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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聪明,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少年的声音有些不甘,可面对梁小夏红果果的威胁,也无力可施。
“我曾经见过希尔德布兰手里的笛子,作为第五十二区的区长,作为一个有一身能力的巫妖,他管理区域的一切行动,几乎都是依靠那支笛子进行的。他手中的骨笛,能操纵一切骷髅生物,笛子里的音乐能响遍整个五十二区,只这一点,就是逆天到不正常的事情。
更让人疑惑的是,他很喜爱他手里的白色骨笛,甚至在他每日的吹奏中,都表现出对笛子的尊敬和喜爱,他甚至还给自己的笛子起了名字,加卢斯,我记得那个名字。他将那根笛子当做一个具有独立思考的东西对待。最开始,我也不过是将他这种行为,想做对音乐的痴迷狂热。”
梁小夏一手托着下巴,单手上上下下抛着石头,继续冷静剖析:“你的声音,不论隔多远都能独立传进我的脑海,你的曲调,能让我的琴断弦,却偏偏不能伤害到我半分。我多次试图寻找过你的身影,却完全找不到…而从我死亡瞚淙刖皆迹揖兔挥屑桓隽榛辏懿氐媚敲瓷睿芏愎溆嗔榛甑奶讲狻?
直到你将我引入这里,让我看到两根连着灵魂的丝线时,我才恍然大悟。如果,笛子本身就是有思想有灵魂的,如果,握着笛子的,不一定是笛子的主人,而是笛子的奴隶,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而能够奴役一个强大的巫妖,奴役死亡之海的区长…叫做加卢斯的白色骨笛到底是谁,也很了然了。”
有意识的物品,虽然匪夷所思,梁小夏却不是第一次见,她的时俟就是最好的例子。梁小夏在推测出来后,也诧异了好一阵,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第五十二区的领主,会被绑在区长的腰上,甚至还跟她一起走过不短的路。
黑色骨笛很恼怒,很生气,自己居然一直被这个女人耍,骗得团团转。一想到也许这个灵魂一路都在一边逢迎,一边冷眼嘲讽自己,它便无法控制地愤怒。
“可你不能凭着我也是一根能够控制的笛子。就断定我是前任领主。”
黑色骨笛抓住梁小夏逻辑中的漏洞,迅速反击,想否认自己的身份,扳回一城。
“嗯?笛子先生,你觉得我是侦探吗…”梁小夏反问。
“不是。”
“那就对了。我不需要还谁一个清白的真相,只要有一点存在的可能性。就足够我有理由试探你。而以你一路上表现出的思维水平来看,答案并不是一个很难出口。”
关于黑色骨笛是前任领主的结论,完全是梁小夏的猜测。一个能让现任领主大人念念不忘,又表现出相同能力的家伙,很有可能是领主的亲戚朋友或者恋人。黑色骨笛却能守着绵延将近一个区的骨山,没有一丝一毫消息走漏,没有遭遇半点反抗,梁小夏便觉得,这根笛子。也会有一个耐人寻味的身份。
“可恶!该死的精灵,你竟敢诈我!还敢小瞧我!可恶可恶!”
黑色骨笛气得都开始在地上颤抖了,骂骂咧咧半天,口里的词汇却只有“可恶的精灵”“该死的精灵”反复使用。
“冷静――否则,我不介意将你砸成碎片。”
梁小夏杀意凛然的话一出口,黑色骨笛谩骂的声音立刻弱了下去,渐渐息声。
啊!它是威力超绝的死亡骨笛,是能够操纵骷髅大军的超级乐器,为什么它要听那个精灵的话啊!可黑色骨笛感觉自己被戳穿身份后。再也兴不起与梁小夏对抗的勇气了。
“你爱做什么。爱骂什么,我都是不用管的。反正。一个月后,自有人将你接手。不知那时你还会不会如此‘充满活力’。”
“一个月…距离下一次灵魂风暴只有一个月了吗?”
黑色骨笛沉默喃喃自语,然后梁小夏脑海里的少年声音突然惊诧地拔高八度:“不对!即使是灵魂风暴,也只能暂时移开万仞骨山,她找到我也破不开封印融合我。你说!快说!加卢斯她…她是不是在死亡之海找到了活着的生命?”
活着的生命?
想到等待的镜月,梁小夏心中一颤,手指捏紧石头,逐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笛子先生,告诉我,你,加卢斯,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
信奉真神的人,死后将永远服侍在真神的脚下,灵魂在聆听神的喻示中得到升华的救赎。信奉邪恶的人,则会由地狱亲自接引,将生前扭曲得浸满毒汁和黑暗的灵魂投入烈火,重塑骨肉躯体,沦为恶魔,一遍遍在残忍的杀戮争夺中更加堕落,向魔神奉上自己的血肉与灵魂。
无信的凡人,与信奉伪神的愚者,死后的灵魂无处可去,都会毫无差别地在面对死亡的大门。
死神,是唯一的即使没有信徒信奉,也会无差别地敞开胸怀,接受一切灵魂的神灵。死神所信奉的,也只有死亡。
不论普卡提亚地上世界,还是地下世界,不论是高山之巅,还是深海之渊,死亡之门时刻敞开着,转动着,重复放映死者生前的记忆,拥抱那些没有归宿,没有神的接引的灵魂,进入永恒安眠的海洋。
可死亡后虚弱得已然消散的灵魂碎片,连让死神打开接引的大门的资格都没有。这些碎片在日光中分解为游离的灵魂之力,大多游离徘徊在墓地、战场与刑场之间,等待死神最后的仁慈。
最深沉的子夜隔天再次降临,抚慰每一个生灵进入多梦的安眠,流水悄悄带走在田间、山林里、病床上、囚室中破碎的飞禽走兽灵魂,以及虚弱得连死亡都无法支付的灵魂碎片,清扫普卡提亚经过一日死亡轮回后留在人间的灵魂垃圾。
天空中没有三轮高悬的明月,也不再有皎白清冷的月光…漆黑的夜里,这些碎片失去了月光宁静的抚慰,变得无比不稳与狂躁,在碰撞之间组合不同的混乱记忆。形成一个个没有思维,只知道破坏杀戮的恐怖灵魂魔物,走向山水河流,投入另一个世界。
同一时刻,百年一次的灵魂风暴,准时降临死亡之海中的黑色平原上。
狂暴乱流的灵魂洋流横扫整个死亡之海海底,裹着浓郁灵魂之力的风流白蓝相间,像一个个搅动不停的青刃漩涡。带起层层黑沙紫水,将扎根土壤的血色花树绞得片甲不留。
这时的死亡之海,才是真正的海,被几乎快要液化的灵魂之力充满的海洋。
能见度迅速降低,汹涌的灵魂浪潮中,卷着不少面目狰狞可憎的灵魂。
这些灵魂长着满口尖利的长牙。血红身躯,四手八脚…或拥有庞大无比的身躯,或如同蠕动的蛆虫般有环节肥胖的,亦或是全身插满镰刀状的手臂…红色的灵魂几乎难有人类特征,抽象得如同儿童拿着画笔在纸上荒诞的幻想涂鸦。
这些全身弥漫血气的灵魂,实际也的确是幻想出来的,由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灵魂碎片中不完整的思维拼接而成,没有躯体,便以扭曲过的记忆为蓝本自我塑造躯体。同时赋予一个更加混乱而不完整的灵魂,时而怪叫,时而大笑,时而理智冷静,时而凶狠残暴。
因为是由随机记忆拼成,卷在灵魂风暴中的血红鬼魂,没有两个完全相同。这些都是没有通过死亡之门,通过流水直接驾临死亡之海的真正鬼魂,疯子一样不可推测的鬼魂。
整个死亡之海。都被肉眼可见的浓浓灵魂之力充盈爆满。可没有一个游荡在外的灵魂敢于吸收这些灵魂之力,就像捕鱼的渔夫再过勇敢。也不会在风暴来临之时,去打捞海啸洋流中被冲晕的肥鱼一样,尤其是,这些肥鱼中,还混着大量恐怖的白鲨。
灵魂聚集点,是处在灵魂风暴中唯一安全的地点。
第五十二区中,骷髅们和附近居住的灵魂早早地便躲进灵魂聚集点中,将黑色的大殿挤得满满,惊惧地看着外面的红色怪兽,在灵魂风暴中互相厮打,争斗,破坏。
这些红色怪兽用尖锐的螯钳,或锋利的剪刀手,或长满牙齿的下颚,撕开对手的身体,任由被扯裂的灵魂卷在风暴里,化作最原始的灵魂之力。
“最近几次灵魂风暴里,红鬼越来越多,现在几乎都见不到白鬼了。普卡提亚是发生什么了吗?”
巴里穆德用手死死按住骷髅脑袋上的帽子,站在黑色的大门里,看向外面混乱争斗的战场。
“大人说过的,月亮的消失早就不是秘密。麻烦我们还必须得面对完全失心疯的灵魂,我真担心这些东西会把聚集点打破…”一个长着人鱼样子的灵魂攥紧手里的三叉戟,隔着巴里穆德守在大门另一侧。
“还有五十分钟…真希望这场风暴早点过去。”
巴里穆德悻悻的看着灵魂风暴中打得混乱无比的场面,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笛声剥夺了神智,不要命地冲进了战场。
在骨山的山脊之上,梁小夏手中握着黑色的骨笛,坐在一条飞翔的巨大骨龙身上,眼看着组成骨山的骨头一个个逐渐向上飘起,庞大骨山在脚下解体,拼接,注入浓郁灵魂之力后,形成海量奇形怪状的白骨生物,不禁头皮穒椤?
长着鸟翅的狗骨架,拼接人头骨的龙,上半身是猩猩的骨架,尾巴上接了一条蛇…这些骨头完全就近组合,在吸收掉太过浓郁的灵魂之力后,成为一堆行尸般没有意识的怪物。
还有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红色鬼怪般的灵魂,三三两两掉进白骨堆,瞬间和地下同样笨拙的骨头怪物打成一片。
笛声还在吹奏,没有灵魂的骨龙机械地扇动翅膀,每一次震动飞行,都会向前滑动百米。破碎的骨头声不停响起,沃尔奥尔伸着头,从高空向下望,早就看不见高耸的白色山峰,只有被紫色水流与白蓝色洋流淹没的战场,红色灵魂踩着白骨。泡在水里攻击另一个没有头脑的白骨怪兽,等待怪兽头颅之中青色的光破灭后,又攻向下一个。这样的战斗,一直铺满沃尔奥尔的整个视野,无穷无尽。
“每一次躲在灵魂聚集点观看灵魂风暴,我都觉得像世界大战一样。不过这一次,我才知道真正的世界大战该是什么样。”
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