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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有口福啊,你从哪里叼来的猪腰子?不过猪腰子好像没有这么小啊?难不成是小乳猪的腰子?不对啊,小乳猪也没有这么大啊。”男人找来一根树枝,蹲在地上来回翻挑,玩得不亦乐乎。
“呜……”黑狗露出獠牙,像在警告男人。
“放心,老子再穷也不会沦落到跟你抢食的地步。”男人研究来研究去也没有研究出是个啥,索性用树枝把那个还沾有血块的腰子挑到了黑狗的嘴边。
“汪!”说时迟那时快,黑狗赶忙一口咬住,啪,这个腰子就像是被捏炸的葡萄,鲜红色的液体喷溅得到处都是。
“操你奶奶的,趁着晚上出去偷吃,明天别想我再喂你!”男人甩掉树枝,拍了拍手中的尘土,骂骂咧咧地走到自家的粪池旁。
“他妈的,粪都漫出来了,这个龟孙,往池子里扔的啥?”
男人说着把灯光打在了池内,一个露出池面的蓝色尖角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啥?感觉还不小呢。”男人蹲在粪池边苦苦地思索。
“管他三七二十一,戳上来看看。”男人下定决心,起身回到篱笆院子内拿起了粪叉。粪便如果想快速发酵,翻粪是必需的步骤,而翻粪的工具在我们这里就叫作粪叉。这种叉子和猪八戒的九齿钉耙的区别就是,二师兄的是九个齿,而这种是四个齿,而且是直的。
男人把粪叉往肩膀上一扛,再次折返回来,可能是因为池中的粪便太过稠密,东西并没有快速下沉,而是半浮着。
确定好位置以后,只见他青筋暴起,双手一用力,做了一个冲锋刺杀的动作,整个叉子硬生生戳进了这个不明物体内。干惯农活的人力气自然不一般,在他嗨的一声喊后,东西被他硬生生挑了起来。
啪!沾满粪便的包裹被扔在了粪池边。
男人这才注意到,刚才被叉子戳破的一排小洞正汩汩地往外流着暗红色的液体:“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血?”
“难不成是死狗?”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男人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把手伸向了包裹上的那个金属拉锁环。
当拉链被拉开一半时,伴着啊的一声惨叫,男人一个趔趄掉进了自家的粪池之中。
二
“再来四串大腰子!”叶茜喝完一杯啤酒之后,伸手对着远处的烧烤摊老板大声吼了一句。
在我的印象中,很多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女生都喜欢什么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可叶茜这个“奇葩”却喜欢半夜出来撸串。撸就撸呗,还每次都喊我一起。我老头老娘还以为我们两个在拍拖,所以只要叶茜一打电话,我老娘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我轰出门外,不得不说,真是我亲妈。
“你怎么不吃啊?”叶茜说着又抓起了一串五花肉。
白天忙了一整天,我现在困得睁不开眼,哪里有一点食欲?
叶茜看我有些为难情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吃不吃?万一晚上来事了,你就饿着吧!”
“滚犊子,你这个乌鸦嘴!”
嗡……话刚说完,我口袋中的手机便疯狂地振动起来。
“哎!咱说好的,谁先接电话,谁埋单!”叶茜用她那吃了一半的五花肉的竹签指着我警告道。
在这个人人争做“低头党”的时代,可以说百分之九十的年轻人都患有手机焦虑症,手机不能离身,否则就会变得焦躁万分。这也是叶茜定下的霸王条款,只要我俩在一起吃饭,谁先接电话谁埋单。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瞬间眉头拧在一起:“你果然是坑爹的队友!”说着我把手机举在了叶茜的面前。
“冷主任的电话,真的发案件了?”
“你说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叶茜把头一转,不敢正视我。
“你要是预测彩票能这么准,我也能跟在后面沾沾光!”
“哎呀,好了,别絮絮叨叨的了,赶紧接电话吧!”
我翻眼看了一眼叶茜,按动了接听键。
“四串大腰子打包啊!”
我还没开始说话,叶茜起身又朝烧烤摊老板挥了挥手。
“就知道吃!”我嘀咕了一句。
“什么就知道吃?”
“明哥,我不是说你,我和叶茜在吃烧烤呢!”
“喝酒了没?”
“喝了一点啤酒!”
“在什么地方?”
“蓝山啤酒广场!”
“在那儿等着,我们随后就到!”
“发案件了?”
“罗岗村,命案!”
明哥说完就挂了电话。
“真的发命案了?”叶茜看我的脸色有些难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用手拉了拉我的衣袖,“喂,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愣啊?”
我一把将叶茜手里打包好的大腰子抢了过来:“这回我真要赶紧吃点。”
刚吃个半饱,胖磊的车便停在了啤酒广场。
“你们两个,撸串也不喊我!”胖磊坐在驾驶室里,把头探出窗外对我抱怨道。
“给你,你最喜欢的羊腰子!”说着,我把一次性饭盒递进了驾驶室。
“正点!”胖磊一听到吃,立马原形毕露,他这一身肥膘,绝对都是自己一口一口努力吃出来的。
“明哥,什么情况?”我把车门带上,张口问道。
“罗岗村的一名村民在自家的粪池中捞出了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一具男尸,具体情况刑警队正在走访,还不是很清楚。”
“粪池?”我显然对这个名词比较敏感。
“对!”
我看着边开车边把大腰子往嘴里塞的胖磊,脑补了一下现场凶残的场面,开口说道:“磊哥,你这还吃得下去?”
胖磊不以为然:“那有啥,你磊哥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着巨人观吃盒饭,我都不带眨眼的。”
“行,你赢了!”我借着车上的后视镜,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最近两天,云汐市迎来了短暂的梅雨季,而案发现场罗岗村则是我们这里几个没有通水泥路的村落之一。在泥土路面上,笨重的勘查车根本没有办法行驶,所以我们只能背着勘查设备向两公里以外的中心现场徒步前进。
一路上胖磊的喘气声此起彼伏,在他“不行了,不行了”的喊叫声中,我们集体停下脚步。
时间刚过夜里一点,午夜的村落显得格外宁静,一阵夹杂着湿凉泥土气息的微风吹过,诡异的氛围更加浓重起来。远处模模糊糊的地方,泛着点点白色灯光,那里聚集了不少的人。
“前面就是了,你克服一下!”明哥拍了拍胖磊的肩膀。
“没事,继续走!”胖磊艰难地回了一句。
我把胖磊的照相器材往肩膀上一扛,嘴里咕哝了一句:“还好晚上给你弄了俩大腰子,要不然估计得我背你走!”
胖磊听我这么说,干脆把他身上最后一个相机包也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们朝着光亮处步行十分钟,嘈杂的交谈声由远及近。警戒带内,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在粪坑的四个角用竹竿支起了四个拳头大小的节能灯。
虽然我穿着密不透风的勘查服,但臭气熏天的味道还是难以掩盖,这种发酵出来的臭味比起尸臭更容易让人干呕。围观的村民估计早已习惯,一脸轻松,可负责撑竹竿的四个民警脸都快要绿了。
“冷主任!”徐大队挤出人群。
“目前是什么情况?”
“报案的是罗岗村的村民罗瑞,晚上听见有人往他们家的粪池里扔了一个东西,他出于好奇就用粪叉给挑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一具男尸。我们也找人辨认过,死者不是村里的村民,根据罗瑞的回忆,嫌疑人好像是骑着摩托车进行抛尸的,别的情况我们也是一无所知。”
“报案人罗瑞呢?”
“他刚才掉进粪池了,在家里洗澡呢!”
明哥指了指包裹上染满血水的一排圆形洞口:“尸体被他用粪叉戳过,所以我们在打开包裹时,需要他在场排除一些干扰。”
“没问题,我现在就把他给喊过来。”
“好,那麻烦徐大队让兄弟们把围观的人清理一下,我们去看看尸体再说!”
三
这是一个长六米、宽四米、深一米五的立方体水泥粪池,粪池东侧五米的位置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泥巴路,小路宽约一米。
粪池周围已经被多人踩踏过,失去了勘查的价值。在探明情况之后,我们五个人直接站在了尸体旁,而报案人罗瑞也被徐大队带了过来。
在打开装尸的包裹之前,老贤把袋子的一角捏在手里使劲搓了搓,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确定包裹的材质。多次用力之后,老贤的手指间传来刺耳的声响,然后声响戛然而止,他转头对我们说道:“氯纶,以聚氯乙烯为基本原料的纤维,化学稳定性高,不燃、绝缘、耐磨、防水,常用于纺织防火布、劳动布、帆布、帐篷布等物品。”
接着老贤又沿着包裹走了一圈,他很肯定地说道:“嫌疑人装尸的东西应该是非常廉价的防水睡袋。”
包裹上沾满了蛆虫和粪便,如果不是老贤亲口告诉我,我还真想不出这个东西竟然是一个睡袋。
“我在揉搓的过程中,发现声音清脆,摩擦有力,这应该是新购买的睡袋。”老贤又补充了一句。
“也就是说,嫌疑人为了杀人特意准备了工具?”
“对!”
可能很多人不明白我问这句话的意思,但实际上,这对案件的定性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为杀人准备工具,说明嫌疑人在作案时曾有过计划,而非临时起意。这就从侧面证明,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就是害命。不管是仇杀,还是情杀,凶手和死者之间都会有一个矛盾点,而这个点,便是破案的关键。
睡袋被拉开了。
由于睡袋的防水性能极佳,所以尸体上并没有沾上粪便,看到这一幕,我们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老贤在睡袋的旁边早早地铺上了一大块塑料薄膜,接着我和明哥小心翼翼地把尸体从睡袋中慢慢地取出。
当尸体被抬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