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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
语气如常,就像是他从未离开一般。
虽然伤感两天后的离别,但是张采萱不想现在就开始,至少,现在他还在。
这么想着,她脸上自然就带上了笑容,“好。”
三人的相处和以前一般无二,说话间恢复了往日的温馨,饭后,秦肃凛扶着张采萱,两人一起送骄阳去老大夫家中。
老大夫看到秦肃凛,满是诧异,“今天还在?”
秦肃凛笑了笑,“只有两天而已。”
老大夫欲言又止半晌,“唉,这世道……难呐!”
张采萱知道他的意思是前些日子村里的乱象,就算是如今,村里也并不如表面上的太平,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也不想对秦肃凛隐瞒。
秦肃凛也是一点就通,沉吟了下,起身对着老大夫一礼,“往后,采萱母子还要劳烦大夫多费心,您和骄阳毕竟师徒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陷入危险对不对?”
老大夫半靠在椅子上,看着秦肃凛慎重拜托,半晌没说话,院子里一片安静,骄阳在屋檐下写字,听到这边的动静后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重新认真练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秦肃凛的话。
半晌,老大夫含笑反问,“师徒?”
秦肃凛一本正经点头,“是的。”
老大夫看一眼一旁的张采萱,“可能采萱没跟你说,骄阳学字很快,可能不要两年就能将一本医书上的字全部学透,再往下,我就没什么可以教的了,要知道,我可就这一本书,就算是你们拿回来别的书好了,但是那些我不懂,我也不教。总不能误人子弟胡乱教?”
意思很明显了,如果只是教书上面的字,骄阳只能跟他学两年,再往后他就没什么可以教的了。
张采萱心里一个念头突然浮起,以前也有过,只是消失的很快,她没抓住,这会儿又突然想起,和秦肃凛对视一眼后,他瞬间也明白了老大夫的意思。“大夫,您愿意收骄阳吗?跟您学医!”
老大夫眼神里笑意一闪而过,面上慎重,“骄阳通透,年纪虽小,却看得出聪慧过人,如果愿意跟我学医,我当然愿意。”
张采萱心里一喜。
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学的东西多就能过的好,不是只有读书习字才是出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够过得好。不是非要珍馐佳肴,锦衣华服,她只是想要他做一个有用的人,灾难面前,不会随便就被人舍弃。尤其是现在这样的世道。
秦肃凛看到张采萱的神情,显然也没有不满意的,伸手唤骄阳,“过来,爹有事情问你。”
骄阳不紧不慢写完了手上的字才起身,“爹。”
秦肃凛看向他,认真问道,“你愿意学医吗?”
骄阳扫一眼笑眯眯看着他的老人,又看向一脸笑容的张采萱,点头道,“我愿意。”
皆大欢喜。
秦肃凛笑了,看向老大夫,道,“那我们找个时间再次上门拜师。”
老大夫一挥手,“不必,先前的拜师,其实我就已经看上了骄阳,只是我也知道,凡是不能强求,尤其是事关孩子前程,更是不能随意糊弄,所以才勉强压下,现在你们也愿意,最要紧是骄阳不反感,我觉得挺好,拜师礼那些都是虚的,如今世道不同,我这边说话算话,礼节省了,往后,我们多来往才好,别那么多礼,显得生疏。”
他语气洒脱,满是笑意,看向骄阳的目光都是满意。
秦肃凛这一回回家,办成了这件事,往后骄阳就算是没地方学字也不要紧了,要是他能学到老大夫的一半本事,哪怕不会别的。这辈子也能好好过了。
张采萱不是不想让骄阳读书,但是现在没办法不是,能够找到老大夫学医,已经是运气了。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骄阳拜了师,秦肃凛也放下一半心,剩下的一半,就是张采萱了。
算算日子,张采萱临产的日子应该是腊月左右,这一次下大雨他都没能回家,到了腊月,青山村很可能会封路,如果真是如此,那时候他很可能回不来。
不说腊月,就是下一次,也很可能会因为天气的原因回不来。
夜里,秦肃凛试探着提议,“要不,你也去找李大娘过来陪你住一个月,让她照顾你。”
张采萱摇头拒绝,“大丫就很不错,让她照顾我挺好。”
主要是她和大丫熟悉,那李大娘虽然看起来热情,但始终不熟。
如今的情形下,不熟悉的人,不敢让她在家常住。
陈满树夫妻还算老实,再说了,他们本就是住在村西的。如果张采萱特意让李大娘过来住,现在村里的情形不稳定,好多人都变了,难保李大娘的心性不会变。
别说不可能。何氏就是最明显的,往常她性子利落,说话做事爽快,但是如今不也变得不可理喻?还有秀芬,再老实不过的人,因为夫君被征兵,居然敢提刀砍人,生生砍伤小叔子不说,还将弟媳妇的胳膊都砍了下来,比起好多男人都要狠。好多人到现在都还不能理解,怎么就到了要拼命的地步了。
说起秀芬,就不得不说起他夫君回来后对她的处置了。
秀芬和夫君成亲多年,育有一子,名为张进文,今年十四岁,平日里和她一样沉默寡言,虽然是他们家的长孙,却根本不得看重,这一回秀芬被赶出来,张进文也随着母亲被赶了出来,两人住在村口。值得一提的是,村口看门的屋子只有一间,张进文已经十四,自然不好和母亲住一屋,他独自跑去住了谭归造出来堆粮食的棚子里,因为这两年没有用到,平日里也没有人维护,很是破败,母子两人修补一番,一个女人,一个半大孩子,根本不太会修,还是村里有人看不过搭了一把手,这才勉强安顿下来。
这一次和秦肃凛他们一起的,还有村里这一次被征兵去他们军营的人,占了大概一半,刚好秀芬的夫君就在其中。
他回家那天在村口看到秀芬母子,很快就知道了他走后村里发生的事。
一时间有点懵,还未想明白呢,他母亲已经带着受伤的弟弟和弟媳妇找到了村口,哭诉秀芬的毒辣,非要他写下休书赶秀芬母子出去,不要他们再住在村里。
他和秀芬成亲多年,是真的不敢相信妻子居然会胆大到敢拎刀追着人砍,而他弟弟一个壮年男子还真就被秀芬得了手。无论他如何不相信,村里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但是看到母亲满脸的愤恨,他也有点冷了心。此次被征兵,凭什么就得他去?如今他去了,但是家中的妻儿并没有得占了便宜的弟弟好好照顾,反而被逼得众目睽睽之下拿刀砍人,和他们决裂。
要知道当下的妇人带着半大孩子独居有多难,看陈氏就知道了,如果能够忍,相信没有人愿意过那样的日子,秀芬那么软弱的人,又一心为儿子着想,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再有,他被官兵带走,再次看
到母亲弟弟恍若隔世,他们上来没有一句安慰询问,满满都是对他妻儿的指责,甚至还要他将妻儿赶出去……如今已是九月下旬,现在将他们孤儿寡母赶出去,几乎等于是要他们的命!
他顿时就冷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见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章 离开
秀芬再不对; 那也是对他二弟一家; 对她这个婆婆可没有哪里对不住。进门多年以来,听话孝顺,说是对她掏心掏肺也不为过。
他冷了心,沉默良久之后; “分家!”
老妇人一愣,随即跳脚,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我,老娘还没死你就想分家,要是你爹知道他走后你会这么对我; 只怕是死不瞑目……都是被那毒妇撺掇的; 你这是被她迷了心智; 连老娘都不要了。”
怒气冲冲的指责不仅没让他对秀芬失望,反而对他娘越来越失望; 尤其看到一旁吊着胳膊看热闹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忙的夫妻; 他们两人脸上还满是幸灾乐祸; 他越发冷静; 回身看向身旁护着秀芬的进文,母子两人相依偎着戒备的看着周围的人; 眼神里都是不信任,他心里一阵钝痛,他捂着胸口; “娘,分家。这一次是秀芬不对,二弟的药费由我们出。”
不待老妇人答话,他转而看向围观人群中的村长和几位老人,躬身道,“劳烦各位长辈帮我们分家。”
“我不答应!”老妇人上前两步,激动道:“如今我们这房由我做主,我一天不答应分家,你休想!那么毒辣的妇人,我们家可不要,往后遇上合适的,我再帮你娶进门就是。”
老妇人声音很大,其实她也知道,如果儿子执意,她没办法的,虽说孝顺她是必须的,但还有夫死从子一说,他们家的闹成这样,不分家肯定是过不下去的,村长也不答应。再说,这一次闹出来的事情虽说是秀芬不对,村里人表面上说秀芬不对,但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秀芬那么老实的人被逼得拎刀砍人,可见老妇人他们一家对她的逼迫,但凡是有点办法,为了进文的名声和往后的婚事,她指定不会愿意拿刀砍人。
村口发生的这些事情,张采萱是后来才知道的,最后还是在村里老人和村长的见证下分了家,不过老大一家等于净身出户,秀芬母子还是住在村口,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们母子不用担忧被赶出村了。
这些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张采萱听过就过去了。她自己家的还扯不清呢。
秦肃凛执意道,“李大娘住在一起,我也放心些。”他的意思是,大不了付点谢礼,让李大娘过来给张采萱做饭菜顺便带孩子。
张采萱心底是不愿意的,不过生孩子还有两三个月呢,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还有就是,那时候可是腊月,冰天雪地的,现在打算得再好,要是到时候李大娘来不了,想也是白想。
秦肃凛在家的日子过得很快,三天时间和往常的一天感觉也没什么区别,张采萱心底不想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