朔。
林清朔长得俊美,是京中贵女圈人人心中的未来夫婿,她以前年纪小,也曾幻想过有一日能嫁入林家,当初知道沈烟容被赐婚的时候,还在家中扎了沈烟容的小像。
当初沈家被抄家,她高兴的不得了,可她见过林清朔几次,他从没正眼看过自己,久而久之的就打消了这份念想,倾慕上温文尔雅的二皇子。
可林清朔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是知道沈烟容在里面?
这怎么可能!她沈烟容怀着孩子,是个失贞之人,到底何德何能,让二皇子和林大人都对她如此的倾心。
但这会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杨可琳赶紧跟着下车,惊恐的命令着下人,“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没看到我父亲和林大人进去了吗,还不快跟进去救人!”
林清朔冷静的冲进院子,他虽然只来过两次,可院子的结构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凭着记忆穿过庭院烧着的树木直接一路到了正屋。
横七竖八冒着火光的家具横在堂前,让他的瞳孔里倒映的根本不止是火光,还有不停充血的血丝。
他在第一眼看到着火的时候,是浑身发抖的害怕,可真的冲进来之后又冷静了下来,她若是真的带着孩子遭遇了不测,今生他们不可同生,也可共死了。
带着这样的冷静,即便是翻下来的木梁他也没有躲避,任由火星灼烧他的衣袖刺痛他的手臂。
直到找了一圈才发现,屋内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林清朔有些思绪浮现了出来,这场火或许有些蹊跷。
同样冲进火里的阿和,找到了还在发愣的自家大人,他家大人果然是真神仙,他都捂着口鼻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大人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发呆!
“大,大人,郡主他们在屋内吗?”边说边还能看到边往外吐的白烟圈。
林清朔自若的撕下烧出了一个洞的外袍,抬脚往外走,“院中无人,走吧。”
杨文波好不容易躲着到处烧着的火,追到了堂前,就看到沉着脸的林清朔已经往外走了。
一身狼狈头发也散了,衣帽也烧坏了,就连后背也被烧伤了一大块的杨文波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甘心的也朝屋内看了一眼,一个人也没有……
早知道这样,他就在外头等了啊!何必遭这个罪!
林清朔安然无恙的从火光中走了出来,身后是冲天的火舌,让他往日清冷绝尘的身姿中平添了几分肃杀。
而赵驿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林清朔,他这个便宜舅舅,原来还有这般修罗的一面。
赶紧担忧的上前,“舅舅,方才我听他们说,您与杨大人冲进了火中,正打算进去找您,好在您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我这便让人去请太医,过府给您瞧瞧。”
林清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清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必,不知二皇子到此所为何事。”
饶是巧舌如簧的赵驿凯也一时语塞,看着林清朔背后的杨文波心中冷笑,好你个杨文波两面三刀,又把沈烟容的消息卖给林清朔。
这时杨可琳慌忙的上前,柔柔的一福身,“林大人,是小女方才见您与家父进了火中,惊慌失措,碰巧遇上了途经的二皇子,才恳求他来施救的。”
赵驿凯含情脉脉的看着杨可琳,把杨可琳看得娇羞的低下了头,“正如杨姑娘所言,我从江南回来抄了小路进京,途经此地碰上了杨姑娘,只是不知,舅舅怎么也这般的巧在这。”
“我来寻我未过门的妻子,与你何干。”
林清朔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两,也没回应赵驿凯的那些恭维,丢下一句话,就自顾自的要走,是全然不打算给赵驿凯面子。
既然沈烟容根本就不在院子里,那要么是她自己跑了,要么就是又被杨文波换了地方,林清朔更偏向于前者,以杨文波的脑子光是杨老夫人的病逝,就够他折腾的。
可若是她自己走的,又去了哪里呢,她为何不等等自己。
刚准备要走,就听到杨文波的手下来报,“大人,在外头的田间发现了王平等护卫,他们都中了迷药昏迷不醒。”
“那其他人呢?”杨文波控制不住的问道,才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说话的下人身上,让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还有院中的厨子,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不过方才路过的农人说,着火前看到有一辆马车,朝着渡口去了。”
话音刚落,林清朔已经翻身上马,朝着渡口直奔而去。
渡口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人群和正在卸货的船只,远处入江的河道上,一艘艘楼船已经向着远处缓缓而去。
“大人,属下问过渡口的船夫,两个时辰前,确实有一艘坐满女眷的楼船往江南去了,雇了几个船夫,船像是秦家的船。”
林清朔眼神一黯,秦家……
是淑妃帮她离开的,这么一说便对的上了,一方面怕她真的已经往江南去了,一方面又怕是沈烟容使得障眼法,人却往别处去了。
她们人多离开又不过一两个时辰,当即下令兵分几路,从水陆几路去寻她们的踪迹,兴许还能追得上。
“你带人准备好船和人马,待我进宫面圣将政务交与底下诸位侍郎,即可启程,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人寻回来。”
第38章 (抓虫)
三年后。
京中最热闹的市坊; 处处都是商贩叫卖的声音,又是一年春光时; 掩不住的各色花草从墙缝砖瓦间攀藤而出; 给喧闹的街道添了几分春/色。
就在这喧闹的街道中; 一个隐蔽的小院里; 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孩童说话声,“阿泽,你的蛋卷吃完了吗?”
精致宽敞的院子里栽着一棵杏树; 此时正值春日,花开的正闹腾; 尤其是一场春雨过后; 满树的花蕾涌上枝头; 远远的就能闻到清雅的杏花香。
春风拂面; 满枝头的花瓣就像春雨一般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树下的廊桥上,铺了一块厚厚的花布; 两个小童正坐在上头吃东西。
被叫到名字的小童长着一张胖乎乎的脸蛋,大脑袋上带着一顶宝蓝色的小帽子; 手里抓着几根细细长长的蛋卷; 正在往嘴里塞; 一张嘴塞得鼓鼓的还不肯停下来。
说话的是个福娃一般可爱的奶娃娃,看着四五岁的样子; 穿着小紫袍头上顶着一顶老虎帽; 帽子下一张白嫩的小脸蛋; 这会被日头晒得暖洋洋的,脸上还扬着淡淡的红晕。
一笑起来就有小酒窝,甜糯清脆的声音就像是咬了一口甜瓜,一路甜进心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灵动,此刻正湿漉漉的盯着小胖子手里抓着的蛋卷。
“还没!但我能吃五根,不!我能吃十根,我能把这些都吃完!安安你的蛋卷呢?”小胖子自豪的又咬了一大口,边说还边把抓了蛋卷的油腻的手往衣服上一蹭。
刚蹭完,就明显的看到叫安安的小奶娃下意识的身体往后挪了一屁股,但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手里的蛋卷。
“我刚刚吃完了,娘亲说要晚上吃完饭才能吃了。”今天的蛋卷是刚刚出炉的,热乎乎还泛着蛋奶香,安安说完还回味的咽了咽口水。
小胖子阿泽满足的吃下手里这一根,看了可怜的安安一眼,同情的说道,“那你真是太可怜了,还好我娘从来不管我吃多少。”
说完肉肉的手掌又往盒子里一抓,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眼巴巴的小眼神。
看自己的小伙伴好像根本就没听懂,盒子里的蛋卷越来越少,安安的大眼睛都快掉进盒子里了,奶声奶气的声音也多了些焦急。
“阿泽,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你午睡尿床的事,我都没告诉妞妞。”
小胖子的脸都憋红了,他比安安要大一岁,今年四岁半了,已经是知道害羞的年纪了,妞妞是他们隔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特别的可爱,他现在就怕被妞妞知道自己尿床的事情。
“安安,我们当然是好朋友啊!”
安安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露出了齐整的小白牙,“娘亲说,好朋友要懂得分享,昨天我都分你玩了我的布老虎,你今天也应该分我吃蛋卷啊!”
小胖子记得小老虎,但他舍不得自己的蛋卷,在好朋友和蛋卷之间,他陷入了四岁半人生中最大的难题!
安安清脆的声音还在耳边,“不懂得分享,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
最后小胖子实在是抉择不出来,干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把自己心爱的蛋卷递给了好朋友安安,他们两是这条街的双霸,他不能失去这个好朋友,但他好不舍得蛋卷哦,呜呜呜。
小胖子的哭声震得整个院子的鸟兽窜逃,前院自然也听到了哭声,一个身穿黄色袄裙的美艳女子,快步的朝着两个奶娃娃小跑过来。
“安安!让你别一整天的欺负阿泽,你怎么又把阿泽给弄哭了!你还敢吃蛋卷,娘亲是怎么和你说的,今天晚饭之后的薯条果酱也不许吃了!”
安安趁着小胖子哭的功夫,已经飞快的把剩下的蛋卷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看到娘亲过来,就瞪大了眼睛嘴里还在不停的咬。
等听到晚饭后的点心也没了的时候,就小嘴一瘪冲上去抱住了女子的小腿。
虎头帽不停的在女子的脚上蹭,“娘亲,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