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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现在胡爷既已识破小兄弟诈骰,咱们认输便是,这有什么交待不交待的?”
余小二眼一瞪,接口道:“诈骰也是赌场上的本事,难道你们赌师爷没教过这!功夫无怪乎二位大爷要连吃败仗。教不严,师之情,你们的赌师爷简直是误人子弟……”
“妈的!”钱虎哪里还按捺得住,伸手隔桌将余小二拎小鸡似的抓了起来。
“哎”余小二大声叫了起来,“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是小人、王八、乌龟、兔子贼!”
胡龙挥手阻住钱虎:“放下他。”
“大哥……”钱虎怒气未息,岂肯放手。
“放下!”胡龙沉声低喝道。
“哼!”钱虎看了胡龙一眼,不敢违命,只得将余小二放回椅中。
余小二噘着小嘴,轻声对丁不一道:“你好狠心,果真是见死不救。”
丁不一手握折扇,斜靠椅背,一副心无穷鹜的神态。骄矜已极。
胡龙等钱虎坐下后,对丁不一道:“请丁公子将桌上的帐结清。”
陶公等坐在一旁的赌客终于吁出了一口气。
丁不一拆扇往桌上一指:“银票都在桌上,余小二先赢五骰,赢五万两,后一骰被你识破,赔十万两,清清楚楚的帐,还要结什么?”
钟豹直起身道:“你该赔五十万两。”
“哦,”丁不一微微一笑,“五下万两虽然是个小数,但也不能破了赌场的规定,你事先说过,若是诈骰就要赔五十万两么?”
“算啦。”胡龙摆摆手,对丁不一道:“该轮到咱俩了。”
陶公等赌客刚落下的心,一下子又悬起来。
丁不一道:“胡爷有多少赌本?”
胡龙略一迟疑,随即解下腰间布囊,从囊中取出厚厚一叠银票押在桌上:“出门不敢多带,通天银票五百万两。”
丁不一淡淡地道:“五百万两,一骰定输赢。”
陶公等赌客倒抽一口冷气。好大的赌注!
“行!”胡龙爽快地:“请丁公子押注。”
“刷!”暖风拂面,香气沁人。一面桃花盛开的折扇,展开了压在胡龙的五百万两银票上。
胡龙的一双厉眼盯着丁不一:“这扇能值五百万两银子?”
丁不一浅笑道:“不是这扇的本身价值,而是这扇的信誉值五百万两银子又算什么?”
胡龙定睛细看,这才发现这面桃花扇的右下角,有一“杨州十里坡岭桃花”的印鉴。
陶公在一旁道:“胡爷,丁一爷巨赌从不带银票,全凭这桃花扇作注,凭这扇到桃花园,别说是五百万两银票,就是五千万两银子也保准能取到。”
“真的?”胡龙似是不信。
“陶某愿意作保。”陶公甘愿充当保人。
“我等都愿作保。”其余赌定齐声道。
“好。”胡龙伸手按住桃花扇,“此扇就当五百万两银票。”
丁不一正色道:“你下道儿吧。”
胡龙目芒闪烁:“咱俩就来个步步高。”
步步高?
赌桌边有一半的人,不知道这步步高是什么赌道儿,有一半的人,知道这步步高是赌骰中最难的赌技。
丁不一冷傲地一笑:“步步高?雕虫小技。好,就依你来个步步高吧。”
他并没有说假话,也没有吹牛,掷个步步高赌骰,在他手指间本就是一桩雕虫小技。
第三章 美女鬼碰头
说明赌技不赌诈,明掷明赌之后,胡龙的手伸向了骰盒。
九颗象牙骰子捏在手心,目光盯着丁不一,五指猛然一拨,手心九颗骰子,分成三拨旋出。
三拨般子象陀螺在光滑的桌面上旋转,然后成了三排骰子旋的速度开如减慢,“嗤嗤”的旋转声减弱,骰点逐渐显露。
陶公等赌客瞪圆了一双双大眼。
丁不一望着渐渐停下的骰子,嘴也出一抹似笑非笑,蕴意颇深的浅浅笑纹。
骰子打摆似的颤抖了几下,终于停稳下来。
三排九颗骰子,依次的点数是:一、二、三、二、三、四、三、四、五。果然是个步步记。
余小二看傻了眼,这可是真功夫!
胡龙也斜着眼,眼角挂着讥诮的笑意。
钱虎和钟豹喝彩一声:“好!”
胡龙冷声对丁不一道:“丁公子,该你掷骰子了。”
丁不一抓起骰盒中的九颗象银子,在手心掂了掂,缓声道:“如果我掷出个步步高,这局怎么算?”
胡龙道:“当然是平局。”
丁不一摇摇头:“不行,我说过要一骰定输赢。”
胡龙没料到丁不一会提出这个问题,于是想了想道:“你说该怎么办?”
丁不一从旁边的骰碗中抓出三颗骰子,胡龙道:“我手中九颗骰子加上这中颗,一共是十二颗,如果我掷出个顶天立地的步步高,我主算赢了,如掷不出就算输了,怎么样?”
九颗骰子掷出个步步高,已是不易,十二颗骰子掷出个顶天立是的步步高,更是困难,十二颗骰子中还有三颗质地不同的骰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言为定。”胡龙肯定地点点头。
丁不一举起了手中的骰子。
“丁一爷,你……能行吗?”余小二拉拉丁不一的衣袖,鼻孔里的粉龙滑了进去。
“哈哈……”钱虎和钟豹发了一阵大笑。
陶公等赌客面色微白,暗中为丁不一捏一把汗。这一骰对他们来说,也有相当大的利害关系,丁不一赢了,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丁不一输了,扬州赌客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
“嘿嘿。”丁不一冷冷一笑:“雕虫小技,何足道哉?你看清楚了。”
丁不一说话声中,五指将手中的十二颗骰子下齐弹出。
弹力极强,为旋转的骰子发出呼呼的风声,没有规律,骰子像流星般在桌面奔窜,交织成网。令人眼花缭乱。
十二颗骰子中,一颗骰子旋到了不一胸前,开始减速,然后摆了两下,蓦然停住,骰点是“一”。接着,第二骰子又旋到第一颗骰子旁缓缓停住,骰点是“二”。接着是第三颗,骰点是“三”,往下是第四颗、第五颗……
十一颗银子呈一条长龙,在丁不一胸前的桌面上排列起来,骰点是:一、二、三二、三、四;三、四、五、四五六……只剩下最后一颗骰子了,那摄于正借着最后的一点余力,在努力靠近长龙,从那摇晃的骰面上可以看到那缀红的六点。
第三骰为一节,从一到六,顶天立地的步步高。简直不可思议。
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包括胡龙在内,这小子的赌技,简直是神乎其神。
第十二颗银子靠上长龙,正要落下缀红六点的骰面。
蓦地,胡龙眼里闪过一道冷厉的目芒,陡然一声大喝:“好骰!”
随着这声喝喊,刚落下的骰子猛然往上一跳,翻成了“三”
点。
丁不一睁大眼,一抹得意的微笑冻结在惊愕的脸上。
余小二跳了起来,尖叫道:“这是什么回事?”
功亏一篑。这该死的最后的掷,陶公等赌客暗自忱惜不已。
“承认了。”胡龙伸手抓向桌面的桃花扇和压在扇下的银票。
“慢!”丁不一出手按住胡龙的手腕。
胡龙歪歪头,用嘲弄的口气道:“咱们说过,这一骰是赌技不赌诈,你为何运功吹气,借力发喊,翻动我的最后一粒骰子?”
胡龙冷笑道:“你说我赌诈有何证据?借力发喊,翻动对方的银子?说的倒轻巧:你喊一粒骰子给我看看。”
丁不一武功不精,内力平平,要运功吹气,借发喊之声翻动数尺外的骰子,哪里办得到?
明知对方使诈却无法揭穿,丁不一一急之下,化掌为爪抓向胡龙手腕,以无赖对无赖,只要制住对方,还怕对方不认帐?
胡龙阴阳手一翻,抢先抓向住丁不一右手腕,丁不一只觉右臂一阵酸麻,右半身子已不能动弹。
论武功,丁不一远不是胡龙的对手。
“想用强?”胡龙冷哼一声,五指透出三分功力。“小于,你还差得远呢。”
一阵裂骨的奇病痛彻肺腑,丁不一头额顿冒出豆粒般的汗珠,但他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横竖是一刀,又何必那么窝囊!
“丁一爷快……快使你的降龙伏虎擒豹神功啊!”余小二急声发喊。
丁不一咧着嘴:“那功我……还没练成呢。”
“丁一爷,你认栽吧。”胡龙呵呵一笑,接间又添了一分功力。
陶公等赌客哭丧着脸,今日这跟头是栽定了。
“还有小爷我呢。”余小二从椅中跃起,张牙咧嘴地扑向胡龙“看掌!”
“臭小子,滚回去!”钱虎扬起大手,扇出一巴掌。
“咚!”余小二回坐到椅子中。捂着半边脸,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胡龙正欲待丁不一告饶,忽然眼前一亮,桌旁多了一个人,耳畔响起了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胡爷,请松手。”
那声音像磁性般惑人,胡龙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桌旁站着一个女人,眼似秋水,眉如远山,柳枝般婀娜的岙上,穿一件白色的滚边衫裙,宛若天边的新月,令人神情清爽。
那红扑的脸象灼灼红榴,淡淡丽日,叫人汗毛舒展,周身也发热。
胡龙等人看傻了眼。这是打哪来的绝代佳人?
丁不一看直了眼。小贞这丫头到这里来干什么?
登登登!七、八个手执各种器械的保丁,闯进了雅室。
为首的保丁头目问道:“出了什么事?谁杀人了?”
小贞扭头笑道:“没事。”
胡龙和丁不一不觉同时道:“没事,没事。”
保丁头目怔了怔,拱手对丁不一道:“丁一爷,若有什么事请吆喝一声。”说罢瞅了瞅胡龙三人一眼,这才挥手道:“走。”
保丁走后,胡龙笑着问小贞:“姑娘,芳名大姓?”
小贞尚未回话,丁不一得意地扬起头,抖着酸麻的手臂说道:“她是咱桃花园的丫头小贞。”
胡龙深陷的眼珠溜溜一转:“姑娘刚才说请松手,这是什么意思?”
小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