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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绝精神探测,甚至是防御精神伤害的物品,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想要空间装备很容易,想弄到防御法术,甚至防御禁咒的装备,对普通的一国君主或法师很难,对西西弗斯来说却不困难,无非是麻烦一些罢了。可隔绝精神影响,保护精神的装备,西西弗斯连只言片语的线索都没接触过。
精神装备,可比龙蛋还稀少。普通人不需要精神装备,法师戴上精神装备,对冥想和施法可以有一点增益作用,可对他们亡者来讲,精神装备能够有效保护灵魂火焰。毕竟,精神力从本源上讲,是灵魂之力的变体。
一想到对面的小精灵身上可能有这么一种连传说中都不存在的装备,西西弗斯沉寂千年的胸膛也有些细微的起伏。
西西弗斯在说到第三种时,故意拉长了句子,说得慢吞吞的,分心观察梁小夏的表情,想从中发现一丁点破绽。
他失望了,对面的小精灵像尊木像,双眼空空,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就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
“我并不生气你使我受伤,也不会因为被你拒绝还对我射一箭而愤怒。对我们亡者来说,愤怒是一种处在控制之外的无用情绪。但是,我得提醒你,我的底线是二。”西西弗斯的黑色衣袍突然疯狂膨胀,目光炯炯,声音如铁:“最后一次,我问你最后一次。交出你身上能够隔绝精神影响的物品,做我的侍从。我就放你的父亲自由。对待没有价值的东西,我没有耐心。”
西西弗斯伸出手掌。黑色的丝线喷泉般凭空从他掌心冒出,捆缚上倚在钟塔上,半边身子全部晾在冷风中的小精灵。死死勒紧。
“咔嚓——咔嚓——”
梁小夏碎了。
从她头顶蔓延开一串细密的裂纹,迅速扩展全身,爬满她的脸。顺着脖子向下,将她完全割裂。
在丝线的禁锢中。她就像一面被打破的玻璃墙,裂成一块一块的彩色图块。没有血色的勾着轻笑的嘴,穿着猎装的身体,束紧的长发,变成大小不一的不规则几何片,哗啦啦沿着钟塔掉下去。
碎裂没有停止。
西西弗斯眼前能够看到的景物全部破碎,晶莹的彩色薄片从上向下脱落。露出本来被遮盖住的世界。
“我居然中了幻术?”
眼前的景象,明显是幻术被识破后才会出现的场景。能够将景物逼真到如此程度,让精神力强大到他这种地步都发现不了的,至少是一个七级法师施展的幻术,还必须是一个在幻术造诣上巅峰造极的法师。
“咚——”
钟塔附近的地面,一阵沉闷的声响将西西弗斯震醒。
被光元素已经整合得能够站人的地上,倒着一口巨大的玫瑰钟,钟口外敞,深陷土地。
梁小夏坐在钟旁边,身上占满了黑泥。浑身都在冒烟,脸色也白得可怕,就像随时可能死掉一般,容色枯槁。
她瘫坐在地上。单手抱着父亲玛塔基尼。玛塔基尼已经被侵蚀得很严重了,他一脸黑气,眉弓低压,眼睛紧紧闭着,黑色的青筋在他的胳膊下跳动颤抖,皮肤发灰。
梁小夏大口大口喘气,顾不得自己的伤,掏出一瓶纯正的光元素药剂,捏开父亲的嘴,一点点给他喂了下去。
父亲在被困钟内的时候,肯定已经服用过对抗药剂了,不过为了保险,她得再多补一些。
“你受伤了,不适合再继续战斗。”
镜月的声音凉凉的,和煦温暖,随着声音一道响起的,还有送入她身体的一股暖流,唤醒她全身的酸痛,并阻止她的脑袋真的裂开。
梁小夏紧紧偎着父亲,她将父亲救出来了,真的救出来了。可她自己也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身体里只剩下能够传送一个人进入遗弃之地的能量,她现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惊人,真惊人。”
西西弗斯第一次由衷地对生命发出感叹,
“你是怎么挪开那口钟的?这座玫瑰花钟重十二又八分之一吨,能够一个人移开,你是一个八阶战士吗?”
他走遍世界,物色一口那样笨钟的大钟很久了。在猝不及防的偷袭下,很多法师和战士都会被罩住,徒劳挣扎却无法挣脱,进而变成他的收藏品。一口集人民财产及力量的大钟,对需要有实力侍从的亡者来说,比几百个活人都有用。
是啊。连梁小夏自己,都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被自己轰倒的钟。
真正接触到这口大钟,梁小夏才知道自己多么无助。
直径接近七米的钟,她一个人张开双臂连边都抱不住,更别说想要将这一口钟抬起来,哪怕抬出一个能够透气的小缝隙,都毫无可能。
钟面上还有不停蠕动的黑色淤泥,手指碰到就会被烫起一个大泡。她试着去抱整个钟,结果就是胸前的衣服全部被烫烂,黑色的让她想呕吐的泥巴粘在她的皮肤上,不停地试图刺破她的皮肤钻入身体里。若她选择直接将钟抱起来,也许还没等到她救出父亲,自己就先被转化成功了。
可是,她还是做到了,拼着命做到了。
梁小夏抽空了身体里能够抽动的所有力量,她硬忍着左臂的伤,忍着身上的疼,射出一支混合她的精神力,体内蕴藏的大量元素之力,膨胀爆满的光元素,还有红色闪电,所有一切她能支配的力量,全加在时俟上,凝成一支尖头粗尾的悬重箭。
箭杆细细,越向下越粗,整个箭长快十米,尾部直径达到了半米。这支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箭——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她用命做的。突破箭意,只要她的精神力能够支持,她可以做出任意形状的箭,这支粗锥形的箭,是梁小夏为了推翻笨钟,特意做的。
弓拉到变形,近距离从下向上斜射出,扎透了手掌厚的两层钟壁,尖锐的摩擦声响起,箭支卡在钟顶部,巨大的冲力带着整个笨钟躺倒。
她铤而走险,终于成功。
钟内部还有一大片坑坑洼洼的腐蚀、冰裂和火烧的痕迹,应该是父亲的手笔。他的法唱之轮药剂过去后,无法飞起,整个人只能攀在钟内壁上,梁小夏发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单手还死死抓住钟壁。
父亲实力强大,意志坚韧无匹,一个天才卓绝的法唱者,却被困在这样一座大钟里,不上不下,有能力也施展不得。
梁小夏抱着父亲的身体,将他拖出大钟,眼泪吧嗒吧嗒无声地落。她替父亲感到一种深深的憋闷和委屈。
“还有一点,更令我惊讶。”西西弗斯说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高的幻术造诣,虽然没能够模拟出一个真正的世界,却做到了很多幻术法师都做不到的事情——模拟灵魂波动。”
直到最后一刻,西西弗斯才发现一直和他对话的梁小夏是个假人。他用灵魂之火感知生命,判断对象的方法百试不爽,从不会被任何幻象困扰,却被这个小精灵所欺骗。不管是什么方法,她能做到模拟灵魂波动,还能屏蔽掉自身的灵魂波动,真是让人无法相信。
西西弗斯的灵魂之火好奇地望着梁小夏,仿佛想将她解剖看透,看清她的骨骼,血液和内脏。
梁小夏虚弱地张嘴,幻境之筒是镜月的手笔,和她没一点关系。她也不知道镜月是怎么做到的,反正镜月的无敌能力,她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梁小夏半点不惊讶。
小精灵脸上的漠然,使西西弗斯更肯定这就是对方的手笔。她没有半点得意,反而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说明她的确能够做到模拟灵魂波动,并且不是误打误撞成功的,而是有一套完全可行的方法。
模拟灵魂波动!
西西弗斯的脑海迅速评估这种方法的价值,如果他能够学会并掌握这个方法,就能够狩猎更多以灵魂为食,本身也具有强大灵魂的亡灵生物。模拟出的灵魂波动,会像捕兽夹上的碎肉一般勾人,引得大批贪婪者蜂拥而出。用得好了,灵魂波动的收益,说不定会比瘟疫沼泽还高。
西西弗斯已经极为意动了,脸上却还是没有表情。
第一百五十章 脱身
意外的惊喜,总是比既得的收获更动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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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小精灵身上奇多的秘密,正在像一层层薄纱慢慢揭开,又想到她身上藏着如此之多让他心头火热的东西,西西弗斯的灵魂火焰上下攒动。
“可惜我没能及早识破你的幻术,不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了。那个幻术是在什么时候施展的?你换手抓住石台的时候,还是我打昏你的宠物的时候?”
西西弗斯从空中飘落,落在钟塔底部。
“在你啰啰嗦嗦说个不停的时候。”
梁小夏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句。
她在和西西弗斯对峙一开始,就发现了西西弗斯一个不算是弱点的弱点——他很爱说话。
如果换个场合,换个身份,梁小夏会很乐意陪着西西弗斯聊一下午,毕竟他说得很多话都很有哲理。可是在父亲生死未明的情况下,西西弗斯说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任何阻碍她及早救出父亲的事情,她都没兴趣听。
更何况,和实力不明的敌人做交易,还是能够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交易,堪称愚蠢。西西弗斯的花言巧语能够打动人心,是因为他使用黑暗诱导术,捕捉人心里最脆弱的一面。若是他平铺直叙地和梁小夏交流,更是没有一点点达成交易的可能。
“这样啊,”西西弗斯轻松地摆了摆手。“你得原谅我。上了年纪,我总得给自己找点爱好。教导别人,收藏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是很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不管怎样,休息时间结束了。小朋友,交上来你的所有吧。”
他脸上的诡异笑容消失了。
西西弗斯黑袍展开。黑色的,令人压抑得呼吸不过来的气从他身体中冒出。潮水一般遮天蔽日,向梁小夏涌过去。
“咳咳,等一下!”
梁小夏急忙伸手打住,将父亲护在怀里,冷冷地看着西西弗斯,眼中没有慌张也没有绝望。
黑潮将梁小夏重重包围,停在半空。全身浸泡在黑暗中的西西弗斯,灵魂之火熊熊燃烧,吞噬掉周围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