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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了,就请他们委屈一点,目前我除了镖局之外,不插手其他的部份,但他们如果为魔教张本,我就半条生路也不留给他们了。”
方七星道:“门主,以前我们除了付给水道二成外,陆路上还要另外打点,算起来几乎是两成的支出,现在只付天狐门一成,自然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但这种做法并不见得会得到大家的支持。”
“这个我知道,大家对天狐门尚未具十足的信心……”
“那么对那些不合作的镖行朋友呢?在下身受岳大姐活命之恩,可以不计利害的全力支持,还有些朋友却未必敢去得罪绿林水陆两道的。”
洪九郎笑道:“天狐门不是黑道门户,对不合作的朋友,我不会劫他们的镖,但是对支持我们的人,天狐门必尽全力去保护他们镖货的安全。”
方七星这才放了心道:“门主这样做最好了,在下倒不是为那些同行们辩护,他们仗此为生,自然希望息事宁人,不想得罪哪一边,他们的立场也很困难。”
洪九郎道:“我明白,其实我这样做也不想破坏以往的成例,我抽取的这一成也不是为了天狐门落入私囊,凡是能摆脱魔教的关系,我不但给予相当的支持,也同样地把这一成津贴支付给他们。”
方七星道:“门主这一手真漂亮,为什么先前不说呢?”
洪九郎冷笑道:“对黄河水道,我不作此宣布,他们跟魔教的关系太深了,而且他们还想借魔教的势力,称霸绿林,对这种人,我绝不姑息。”
方七星也只有唯唯称是,对这个年轻人,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虽然洪九郎在他面前十分平易近人,但他也了解到这个年轻人的技业之高与内涵之深,都是他难以企及的。
他只能站在镖局的立场上,把该说的话表白一下,却不敢去影响到洪九郎的决定。
在船上约莫等了两个时辰,码头上突地静了下来,不仅是闲杂人等躲开了,连一些店铺都关上了门,那表示黄河水道的人要来了。
洪九郎一笑道:“方局主,这次恐怕是王必魁自己来了,你可以不必介入,由我来跟他答话好了。”
方七星道:“门主,方某现在还能置身事外吗?再说我这七星镖局是靠着岳大姐的照顾才能撑下去的,几次出事,都仗着大姐为我摆平,这番恩情,方某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这次岳大姐指定要方某随行,无非是因为方某江湖规矩熟一点而已。”
洪九郎一笑道:“方局主可是认为我先前的做法有违江湖规矩?”
方七星不便明言,只有道:“天狐门主威名远播,自然不必向他们讲规矩,可是我们是以镖局的身分前来……”
洪九郎道:“黄河水道提高了一倍例费合规矩吗?”
“事先未发照会,临时才着人通知,是不合规矩,所以在下才能向他们理论。”
“你理论会有结果吗?”
“假如只是我七星镖局一家,自然是难以成事的,可是这种规定太不合理,我还可以纠合同行,再度交涉的。”
“假如还是没有结果呢?”
“那就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忍痛接受,一个是凭实力跟他们硬碰了。”
“黄河水道已经考虑到这两条路了,他们敢提出条件自然也算准你们各种的可能了,他们有魔教为后盾,会在乎你们硬碰吗?”
方七星道:“碰不过只有拼将一死,镖局的利润本就菲薄,如果照他们的成数一抽,我们就等于做苦工了。”
“就算是要硬碰吧!是否所有的人都能同心同力呢?”
方七星苦笑一声叹道:“能够有三成的人同意就很多了,大部份的人都会低头接受的,然后提高保费,转嫁在客户头上去。”
洪九郎笑笑又问道:“你们这么点力量,硬碰的结果可知,那不是白白的送死吗?”
方七星摇头长叹一声。
洪九郎神色一振道:“你讲规矩,最后还是要拼,而且提醒了对方注意,拼得家破人亡,我认为太不值得,明知讲不通,不如先作拼的打算,出其不意,先声夺人,还能予敌痛创,跟强盗讲规矩,等于是与虎谋皮,自寻倒霉而已。”
方七星无言以对,他很想告诉洪九郎,江湖不是这样闯法的,但一想人家是天狐门主,一般的江湖规矩也用不到他身上。
黄河龙神王必魁终于来了,浩浩荡荡,带着一大批的人来了,一付杀气腾腾的样子。
洪九郎也干脆亮出了身分,扯起了天狐门的大旗,杏黄丝缎上绣着天狐两个大黑字,底下飘着一面较小的三角旗,则只有一个洪字。
这是洪九郎第一次亮出了他的门主旗,但是威风十足,老远就镇慑住了黄河群豪。
本来他们打算,不问青红皂白,一举就杀上船来的,但是为了那面旗,王必魁摆手止住了身后的群豪,在二十丈外停住了。
工必魁是个六十来岁的壮汉,长相威武,面色红润,一点不显老态,须发花白,目光如电,倒是颇有一派领袖群伦的气概。
他朝船头上一拱手道:“黄河水道十八寨总寨主王必魁,有请天狐门洪门主一晤。”
洪九郎身边的六名女郎虽未恢复女装,但是都已把睑上的化装除掉了,春花如面,却也显得英姿勃勃。
洪九郎也拱了拱手道:“王老英雄,幸会!幸会!”
王必魁打量了这年轻人一眼,虽然对方身材轩昂,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洪九郎的赫赫盛名,使他不敢有所怠慢,再度拱手道:“不知门主驾临,有失远迎,请恕罪!”
洪九郎笑笑道:“老龙神,客套话不必说了,在下今天是来告诉阁下一声,以后西北道上镖行的例费,由天狐门代收了,至于对绿林道上的朋友,天狐门自有一番心意,至于黄河水道,却没有任何的商量。”
王必魁一怔道:“洪门主是专为什对黄河水道而来了?”
“是的,因为你们先得罪了我,你的女婿花妙人在皋兰勾结魔教不利于我,是你们启衅在先,可不能怪我不讲交情。”
王必魁道:“那是小婿的事。”
洪九郎沉声道:“王必魁,花妙人的旋风牧场根本就是黄河水道的营业,也是你们伸进陆路的前站,本来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天狐门可以不理,甚至于在旋风牧场有遭受魔教侵害的可能时,本门还派了两位长老前往支援,那知你们竟与魔教勾结,意图加害本门……”
王必魁呐呐地道:“那都是误会……”
洪九郎冷笑道:“王老儿,你有种做却没种承认,不感到丢人吗?你以为有魔教撑腰,就可以不把天狐门放在眼中了?所以我特地来跟你把帐结结清楚。”
他开口如刀,说的又全是事实,根本不给对方有置辩的机会,王必魁词为之穷,只有挺上了道:“洪小儿,你欺人太甚!”
洪九郎哈哈一笑道:“事实俱在,我不怕讲道理,可是跟你们这种人,我懒得费口舌,我今天就是来挑掉你们黄河水道的,你是怎么说?”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王必魁纵然有息事宁人之心,也拉不下这个脸来,他只有冷笑一声道:“很好,但不知洪门主打算怎么个挑法?”
“很简单,首先请你老龙神挪挪位子,你这个总寨主倒行逆施,有亏职守,该引咎下台,让别人来干干。”
“笑话,老夫这个总寨主是凭本事打下来的。”
“那我也凭本事打你下去。”
王必魁大笑道:“原来是天狐门想要我这块地盘。”
洪九郎道:“天狐门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你这样说也未尝不可,因为我知道你们与魔教的关系太深,已经成为魔教的附庸了,所以我不打算再劝你们,只有全面扫荡。”
王必魁大笑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黄河水寨有一十八处分寨,总计有三四千好汉,你就想凭几个人……?”
洪九郎不等他说完就道:“我知道你们人多,但是我问你一句,这三四千人中,能够勉强够得上一战的有多少?不怕死的又有多少?”
这一问又把王必魁问住了,水道中人多少都会两手,但是真正能算为高手的却不多,至于后一个问题,就更难回答了。
顿了一顿,他才大声道:“我水道属下三千儿郎,人人都是好手,个个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
洪九郎鄙夷地笑道:“真能如此的话,你早就成为天下的武林霸主了,何必还株守在黄河水道中,不过这些都是废话,今天我要挑你的水寨却挑定了,小丹、小紫,你们两个人下去,领教一下水道英雄不怕死的雄风。”
小丹与小紫应了一声。双双飘然下船,手挺长剑,走到王必魁前面,小丹用剑一指道:
“王老头儿出来领死!”
王必魁魁声道:“滚一边儿去,洪九郎,你居然叫两个丫头出来侮辱老夫!”
洪九郎笑笑道:“你别瞧不起这两个丫头,她们是我大师姐岳天玲的弟子,已经得到了天狐门的亲传,你若是能胜过她们,再吹牛还不迟。”
王必魁当然知道这两个女孩于不好易与,可是以他的身分,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这种挑战,气得直翻白眼。
他也不便随便指派人出去应战,技业差的出去送死不说,还折了水道的威风,技业高的,地位也高,要他们出去跟两个女孩子对手,他也开不了口。
他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够自动出来杀杀对方的锐气,可是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抱着一样的心思,天狐门只派了两个女孩子出来,胜之不武,输了丢大人,因此一个个部装聋扮哑,呆立不动。
小紫和小丹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小丹又冷笑道:“王老头儿,姑娘叫你出来领死,你听见没有?”
王必魁自然听见了,可是没法子接口,只好翻着白眼,作出一副不屑之状。
洪九郎笑道:“小丹,他是看不起你,不屑出手。”
小丹冷笑一声道:“好啊!你敢看不起本姑娘,姑娘非给你一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