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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咧嘴笑“我不还简单,肉多就行。”
林鑫招呼妹妹过去吃西红柿“蕊蕊,给你加勺糖,拌火山下雪好不好?”
林霏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叫的是她。
对,她是林蕊。
从今往后十年,这个时空中只有林蕊,没有林霏开。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外头灰蒙蒙的,连鱼肚白都没显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已经又跑出去了。
林鑫又好气又好笑。
要是蕊蕊能够将这劲。
虽然现在是大夏天,但只要是玫瑰花就行,做人不能太计较。
更何况,她发现了,苏木好像特别喜欢听她唱《the rose》。
每次他抓狂的时候,只要她一唱这首歌,嘿,效果堪比静心咒。
果不其然,凌晨四点半不到就被硬拽出门的人,原本脸色臭臭,看到面前轻雾下的玫瑰花海,再听到哼唱着的英文歌,眉眼渐渐舒缓了下来。
晨风轻敲玫瑰花房,于是打着包儿的花瓣绽放开来。
夜露凝结其上,晶莹剔透,在风的拨弄下摇摇欲坠。
吹向岸边的清香当中都带着浓郁的水汽。
少年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
林蕊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抱着苏木的胳膊摇来晃去,眼巴巴地邀起功来“好看吧?只有如此美景,才能配得上我的美人。”
苏木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余怒未消的模样。
林蕊跟绞股糖一般,扭来扭去黏黏糊糊,一个劲儿往人身上蹭“好了嘛,我家苏木最好了。”
月亮已经隐去了身子,天上的星星寥落而黯淡。
天欲破晓之前,整个世界灰蒙蒙一片。
少年就在这暗淡的光线中挑高了眉头,双眼直直盯着林蕊“我是你的,那你是不是我的?”
黎明时分的河岸静悄悄,连小虫与青蛙都沉沉地睡着。
天地之间好像唯一会发出声响的,只有从花瓣上滴落水面的露珠。
滴答,滴答,像是在敲着谁的心房,又像是在滋润谁的心田。
少年低下头来,额头抵住她的,口鼻间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到她的脸上。
林蕊乱七八糟地想着,天天用薄荷牙膏和电动牙刷刷两遍牙的人就是不一样,一点儿都不害怕自己有口气。
哎呀,是年轻真好。
等到年纪大了,身体里头的浊气就会增加,用再多的漱口水,刷再久的牙,呼出来的气里头都带着味儿。
“i say love it is a floer and you it039s only seed。”少年轻声念着倾听了无数遍的歌词,伸手抚摸她的脸,“我想采一朵玫瑰,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住。”
林蕊咽咽唾沫,眨巴两下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往水边走。
他要入水的时候,林蕊才想起来喊“别下去,危险!”
水里头说不定有寄生虫,还有,苯酚可以通过皮肤直接被吸收。
“对,不要过来。”玫瑰花丛里头伸出个脑袋,男人笑嘻嘻的,“小伙子,想要送女朋友花呀。好办!一枝花三毛钱,一块钱四枝,现摘的鲜花,比店里头便宜多了。”
林蕊眼皮子直跳,不动声色“三毛钱一枝,你打算付我多少租金啊?”
正在唾沫横飞搞推销的老张立刻哑了炮,朝林蕊露出了尴尬的笑“哎呀,小大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锻炼啊。”
几个小老板不是每天都忙着做实验吗?怎么成天往护城河跑?
林蕊冷笑“我怕我再不起来,我的玫瑰花园就成秃子了!”
好生能耐啊,偷偷卖菜还不够,居然连喜迎亚运的玫瑰花海的主意都敢打。
果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正文 夜光玫瑰花
尽管老张再三强调自己是为了让玫瑰花能够健康茁壮成长; 才适时进行修剪的。
林蕊照样冷着脸。
“第一次; 绝对是头回。”老张愁眉苦脸; “你看这玫瑰花又不比空心菜,捡了一朵立刻就能接着再长出来。”
林蕊可不管这些,毫不犹豫地将价码提高到一天300块。
今天林鑫的暑假辅导班没能准时开课。
她一错眼的功夫,吃完早饭的妹妹已经借口要帮外公喂鸡; 拉着鹏鹏溜达去水坑边继续钓海虾了。
再转头,林鑫看着芬妮生无可恋的脸; 她怀里还抱着哭闹不休的弟弟。当大姐的人也不好意思再招呼人家把自己妹妹拽回家。
林蕊跟着表弟在养鸡场旁晃悠了一个上午。
昨天他们好不容易挖的蚯蚓没能开始养殖计划,就被眼明嘴快的鸡群分得一干二净。
林蕊一边挖蚯蚓,一边跟表弟分析“你想啊,鸡饲料多贵,养鸡成本太高了。咱们要学会自产自销; 鸡屎用来养蚯蚓,蚯蚓喂鸡,然后再循环,这样才能挣钱快。”
舅妈在边上拌鸡食,闻声笑得厉害“怎么; 我们蕊蕊看上什么漂亮衣服了?舅妈给你买; 好不?”
林蕊挑起眉毛; 严肃道“那不是买衣服的事儿,挣钱,必须得挣钱,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
外公拿着扫帚打扫鸡舍; 叹气道“现在是不一样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穷的揭不开锅,有钱的恨不得东西吃一口就丢掉。”
林蕊想起那个“赶明儿等我有了钱,买两碗馄饨,吃一碗倒一碗”的笑话,顿时乐不可支“那吃一口扔掉的,刚好能拿来养蚯蚓喂鸡挣钱啊。”
舅妈笑着附和“是得好好挣钱,不然要花钱的时候,就束手束脚的。”
她见外公走远,才压低了声音示意林蕊靠近“你晓得为什么你桂芬婶婶坚持不肯去卫生院生吗?”
“怕被抓起来,又来不及了?”
舅妈摇摇头“卫生院的大夫就是我娘家村上出去的。她们几个从来不管,该接生就接生,就是接生完不给办出生证明而已。三轮机一开,十分钟就能到镇上,怎么来不及啊。”
说到底,都是钱闹的。
进医院生,怎么也要百把块钱。
接生婆上门不一样,多少年没涨过价,还是一块钱。就算再加上买卫生纸之类的开销,总共也能控制在五块钱里头。
林蕊听得目瞪口呆,她真想不到有人会为了一百块钱甘愿冒生命危险。
桂芬婶婶的这个孩子早产啊!难道不应该放进医院的保温箱里头,养踏实了再出来么。
舅妈摇头,轻声叹气“没钱啊,没钱能逼死人。老太也是看出来了,不然怎么会留她在家里生孩子。”
走到哪儿,都没这规矩,生在人家家里头。
桂芬婶婶家里头条件不好。
在郑家村普遍都是青砖大瓦房,偶尔也会有如同郑家这样的二三层小楼的情况下,她家的大片墙旧砖房显得格外寒碜。
房子的朝向也不好,江南气候本就多雨,她家更是常年湿漉漉的,根本不适合女人生孩子坐月子。
林蕊撇撇嘴巴“那还生,说不定孩子将来会怨他们没给他好的生活条件。”
舅妈听了乐呵“那就当养头不能出栏的猪呗。不管好赖,爹妈把孩子带到世上,总归不会是错的。”
她看着鸡群啄食混了磨碎的虾壳的饲料,惊喜地瞪大眼,“哎哟,蕊蕊,鸡还真吃。不错,蛮好,你们接着钓海虾吧。等鸡生蛋,我们蕊蕊多吃几个。”
林蕊耷拉着眉毛,用五官写出一个囧字。
敢情在舅妈眼中,小龙虾的价值在于虾壳啊。
郑鹏已经挖了二十多条蚯蚓,条条都肥美粗壮,引得尼龙网拦着的鸡群个个小脑袋一转一转的,就等着蚯蚓被丢进去,它们好扑扇着翅膀开始夺食大战。
郑鹏可没打算犒赏鸡群,直接指着蚯蚓问他二姐拿主意“咱们怎么养?”
蚯蚓可是会打洞的,钻的比谁都快。
林蕊眼睛转来转去,目光落在箩筐上“这个,我们把蚯蚓放进去,然后一层鸡屎一层蚯蚓,再把箩筐给盖住。”
郑鹏十分怀疑“那蚯蚓会不会被烧死啊?”
鸡屎平常都不能直接下地,非得发酵过和上草木灰跟泥巴才行,不然庄稼吃不住,根会被烧断的。
林蕊咬咬牙“不会的,咱们定期多浇点儿水。你看蚯蚓不都是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么。”
外公看他们要动箩筐,再听他们的计划,立刻板下脸喝止“又胡闹了,箩筐泡水里头还不得烂掉!赶紧回家看电视去,别瞎玩了。”
舅妈看俩孩子蔫头耷脑的样子,冲他俩挤眉弄眼。
背着公公,她又偷偷给出主意“这不简单,那边不是有个破缸么,用那个装蚯蚓。先少养点儿试试看,不成咱们再换就是了。”
林蕊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立马过去清理那个不知道是谁丢下的破了半边的水缸。
她自己当然不肯碰鸡屎,仗着常年被娇惯,只坐镇后方,指挥着表弟完成蚯蚓养殖基地布置工作。
舅妈看两个小的坐在水坑边聚精会神地钓海虾,暗自松口气。乖乖,这俩小家伙可算是安生了。
今天的小龙虾没有比昨天更聪明一些。
林蕊原本以为水面上涨不少,小龙虾会难钓一些,不料依然接二连三有虾子咬住钓绳。
她几乎要怀疑小龙虾是嫌弃眼下自己名声太臭,希冀经由她的手,完成网红身份的蜕变。
郑鹏在边上念叨“二姐,咱们就直接烧虾尾呗。我看你连虾黄都不吃。”
单弄虾尾的话,刷小龙虾还省事儿。
“不一样的,味道不同。光烧虾尾的话,鲜味会跑掉,没有烧好整只虾以后的尾巴好吃。”林蕊手一提,又是一只红袍小将。
霍,这块头,足有一两多重!
林蕊双眼放光,这分量,三十年后她光钓小龙虾卖也能挣钱。
身后响起一阵笑声,她看见水坑里头多了道影子。
“请问,郑家村是在这边吗?我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声音听着耳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