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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鹭把头发吹到半干,发根已经全部干了,发尾还没有全干。
乔正岐拿了块干的浴巾帮她擦起发尾。
他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酒店落地窗里透进来的落日昏黄光线将他的脸削得棱角分明。
原鹭伸手去抚摸他俊挺的鼻梁,指腹轻轻贴在上面,“和我说说你的从前吧,你和陆时婧。”
“想听你们最难忘的一件事。”
乔正岐放缓手里的动作,眼睛微眯,似乎陷入了某种漫长的回忆。
“雨天、露营、芭蕉树下,没有星光的夜晚。”他的声线和他的回忆一样缓慢悠长。
少年时的他就是天之骄子,原鹭总觉得在那段飞扬跋扈、意气风发的岁月里,能与他并肩的一定是一位同样出色的少女。
“她的墓在哪个位置?”
“临和公墓,去年年底我去看过,那天雪很大,她的墓周边一片荒凉,连个除草的人都没有。她的父亲被判无期徒刑,母亲自杀了,原来的亲戚也不怎么往来,她死的时候手里一直捏着我送她的星形吊坠,她说那个雨天的夜晚就算没有星光,但她会永远记得我送她的这颗星。”
他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才会把双肩紧紧合拢,整个人佝成半月型,眉眼低垂。
“我和她像么?”
他渐渐打开肩膀,微微抬起下巴,幽深的瞳眸对上她无杂质的眼神。
“不,一点也不。原鹭,你给我的是此生再也放不开手的快乐,而陆时婧……很多时候,我们是在彼此互相折磨,这场感情里,争吵的时候太多,我和她谁也不快乐,更甚的,可以说是痛苦。”
她定定看着他,微微弯起嘴角:“其实陆时婧死的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吧?”
他眼里闪烁的光晕瞬时凝结,有些诧异地盯着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原鹭在他的腿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侧到面向落地窗的那边,眼睛看向窗外夕阳柔和的光线,悠悠道:“直觉。”
他对于这个答案有些忍俊不禁,“谁给你的直觉?”
她张开五指,伸出手去迎接阳光,淡淡道:“你呀……”
他爱一个人会不留余力,她亲眼见过他和孙安为了她争执得寸步不让,他是城墙,就算被摧残得只剩最后一块砖瓦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守卫她。
加上孙安和他谈话时一直有意无意地传达他和陆时婧当时感情并不想看上去那么好的信息,如果乔正岐当时深爱着陆时婧,他对于陆时婧的死亡更多的应该是愤怒和仇恨,但这么久以来,原鹭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更多的是遗憾和无力。
这些小心思,都是她自己揣摩的。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会时刻忍不住想了解他的过往和曾经,但偏偏她是个比较倔的人,放不下面子去问他那些过往,不想让自己在他心里变得小心眼,所以有的时候明明忍得很辛苦却还是要装作风轻云淡、满不在乎。
“乔正岐。”
“嗯?”
“无论我去到哪里,你说都会找到我的,是么?”
“嗯,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把你重新带回我的身边。”
她的笑容在柔和缱绻的夕阳里渐渐模糊,握起他的手,双手十指交缠,将手掌对准那轮圆日。
“你看,我们的手和夕阳重合了,就像这世界所有的光线都是从我们的掌间散发出去的。”
她想起了那天在乡下,他和她一起躺在吉普车顶。
天上——风吹云走,
周围——麦浪翻涌。
他薄薄的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头。
“乔正岐,给我再做几块柑子味的皂子吧。”
“现在?”
“对,明天我想一起带上飞机。”
“越来越会磨人了,那我得先回趟实验室。”
她唇边的笑,弧度在上扬,温度却在冷却——
“好,我等你回来。”
☆、第七十九章
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关机、切了电源。为了不被找到,每路过一个没有监控的路段就下车换一辆出租车,一路上共换了三辆出租车。
这是原鹭出暗访时跟犯罪分子学到的躲避追踪的伎俩。
出租车停在了四季青酒店前,原鹭翻了翻身上的现金,勉强付了车费后现金所剩无几。
再取钱就没那么容易了,最起码会被银行系统记录下取现钞的地点。
司机帮她从后备箱取出行李,原鹭道了声谢就往酒店大堂里去。
俞维屋事先帮她订好了房间,原鹭到时只需知会一下酒店前台无需出示身份证明就可入住。
电梯停在酒店的二十八楼,原鹭按着前台给的提示卡片找到房间,用门卡打开房门,微微惊讶。
俞维屋在房间里等着她,听见门口传来声响,见是原鹭来了,就帮她把行李箱提进房间。
原鹭略微尴尬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休息?”
俞维屋淡淡扫了她一眼:“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时间有点晚了酒店的人说房间还没有人入住,不太放心就亲自过来看看。”
原鹭讷讷点头说:“哦,我关机了。路上倒车耽误了点时间,晚上打车不太好打。”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原鹭装作去收拾行李。
她换了酒店的拖鞋,半蹲在地上放倒行李箱,拉开拉链,开始把洗漱用品收拾出来。
从旅行便携包里拣出了牙膏和牙刷,刚想放在身边的茶几上,原鹭就感觉到了背后有一片阴影投下来,阴影不断逼近的压迫感让她警惕地转身抬头。
原鹭的眼睛防备地盯着俞维屋,顺着他的视线一直追索,直到发现他的眼神似乎停留在自己的胸口。
原鹭提了提t恤的领口,装作若无其事地吹了口气,说:“酒店的冷气是不是不太好?我去检查下。”
抬腿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
“是中央空调,打电话去前台让人在后台检查就行。”
俞维屋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喉舌不由几分干燥。
她半蹲在地上时,紧身的t恤紧紧贴合着她瘦小的肋骨线条,腰部的皮肤在灯光下白皙泛光,头发全拨到一边,露出洁白的脖颈,她刚从外面来到酒店,身上还粘着夏天潮湿的汗水,几缕湿发诱惑地贴在颊边,露出半个因为闷热而变得粉扑扑的脸颊。
不同于在直播间里的性感狂放,这样的她美得让人筑不起任何心墙去防备。
五月的樱桃熟透了,酱红色的柔软外皮含在齿下不断摩挲、游移,一口下去,饱满的汁液就会浸湿整片舌苔。这颗樱桃向来高高挂在枝头,谁都会忍不住想尝一口这样的甜美,更何况此时此刻近在眼前。
从来没有这么热切地想得到一个人,是他在失落的沙洲里迷失得太久,才会看见这颗诱人的樱桃变得如此饥渴没有理智么?
他的眼睛如鹰隼盯着猎物,敏锐而准确,默了良久,稍稍平复了气息,才道:“好好休息,明早带你去见辩护律师。”
原鹭觉察到他眼神里某种熟悉的讯息,很快明白过来他在隐忍克制着什么,脸颊滚烫地扭头说:“谢谢你……”
听见他离去的脚步,伴着冰冷的声线:“其实就算你去见辩护律师也是于事无补,因为你根本帮不上什么。”
“但至少这个时候我得留下来。”原鹭缓缓捏紧拳头,“让我一个人躲开风浪去过平静的生活,无异于把我丢入一个罪恶的深渊,乔家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说什么时候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开。”
俞维屋渐渐收住脚步,转身,看她:“原鹭。”
“嗯?”
他隔空打量着她,视线上上下下地来回移动,半晌,勾起唇畔的笑意,说:“如果你真的想为乔家做些什么,或许可以在我身上下点功夫。”
原鹭心里的某根弦终于被挑动,她知道,俞维屋一向是个精明的商人,永远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利用她炒作热点,扶持她上主播的位置,前期投入那么多,眼下节目正当红,他的投入和收入相比已经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如果不是知道这次要置乔家于死地的人是谁,原鹭绝不会目标那么清晰地来找俞维屋。
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制造机会让俞维屋开口条件,因此听到俞维屋终于开始谈及话端,原鹭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压抑着的兴奋。
这兴奋里,夹杂着一丝幽暗的绝望。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步步走向永无回头的悬崖。
俞维屋一步步向她逼近,原鹭一路后退,直到被逼至角落。
“你不是一直在等着我开口么,为什么还连连退后?”他的眼神很淡漠,只能从语气里听出几分情绪的起伏。
原鹭拧过头不去看他:“我们能坐下来谈吗?”
俞维屋冷笑一声,上身向她压近,唇齿贴着她的耳朵,低沉吐息:“我觉得我们在床上谈会比较有气氛。”
原鹭捏紧拳头,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身体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
“我住在你隔壁的房间,收拾好来找我谈。”他盯着她额角的汗,没有情绪地说。
他从她面前抽身离开,原鹭顿时如获大赦。
门口传来关门声,原鹭咬着唇也渐渐松开了。
身体仿佛被抽空力气,整个人瘫至墙角,背贴着墙一点点滑落下来。
手机从裤子的口袋里滑出来,掉落在地板上。
漆黑的屏幕,死寂的房间。
他现在应该已经从实验室回到酒店……
原鹭捡起手机,紧紧捏在手里,痛苦地闭上双眼,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抱着膝盖。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很黑……看不见任何的星光。
右手无名指的祖母绿在房间内的水晶吊灯下像微弱的星光在闪烁,她抿了抿唇瓣,用左手的拇指去反复摩挲祖母绿宝石。
祖母绿的秘密——其实它什么也不是,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被冠上前朝皇庭的色彩才变得价值连城。
老太太在去世前告诉她的秘密,这只祖母绿戒指其实只是普通的彩石。老太太出嫁的时候其实家底已经只剩个空壳子了,但为了让老太太不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