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弗吉尼亚的麦克莱恩。”
弗劳尔凑近话筒:“你能说出孩子们的名字和出生日吗?”
“不能,名字也许还行,但记不得出生日了。”
“好吧,那就请说说名字。”
我一点也不着急,现在还不是露峥嵘的时候。我要让他们心神不宁:“小特罗伊·费伦,雷克斯,利比盖尔,玛朋,露丝,基娜,还有兰博。”我从喉咙里硬挤出这一连串的名字,似乎一提到它们就令我难受。
劳弗尔被允许追问一个问题:“你还有第七个孩子,是吗?”
“是的。”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洛基。”
“他怎么样了?”
“他在一次车祸中丧了命。”我端坐在椅子上,仰起头,锐利的目光从这个医生扫向那个医生,在摄像机前面显得神智十分健全:我敢肯定,我的子女和前妻都在为我感到自豪,他们三五成群地注视着显示屏,捏着他们目前配偶的手,微笑着望望他们那些如饥似渴的律师:到目前为止,老特罗伊在测试中还应付得不错。
我的声音也许低沉了些,有点沙哑。身穿白色丝袍、戴着绿头巾、形容枯槁的我也许看上去像个白痴,但我回答出了他的问题,行了,老家伙,他们在求你。
泰森开始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我感到好多了。”
“有传言说你身体里长了个恶性肿瘤。”
谈上正题了,嗯?
“我想今天是精神鉴定。”我对斯塔福德瞟了一眼,他忍不住地笑了笑。但规定允许提任何问题,这不是法庭。
“是精神鉴定,”泰森彬彬有礼地说,“但所有的问题都是相互关联的。”
“我明白了。”
“你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
“关于什么的?”
“关于肿瘤。”
“当然。它就长在我的脑子里,有高尔夫球那么大,而且每天都在长,无法动手术,医生说我挨不过二个月。”
我几乎能听到上面开香槟的声音,肿瘤终于被证实了。
“此刻你是否受任何药物、毒品或酒精的影响?”
“没有!”
“你是否拥有任何止痛的药物?”
“还没有。”
又轮到扎代尔提问了:“三个月前,《福布斯》杂志把你的财产净值估计为80个亿。这个估算正确吗?”
“《福布斯》什么时候有过确切的数字?”
“这么说那是不确切的?”
“根据市场的波动,我的财产净值应在100亿至150亿之间。”我说得很慢,每个音都非常清晰,我的声音里有一种权威感。没人会怀疑这个数字。
弗劳尔决定追问下去:“费伦先生,你能不能概括地叙述一下你的控股企业的组成情况?”
“我能。”
“愿意说吗?”
“也许吧。”我停顿片刻,故意让他们心神不安。斯塔福德对我明言,不一定要在这儿泄露私人情况。给他们一个笼统的数字就行了。
“费伦集团是一个私人股份有限公司,它拥有70家企业,其中的几家属于公开招股公司。”
“你拥有费伦集团的多少股份?”
“大约97%。其余的归在一部分雇员的名下。”
泰森加入了盘问。提问很快转入实质性的内容:“费伦先生,你的公司拥有斯宾电脑的股权吗?”
“是的。”我慢吞吞地回答。
“拥有多少股份?”
“80%。”
“斯宾电脑是一家公开招股公司吗?”
“是的。”
泰森摆弄着一叠公文一样的文件,我坐在这里也能看清他手里的是公司的年度报告和季度报表,任何一个稍能读写的大学生都能搞到这类玩意儿。
“你是什么时候买下斯宾的?”他问。
“大约四年前。”
“你当时出的是什么价?”
“2O元一股,一共是3亿。”我想回答得更加慢条斯里一些,但就是把持不住。我看穿了泰森的用意,就等着他提下一个问题。
“现在值多少?”他问。
“昨天收盘时是43。5美元。我买下以后它配过两次股,所以我现在的投资约值8亿5000万。”
“8亿5000万美元?”
“完全正确。”
鉴定到此就基本结束了。如果我的智力还能理解昨天的收盘价,那我的对手肯定是会感到满意的。我能看见他们在傻笑,能听见他们在低声喝彩。好样的,特罗伊。见他们的鬼去。
扎代尔问及我的履历。这是为了测试我的记忆力。
“费伦先生,你出生在哪儿?”
“新泽西的蒙特克莱。”
“什么时候?”
“1918年5月12日。”
“你母亲婚前姓什么?”
“肖。”
“她什么时候死的?”
“珍珠港事件的前两天。”
“你父亲呢?”
“我父亲什么?”
“他什么时候死的?”
“我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失踪了。”
扎代尔看了一眼弗劳尔,弗劳尔把问题都写在了笔记本上。
弗劳尔于是问道:“你最小的女儿是谁?”
“哪个家庭的?”
“嗯,第一个家庭的。”
“是玛丽·露丝。”
“没错——”
“当然不会有错。”
“她上了哪个大学?”
“图兰大学,在新奥尔良。”
“她学的是什么?”
“有关中世纪的东西。后来她嫁错了人,跟其他人一样。我想在这一点上他们都继承了我的天资。”我看见他们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我还能想见他们的律师、同居者或配偶此刻也一定在窃笑,因为谁也不能否认我娶错了太太这个事实。然而我的生育状况更是糟糕。
弗劳尔突然结束了这轮问话。泰森仍醉心在钱堆里,他问:“你在Moun上ain有控股权吗?”
“是的,我想它就在你的那堆文件里。这是个公开招股公司。”
“你最初投资多少?”
“大约18元一股,一共是1000万股。”
“现在它值——”
“昨天收盘时为21元。在过去的六年里各有一次配股,现在的股金值4亿美元,回答清楚了吗?”
“是的,很清楚了。你控有多少家公开招股公司?”
“五家。”
弗劳尔向扎代尔瞟了一眼。我不知道这样的提问还要进行多久,我突然感到疲倦了
“还有问题吗?”斯塔福德问。我们不想催促他们,我们要让他们感到满意。
扎代尔问:“你今天准备在新的遗嘱上签字吗?”
“是的,这是我想做的。”
“就是你面前的那份?”
“是的!”
“按照这份遗嘱,你的子女是否能得到你财产中可观的一部分呢?”
“是这样,”
“你现在准备好签字了吗?”
“准备好了!”
扎代尔小心翼翼地将钢笔放在桌子上,两手交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斯塔福德:“依我着,费伦先上日前完全具备立遗嘱分配遗产的能力。”他加重了语气说。
另外两人立刻附和进来:“我对他健全的智力毫无异议,”
弗劳尔对斯塔福德说:“他表现得异乎寻常地敏锐。”
“没有异议?”斯塔福德问。
“没有。”
“泰森医生?”
“我们没必要跟自己开玩笑,费伦先生清楚地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的脑子比我们的还灵。”
哦,谢谢。真是不敢当。你们这帮精神病医生一年拼命也只挣10万美元,而我一年能赚上亿。你们却拍着我的脑袋来评估我有多聪明。
“是一致的意见?”斯塔福德问。
“是的,是这样!”他迫不及待地点头称是。
斯塔福德将遗嘱推到我面前,又递给我一支钢笔。我说:“这是特罗伊·费伦的最后遗嘱,以前所有的遗嘱和附件都不再生效。”遗嘱有92页长,是由斯塔福德和他事务所的人起草的。我只知道它的基本框架,但具体的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文本我没看,也不想看。我翻到最后一页,潦草地签上了名字,然后双手搁在它的上面:这群兀鹫永远别想看到它。
“现在休会。”斯塔福德宣布说。人群纷纷退场。按我的吩咐,三个家庭的成员也被催着离开他们各自的房间,滚出这幢大厦!
一架摄像机的镜头仍对着我,它的图像只传送到档案室;律师和精神病医生匆匆地离去。我让斯尼德在桌旁坐下。留下的斯塔福德和他的搭档德班也坐在那儿。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四个。我从长袍间取出一封信封,把它打开了。从信封里拿出三张带横条的黄纸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
只有最后的几秒钟了,但此刻隐约有一丝恐惧从我心头掠过。
我现在必须拿出比我积聚了几个星期的还要多的勇气来。
斯塔福德、德玖和斯尼德望着这几张黄纸,茫然不知所措。
动,我的心在狂跳。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还没等着地我就肯定死了!
“嗨!”有人在喊,我想那是斯尼德。但我已经把他们撂在身后了。
我这个瘸子走过了,不,几乎是跑过了好几排皮椅子,跑过我的一幅肖像画——我妻子的一幅拙作,跑过房间里所有的摆设,来到那排滑门前。我知道滑门没有上锁,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我把一切都排练过了。
“站住!”有人大声在喊,他们在我身后行动起来。整整一年没人看见我走动过。我握住把手推开了门。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我光着脚走上了狭窄的平台。我没有朝下看便纵身越过了栏杆。
第三章
斯尼德离费伦先生仅两步之遥,他一时觉得能抓住他。见老头从轮椅上站立起来,迈开腿,而且几乎是跃向门口,他惊呆了。
费伦先生的腿已经有好多年没那么利索了。
斯尼德刚跨到栏杆前就惊叫起来,然后无奈地望着费伦先生悄无声息地向下坠落,望着他的身体在空中扭动、翻滚,逐渐变小,直到撞上地面。斯尼德拽着栏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