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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其实就只是不幸与灾祸。
他纵然永生,那种不幸与灾祸亦必然永远占据着他的生命,而且未必就只是影响他一个
人。
他绝不想永远生存在灾祸与不幸之中。
那应该要求什么?
七年前太平安乐富贵王府库藏珠宝一夜之间神秘失踪这件事的秘密。
这件事到现在仍是一个不可解的迷。
铁恨侦查了足足七年,常笑暗中调查这件事亦已有两年多。
以他们的精明尚且无法侦破这仵事的秘密,其他人更就不在话下。
能够解开这个谜的,看来就只有魔王,只有血鹦鹉。
这已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终于脱口而出,道:“我的第二个希望是要知道太平安乐富贵王府库藏珠宝一夜神秘
失踪这件事整件事的真相。”
他特别强调“整件事”这三个字。
就是说,但凡与这件事有关的问题,血鹦鹉都应该给他一个清楚明白的解答。
血鹦鹉当场一怔:“这件事好像与你并无关系?王风道:“的确是没有关系。”
血鹦鹉道:“你知道来干什么?”
王风道:“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血鹦鹉道:“哦?”
王风反问道:“这难道不能成为愿望?”
血鹦鹉道:“能。”
王风道:“能就成了。”
血鹦鹉道:“我只是觉得奇怪。”
王风道:“有什么奇怪?”
血鹦鹉道:“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永生不死,你本有两个永生的希望,可是你却不希望
永生。”
王风道:“因为我不想变成你的傀儡。”
血鹦鹉道:“原来你是一个聪明人。”
它又笑了起来,大笑。
听它的口气,向它要求永生的反倒是傻瓜蛋。
它大笑展翼,飞转了半身,突然道:“随我来。”
这句话出口,它便冲前去,飞向前面的宫殿。
十三只血奴拱拥着它,不离它左右。
王风忙跟上去。
风呼啸,雾飘飞,壁立的烈焰又开始飞扬,墙聚的寒冰又开始滚动。
血鹦鹉一飞向魔宫,肃立两旁的十万神魔便又消失不见。
它在前面引路,将王风带到魔宫的面前。
一到了魔宫的面前,十三只血奴突然消失。
魔王更早已不知所踪,整个奇浓嘉嘉普就只剩下血鹦鹉一只魔鸟。
它又笑,大笑道:“你由这玉阶直上,到了玉阶的尽头,你将会看见一片汪洋,那之上
有一艘魔舟,一看见那艘魔舟你就要跳进里面,它自然会将你载走。”
王风道:“我不是要离开。”
血鹦鹉道:“它也并不是载你离开,只不过将你载到一个地方。”
王风道:“是什么地方?”
血鹦鹉不答,只是道:“在那个地方你将会看见两个人。”
王风又问道:“什么人?”
血鹦鹉仍不答他,继续道:“他们将会解开你心中所有的疑团。”
说完这句话,血鹦鹉倏地变回一团火焰。血红的火焰一闪即逝。
王风哪里叫得住,怔住在那里。
在他的面前,正是一道白玉阶。
也只是一怔,他又举起了脚步,抱着血奴直往玉阶上走去。
玉阶上风更劲,雾更凄迷。
高处不胜寒。
王风上到玉阶的尽头,便不由打了个寒噤。
在他的面前,赫然是一片汪洋。
一望无际的汪洋。
水并不是蓝色,也并不是绿色。
是红色,红得就像是鲜血。
那与其说是一片汪洋,毋宁说它是一片血海。
死血的血海,一望无涯,却也没有与天相接。
海面上根本就没有天空,只有风和雾,烈焰与寒冰。
这绝不是人间的海洋。
魔海已在眼前,魔舟又在何处?“王风心念方动,一艘魔舟,就在他面前出现。那其实
只是一个木排。这木排如何能够渡过这一片血海?魔海?这木排又会将他带到什么地方?魔
舟几乎就是在王风脚下出现,一出现便往外飘开。王风哪里还敢怠慢,抱紧了血奴,一纵
身,疾往魔舟上跃落。血鹦鹉吩咐他一看见那艘魔舟就要跳下去,可是他看到那艘魔舟之时
还有短暂的猜疑。即使是真正的海洋,准备跳下去的人甚至存心求死,跳下去前难免猜疑一
下,何况这是一片血海!魔海!那短暂的猜疑也许就已使魔法失效,王风跳下去的那刹那,
那艘魔舟竟突然消失。他竟是跳入一片血海之中!血!触目都是血!王风惊呼方出口,整个
人连同怀抱的血奴已一齐没入血海之中!他却没有掉进水中的感觉,也没有掉进血中的感
觉。那刹那之间,他只觉得自己是坠落一片虚无之中。他张目惊顾,触目已不是血,而是一
片黑暗。——我到底坠落什么地方?”
王风浑身的血液几乎凝结。
无知也是一种恐惧。
风在耳边呼啸,眼前却只是一片黑暗。
无尽的黑暗。
卟一声,王风突然感觉自己掉在一片湿软而又带硬实的东西之上,一个屁股虽没有落开
两边,却感觉似乎已经摔得开花。
然后,他整个身子都倒翻在那一片东西上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反手摸去,着手竟是泥土的感觉,鼻子同时亦嗅到了潮湿的泥土气味。
他竞是掉在一片土地之上,这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捏着一手的泥土,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在他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寒冰,没有烈焰,也没有雾,甚至连风都已静止。
这里并不是奇浓嘉嘉普。
——奇浓嘉嘉普在什么地方?
他从上摔下,未摔下之前他是置身奇浓嘉嘉普。
奇浓嘉嘉普那么应该是在上面的了。
他摔在泥土之上。
下面是土地,上面应该是什么?
他抬头望去。
上面也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却有尺许的一片迷朦的亮光。
那一片亮光黑暗中透着蓝色,还有几点昏黄的亮光在闪烁。
是星光。
上面是天空。
他莫非是从天上掉下来,奇浓嘉嘉普莫非原是在天上?
他不禁又怔住在当场。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
幽幽的叹息在他怀中响起。
血奴终于醒转。
她几乎立即从王风的怀中跳起身于,脱口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风道:“我也不知道!”
血奴一声轻叱道:“你——你是谁?”
王风叹了一口气,道:“这里虽然太黑暗,你没有可能看到我的面容,总该听得出我的
声音。”
血奴应声一声惊呼:“王风?”
王凤笑道:“我还以为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血奴沉默了下去,半晌才问道:“我方才是不是昏迷了过去?‘王风道:“昏迷了一段
相当长的时间。”
血奴道:“那我怎会来到这地方?”
王风道:“是我抱你跳下来的。”
血奴诧声道:“你怎么抱着我跳下这见鬼的地方?”
王风道:“这并不是我的主意。”
血奴道:“那是谁的主意?”
王风道:“血鹦鹉。”
血奴的语声立时变得奇怪起来,道:“你又见到了血鹦鹉?”
王风道:“还有他的臣子。”
血奴奇怪道:“血鹦鹉的臣子?”
王风道:“也就是你房中那幅魔画上的十三只血奴。”
血奴沉默了下去。
王风接着又道:“它们与那幅魔画上面所画的竟完全一样,有孔雀的轭,有蝙蝠的翅,
有燕子的剪尾,有毒蜂的毒针——”血奴截口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王风惊叹道:“魔中之魔,诸魔之王。”
血奴追问道:“你是说你见到了魔王?”
王风道:“其实第一个我就是见到他,除了魔王之外,还有十万妖魔。”
血奴又截口问道:“你见到的魔王到底是什么样子?”
王凤道:“也是跟那幅魔画上面所画着的完全一样,头戴紫金白玉冠,很年轻,又英俊
——”血奴再一次打断了王风的说话,道:“你方才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王风道:“奇浓嘉嘉普!”
血奴失声道:“你说在什么地方?奇浓嘉嘉普!”
王风道:“我想不到真的有这个地方。”他的语声突变得虚虚幻幻。“没有头上的青
天,没有脚下的大地,只有风和雾,寒冰与火焰,我抱着你竞就是在那当中。”
他的语声更虚幻,道:“也没有多久,寒冰凝成了冰壁,火焰结成了火墙,十万妖魔排
列在冰壁火墙之下,魔宫之前,那时候十三只血奴就拥着血鹦鹉飞来了。”
血奴没有作声。
王风接又道:“来的时候只是一团火焰,火焰血花一样炸开,血鹦鹉才现身出来。”他
的语声突又一变,变得很恐怖,道:“它一现身就笑了,像人一样笑,还像人一样说话,第
一句话竞是呼唤我的名字。”他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几乎快要给它吓死,幸好那时
我记起了它欠我两个愿望。”
王风忽的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竟还笑得出,就是血奴都有些佩服他了。
他笑笑道:“你知道我向它提出的第一个愿望是什么?”
血奴没有应他。
他自己随即说了出来:“我竟还要它告诉我血鹦鹉的秘密。”
他放声大笑。
血奴没有笑,什么表示也没有。
王风似乎也觉得一个人笑实在太没有意思,很快就收住了笑声,又问道:“你知道它怎
样答复我?”
血奴终于开口,问道:“它对你说了些什么?”
王风的话语又变得虚幻,道:“它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它神奇的魔力,使魔王十万
岁寿诞,群魔共聚奇浓嘉嘉普,滴血化鹦鹉那一天的情景,在我的眼前重现,用事实来答复
我,来满足我的愿望。”
血奴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