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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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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里,傅慎时从站起来,渐渐到双腿腿恢复了行走能力,他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将好消息告诉红豆。他心知不太可能传信出去,却还是请师傅替他试一试。
  傅慎时为怕被人抓住把柄,信中极为克制,像是写了一封平常的家书而已。
  便是如此,也被土司拦截下来,还敲打了他。
  后面的两年,傅慎时照常学医、治腿,双腿已经恢复如初,与师傅的关系也愈发亲密。
  土司的女儿大了,十七岁,她别扭了快三年,还不肯嫁人,土司也对此事失去了耐心,欲用强。
  傅慎时便计划着逃离,他先请神医替他联络外边的王武等人,等着土司楼夜宴的时候,按照神医一日日记下的进楼路径,又找了一个侍女做内应,带着时砚一起,连夜逃了出去。
  傅慎时与王武等人碰了头,连夜出城,土司忌惮傅慎时身份,怕引起天子忌惮,朝廷出兵攻打,便派人去捉拿他,并且下命令,必要之时,可取所有人的性命。
  一行人日夜奔波,好容易出了云南,一路往贵阳去,贵阳多山之地,方便躲藏。
  他们入了贵阳,本想寻官府庇佑,哪知道贵阳官府竟和云南土司有勾结,王武手下两个兄弟死在了贵阳,傅慎时等人也险些送了性命,又是夜奔出逃,此后谁也不敢信,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离开贵阳,他们走水路上了黑船,几人在暗无天日的暗舱里躲了一个月左右,稀里糊涂到了浙江府,差点儿还去了琉球。
  土司派出来的杀手和蚂蟥一样黏人,甩都甩不掉,傅慎时他们才下船安置下来,王武就发现了可疑之人。
  傅慎时除了云南,未曾去过别府,没有熟人,唯独从前做了黄守义的学生,念着师生情分,便想着去扬州投靠他的老师,有他老师庇护,到底容易些。
  他们几人人数众多,实在招眼,自浙江下船,便兵分两路,王武跟着傅慎时、时砚,和侍女往扬州去,另外几个人直接抄近路回京城。
  黄守义名声很大,找他求学的学生很多,傅慎时先到了扬州,很快找上了恩师。
  正好黄守义很看重傅慎时,不顾险阻地收留了他,将他们藏在清冷的寺庙里,私下找了镖局替他们传信回京。
  当时都已是七月中旬,快到八月。
  傅慎时若是赶回京城,定然考不了乡试,再等三年,他便二十三岁,红豆都有二十一了,他等不得,便留在扬州,在扬州考试。
  黄守义在扬州人脉广,让傅慎时以通经有文为由,作为儒士参加乡试,实则就是找关系,给他弄了一个可以参加考试的身份。
  傅慎时又怕用本名太张扬,给老师家里惹来杀身之祸,补户籍的时候,暂且改了名字,叫傅谨光。
  考试之前的那段日子,黄守义也住在寺庙里,给傅慎时授课。
  傅慎时学医的几年,丢了四书五经,生疏了许多,他直接告诉了黄守义,他的目的就是考取功名。
  黄守义同他说了实话:“不过十来天的功夫,中试足矣,以你野心,中解元却难。”
  傅慎时不甘,又补送了一封信回京城,说他留在扬州静心学习,待会试之前再回京。
  长兴侯府收到了傅慎时的信,派人打点扬州官员,全城抓捕南夷之人,杀了五个,此事才了。
  傅慎时本想给红豆写信,一想到黄守义的话,便忍了下来。
  她等了他三年多,他若不能中进士以上,去见她之时,告诉红豆,让她再等他三年后下场,他倒不如羞死算了,且他知道,一旦告知红豆此事,他便不可能了无牵挂地学习,他一定满心都是她,便瞒而不说。
  傅慎时中解元后,不过露了一面,就回了寺庙里,没日没夜地跟着黄守义潜心研读,直到正月之后,冒着大雪封路河道结冰的危险,上了京。
  正月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路很不好走,没有车马肯跑,他们自己雇车上路。
  傅慎时受的严寒之苦不必说,路上碰到山上崩雪阻塞道路,差点儿被大雪埋死,过河在冰面遇到薄冰的地方,一脚踩进去,拽着绳子爬上来,半条腿都要冻掉了。
  傅慎时都不抱怨,他顺利地在二月初七赶回了京城,回了他和她的宅子,略修整一日,初九就上了考场。
  红豆听得眼泪直掉,傅慎时说的轻飘飘的,冰天雪地上路,还落了冷水,光这一条,她细想下去便是锥心之痛。


第130章 
  红豆很心疼傅慎时回京路上吃的苦; 但她等了三年多; 一封信也没有收到,到底怨意难平,便嗔问他:“你在扬州平安了也不给我写信,当时已逾三年之期,你难道不怕我父亲替我把亲事定下?”
  傅慎时将她搂得更紧; 道:“两情若是久长时,不在朝朝暮暮。是不是?”
  红豆轻哼一声,没说是或者不是,眯着眼问道:“那侍女……平白无故为何要帮你?”
  大业这个时候; 滇南是举国最穷的地方; 蛮夷之人不堪教化; 傅慎时这样的人去了那边; 如星似月,土司的姑娘尚且对他心动,那侍女也难说!
  傅慎时微愣; 随即笑了笑,揪她的脸蛋,道:“你吃味儿了?”
  红豆面色微红,蹙了秀眉道:“问你话呢!”
  傅慎时乖乖地答道:“她现在是时砚的妻子。”
  红豆歪了歪脑袋; 眼睛都瞪圆了,时砚他不是……太监吗???
  傅慎时道:“我师傅替他看过了; 时砚去势并未去净; 尚可救治。只是与正常男人相比; 到底差些,往后子嗣艰难。那侍女喜他呆闷的性子,与他好了有些时日,不过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临走时,我才着时砚去央了她襄助我们,与我们一道走。”
  红豆道:“她便愿意舍了父母?”
  傅慎时道:“她是个孤儿,奴婢之身,瞧着对那边儿没有多少牵挂,她性格爽利泼辣得很,做事很有决断,路上回来,她竟没拖后腿,时砚有福气了。”
  红豆也笑道:“还真没想到,时砚此去云南,竟娶了个媳妇回来!”
  傅慎时亦是一脸笑色。
  红豆心中还有不解,继续问道:“为何你考会试的时候,外边丝毫没有你的消息,我当时入了京,特地派人去打听过,本以为是你,结果旁人都说不是你,我很失落了一阵。”
  傅慎时捏着她软和的左手,轻声道:“我故意的。我中会元的时候,我的户籍信息和模样终是藏不住的,当时已有人认出了我来,但因我住在自己的宅子里,没回侯府,只要我不认,旁人也不敢胡诌。后来有许多人去傅家求证,长兴侯府的人来找过我,我没搭理他们,他们又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怕错认贻笑大方,自然没承认。加之我是从扬州考上来的,外人便以为我不是傅六。”
  红豆眉毛微抬,长兴侯府既含糊否认过了,结果傅慎时中了状元回了家去,这真是够打长兴侯府的脸,估摸着傅家的人欢喜的同时,肯定也气坏了,却还不得不忍着。
  她笑吟吟道:“你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呢?”
  傅慎时点点头,说:“算是。”
  红豆笑了笑,道:“可出气了?”
  傅慎时垂头看着她手上的伤口,眉间抹上淡淡的疼惜之意,道:“我离京的时候,父亲就给了我几个不堪用的人,我上船之前把人都打发了,只带了王武和其他几个兄弟。我母亲生我一场,伤我也很深。我这一双腿,已经替他们换来好些年的荣耀,又救过长兴侯府一次。再不欠他们的了。其实出不出气,我倒不太在乎,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再不好拿捏我了。”
  他望着她,道:“能叫我气的,都是我在乎的东西,只你别气我就好。”
  红豆嘴边抿了个笑,傅慎时好像会说甜言蜜语了,或许他也没深思,只是这么想,就这么说了,这倒更好,更说明他心思真。
  她道:“谁气你!我何等体贴,就没招过你!”
  傅慎时嘴角勾了一下,又缓声道:“原先你我住的宅子,为了方便,改了傅姓,以后你若喜欢,改成别的也行。但那个宅子太小,以后置办大的。”
  红豆现在倒不在乎宅子叫什么,她想起一茬,又问:“你师傅可怎么办?你走了,土司能放过他?”
  傅慎时道:“这你不必担心,土司的母亲还靠我师傅救治,我师傅年纪比老太太大得多,应当不妨事。待我安定下来,也会派人过去知会一声,叫他安心。”
  红豆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你师傅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可没有提别的要求?你这一身医术,打算怎么办?”
  傅慎时道:“师傅他自己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想后继有人。不过祖训上说,不可外传,我问过师傅的意思,他活着的时候我不外传就行了,待他哪日驾鹤归西,随我处置。”
  红豆打趣他道:“那你以后还去什么翰林院,直接去太医院和胡御医做伴儿好了!”
  傅慎时笑回道:“等你父亲允了咱俩的婚事,我再去太医院。”
  红豆哼了一身,靠在他肩头,柔道:“我与你说笑呢,你一身抱负,去太医院太委屈你了。”
  傅慎时眼眶微热,没有继续说下去,以后的路还长着。
  红豆复问他:“云南的事,你可要与皇上说?”
  傅慎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自然要说的,我在那边三年,虽未出土司楼,也观尽了滇南风俗人情。土司嚣张,镇压百姓,作恶多端,西南边疆隐患重重,天子早有除去之意,我正好有几条谏言可上奏。”
  古代土司怎么崩溃的,红豆略有些印象,就问傅慎时有要拿什么意见上达天听。
  傅慎时列了几条建议,总结下来便是“改土归流”,瓦解土司,并且防止专权和腐败的滋生,和他呈给二皇子关于善财坊的意见有些类似,一针见血,切中要害。
  即便历史如长河,各代人才如过江之卿,但实际上能够准确提出具体解决问题法子终究是少数人。
  红豆仿佛能感受到他胸口灼热之意,男儿何不挂吴钩,他又是读书人,齐家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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