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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能收镇上私底下给的钱。
“我倒觉得这规矩好,不然各个地方会攀比成风。”林建明熟练地活着面团,跟妻子聊天,“你想啊,要是大家都私底下给钱,那肯定有多有少。拿得少的人,心里头免不了起疙瘩。一起疙瘩,还怎么有心思干活。”
乡下本身就不富裕,人家奔着致富的目标渴望技术下乡。
要是他们再存着官老爷下去搜刮的心态,那这个事情就总不好了。
“一栋楼里头的孩子考个试,咱们都免不了比较各家的成绩。何况同样是下乡,谁都不私下拿钱,也就没理由红眼睛了。”
林蕊正目光灼灼盯着苏木,企图从少年的这张脸上寻找到确切的答案。
不太像,或者说除了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以外,她没发现苏木跟赵红忠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听到她爸的比喻,敏感的学渣立刻抗议“爸,好好的,你干嘛又扯到考试分数上啊”
林母将鸡汤倒进汤锅中准备加热,闻声苦笑不得“你还有道理了每次考完试以后,你妈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林蕊煞有介事“放下攀比之心,那就一切都不成问题。”
林鑫蹲在地上择小青菜,抬头冲妹妹冷笑“你对别人要求倒挺高的,怎么不先要求一下自己啊。”
林蕊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好好吃呼呼睡,争取身体健康,不拖祖国的后腿。”
“你先别拖你们班平均分的后腿才是真的。”林鑫瞪了眼妹妹,端着择好的小青菜去水龙头底下冲洗。
吃鸡汤面疙瘩的时候,林蕊的目光老忍不住往苏木脸上瞥。
这孩子既然不像赵红忠,那就应当像他妈。
哎哟,真是谢天谢地。
林蕊心中老大一块石头落了地。
既然他妈当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那这孩子将来应当还是有男大十八变,丑小鸭逆袭的希望。
那林主席就没有外貌协会,嫌弃他还去找那个除了相貌不错实在没任何地方能够拿出手的男人了。
林蕊往嘴里划拉面圪塔的手突然间停滞在碗中。
没有苏木,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苏木这个人。
既然上辈子的文秀是1973年9月就去世的,那又怎么能穿到1974年初夏生下苏木人又不是孙悟空,还能从石头缝中蹦出来。
林主席跟干爷爷还有她身边所有人都不曾提起过苏木,那是因为本来就没有苏木这个人。
都不存在,又怎么会留下任何痕迹
林蕊的脑袋“砰”的一声,仿佛二十响的炮仗合在一起炸开来。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苏木的脸,她眼前的这个少年,到底真的存在吗还是一切都是她的幻象而已。
就像干爷爷塞给她看的那本西游补,种种荒谬,不过是孙悟空着了妖精的道儿,做了个漫长的梦罢了。
苏木正埋头吃面疙瘩汤,见蕊蕊手伸过来,少年下意识地停下筷子,不得不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愁眉苦脸道“锅里还有。”
明明嬢嬢下了一大锅,她就非得抢他碗里的吃食吗
郑大夫作势要赏女儿爆栗子,没规矩的丫头,成天就知道逮着苏木欺负。
林蕊难得没有假哭,抱着郑大夫埋怨她妈偏心苏木。
她慌里慌张地站起身,结结巴巴道“妈,我去找一趟刘师傅。都月底了,卤菜店的账该结了。”
郑大夫瞪眼“哎,你非得赶着现在去吗等两天又怎么了没的叫人笑话你。”
当妈的人话音未落,小女儿就一抹嘴,跟屁股上有火烧似的,匆匆忙忙跑出屋子外。
苏木赶紧放下碗,本能地要追出去。
郑大夫瞪眼“随她去,这丫头真是掉进钱眼翻跟斗。”
“蕊蕊应该想赶紧筹钱帮芬妮家搬到城里来。”林鑫帮妹妹解释。
她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应当怎么解决。
苏木偷偷摸摸地看了眼嬢嬢,然后鼓足勇气试探着望姑爹。等到姑爹轻轻一点头,他如蒙大赦,立刻拔腿追下楼。
蕊蕊的算术真心差,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收账。
林蕊站在巷子口电线杆下的电话机旁边,手抖得跟筛糠一样,半晌才摸出硬币,却死活塞不进投币孔中。
上辈子没有苏木,那现在的苏木又是怎么回事
她必须得找干爷爷问个明白。
可是越着急,她的手抖得越厉害,简单的投币动作,她死活完成不了。
林蕊急得快掉眼泪。
身后伸出一只手,苏木闷闷地帮她投了币“你打电话,我不偷听就是了。”
避开家里头的人,除了打电话找孙泽,蕊蕊还能找谁啊。肯定是蕊蕊在乡下又想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找孙泽做生意。
哼,保不齐就是那个盐酱骨头。难怪蕊蕊躲躲闪闪的,不肯说个明白。这是要背着自己哩。
真是的,明明那个人老是欺负蕊蕊。
蕊蕊干嘛还搭理他就因为他能耐大,门路多吗
他师父,哦不,他爸其实也很厉害的,他也能找到门路。
林蕊张张嘴,想解释却无从开口,只能默认了苏木的误会“那你走远点儿,不许跟过来。”
不能让苏木知道,她宁可少年以为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也不能让他知道有那样一位禽兽不如的生父。
不能让苏木知道,她宁愿少年相信自己的母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能让他知道他的存在对母亲来说是耻辱的象征。
就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清清白白,无牵无挂。
可是一个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偏偏又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呢
究竟是她是一缕来自异世的幽魂,还是他根本就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象
正文 千万别走开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 林蕊都以为要拨不通的时候; 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
她劈头喊了句“干爷爷; 怎么办”; 眼泪就要簌簌往下掉。
喝得醉醺醺的大表哥吓得不轻,连忙追问“哎哟; 是蕊蕊不怎么了,江州出什么大事了。”
何半仙夺过话筒; 直接往房间外头撵人“我们修行门中的事; 你别掺和。你问我是个什么意见如果真能照着那个二十年规划来; 那就有长远发展的希望。要是没学会走就想跑,短则三年; 长则五年; 肯定要崩盘。”
林蕊现在已经没心思关系干爷爷说的是什么崩盘; 只迫不及待“干爷爷,你骗我; 苏木怎么办啊; 明明没有苏木的。”
她前言不搭后语,乱七八糟的说了半天才勉强讲清楚自己的意思; 到最后还掉起了金豆子。
全乱了; 整个世界全都乱了套。
何半仙倒是老神在在; 先哄她别哭; 后来实在哄不住,只能叹气“哎哟,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要打听呢。”
人生苦从识字起; 无知无忧到正寝,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
林蕊气得想隔着电话线拔掉干爷爷的胡子“你之前没说”
原来她猜的是真的,原来苏木真是赵红忠的小孩。
那个飘在窗户外头看到革委会赵主任做丑事的小孩,比小宝生还小的孩子不是苏木的臆想,而是曾经存在过的真实。
林蕊悲从中来,那可怎么办,苏木该怎么办啊
何半仙半点儿仙风道骨也无,跟小孩耍无赖“我告诉你我没祸害掉苏木,你非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林蕊急得团团转“你别给我翻旧账,你就说现在怎么办”
好端端的冒出个人,那不全都乱套了嘛。
“哎哟,不乱套的方法,简单直接把他霍霍完了不就结了。”
林蕊这回真的一蹦三尺高,厉声反对“不行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蕊蕊哎,眼见未必为实。”何半仙叹了口气,“他这道魂啊,是强行勾下来的,本来他就不该存在。我第一眼见这孩子时就知道。”
林蕊听得稀里糊涂,完全不明白何半仙在说什么。
何半仙跟她讲起了古“我问你,上辈子根生有几个孩子”
林蕊不假思索“我哪儿知道,我都不认识他们家人。”
时光总会给予我们一些,然后再带走一些。
上辈子的芬妮跟林主席显然是生活在不同圈子里的人。
不管她们曾经关系多么亲密,终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行渐远,直到再无交集。
“我跟你说,上辈子根生就两个女儿。她家那个小儿子,快要生的时候被打掉了。”何半仙摸着从酒桌上顺来的腰果,眯起眼睛说古。
林蕊结结巴巴“这这怎么可能,我外婆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上辈子你妈没放那个屁啊。”何半仙既然已经号称半仙,那半颗心自然跳出了三界外,冷酷得很,“所以她被拖去打胎了。下来的时候倒是活的,一桶水给闷死了。”
桂芬受到了刺激,后来人一直不太好。
林蕊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打起了哆嗦“那那”
“这就是缘法。”何半仙摸了颗腰果,慢腾腾地塞到自己嘴巴当中去,一口口咬着,“根生救了一条命,所以老天爷还了一条给他。”
林蕊不服气“明明是两条”
文秀跟苏木母子两个呢。
“都说了这小子的命是硬拽着的。”何半仙咽下嘴里头腰果,又拿起椰子美滋滋地喝着,“他本来就不该活下来。”
林蕊急了“苏木身体很好的,都不生病。”
“那全是我费尽心思养着的。”何半仙自诩居功至伟,“哎哟,我到现在都没突破周天,就是因为被这小子拖累的。”
他的悉心付出哟,真是感天动地。
林蕊一点儿不给修行客幻想的空间“干爷爷,您上辈子没带苏木,照样还是半仙。”
还突破周天呢,就你那连打坐都能直接睡着的修炼法。
要真突破了,还不把真正的修行人一个个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