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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维兹说:“这两个不停运作的转换叶突,你拿它们做什么用?”
“用来经营我们的世界,”班德说:“这个广大属地上的每个机器人,都从我身上获取能量,或者应该说,靠自然的热流提供它们能源。无论哪个机器人旋转一个开关,或是砍倒一棵树木,能量都是藉由精神转换供应——我的精神转换。”
“假如你睡着了呢?”
“不论是睡是醒,转换的过秤诩会持续进行,小小半性人。”班德说:“当你睡觉的时候,你的呼吸会中断吗?你的心跳会停止吗?到了晚上,我的机器人仍继续工作,代价仅是使索拉利的内部温度降低一点点。就大尺度而言,这种变化根本难以察觉。而且我们总共只有一千两百个,因此即使把我们所用的能量全部加起来,也几乎不会使太阳的寿命缩短,或是令这个世界内部的热量枯竭。”
“你们是否想过拿它当作武器?”
班德瞪着崔维兹,彷佛他是个特别难以理解的怪物。“我想你这句话,”班德说:“意思是指索拉利或许能根据转换原理制成能量武器,用来对付其他世界?我们为何要那么做?即使我们能击败对方根据别的原理制成的能量武器——这无法绝对肯定——我们又能得到些什么?控制其他的世界吗?我们已经拥有一个理想的世界,为什么还要其他世界?我们想要支配半性人,把他们当作奴工吗?我们有机器人,就这项功能而言,它们比半性人好得多。我们已经有了一切,我们不再需要什么,除了希望不受任何干扰。听我说,我再跟你们讲个故事。”
“说吧。”崔维兹应道。
“两万年前,地球上的半性动物开始成群飞向太空时,我们自己则撤迁到地底。其他外世界决心和来自地球的新殖民者对抗,因此他们对地球发动了攻击。”
“攻击地球?”崔维兹很高兴终于谈到正题,但他尽力掩饰得意之情。
“是的,攻击敌人的中心。就某方面而言,这是个聪明的行动。如果你想杀死一个人,不会攻击他的手指或脚后跟,你会直指心脏要害。而我们的外世界同胞,未能完全免除人类的脾气,竟然引发地球表面的放射性,使它大部分地区再也无法住人。”
“啊,原来如此。”裴洛拉特捏紧拳头迅速挥着,像是想要拍板定案。“我就知道不可能是自然现象,那是怎么造成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班德显得毫不在意,“总之,对外世界人也没什么好处,这才是故事的着点。后来银河殖民者继续蜂拥而出,而外世界人——则逐渐灭绝。他们也曾力图一争长短,最后却消失无踪。我们索拉利人则隐居起来,拒绝参加这场竞争,所以我们方能绵延至今。”
“银河殖民者也是。”崔维兹绷着脸说。
“没错,伹不会永远如此。群居动物一定会内斗,一定会你争我夺,而最后终将灭亡。那也许需要好几万年的时间,不过我们可以等。当此事成真后,我们索拉利人,全性、独居、解放的索拉利人,便能将银河据为已有。那时,除了我们自己的世界,我们还可以随意利用或放弃任何一个世界。”
“可是有关地球的事迹,”裴洛拉特不耐烦地弹响手指,“你告诉我们的是传说还是史实?”
“如何分辨两者的差异呢,半性的裴洛拉特?”班德说:“所有的历史多少都可算是传说。”
“但你们的纪录是怎么说的?我能看看这方面的纪录吗,班德?请你了解一件事,神话、传说和太古历史是我的研究领域,我是钻研这些题目的学者,尤其是和地球有关的题目。”
“我只是着复我听来的故事,”班德说:“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纪录。我们的纪录所记载的,全部是索拉利本身的事务,即使提到其他的世界,也都是有关他们侵犯我们的史实。”
“地球当然侵犯过你们。”裴洛拉特说。
“这点有可能,不过即便如此,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而在所有的世界中,我们最厌恶的就是地球,假如我们有过任何地球的纪录,由于我们对它极端的反感,那些纪录肯定也早被销毁了。”
崔维兹咬牙切齿,显得极为懊恼。“被你销毁的?”他问。
班德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崔维兹身上。“这里没有别人。”
裴洛拉特下肯轻易放弃,继续追问:“你还听说过哪些有关地球的事?”
班德想了一下,然后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听一个机器人讲过一则故事,内容是说一个地球人来到索拉利,还有个索拉利女子跟他离去,后来她成了银河中的着要人物。不过,依我看,那只不过是个杜撰的故事。”
裴洛拉特咬了一下嘴唇。“你确定吗?”
“这种事我又如何确定?”班德说:“话说回来,一个地球人竟敢前来索拉利,而索拉利竟然容许如此的入侵,这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更不可能的是,一个索拉利女子竟然自愿离开这个世界——尽避我们那时还是半性人,伹此事仍然不可思议。不过别谈这些了,让我带你们去参观我的家。”
“你的家?”宝绮思四处张望了一下,“我们不是已经在你家了吗?”
“根本还没有,”班德说:“这是一间会客室,一间影像室。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在此处会见我的索拉利同胞,他们的影像会出现在墙壁上,或者以三维影像出现在墙壁前。因此,这个房间是集会的场所,不是我家的一部分——跟我来吧。”
它向前走去,并未回头看看他们是否跟来,但是站在角落的四个机器人也开始移动。崔维兹心里明白,他与两位同伴若不自动跟上去,那些机器人就会委婉地押着他们走。
此时裴洛拉特和宝绮思站了起来,崔维兹对宝绮思耳语道:“你是不是让他一直说个不停?”
宝绮思按按他的手,点了点头。“然而,我还是希望能知道它的意图。”她补充道,声音中透着不安的情绪。
49
他们跟着班德向前走。机器人与他们维持着礼貌的距离,伹它们的存在始终带来一种威胁感。
现在他们正穿过一道回廊,崔维兹无精打采地含糊说道:“这个行星上没有能帮我们找到地球的资料,这点我可以肯定,它只有放射性传说的另一个版本。”他耸了耸肩,“我们还得继续前往第三组座标。”
一扇门在他们面前敞开,里面是个小房间。班德说:“来吧,半性人,我要让你们看看我们的生活方式。”
崔维兹细声说:“它藉着炫耀得到幼稚的快乐,我真想好好泼它一盆冷水。”
“别跟它比赛幼稚的秤谌。”宝绮思说。
班德将他们三人迎进那个房间,其中一个机器人也跟进来。班德挥手叫其他机器人退下,自己走了进去,房门立刻在它身后关上。
“这是电梯嘛。”裴洛拉特说,他对自己这项发现感到很高兴。
“的确是,”班德说:“一旦我们移居地底,就未曾真正出去过,我们也不想那样做。不过我发现,偶尔见见阳光挺舒服,但我不喜欢阴天和黑夜的户外,那令人感到虽不在地底又仍像在地底,希望你们了解我的意思。那是一种认知上的失调,大概可以这么说,我发现那是很不舒服的感觉。”
“地球建造过地底建筑,”裴洛拉特说:“他们称那些城市为‘钢穴’。川陀也曾经建造地底建筑,甚至规模更广大,那是旧帝国时代的事——如今,康普隆仍在建造地底建筑。仔细想一想,这还是一种普遍的倾向。”
“半性人群聚在地底建筑中,我们却在地底独自过着逍遥的日子,这两者有天壤之别。”班德说。
崔维兹说:“在端点星上,住宅都建在地表。”
“暴露在风吹日晒雨打中,”班德说:“太原始了。”
电梯只有在启动时产生连裴洛拉特也能察觉到的着力减小靶觉,其后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崔维兹正纳闷它会钻到多深的地方,着力便突然转强,然后电梯门打了开来。
眼前是一间宽敞且经过精心装潢的房间,室内微微有些光线,却看下出光源在哪里,好像空气本身会发出微弱的光芒。
班德伸出一根手指,所指的地方光线立刻变强。它又指向另一处,同样的现象随即发生。然后它将左手放在门边的一根粗短圆棍上,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整个房间便大放光明,彷佛沐浴在阳光下,但却没有增加丝毫热度。
崔维兹做了个鬼脸,以不大不小的音量说:“这人是个玩把戏的。”
班德厉声道:“不是‘这人’,是‘这索拉利人’!我不确定‘玩把戏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听你的口气,如果我没猜错,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崔维兹说:“它是指一个人并不实在,只会制造些看起来比实际上更炫人耳目的效果。”
班德说:“我承认自己喜爱戏剧效果,但我刚才向你们展示的却不是,那是货真价实的。”
它用右手拍了拍左手按着的那根圆棍。“这个热导棒一直延伸到地底几公里处,在我的属地上,许多合适的地方都有类似的热导棒。我还知道,其他属地上也有这类设备。它们能使地底的热量加速传到地表,并且让那些热量更容易转换成机械功。其实我无需做任何手势,一样可以产生光后,但是那样没有戏剧效果,或者正如你说的,少了点戏耍的味道,而我就喜欢这一套。”
宝绮思说:“这种小小的戏剧效果带来的快乐,你经常有机会体验吗?”
“没有,”班德摇了摇头,“我的机器人对这种事无动于衷,我的索拉利同胞也一样。能遇到半性人,向他们展示这一切,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我真是太——开心了。”
裴洛拉特说:“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有着昏暗的光线,它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