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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打雷,那所有人都要冒着被雷劈死的危险。
慕容熙看了看今晚的就寝之地,叹息道:“若是一会暴风雨来了,这藤蔓是撑不住的。”
风越来越大,王伦几乎被风吹迷了眼睛,素来养尊处优的他却没有半点抱怨:“大家别着急,我们自己加固就是,现在还有时间。”
南荒气总是格外恶劣,尤其到了夜晚,阴风阵阵、鬼怪横行,众人见怪不怪,也都习以为常了。
“好,那大家赶紧动手,捡些石头来把这边的藤蔓压住,再多弄些树枝来,从里面加固几层。”刘隐第一个响应。
一行人顿时开始四散行动,有的去捡树枝,有的去找石头,唯独拓跋珪找了安静角落坐下,完全像是个陌生人一般看着他们行动。
谢离盯着他:“不帮忙?”
拓跋珪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刘裕等人身上,慢条斯理道:“如果我帮忙,这些人才会紧张吧。”
谢离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拓跋珪做得越多,其他人越是担心。相反,他表现得越是淡漠无情,他们才会稍微放心些。
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勉强加固了这个由藤蔓组成的临时草棚,几人各自选了一个角落闭眼休息,虽然无法完全遮挡外面的风雨,好在有个栖身之所。
拓跋珪距离谢离最近,他周身空出很大一块,却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就连慕容熙都远远坐着,丝毫没有坐过来的意思。
这种情况间接造成所有人都挤在对面,而这里空荡荡的,只有谢离和拓跋珪两人。
“发现你有多讨人厌了吗?”谢离微笑着看他一眼。
“即便我什么也不做,他们还是会害怕的。”拓跋珪直言不讳。
谢离笑了笑,拓跋珪的行为的确异于常人,强悍也非普通人能比,不靠近他才是正确的。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一时惊动了所有人。
“莫不是有人袭击?”刘隐吃了一惊,长剑陡然出鞘,面色格外苍白。
王伦和刘裕都被惊动,唯独拓跋珪眼睛都不斜一下,显得没有丝毫兴趣。
慕容熙也警惕地探头往外一看,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放松了情绪:“是冰雹!”
众人的神情都缓和了许多,刘隐的长剑也重新回到自己的剑鞘。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过,卷起无数枯叶,他们的面前燃着火堆,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孔,却无法驱散他们心头的阴霾。
拓跋珪的左手无意识地一动,所有人竟然同时站了起来!
章节目录 171。 遗臣
所有人以一种异常警惕的眼神盯着拓跋珪,恐惧、防备、隔阂,没有人能够掩饰内心复杂到了极点的情绪。()『。#?小~说。#
拓跋珪看着对面这些人,不动声色地笑了。
他只是略微换了一个姿势,然后便重新坐了下来。
谢离看着对面的刘裕、刘隐、王伦,甚至是素来神情轻松的慕容熙,他们的脸上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态,但刚才那一幕却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头。所有人同时变色,可见忌惮极深。
她微微笑了一下,将树枝丢进火堆里,火中发出噼啪一声,爆开一个火星。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很畏惧你。”谢离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阵风刮来,拓跋珪乌黑的长发随风拂舞,他却转过头来盯着谢离。那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仿若洞悉一切:“他们不是畏惧我,是没有自信。”
谢离微微蹙起眉头:“不自信?”
他静静望着她的眼眸,双目现出鄙薄的神色,徐徐道:“所有的畏惧,来自于自身的怯懦。”
谢离轻轻一震,几乎说不出话来。的确,刘裕和慕容熙他们对拓跋珪的畏惧和警惕,最深层次的原因是实力的悬殊。
这让他们犹如惊弓之鸟,半点风吹草动都会拔出长剑。
“我不喜欢下雨……外公被杀的那下着倾盆大雨,国破家亡的时候依旧是下大雨。这气有多么可恶啊——”拓跋珪仰望着头顶层层的藤蔓,神色淡漠无边。
谢离突然想起慕容熙曾经说过的话,心头一动:“你——来自代国?”
“不,现在已经没有代国了。”拓跋珪纠正了她的话,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痛苦挣扎的神情,只是一片平静:“我的外公死于内乱,当拓跋族人忙于互相争夺的时候,符坚率大军攻占了代国的领地。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拓跋珪淡淡地说道,口中并无半点伤感。
王伦抬起头,静静盯着拓跋珪:“既然国灭于符坚之手,你们又为何要为他效力?”
这话不仅仅是针对拓跋珪,把慕容熙也捎带进去了。
慕容熙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们晋国丢掉了大片山河,屈居一隅,真正国破家亡,不也一样苟延残喘么?”
“你——”王伦眼底浮起一丝压抑的愤怒。他虽然出身士族,却对贵族们流行的清谈不感兴趣,更加不喜欢他们奢侈的生活,但他无法改变整个奢靡腐烂的社会环境,只能控制自己不随波逐流。
恰恰因为他的不合时宜,今才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想知道,符坚到底凭借什么取胜。”在这个时候,拓跋珪突然回答了。
所有人都盯着他,神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拓跋珪的笑意更深:“我小时候跟着母亲流亡了很多地方,到处被人驱逐,后来我就想,代国到底为什么会亡国呢?所以,我来到符坚身边,看他是如何取胜的。”
“那你发现了什么?”问出声的是谢离。
拓跋珪慢慢地勾起嘴角:“因为一个人。”
慕容熙眼底陡然亮起,脱口而出:“王猛!”
拓跋珪扫了慕容熙一眼,眼底竟然罕见地浮起一丝笑意:“是啊,王猛。”
章节目录 172。 战争
王猛在秦国曾经官至丞相、大将军,辅佐苻坚扫平群雄,统一北方,其人谋略不世出,是下第一大才。()(……?@*小!说#。王伦当然听过他的名字,却并不服气,竟然忘记了此刻的处境,立刻出声辩驳道:“秦国有王猛,东晋有谢安,难道我们的谢宰相不能与他一比吗?”
拓跋珪听闻这话,突然朗声大笑。笑完了,他却只是转头看向谢离:“你以为呢?”
谢安是谢离的叔父,谢离无论怎样回答都很是不妥。她只是冷淡地道:“我对政局并不了解。”
拓跋珪神色如常道:“我没有去过东晋,所以无法评价谢安如何,但我知道王猛都做了什么。正因为有他,苻坚彻底抛弃草原民族的生活习惯,向汉族学习用人治国之道,一步步强大起来,逐渐统一北方。而我的外公虽然英雄,却远远看不到这一点。”
王伦不由自主的咬牙,八王之乱后,异族纷纷起事,晋统治彻底崩溃,皇室被迫南渡。若非汉人自己内乱,怎会给胡族如此良机?!
“在符坚之前,很多人都曾成为一方霸主,可惜他们都推行胡汉分治的高压政策,故逐一败亡。慕容熙,你不是最清楚这一点吗?”拓跋珪微笑着道。
慕容熙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看起来像哭的笑容:“你说得对。”慕容家族也一度建立了燕国,却鄙视力耕农桑,只懂得以战养战,不重囤积征税,最终落得一败涂地。
拓跋珪环视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眼中闪烁着耀目的光芒,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道:“苻坚马上就要有所行动了。”
众人一时怔住,慕容熙抢先开了口:“你说什么?”
拓跋珪脸上慢慢变得冰冷如铁:“依你的聪明,难道看不出异样吗?这次的荣誉之战,多了很多不该出现的高手吧。你们杀死的那些不过是小角色,真正难以对付的还在后面。”
“你——你是说!”刘裕的面色微微一变。
拓跋珪的神情依旧是那么平静:“我是说你们若想要活下去,就得加把劲了。”
豆大的雨点从空中泼洒而下,化为倾盆大雨,落在地上溅起阵阵水花,也仿佛浇在每个人的心上。四周只有哗哗的水声,而他们仿似坐困危城,空守着这个小小的空间。
“拓跋珪,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不会相信你的!你只是想要挑起我们的畏惧之心罢了!”刘隐咬牙道。
拓跋珪笑了笑:“你们已经是惊弓之鸟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谢离暗叹一口气,道:“我相信你,可我不明白,符坚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想……符坚要南下了。”慕容熙心内像有一团热火在燃烧,口中却异常平静地道。
一句话,如同炸雷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不,这不可能,北方虽然统一,但各族并不齐心,我不信符坚会一意孤行的挥兵南下!”王伦打断了他的话。
拓跋珪的唇角现出一丝笑意,双目格外冷漠:“如果王猛还活着,符坚一定不会南下,但王猛早已经死了,他没办法再阻止符坚的野心,所以——我们不过是马前卒罢了!”
“你的意思是——荣誉之战只是战争的序曲?”一直沉默的谢离突然开了口。
章节目录 173。 原因
晋帝司马曜如何谢离不知道,但他的亲弟弟——琅琊王司马道子,谢离却是亲眼见过的,叫别人去送死,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小!说?!可看目前的政局,晋皇室分明想要偏安一隅,维持皇权,根本没有驱逐胡人的意思。
拓跋珪微笑着站起了身:“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要如何领会是你们自己的事。”他说到这里,突然向谢离伸出手来,“跟我走吧。”
谢离愣住,所有人的神情在一瞬间都变得异常精彩。
“拓跋珪,你这是什么意思?!”刘隐第一个跳了起来。
王伦立刻道:“阿离,不要相信他,他如今也是秦人!”
刘裕并不开口说话,手指却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