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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头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里头的皇后、熙嫔也高兴。
顾夏缓了缓神,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波拼命,柏太医在屏风后头候着,这会儿约莫是在给小公主把平安脉呢,不时的小声吩咐着。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了,不必担忧了,稳稳当当的把下一个生出来,便够了。”
顾夏点了点头,实在没有力气说话。
当疼痛又变得猛烈的时候,顾夏紧紧的捏着床帮,等待接生嬷嬷发号施令,当听到熟悉的用力,她就顺从的用嬷嬷教的方法用力,头一个出来了,第二个就会比较快。
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接生嬷嬷喜气洋洋的声音响起:“恭喜嫔主,是个阿哥呢!”
龙凤胎?!顾夏的心气一松,顿时放心了。
艰难的转头看向皇后,就见她唇角含笑,柔声道:“龙凤胎,恭喜。”
也跟着笑了笑,顾夏瞬间感觉到体力的流失,不由得大惊失色,一股热流喷出,瞬间湿了床单。
“嫔主大出血,快快快!太医!”接生嬷嬷的声音都变调了,生产这么顺利,竟还会大出血,要了老命了。
嬷嬷的声音太大了,离偏殿远远的众人都听到了,更别提立在门口的康熙,那么惊恐的声音,显然是出现不测了。
康熙再也顾不得,把门推了一个小缝,闪身进了产房。
只一眼,就能让铁血汉子红了眼,月白的床单这会儿一片深红,滴滴答答的顺着床沿往下滴,一个人能有多少血,怎么经得住这样流。
顾夏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胳膊无力的垂着,皇后委顿在地,颤颤巍巍的抓住她的手,想要哭却哭不出来,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血还在流着,滴在地上的声音明明很小,却瞬间将曹嬷嬷惊的回了神,她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推开碍事的皇帝皇后,将顾夏交给她的玻璃瓶塞到熙嫔口里,看着粘稠的绿色液体缓缓的进入她的口中。
皇后被推了一把,瞬间回神,抓着顾夏的手,哀声道:“你醒过来啊,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你一命,你醒过来好不好。”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快醒醒啊。”
“你听听,两个孩子还在哭呢,没有你,他们如何活的下来。”
皇后手足无措的立在那,碰也不敢碰,生怕她更严重了。
康熙跪到在床前,面无表情的抚摸着她的脸,冷声道:“你若是一睡不醒,我就将两个孩子摔死在你面前,既然你都没了,我还要孩子做什么。”
“你听到了没有,若是你醒不过来,我就将两个孩子摔死在你面前。”
“你快醒过来。”
在这一刻,看到她这样苍白无依,理智统统都离他而去,康熙红着眼,恼恨到咬牙切齿。
柏太医立在后头,轻声道:“皇上,御医来了,您……让让?”
结果对方一动不动,他们无奈,只好绕过床的另一边,仔细的把脉诊治。
柏永年一向了解熙嫔的情况,因此是第一个来的,可摸着那若有若无的脉搏,就忍不住先摇了摇头,红颜总是薄命的,纵然贵为皇妃,也是如此。
康熙冷厉的目光顿时射向他,冷声道:“若医治不好熙嫔,你们的命,也都别要了。”
原御医叹了一口气,又来了,就算要了他的命,该治不好熙嫔,还是治不好,何苦来哉。
他老了,熙嫔躺的偏左,床又宽大,可真为难他老人家,艰难的把脉过后,原御医又绕到康熙后头去,不急不慢道:“您先让让,微臣先给熙嫔诊治可好?”
他一开口,康熙总算挪了挪脚,让出位置来。
原御医上前,先是摁了摁肚子,眼见的又有一股血流出,汇成血流蔓延出来,不由得叹息一声,这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哪里还有治的可能呢。
“胎盘出来了吗?”原御医按着肚子,觉得有些不对。
果然见接生嬷嬷摇头,他顿时觉得棘手了,这样的情形,死结啊。
他们在讨论,顾夏却仍在挣扎,好不容易得来这一世,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纵然意识薄弱,却仍在拼命向肚腹处用力。
这样使她出血更加严重,庆幸的是,胎盘露出来一截,接生嬷嬷时刻观察着,看到之后,立马将胎盘一点一点拽了出来。
原御医看到,却只觉得高兴,胎盘能出来,说明母体还是有意识在的,只要有意识,就比刚才好多了。
紧急商议一下,时间容不得他们慢慢思考,原御医亲自上阵,柏永年打下手,给熙嫔进行急救工作。
另一个太医时刻注意着脉搏,见熙嫔虽然脉搏特别微弱,却一直都没有断,心中悬着的气,才算是落了一点。
若是脉搏没了,那就真的毫无希望了。
好在终于止血了,熙嫔却仍旧醒不过来,原御医摇了摇头,吩咐人下去熬药,这能醒过来,就能渡过鬼门关,这醒不过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您备着,冲一冲也是好的。”原御医躬身建议。
只一句话出来,康熙便昂起头,半晌没有落下来。
“景仁宫熙嫔瓜尔佳氏……秀外慧中,深得朕心……今册封尔为贵妃,礼部择吉日行册封礼……”
微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康熙看着婴儿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孩子,那恬静的睡颜无端让人想落泪。
就为了这两个小东西,就要让他痛失所爱吗?
直到这时候,他才清晰明白的感觉到,熙嫔那双灵动的双眸,在他心中到底代表着什么意味。
不光是救了他性命的感激,不光是年少轻狂的心动,更多的,是放在内心深处最深沉的爱意。
他一直尽力摒弃的东西,却一直存在他内心深处。
直到此时才发现,何其可悲。
熙嫔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身下是红翡一样璀璨的红。
他的心中升起最深切的无力感来,他的爱人在逐渐死去,而他无能为力。
医。
医。
轻轻的叹息一声,康熙坐在床前的小绣凳上,静静的看着她。
皇后来回看了看,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无力的靠在碧玺身上,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她,以身代之才好。
她哪怕死呢,总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原御医带着众太医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下头的奴才,将室内好生的清理干净。
曹嬷嬷为难的立在康熙后头,轻声禀报:“皇上,该将熙嫔娘娘挪去寝殿了。”
海宁和寿宝立在曹嬷嬷后头,显然是打算让他们两人抱过去的。
康熙沉默一瞬,将身上的龙袍脱掉,露出里头的中衣来,运了运气,一把将顾夏抱了起来,海宁赶紧上前,托住顾夏的腿。
两人合力,将她抱到平日的寝殿中。
床上铺了一层湿透的纱巾,这是给顾夏擦身的意思,海宁转身出去,康熙慢慢的剥掉她身上的衣衫,轻柔的替她擦拭着,曹嬷嬷侯在一旁,不时的帮个小忙。
她现在可真丑,面色青白无血色,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额头上,往日白皙紧致的腰身,现在只剩下松松垮垮的肚皮,还满是血迹。
康熙擦着擦着,又忍不住昂起头,拼命的眨起眼睛来。
将上头的纱巾扔掉,下头还有好几层都是湿的,全都擦过一遍,她身上的血污才没有了,将遮挡湿纱巾的被子揭掉,下头就是整齐的床铺了。
小心的替顾夏掖了掖被子,看她沉静的躺在那,康熙一阵沉默。
“你快醒过来吧,孩子需要你的保护。”我也需要你。
摸了摸她微凉的脸颊,康熙心中酸涩异常,往常多有灵气的一个人,怎么就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
天已经大亮了,康熙匆忙的抹了一把脸,换上朝服就去上朝了。
景仁宫的门口,又被侍卫给堵上了,任谁也进不去。
皇后碰了几次壁,心里难受的想哭,立在门口怎么也不肯走,总觉得离她近一些,也是好的。
“你去禀报皇上,本宫乃是中宫皇后,照应下头的妃嫔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万岁爷这样拦着,于理不合。”
皇后想了想,最后能够祭出来的,还是她这个皇后的身份。
纳兰容若躬身应了,派人去乾清宫禀报一声,看着皇后蜡黄的脸色,温声道:“您先回去歇着,若是万岁爷允了,奴才派人去告您一声。”
皇后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殿道:“本宫在殿里候着吧。”
左右回了承乾宫,她也呆不下去。
纳兰垂眸,往后退了一步,让她进去了。
皇后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坐在大殿中,乖巧的等候消息。
而听到孩子哭声的时候,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走不动路,只能不停的翘首以盼,恨不得下一分钟,侍卫就会来告诉她,康熙允了。
望眼欲穿的等了一会儿,比侍卫先到的是康熙。
见到她侯在这,康熙犹豫了一瞬,还是轻声道:“进来吧。”
两人前后脚的往后殿走去,熙贵妃仍然静静的沉睡着,康熙犹豫了一瞬,还是狠心吩咐道:“把孩子抱过来,放到她跟旁去,若是哭了,也不许抱走,就让她听着。”
皇后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熙嫔醒不过来,折腾孩子做什么,可又想着,若是熙嫔有事,以她的身体,显然也是护不了孩子几年的,而康熙手里有皇太子,是不会再养一对有吉兆的皇子公主的。
那不符合他的人设,别人想都不敢想。
而一个有吉兆在身、母族显赫的孩子,在宫中能活的长久吗?别的不说,就光嫔妃就能吃了他们。
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快醒过来把。
“贵妃可能喂的进去东西?”康熙摸了摸对方的小脸,依旧有些冰凉,蜡黄蜡黄的,比之皇后这个久病的人更甚。
曹嬷嬷上前行礼,轻轻的摇了摇头。
“产房、宫人,可查出有异常?”
今早一生产完,所有人都押在景仁宫不许出去,就等着他下朝再来发落。
可太医跟曹嬷嬷来来回回的查了好几遍,三小只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