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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间争吵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都觉的自己的说法才是对的,没办法,他们又看向林学士。
林学士哈哈一笑,对儒雅男子道:“敬之,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快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儒雅男子姓崔,名景堂,字敬之,是唐少正的至交好友,也是这雅园的主人,唐少正的冰,也是从他这里拿的,今天晚上的事,自然也少不了他一份。
他听了林学士的话,调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是想问,就问她好了,这冰皮月饼是她做的,这阵仗,也是她弄出来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指向姜婉白。
林学士跟崔景堂关系还不错,所以一点也没生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将目光移向姜婉白,疑惑道:“这位是?”
姜婉白赶紧施了一礼,不卑不亢的道:“见过林学士,我姓姜,田家村人。”
林学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婉白,目光中满是惊奇,“刚才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月亮真的坠下来了吗,还有,这冰皮月饼?”他这么一问,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向姜婉白。
姜婉白莞尔一笑,“我要说,这月饼就是天上的月亮坠下来形成的,您信吗?”
林学士苦笑了一下,他其实并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姜婉白伸手往外一指,“你们看,那月亮不是就在那里吗?”
众人随着她的手往天上一看,果然,月亮好好的挂在那里,根本没有消失,就好似刚才他们所看到的,是幻觉一样,这下,众人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姜婉白不再卖关子,指着凉亭后面的假山道:“秘密就在这假山上。”
随后,她向众人解释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简单,就是在假山上弄了一大块黑绸缎的遮布而已。
此时天色还早,月亮升起的高度不高,也就刚刚冒出假山一截而已,而众人正好在假山底下,假山上的遮布一立起来,他们自然只能看到黑的遮布,看不到月亮了。
至于那月亮下坠,也很简单,那根本就是利用了小孔成像的原理,将凉亭里的冰皮月饼,投映在了黑绸缎遮布上。刚才凉亭里故意用黑幔子围了起来,就是为了能实施这一计划。
当然,姜婉白并没有说什么小孔成像这种超前的词汇,只说了做法,别人再追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也只是推说以前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现象,觉的很好玩,今天就拿来用了。
说到那冰皮月饼,姜婉白道:“这月饼我一共做了十八种不同味道的馅料,将它们按照一定规律,包进月饼皮里,大家每个人只吃了那么一小块,自然会吃到不同的味道。”
最后,姜婉白对着林学士还有众人又施了一个礼,“班门弄斧,还请大家原谅。”
林学士一听,却隐约觉的他好似抓到了什么,他推崇自然唯物论,认为万物都有其源头,比如,船为什么能浮起来,鸟为什么能在天上飞,都能用理论解释。
其实他这种学说,有点类似现代所说的相信科学,只不过,他这种学说还处于朦胧的初级阶段,又远超了人类的科技进程,自然有很多地方无法解释。
而姜婉白所利用的原理,就是科学,这就相当于将未来的某些结果提前告诉了林学士,林学士当然会感到不一般,说白了,林学士其实就是一个刚刚起步的科学家。
立刻让姜婉白带着他又做了一遍,发现事实果然如同姜婉白所说,他突然豁然开朗,他的学说,终于有了立世的根基与佐证。
当然,这些都需要他回去再好好细想,但思想已经有了,其他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古代人,能自己创立一门学说的,基本上都是大贤,比如孔子的儒家,老子的道家等,那都是能流传千古的,姜婉白只想给她的冰皮月饼来个华丽丽的开场,却没想到,无意中帮了林学士,也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命运使然。
总之,林学士十分感激姜婉白,“这冰皮月饼虽然不是坠月,但在我看来,却不相伯仲,只有这样冰清玉洁的月饼,才能配得上那皎皎的明月,还有月宫里的嫦娥仙子。
我决定,今晚诗会的主题,就是这冰皮月饼,还有,以后每年,游鸿诗社拜月,只用这冰皮月饼。”
众人刚才也震惊于冰皮月饼的神秘、好看与美味,自然兴高采烈的应和着,可以想见,明天会有多少关于冰皮月饼的诗词、传闻出现,明年,这冰皮月饼又会多么受追捧。
姜婉白现在就在计算,她明年能拿到多少分红。
她已经跟崔景堂达成了协议,她出技术,由崔景堂负责制作和售卖冰皮月饼,冠上田记的名字,所得的利润,她得三成,崔景堂得七成。
其实姜婉白要是能放弃冠名,她能得更多的利润,只不过,她不想那样,要知道,一个品牌的力量,远比短暂的利润要有用的多,而且,她跟崔景堂的合作是有时间限制的。
等时间一到,她要是有资金……
姜婉白现在只遗憾今年的中秋已经过了,月饼这种东西又有时令性,要想拿到钱,估计只能等明年,一年时间,真是煎熬。
姜婉白在这里想的入神,却没发现周围的人早已经散开了,凉亭里只剩下林学士、崔景堂、唐少正跟她。
“我欠你一份很大的人情,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能帮到的,我一定会帮。”
林学士突然说了这么一段话,让崔景堂跟唐少正都吃了一惊,林学士的承诺,这可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姜婉白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人情?”她怎么没发现。
“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林学士避而不答,在他看来,姜婉白一个农家妇人,能做出这些肯定是误打误撞,他把他的理论告诉她,也只是对牛弹琴而已,还不如不说。
不过,要是林学士知道姜婉白是从现代穿过去的,能解决他很多疑惑,不知道会不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姜婉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有人欠他的,总比她欠别人的好,尤其,这个人还很厉害,“我记住了,那就多谢你了。”姜婉白笑道。
事情尘埃落定,姜婉白婉拒了林学士跟崔景堂的挽留,跟唐少正急匆匆的回了家,这种全家团圆的时候,只有守在家里,跟家人一起过,才最好不是吗。
月儿圆圆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两人同罗帐,几家飘零在外头。
田家此时,又有几人在家中等待,又有几人在外地飘零,同一轮明月之下,他们又有没有想家,想家中的那些亲人呢。
☆、第83章
此时,田家那些不在家的人,都在干什么呢?
一个陡峭的山坡上,田老五趴在灌木丛里,聚精会神的看着天上的明月,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好像已经化成了雕像一般,不知道是在想田家村的那些人,那些事,还是在想他这些天的离奇经历。
离开田家村,他一路南下,本来想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是他身上没有一文钱,又没有官凭路引,谁敢收他这个流民啊,遇见好心的人,还会给他一点饭吃,遇见心肠硬的,直接用棍棒招呼,把他赶出家门。
他这才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赵家村来了一伙剿匪的官兵,说是带了县令的文书,要征村里的男人去当兵,村民一听说这事,立刻乱成了一锅粥,这年头,但凡有一点活路,谁愿意当兵。
村民愁眉不展,田老五却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他找到一家还算富裕的人家,说他可以替他家的儿子去当兵,只要他们能给他一身衣服,加一顿饱饭就行。
那户人家起初都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做梦,这种好事,竟然让他们给遇上了,直到问明白以后,才高兴的答应了,甚至恨不得把将田老五当做亲生儿子一样供起来。
等到征兵的人一来,田老五开始了他的军队生涯。
剿匪的危险性毋庸置疑,都是在刀尖上舔血,尤其是当他们的人还不如土匪的人多的时候,到现在,田老五已经亲手埋过四个赵家村跟他一起出来的人了,他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他自己。
可是,田老五却一点都不怕,他这条命,本来就是赚的,只不过,有一点,他很不甘心,也正是为了这么点不甘心,他才顽强的活到了现在。
转动了一下眼珠,田老五刚要眨一下眼,一枚火箭就飞上天,划破了夜空。
来了,田老五精神一抖,狠狠的眨了眨眼,将所有的思绪全都压在心底,他第一个,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灌木丛,杀向山上。
飞云寨足有上千人,守着隘口,易守难攻,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今天是中秋,寨子里的人正在庆祝,守备松懈,正是攻打他们的好时机。
再加上,欧阳俊早已经混入了寨中,刚才的火箭,就说明事情很顺利,现在,再来个里应外合,想来,飞云寨的人是再也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了。
飞云寨在上演着生死大战,平阳县的县牢里,此时也不平静。
梁高远一身素色,眉头紧皱的站在大牢外,打量着大牢里的田金凤,有些难以置信,这个脏的好似土拨鼠一样的女人竟然会是田银凤的亲姐姐,牢头不会弄错了吧!
也不怪梁高远如此想,此时的田金凤满身的污泥,又黑又瘦,鬓角全是白发,现在,要是说她比姜婉白岁数大,估计都有人相信,而田银凤呢,就跟一朵睡海棠一样,风华正茂,两人根本没有一点对比性。
“你就是田金凤?”梁高远打量了半天,决定开口问一下。
田金凤木楞的呆坐在地,好似没听见梁高远的话一样。
梁高远心中有些犹豫,他是不是该离开,他需要的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可不是一个只知道傻坐着的呆子。
“你恨不恨田家的人?是他们告诉我,你偷了我家的玉佩,我才会对你出手的。”梁高远决定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