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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爱民接过胡老的话头:“最新死者姚洁一年前生育过一个男婴,半年前冻死在本市儿童福利院门口,男婴死的事民政局非常在意,并没有惊动媒体,儿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也三缄其口,除了有丝风声透出来,外界并不知道事件的详细情况。罗爱民查过记录,给男婴做尸检的正是肖郁,范路打个下手。
这是第五起与警方记录有关的案子了。罗爱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凶手一定是警方内部人员,而且矛头直指向了肖郁和范路!
文沫拿起一叠材料,一边指给他们两人看一边说:“我先前一直怀疑范路,只是他有一段时间住院晕迷不醒,这是他不在场的铁证,便没有再深挖下去。可是后来,在肖郁的嫌疑被排除后,我还是忍不住调查了一下范路。”
范路昏迷期间住的公安医院,除了大门口处有摄像头,住院部是没有监控设备的,毕竟医院里住的全是公安系统内的人,很是安全。而范路的主治医师也说过范路昏迷的很是奇怪,他的各项身体机能很正常,却一直没有苏醒,如果不是他拿针试探性地扎范路的脚底而范路丝毫反应都无,他都要怀疑范路其实是装病了。还有就是,范路的血型,文沫拿到了范路急救当天的记录,他输了的rh阴性o型血,而陆泛舟的血型跟仲吟白一致,也是rh阴性o型血。按照这种血型的稀少程度,文沫相信这一点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范路真的是守护天使杀手,现在文沫解释不通的有三点:第一,范路是如何在昏迷期间杀人的;第二,他的履历表上没有发现破绽,他如何从陆泛舟变成了范路;第三,郑月茹与杜鹤菲被杀的原因是什么?她们两个人可是游离于警方记录之外的。
各人分头行动,罗爱民安排陈江淼去查范路昏迷的真相,与他关系密切的肖郁和陪床的几个文职警员都要问到。罗爱民自己和文沫去查范路的背景,看看从什么时候起他抛弃陆泛舟这个名字的。
肖郁的家里四周都拉着窗帘,显得很是阴森,肖郁又像个幽灵似的直勾勾盯着陈江淼看,让后者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之后,才收回目光询问他的来意。
得知陈江淼想要知道范路的事,什么事都行,肖郁不解地望了他一眼,陈江淼苦笑,只得找了个可能是内部作案,全体在编警察都得查的借口混了过去,乖乖,他可是看出肖郁因为妻子的死心里堵着一团火呢,这要是说他们认为范路就是杀他妻子的凶手,这小子还不得立马拎着刀砍人去?不管是闹出人命还是惊了范路那小子让他跑了可都不得了啊。
好在肖郁也没心情去分析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认真地想了想说:“范路挺好学上进的,平时也肯钻研业务,看着文文静静的。上次他出事可把我给吓坏了。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有当警察的自觉啊。”
在陈江淼的刻意引导下,肖郁的话匣子打开了,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陈江淼不敢分心,一字不落地听着:“这小子可是个粗线条的,记得一个月前,我倒了杯滚烫的开水放在桌子边上,这小子过来拿报告没看见,一杯水还倒他脚上了,穿着凉鞋啊,我眼看着他的脚都起泡了,他还跟没事人似的笑呢。。。。。。”
范路的真实身份
“这样类似的事还有很多,拿手术刀划伤自己,流了一地血也不知道,还得我进去看到才给他包扎上。”
“他刚到法医科时,有一次整理文件时他把袖子卷起来了,我不小心看到他的手腕上有深浅长短不一的刀痕,就像那种想自杀的人留下的试探性伤痕,一度让我以为他有自杀倾向,还暗中观察了他好一阵。”
“不过范路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奇怪,听他说他家就是本地的,但我们聊天时他从来不谈起自己的家人,而且平时也一直住在宿舍里,别看他看着性格挺爽朗的,其实有些孤僻,跟他开玩笑开过了他会真跟你拼命的,我见过这小子发狠的时候。”
肖郁断断续续说了好久,话题逐渐从范路身上转移,直到转到了他的妻子杜鹤菲身上,陈江淼没有阻止他说下去,肖郁的伤心事压抑在心中太久,还被冤枉成凶手,陈江淼自己私心也希望他能过了这个坎的。
两人直聊了四个小时,陈江淼一直耐心地做一个好听众,端茶倒水任由肖郁发泄着心中的郁结,末了肖郁洗了把脸掩饰发红的眼圈,虽然外表看着仍然狼狈,但精神却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回到局里,将得到的信息上报给文沫,又马上停蹄地跟着罗爱民去了市第三中学,他们需要比一个电话多得多的信息。
市第三中学在本市的新城区,教导主任老王在这学校干一辈子了,记得在这个学校上过学的每一个孩子。当罗爱民说出范路的名字时,老王马上就想了起来:“唉呀,范路这个孩子可乖了,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三都在我们学校念书。成绩很不错,嗯,是个好孩子。不过可惜啊,可惜。”
罗爱民不解地追问道:“可惜什么?”
“嗯?你们不知道?那你们今天来查范路的事是因为什么?”
陈江淼递上一张范路的制服照给老王。老王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半天,然后摇摇头:“不认识。这小伙子是谁?长得挺精神的。”
“这是范路。您老不认识了吧?”
“什么?这是范路?不对不对,我以前带过范路所在的班,那小子下巴上有颗痣,就在这个位置,很显眼的。而且,我听说范路在大学毕业后不久回到本市,被车撞死了,肇事司机也逃跑了,直到现在也没抓到。这人肯定不是范路。”
什么?死了?两人拿着老王提供的范路学籍中的原始档案回到公安局,档案中的照片确实与他们认为的‘范路’有很大的差别,但户籍资料中也找不到范路的死亡注销户籍证明。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唯二能弄清楚事实真相的方法只有按照交通事故发生的时间寻找纸质档案和询问范路本人。但罗爱民不想在没有明确证据前贸然惊动范路。肖郁事件的处理,已经让罗爱民在局里得到过很多白眼了。公安局是个大家庭,出了什么事捂着低调处理是惯例,因此,罗爱民正儿八经地抓了肖郁让很多人背地里说他想借着这个案子的东风升官发财呢,居然向自己人下手。很是让罗爱民吐血的。所以这一次,他们绝不能错,在没有绝对证据前不会动范路一根毫毛。
交警队的档案多得远超过你的想像,站在档案室门口,陈江淼声音带颤地问边上带路的交警同行:“这是所有的档案了吗?哪堆是五年前的?”
同行好笑地翘了翘眉毛,指了指门边上贴的条:“这些就是五年前的。祝你们好运。”说完憋着笑走了。
陈江淼傻眼,怪不得当初说要来查卷宗时,罗爱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重任就交给他了,然后转身就走了。看来他是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陈江淼狠狠地磨牙,一边开始翻看卷宗一边想着回去后一这要使劲黑罗队一顿才对得起自己,哼。
开车刚上高速的罗爱民狠狠打了三个喷嚏,坐在副驾驶上的文沫笑了:“一想二念三骂,肯定是小陈在心里骂你呢。”
罗爱民尴尬地摸摸鼻子,交警队的档案室他以前去过,卷宗又多又乱,还不能跑就跑,却还是嘴硬地回了句:“江淼年轻,还要多锻炼锻炼才好,我这是给他机会,总不能让我个半老头子去做苦力吧。”
文沫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这一趟去n市,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追寻陆泛舟在父亲死后几年的足迹,分析他的心理经历,确认他是否就是范路。我认为,当年发生的事应该是这样的:父母离异带给陆泛舟第一次心理创伤,虽然以我们对仲吟白的了解,她并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但并不妨碍孩子对母亲的天生孺慕之情,但离婚并离开c市使得陆泛舟连一丁点母爱都得不到了;父亲离世带给了他第二次心理创伤,仅剩的唯一亲人也失去了,从此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在孤儿院内的生活肯定也不会一帆风顺,等到成年后,他便迫不及待消失在原本认识他的所有人面前。断绝以前所有的联系,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心理,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没有人知道你阴暗的过去,你尽可以把所有不想让人知道的往事封存起来。所以才造就了我们认识的范路。”
“五位被害者,都有间接或直接伤害一个孩子的前科,范路被母亲抛弃的愤怒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积累着,直到现在。他终于出手,却一发不可收拾。”
漫长的五小时车程终于过去,n市近在眼前了,时间过去太久,n市警方仅在系统户籍资料中找到大约十三年前陆强的死亡证明,陆泛舟去了n市的一家儿童福利院,三年后,陆泛舟成年,之后就再没有记录了。两人又去了趟孤儿院,从孤儿院的花名册上找到了陆泛舟。
罗爱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孩分明是年轻了十岁的范路!
抓捕
说起陆泛舟,孤儿院院长陈阿姨长叹一声:“那也是个可怜孩子,他那时候父亲去世,母亲却是在的,我记得当初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还找过他留在c市的生母,但那个女人说什么也不肯把孩子带回去养,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当人亲妈呢?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也真舍得!后来陆泛舟就在这我们院住来了。他父亲在世时家境也不好,饿得面黄肌瘦的,个子也矮,所了来了就受了不少欺负。不瞒你们说,孤儿院孩子太多,很大一部分还是生病在身行动不便的,对这些身体健康的孩子不免关注得就少了。陆泛舟也是个倔的,挨了欺负也从来不跟我们说,都是我们看到他脸上挂了采反复追问才问出来的。可是这有什么用?那些大点的孩子还是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欺负他。不过很快,他上了高中后就住校不大回来了,高中毕业后更是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