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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可以继续过安定平静的生活。
只是她能逃去哪里?
逃往泯江以北,那是晋毓的地盘,几年前晋毓或许会顾及殷裔与楚溯,不会再次想着取她性命,可现在?
殷裔与楚溯都是晋毓的敌人,死敌。
若她和平安被晋毓发现,不仅会九死一生,而且平安还会被当成筹码用以威胁殷裔,而殷裔,不会为了一个‘卑jian’女子生的孩子而退让一分。哪怕那是他的孩子……现实就是如此,平乐说不上伤心难过,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她唯有承受。
何劲曾建议平乐可以远走楚国。
可想入楚境,却也是难上加难。这几年楚溯与殷裔虽然没有大动干戈,却小征战不断,听传闻说,楚溯现在己长驻淮阳,仿佛随时会伺机而动。所以出入淮阳城盘查的分外严格。若想经吞云山入楚,必过淮阳。
平乐没有百分百的信心保证自己不会露出马脚。不能肯定自己不被楚溯及其属下察觉。何况此时楚国草木皆兵,就算侥幸进了楚境,虽然能暂时避过殷氏的搜寻,可也难保有安宁日子过。
乱世便是如此,哪里又有真正的安宁。
而且上次她可是偷了他的印章逃离,她与楚溯之间,可有一笔很大的旧账要算。何况几个郎君中,平乐最怕的是楚溯。
晋毓的bao,殷裔的冷,楚溯却在平乐心中占了个邪字。
bao固然可怕。可至少平乐知道如何应对;冷漠固然伤人。她也可以选择藏起自己的心。
可楚溯的邪气却是平乐不知如何应对的。他可以g她上天的同时,做着让她心如刀绞的事,一如三年前……
天大地大,却没有她容身之处。
这一。夜。平乐失眠了。她在思念平安,不知儿子在周氏可适应,阿湘有没有和他一起淘气,还有周悠……
为何一定阻止周芙与殷裔在一起,哪怕他们己经成亲。虽然没有拜天地,可名义上,周芙是殷氏的少夫人,这点己毋庸置疑。如果周芙真的反悔了,周悠又如何安排?难道真的可以将一切抹去吗?平乐发现。身边几个郎君,各个是人中之龙,可好像越是亲切无害的越是难以看透……
第二天一早,桃儿去服侍周芙洗漱。
平乐虽是以婢女之身入殷氏,可并不需要真的像婢女那般服侍人。人手方面,周悠安排的很富裕,何况还有殷氏派来的婢女。周芙并不缺人手用。
平乐想着昨晚自己己经铤而走险,殷裔也说会派人去周氏接平安。可平乐相信,周悠不会轻意将安儿交出,她想自己还是安份些,最近少在殷裔面前出现。至于如何让殷裔放弃安儿,平乐想着这需要契机,一个她可以与他协商或交易的契机。
殷延之即己认出她,自然不会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婢女,所以她在殷氏是自由的,至少在不主动惹事的前提下,她可以安静的过日子。
这也在平乐的计算之内。
她总不能真的在殷氏当一个婢女吧,所以她需要殷延之的另眼相看,三年前救下殷裔,殷氏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如果细算下来,更远些,她从殷氏祠堂活着出来,其实便己算是得到殷氏族人的认可。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她不想那么名不正言不顺的留在殷氏。
再以后发生的事,便真的是一场噩梦了。
也许,殷延之是个契机。
平乐不去找周芙,周芙可没打算放过平乐,桃儿离开一盏茶的功夫便哭着回来了,说是周芙嫌她笨手笨脚,指名要平乐去服侍。
这个借口找的很烂,桃儿服侍周芙数年,是周氏公认的心灵手巧之人。见桃儿红着一双眼睛恳求着看着她,平乐安抚的笑笑,起身向浮香苑走去。
桃儿看着平乐的背景。突然间不明白这世上,到底谁算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
女郎说小七是个居心叵测的人,一门心思相要勾。引地姑爷,竟趁昨晚洞房之时妄图用美色迷惑姑爷。桃儿心中很疑惑,这个小七有所谓的美色吗?在桃儿眼中,周芙才是最美的……
小七人很好的,虽然平时话不多,可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个极有分寸之人,若非如此,郎君也不会让她跟在女郎身边。桃儿在犹豫,犹豫是不是要提醒平乐一声。
最终,桃儿一跺脚,在平乐即将走出院子时。大声叮嘱道:“女郎心情不好,小七你要小心。”平乐回头,对桃儿笑笑,再次迈步离去。
心情不好?
发生昨晚的事情,心情自然不会好。
平乐很理解,只是她不想恁白背这黑锅。至于孩子的事,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吧,她和殷裔在间,周芙入殷氏在后,就算是觉的委屈,也该是她委屈。
平乐叩门面入,桃儿口中心情不好的周芙正在对镜涂抹着胭脂,她涂的很专心,平乐在她身后站了半晌她似乎都没有察觉。
平乐默默的候着,无视这种小儿科的斗气手段,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终于,周芙满意的放下胭脂,看着自己那张粉中带白的脸,这在任何郎君眼中都该是极美的脸蛋,为何不能蛊惑殷裔,反而另他对小七念念不望,透过铜镜,周芙看向平乐。
黑的似乎终日晒在日头下,一身青衣,布料下乘,根本无法与她身上这件轻纱百褶裙相比,自己的脸是水嫩嫩的,而小七那张脸乏善可陈的让人观之便倒了胃口。
这样一张脸却让九兄看重,让殷裔yu收之为妾。
周芙实在是不懂。
“小儿,g铺乱子,去铺好。”周芙缓缓起身,被婢女搀扶着向外走去,走之前状似随意的吩咐道。平乐点点头,目送周芙去给殷氏长辈请安。
“我昨天说女郎会为昨天的事亲自给几位长老的家主赔罪。敬茶时不要忘记……”
周芙僵硬的点点头,气呼呼的走了。
平乐这才转身,慢悠悠的走向g铺。
大红的锦袍凌乱的散落在榻上,平乐伸出双手抓起锦被抖平。
忽然间,一朵白色映入平乐的眼睛。
平乐将锦被掀到一旁,看着床榻正中铺的那张白娟,和白娟正中那抹血色的红痕……良久,平乐自嘲的笑了。
都说过一切与她无关了,何必在意。
原来这才是周芙让她铺床的目的?
真的很幼稚……
这张红绢上的血迹真假平乐不想追究,真的也罢,假的也罢,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手脚麻利的将床铺好,平乐转身离开。
周芙虽气,可若在殷氏立足,不得不放低姿态。
所以不得不如平乐所言,奉茶时为昨日任性的举动赔礼。一旁殷裔默不作声,任由几位长老上下将周芙打量个遍,最终让殷裔带回院子好好管教……周芙一直强忍着怒意,直到回浮香苑。
可殷裔连半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转身便去了书房。
她吩咐注意小七举动的婢女更是回话说小七毫不异状……怎么可能?
周芙气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冷冰冰的,没心。一个假惺惺的,没肺。
不管如何,她即己嫁入殷氏,便一定要让将殷裔抓在手心。容不得任何女郎染指。
浮香苑,殷裔的书房。
何劲被殷裔差人唤来,看到殷裔后,他不由得紧张的垂下头去。不管郎君变成什么样,数年的主仆之情总不会轻意淡忘的。可他也不想看到女郎伤心落泪,所以郎君的交代的差事,他真的很难办到。
“怎么?失踪三年,连谁是你的主子都搞不清了吗?”殷裔冷冷的问道。何劲扑通一声跪地。
“不敢,只是郎君吩咐的,恕某实在难以从命。”郎君真的变了,变的不近人情。以前,郎君何曾如般冷漠强势的对他。如今……他虽然与郎君隔着一臂的距离,可何劲却觉得与殷裔之间隔着千里万里。
郎君怎么能用性命逼他就范呢。
如果他不去周氏夺回平安,便要他以命相抵……
就算是丢了命,他也不能失信于女郎啊。
“你的意思是……你选择死……”
【二一四章】私刑
【二一四章】私刑
“你的意思是……你宁愿死……”
殷裔说这话时,语调并不冷,只是何劲却不由得身子一颤。最终,他沉默以对。何劲那无言的拒绝让书房的温度瞬间下降。
一个剑士,不听主子命令,下场只有,死。
“某无能,任凭郎君处置。”情义不能两全,最终何劲决定舍情取义。殷氏对于抗命的剑士如何处治,他再清楚不过。
这辈子,他对不住阿湘。下辈子,他一定生成一个大家郎君,然后八抬大轿将阿湘娶进门。
女郎,阿劲无能,不能再护女郎周全,请女郎珍重。何劲被小厮拉出去时,觉得阳光恁的刺眼,他不由得回想当初在淮阳时,自己可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随着女郎前赴疫区。不过是迟死了几年,算来他赚了。
殷氏对抗命者向来处罚严厉。
轻者杖五十,重者杖一百。五十下抬下来,身子再强壮的人也是出气多入气少了。何劲公然抗命,殷裔下令,杖一百,若得不死,赶出殷氏。
何劲在殷裔曾是响当当的人物。剑术高超,为人豪爽。而且从不因功夫高而恃强凌弱,何劲一走几年,大家以为他是出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不想才回来,便被郎君施也重刑。
一百下,便是铁打了身子也经受不住。
很多人不由得露出同情的表情,看着何劲被绑在长案上,然后刑棍一下一下落下。很快,何劲的外裤便被血染红了。
可他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诸人心下佩服,便是行刑之人也心中不忍,只是郎君的命令便如圣旨一般,他们若违抗,下一个挨打的便是他们了。
八,九。十……
当平乐气喘吁吁的赶来时,保劲早己昏死过去。平乐见何劲一身鲜血,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