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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不一的武功虽然不济,但对付这不会武功的店伙计,却是绰绰有余。
他瞪着喷火的眼,怒声道:“快说!包袱在哪里?”
店伙计打着手势:“是不是这么大小,用监……格布裹起的……”
丁不一迫及待地打断他的话:“是的,就是那包袱!”
店伙计出斜着眼:“那包袱……姑娘已经带走了。”
丁不一闻言如同遭雷击,松开了双手,怔怔地站在那里。
店伙计唯恐他不相信,又补充道:“姑娘是一清早走的,我看得很清楚,她肩上挂着的就是个小监布包袱,当时我还和她说了好一阵子话呢。”
糟,小贞将所有的银子和银票全都拐走了!
他心隐隐作痛,低声问:“她还留下什么东西给我没有?”
他不存一丝希望,希望她能给自己留下一点生活费。
店伙计摇摇头:“除了那张纸条外,她没留什么东西给你。”
他不禁伤感地哀叹了一声道:“她可曾留下什么话?”
店伙计忍住心中的不耐烦:“不有,她没留什么话。”稍顷,又补上一句,“她是往北去的,走得很快,没曾回过头。”
丁不一惨然地一笑,极有礼貌针向店伙计鞠了个躬:“谢谢你。”然后,转身出房门,向店外大步走去。店伙计睁大困惑的眼睛着丁不一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三天后,丁不一出现在八桥镇。
此时的丁不一和昔日桃花园的少主人相比,已是面目全非。
头发蓬乱,满脸污垢,发虬结在一起,衣裳沾满了灰土,脚上的布鞋两只剩下了一只,五只红肿的趾头露出袜外高高翘起。
生活瞬息万变,令人咋舌。
昔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挥金如士的桃花园少主,象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变成了街头流汉。
他还不习惯这种生活,活如何去挣一口饭吃,更拉不下脸面去乞讨,三天的活罪已使他疲惫不堪。
肚内咕噜噜地叫,肚皮象是贴到了背脊上,眼冒金星,心里饿的直发慌发悸。他第一次尝到饥饿的滋味。
原来饿肚子竟是这么难爱!
然而,更使他难受的却是心中的痛苦。
爹爹是天老邪丁不伟。
小贞是他最信任的亲人。
小贞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们老欺骗了他,并无情地将他抛弃。
他的种种幻想和希冀一齐被斩断,剩下的只是一个凄凉和郁优的身躯。
他麻木地毫无意识地离开扬州,随处流浪无去向,无目的。
他已心灰意冷,完全失去了自信。
学剑无望,老子山不如不去,免得再自找没趣。
人海茫茫,何处去找小贞,既然她对自己如此心狠,自己又何必把她挂在心上?
天涯海角,何处有栖身之处?
险恶人间,可有自己可行之路?
八桥镇中是个小镇,却也热闹。十字南北正街上,人流如织,街道两旁摆了卖小吃的摊贩。
风中送来小贩的叫卖声和阵阵小吃食品的香气。
饥肠辘辘的丁不一在香气的诱惑下,更觉饥饿难熬。
今天他运气不好,整天里只拾到了半只烂苹果,饥饿的程度比前两天更甚。
他蜷缩在街角里,眼光呆木地盯着地面。
突然,掉下了一个馒头,就像一只猎食的饿虎。
就在他手将触到馒头的时候,另一只饿得发晕了的“金钱豹”也同时扑了过来。
“冬”两人的头撞在一起,万点金星飞进。
丁不一差一点昏死过去,但他的手仍顽强地抢在对方之前,抓到了馒头。
终于胜利了,他心中的喜悦不亚于在吉祥赌庄上,赢了一场十万赌注的胜利。
他毫不犹豫地将馒头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馒头是我的!是我的……”对方哭叫着扑了下来。
他大口嚼着馒头,左手敏捷地向对手击出一拳。
这保护食品的一拳,出于本能,自然而迅速,打得十分漂亮,对手“哎唷”一声,倒飞出一丈之外。
他怔住了,停止了咀嚼,没想即将死去的自己,居然一拳还会有这般力量。
忽然,他全身一抖,两眼直愣愣地盯住了被自己打倒的对手,怎么会是他?
被他打倒的对手竟是小乞丐余小二!
此时,小乞丐也认出了丁不一,惊喜地道:“丁一爷……”
丁不摆摆手堵住了他的话,向他招招手。
余小二呼地窜到丁不一身旁:“丁一爷,我找得好苦,桃花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丁不一将剩的馒头往余小二手中一塞:“你先吃,吃完了咱们再慢慢地说。”
“哎,小的怎能与丁一爷抢食?还是你先吃吧。”余小二又将馒头塞回到丁不一的手中。
“不行。”丁不一唬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是江湖兄弟,自然是应该有福有同享,有难同当。这馒头当然要一分为二了。”
“嘿嘿。”余小二愿笑着道:“瞧你的样子,我知道你准是饿坏了,你就吃了吧,小爷在江湖滚打了多年,就是七天、八天不吃不喝也饿不坏的,再说这一个馒头也救不了你我。”
丁不一闻言,也不再讲客气,三两口一嚼,鼓眼一吞,眼间馒头已经下肚。
两人转移到墙角,挤身在一起。
丁不一将桃花园和小贞的事全都告诉了余小二,只隐瞒了爹爹是天老邪丁不一伟的事。
余小二瞪眼,蹬腿,吐口水,将小贞痛骂了一顿,骂得可是淋漓尽致。
不知为什么,丁不一虽然被小贞害得惨了,但听到余小二骂小贞,心里却又极不是滋味,他几次想阻止余小二,却强忍住没开口。
余小二把小贞骂过之后,又把扬州的陶公等赌客臭骂了一顿。原来桃花园出事之后,隐公这一班人立即翻脸不认人,不仅处处为难余二,还逼着要他带路缉拿丁不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离开扬州的。
丁不一心中惨然,顿感世态炎凉,仿佛陷入一条虚无孤独的深渊之中。
余小二缩了缩流着杨龙的鼻孔说:“你真不去老子山学剑?”
丁不苦笑道:“你看我能学么?”
“能,当然能!”余小二毫不怀疑地道:“你是天下第一奇才,聪明绝顶,盖世无双,我担保你能学会,练成天下第一剑,就象你的赌技一样,将会打遍天下无故手。”
“可别瞎吹啦。”丁不一播摇头道:“我不行,我已决定放弃。”
他决定放弃的真正原因,并非完全是因为他自觉不行,而是因为他已认破了爹爹的真实身份,使他的信心曰完全丧失。
余小二扁扁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做了个流浪汉的手势,强笑道:“和你一样,天云为帐,尘沙为席,风餐露宿,浪迹江湖。”
“好!”余小二拍掌道:“从今后咱们俩就是死兄弟,狼狈为奸,永不分离!”
“狼狈为奸?哈哈……”丁仰面发出一阵大笑,笑声豪爽而凄厉。
余小二不知他为什么笑,但见他笑的开心,也禁不住跟着大笑。
街上的过路行人投来惊悟的眼光。
有人狠狠地骂道:“臭叫化子,神经病!”
两人不觉笑的更加厉害。
风还在吹,路上的扬起的高高的尘土。
蓝天白云浅淡,黄尘升高,日影西斜。
余小二领着丁不一在北街口逛荡。
丁不一道:“小二爷,咱们今夜宿在那儿?”
余小二手又朝街口的一家大店栈一指:“宿客栈里。”
丁不一眯着眼,缩起肩;“没银子,怎能宿客栈?”
余小二手又朝街口的另一间房屋一指:“银子在那里,咱们不会去拿?”
丁不一伸长脖子看了看,摇摇头道:“不行,咱丁一爷从不赌无本的骰子。”
原来余小二指的是一家赌庄。
余小二笑道:“这种丑事当然不会要您出手的,待会儿你就在此静候佳音。”
“行。”丁不一正色道:“我怎能要你去冒这种风险。”
“绝没问题。”余小二道:“今天说怎的,小弟也得请大哥饱吃一顿,好好的睡上觉。”说着,他抬头看看天色,“我去了。”
“哎!”丁不一阻住他道:“你没银子,赌庄的人怎会让你赌?”
“这不是银子么?”余小二从怀中掏出一只装得凸凸的漂亮的小钱袋。
丁不一夺过钱袋解开绳扣,袋里装的全是小石子。
“这怎么行?”他担心地问。
“你尽管放心。”余小二翘起小嘴道:“此刻天色将晚,赌庄内光线已暗,我这套服装不会惹人注意的,再力口上平桌大小赌骰已是最后一骰,我进去做一次庄家就完事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丁不一还想劝阻余小二。
这位玩世不恭的桃花园少主,虽已落到这种地步,凡事却仍有他的准则。
“你就在此等着吧。”余小二一把抢过钱袋,撒腿就往赌场跑去。
丁不一惴惴不安地在街口等待。
天空翻滚出一朵红云,红云里透出一线血红耀目的光芒。
血光出现,不知是主凶,还是主吉?
他眼前又闪过扬州市街口刑场一幕。
飘扬的族帜。
高捧着鬼头刀的红衣挂刽子手。
高唱戏曲的杀人犯囚。
飞溅的鲜血,爹爹搭拉下颈脖子的人头……
他的心一阵抽搐。
“冬!”一声响亮,余小二从赌场里飞出来,重重地摔在街心上。
出事了!丁不一跃身抢了过去。
余小二嘴角流着血,趴在地上,向他挥挥手:“别管我,快退到巷子里去!”
“妈的!臭小子,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大兴赌场来诈赌!”随着喝骂声,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的汉子领着一群打手,从赌场里了出来。
余小二再次挥挥手道:“丁一爷,快……走!”
丁不一站着没动,余小二是为他进的赌场,他不能丢下他不管。
魁梧大汉怪声叫道:“呵!原来是这臭小子还有个臭后台老板。”
打手们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