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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一晚上都处于亢奋状态睡也睡得不太踏实的阿建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按照买合木提的要求将容器扔到公交车上。这个怪模怪样的容器,外面还包着要雷管,目标太大,阿建顺手将它装到自己随身的挎包里,喝口凉水便出门了。
门外仍有些冷意的风让阿建头脑清醒了不少,他也明白这钱挣得太容易了,会不会有危险,短暂犹豫之后,阿建一咬牙,干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说他阿建天生就是个命贱要受穷的?他也想过好日子,吃好的穿好的,只要有钱,杀人放火也什么干不得的?
十分钟后,阿建来到了公交站牌,这里只有两路车停靠,2路和17路。他们这里已经快要出城区了,因此车很少,要半个小时才能发来一路,但是周围城乡结合部的不少都在市区里上班,每天早上来赶公交车的人很多,所以两路车,路路爆满。
远远的,阿建瞧见公交车来了,他也不着急,等车停稳,其他人都挤上去了他才慢悠悠地晃了上去,挤到中间站定,车刚走出两站地,手中的挎包便被人挤掉在地,阿建心中窃喜,好了,该下车了。他刚走到门口,背后有人叫住了他:“喂,小伙子,你有东西掉了。”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将他的挎包递还给他,他只得接过,很勉强地笑着道了声谢谢,车停之后迅速下车了。
这辆车不行,等下一辆。不多时,一辆17路缓缓驶来。阿建再次坐上车,这辆车比之刚才的人更多,阿建故伎重施,扔了包下车,这一次,没有人再叫住他,他成功地下了车。看着公交车远去,阿建掏出了手机……
与此同时,白春玲也来到了医院……
恐怖袭击再现
白春玲尽她最大的努力忍到了早上九点。正值春夏交替,流感易发时节,医院里人满为患,当值的医护人员全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白春玲混进医院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大宝的死亡最终被鉴定为脾脏内出血伤重不治身亡,医院没有任何责任,白春玲哭过闹过,却每次都无功而返,这三天的时间,除了后悔自己过去40多年的所作所为之外,便是想怎么样能将最多的医生集中到一起,让她一窝端了。
因为是白天,各科室医护人员俱全,反倒是急诊室最清闲,值班医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天,甚至还有一名女医生拿出了十字绣坐在那绣。白春玲进入急诊室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仿佛外面的忙碌与他们无关,连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也是正对着门坐着的医生高诚不经意间抬头才看见的。
高诚是新分来医院的实习医生,白春玲的儿子死后他才来上班的,因此根本不认得进来的人是谁。他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怎么跑到这来了。
“喂,大姐,这里是急诊室,普通看病出门左转挂个号去。”
白春玲不理他,只四处寻找当时儿子死时她见过的医生。
高诚被人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好心好意提醒她,她却不领情。本来高诚就是个小小的实习医生,这间医院随便拎出来个医生的资历都比他老,来的这几天天天打杂不说,连年纪大些的护士都能指使他。要知道当初在学校里,他们学医的最看不起的就是护士系的了,虽然那个系美女如云。高诚心里的气,直接走向白春玲。想把她轰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这里是急诊室,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赶快出去!”高诚一边说,一边就想把白春玲赶出去。
白春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高诚就觉得自己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立刻怂了,却还嘴硬地强撑着说道:“你等着,我叫我们主任把你轰出去!”说完就退了回去。
高诚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正聊天聊得火热的其他人。急诊室里此时一共有7人,3名医生,4名护士,除了高诚之外另外两名医生都是认识白春玲的,年纪较大些的胡国维还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到现在伤口还没好呢。现在又见到她。当然不可能有好脸色了。
“白春玲!你怎么又来了?你这女人怎么跟疯狗一样见谁咬谁?医院也给了你说法了,你儿子伤势太重,被送到这来的时候已经没救了。怎么你还没完没了地缠上医院了?要都跟你似的,病人死了就跟医院闹。谁还敢给人看病?我看你是穷疯了……”胡国维满脸鄙视地瞪着白春玲,拿起内线电话打给警卫室:“喂,我这是急诊室,派两个人过来,这里有人想闹事。”
他的话音刚落,急诊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白春玲此时正站在门口,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被急救推车撞了个正着,翻倒在地。
“林谨辉,27岁,晕倒在街上,昏迷指数13,血压一直下降,怀疑有内出血……”推着病人闯进来的三个人手脚麻利地展开急救,原来在急诊室的医护人员也顾不上管白春玲了,都投入了紧张地抢救中。
白春玲被撞伤了腰,腿上有些吃不住劲,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慢慢站了起来。周围人的忙碌让她感觉格外刺眼,为什么?别人都能得到救治,都能活下去,而她的儿子却要早早死去?白春玲想不通,她本身情绪就极不稳定,一钻了牛角尖便不管不顾地打开了密封容器,将容器中的液体泼向了围在手术台边急救的众人。
冰冷的液体接触皮肤之初,救护人员手上动作不停,转身看了一眼液体来源,发现正是白春玲,胡国维骂道:“你他妈的精神病吧?赶紧滚出……”最后一个去字还没出口,胡国维的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一样喘不上气来,头部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吐了出来,眼前白春玲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
仿佛传染一样,在之后的两分钟内,十名医护人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胸闷、头痛、呕吐、抽搐症状。离白春玲最近被泼液体最多的两名医生已经口吐白沫倒地昏迷不醒了。其他还有些意识的医护人员立刻明白刚才白春玲泼出的液体恐怕有问题,求生的本能支配着他们拼命向门口爬去。
白春玲岂容他们轻易出去,她用早就准备好的链锁紧紧地锁上了急救室大门,闭上双眼坐在门口。“大宝,妈妈也来陪你和爸爸了。”
15分钟之后,急诊室里死一般寂静,两名姗姗来迟的警卫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回应,一边骂一边走开了。
急救室里静悄悄的,外面的世界却乱成一团。
公交司机刘师傅是有十五年驾龄的老师傅了,他路17路这条线已经跑了三年了,闭着眼睛都不会开错路。早上7点,刘师傅像往常一样驾驶着17路驶出东郊枢纽站,7点30分,车程过半时,车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刘师傅听到后赶紧靠边停车寻找声音来源,最终发现是一只怪模怪样的水杯爆炸了,因为没有起火更没有人员伤亡,在一车等待上班的乘客催促下,刘师傅将坏了的水杯扔进车内的垃圾桶里,开车继续往前走。十分钟之后,车上乘客多数出现了恶心,头疼的症状,刘师傅的头也疼得难受,眼前渐渐模糊,最终,刘师傅晕过去时一只脚还踩在油门上,未停下的17路公交车歪歪扭扭地朝着路边行人撞去,直到撞到路边小店的墙上才停了下来。离刘师傅最近的乘客打开了车门,车上50多人都浑身无力,口吐白沫,只有几个坐在车窗边的乘客情况较好些,还能从车上走下来,其他的人都是被路边的热心群众抬下来的。
急救车到达现场时,有五名病人已经检测不到生命体征,停止了呼吸,其他的病人也四肢抽搐昏迷不醒。最糟糕的是,刚才参与救助17路公交车乘客的路人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晕眩、呼吸困难等症状。
这辆车上被人投放了毒气!这是医护人员的第一反应,虽然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他们谁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但是他们的医学教育背景告诉他们这是唯一的可能。
文沫很快得到了消息,在此之前,为了避免群众恐慌,歹徒手中有沙林毒气这一情况始终没有向公众公布,只在小范围内通知了全市负责保卫和排查工作的警察和军人。
等文沫到达市急救中心时,公交车上53名乘客及一名司机已经有8人死亡,还有12人中毒太深,对大脑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为脑死亡了,17人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另外17人中毒较轻,只需要再留院观察几天,没有其他的并发症和器质性损伤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医院的化验也证实了这些人确实受到神经性毒气沙林的侵害,警方接警后到达现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好公交车,防止沙林毒气继续泄漏造成二次伤害。身穿防化服的鉴证人员从垃圾桶内找到了装有沙林毒气的密封容器,容器中间有个一手指粗的孔洞,容器内还残留有未蒸发的液态沙林毒气。
密封容器是的孔洞看样子像是被微量炸药炸开的,鉴证人员从瓶身上发现了三组指纹,一组是买合木提的,第二组是死者17路公交司机刘师傅,最后一组却属于曾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的盗窃犯赵友建。
当警方找到赵友建时,他正窝在他那四处透风的狗窝里抱着只烧鸡啃得欢呢,警察踹门进来时他还傻傻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友建,还认识这只瓶子吗?”一名警察向他出示了密封容器的照片。
怎么可能不认识,今天早上他才把他扔在17路公交车上了。当然,派出所常客的他早就具备了一定的反审讯能力,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见过。”
文沫进来,也不废话,打开电视,本市各电视台都在报道17路公交车蓄意投毒案。当赵友建看到死亡人数20人时,怔在当场。20条人命!是因为自己放在车上那个小小的水杯样的东西引起的?赵友建突然觉得刚才吃下的美味的烧鸡无比血腥。他虽然是个小偷,也做过很多不光彩的事,可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