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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的死板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脸上的肌肉开始跳动着,那不是对残废的恐惧。
身为杀手的人已经对死亡习惯了,不管是自己或别人生命的失去,他们都能平淡地接受了。
活死人此刻的恐惧是出于本能的,一种对事物无知的恐惧。
这个敌人的一切,完全超越他的理解与想像。
洪九郎冷冷地道:“活死人,我这剑只要再进半尺,你就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了。”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你为什么不下手呢?”
“因为没有人出钱要我杀价。”
“你不杀我,我还是会杀你的,你只要一移开剑,我就会再度出手。”
“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你的剑指着我,使我无法动。”
洪九郎的剑收了起来,呛然一声归鞘。
活死人的身子突然上拔,十只下指向上抓去,深深地插进了横梁,可见他的手指上所下功夫的精纯。
但是洪九郎却飘开了,他只移开了尺许,脚尖上挪了尺许,身子也仍然挂在梁上。
现在两个人都挂在梁上,一个用手,一个用脚,一正一反。
但洪九郎的剑又再度出鞘了,剑尖指在活死的咽喉处,冷冷地道:“这是你第二次失手了。”
活死人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一个地位很高的杀手一次失手已经完蛋了,何况是两次呢?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囊可怜兮兮地垂挂着,颤着声音道:“小子,你是跟谁学的武功?”
“一头老狐狸。”
“什么?一头老狐狸?”
“是的,一头年纪很老的狐狸,它的体形不大,力气也不够大,只是爪牙尚利,可是它活得很久,山中许多的猛兽都怕它,因为它每次与对方搏斗时,不是用的蛮力,只是巧妙地利用灵活的身形,避开对方攻击的正锋,然后再适合地施以反击,所以虎豹之类的猛兽,都被它抓得遍体鳞伤,落荒而逃。这套战法被我学会了,我在对敌对,也不想用武功去克制对方,我发现只要能避过对方杀的正锋径寸之差,然后再施以反击,比什么武功都有用。”
活死人叹了口气:“小子,你下手吧!老夫认了!”
“你放弃杀我的念头了?”
“是的,老夫两度出手,都被你预知行动的方向,只有认了。”
“那你要如何对人交代呢。”
“老夫已尽全力,最多把命交给他们而已。”
“那是你的事,我也管不了,可是现在你既已放弃,就该听听我的条件。”
“小子,你要杀就杀,不杀就拉倒,老夫可不接受什么条件!”
“做生意有赚有赔,赔了要认,这是你自己说的。”
活死人顿了一顿才道:“好吧!你开条件吧!只是你不能要得太多,老夫可不是大财主!”
“你以为我问你要钱?”
“不要钱你还要什么?除了少许几两银子,老夫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答应别的条件。”
“我不要钱,要人!”
“要人?你没弄错吧?你要那个丫头,还能给你作个伴儿,要我这老头儿,一点用都没有。””
洪九郎沉声道:“活死人,你别打哈哈,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人,是你交出来呢,还是我宰了你,自己去找出来!”
“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好,你装糊涂,我就挑明了说,我要的是住在我隔壁的那个马老哥,马伯乐!”
“他不是好好的在那儿吗?”
“他要是在那儿我还要找你要人吗?那位马老哥武功虽然不高,却也会几手,不会睡得象个死人,我的屋子里闹翻天,他要是好好的,不会不过来瞧瞧的,所以我知道他一定出出了问题。”
“我们受委托要对付的人只是你一个,没包括他在内,所以我不知道他……”
洪九郎冷笑道:“假如你真的不知道,你就不是活死人,而是死人了。”
在他锐利的目光逼视下,活死人不自而然地打了个冷噤。
片刻后,他才无可奈何地道:“好吧!这是解药,他中了我一支蛇口钉,钉上有毒,但死不了,只是昏睡三十六个时辰而已,服下解药,一刻工夫就清醒过来了。”
洪九郎转向尤素芬道:“姑娘,这话可以相信吗?”
尤素芬愕然道:“你怎么问我呢?”
“因为我不相信这老家伙的话。”
尤素芬笑道:“我的话你就相信了?”
“也不太相信,但是多找一个人负责总是好一点,你若帮他骗了我,等我找上你时就会发觉很不上算了!”
尤素芬道:“你还找得到我吗?”
“我是一个很好的猎人,追踪猎物时,绝不会让它逃脱的,何况我也不必去找你,你会一直陪我到明天的。”
“我为什么要陪你?”
“因为你自己说过的,我给你四百两银子时,你说过要陪我的。”
“那时候的话怎么能算数?”
“你后来又把银子拿走了,就证明是算数的。”
尤素芬无可奈何地道:“活死人的暗器碰上只会送命,不会叫人昏睡的,因此这解药灵不灵我不敢担保,最好的办法是你用蛇口钉也打他一下,然后叫他自己服下这种解药试试看,他对自己的生死,总是比较诚实一点的。”
洪九郎笑道:“好姑娘,你出的这主意真妙!”
说完话,只听见活死人哼了一声,从梁上跌了下来,而且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
他的手腕上钉着一支蓝色的钉子,竟不知洪九郎是如何出手钉上去的。
洪九郎上前一脚踏住了他的胸口,从他手中拿过一只小瓷瓶,倒出了两颗红色的药九道:“这药吃了下去如果送了命,你可别怨我,你自己告诉我说是解药的!”
说着要把药丸往他口中塞去。
活死人忙偏头避开了,厉声:“小子,算你厉害,真正的解药在我怀里揣着,你自己掏出来,是个小圆瓦瓶。”
洪九郎笑笑拈着那两颗药丸:“这是什么呢?”
“这是催促药性发作的药,小子,你实在厉害!”
洪九郎突地脚下一用劲,活死人不自而然地张大了嘴,洪九郎把两颗药都投了进去,又伸指一戳他的咽喉,活死人痛得一伸脖子,把两颗药都吞了下去。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急声:“小子,快把解药拿出来,给我服下去,这药催发毒性很快,迟一下毒气攻心,可就没救了。”
洪九郎没有伸手去掏解药,只用长剑挑破了他的衣服,里面滚出一个绿色的陶瓶,像一般人用的鼻烟壶大小。
洪九郎道:“是这个吗?”
活死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点点头。
洪九郎道:“那你自己把解药服下去吧!”
活死人中钉子的那只手已经肿了起来,粗出了一倍,另一只手也软弱无力,连瓶子都抓不起来了。
尤素芬见状微有不忍道:“这次他不敢捣鬼了,你又何必作贱他呢?”
弯腰去拾瓶子,可是洪九郎的剑却快了她一步,剑尖一刺瓶盖,瓶口居然又射出了两支蓝钉,钉在不远处的地板上,接着瓶中才滚出几颗白色药丸。
尤素芬如果用手去开瓶盖,这两支钉子刚好射在她的手上。
尤素芬吓了一大跳道:“活死人,你怎么连我都要算计起来了,我是好心帮你的忙呀!”
活死人抢了两颗药丸,塞进了口中,滚身跳过一边道:“丫头,于杀手这一行,绝对不能存好心,这是给你一次教训,下次可要记住了!”
说完他的身形向后一翻,迅速无比地逃走了。
尤素芬恨恨地道:“你怎么放他走掉了?’”
洪九郎笑道:“我只要他的解药,又不要他的命,自然是放他走的好。”
“可是这老家伙一再地骗了你。”
“不过最后他的确把真的解药拿出来了,还是你的办法好,面临到他自己生死关头时,他就老实多了。”
笑着上前把瓶子拾了起来,看见里面还有十几颗药丸,他都倒了出来,用一张纸包上,收在怀中道:“这解药留下还有用。”
尤素芬道:“有什么用?老家伙以后再不敢见你的面了,你还怕他会对付你不成么?”
洪九郎笑着不说话,一迳出门,来到马伯乐住的屋子,果然看见他坐在床上,肩头钉着一支蓝色的钉子,人已昏了过去,不过中毒的情形还不严重。
洪九郎上前量了他的脉息,拔下了钉子,这蛇口钉实际上像一柄小匕首。前端是两枚铁刺,后端才是一根柄。
他拈在手中试了一试,脸呈微笑。忽然看见尤素芬也跟了来,不禁诧然道:“你也来了?”
“你不是要我一直作伴到天明的吗?”
“我是那样邀请过,因为明天我跟于天正有一场正式的约会,那场约会可能不太好过,有个做杀手的同伴,总是比较占便宜些。”
尤素芬道:“你邀我帮忙去对忖于天正,那可不行,第一,我是杀手,不是打手,杀人还行,找起架来可帮不上什么忙,我的本事只会暗中杀人,不会明里打架。”
“但是你总要有些打架本事的,暗中杀人不得手时,就得靠打架的本事来自卫了。”
尤素芬道:“第二点理由是我拿了于天正的钱来杀你,虽杀不成功,但钱是不必退的,因此叫我倒过来去对付他,我实在说不过去。”
“这倒也是,但是你只欠了于天正一个人的情对吗?除了于天正之外,对付别的人总没关系吧?”_
“没关系,严格说起来,我即使对付于天正,也没多大关系,我收他的酬劳,已经替他出过力了,事情没办成不是我的错,是他把你的状况能力估计过低,也就是说他出的价钱太低,便宜设好货,雇请杀手时。可没有物美价廉这回事的,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为了你欠我一份情!”
“什么情,若是你以为我欠了一条命,就该拿性命巴结你,那你就错了,杀手是翻脸无情的,永远不懂得什么叫感激,你拿住了我,可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