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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他咬住嘴唇。
丁世伟转向小贞道:“贞姑娘,请今后好好伺侯少主人。”
“是。”小贞躬身道。
“好。”丁世伟兴奋拍拍手,“不一,拿酒来给爹爹送行。”
小贞闻言立即从提篮里取出酒菜。
丁不一抓起酒壶,满满地斟上一盅,双手捧到丁世伟面前。
“这忠酒,孩儿送爹爹上路。”他“扑通”跪地,双手将酒盅高高举起。
丁世伟面含微笑,接过酒盅,一饮而尽。
丁不一再斟上一盅:“这盅酒,孩儿请爹爹放心,孩儿一定完成爹爹志愿,并替爹爹报仇寻恨,请爹爹在地府静待佳音。”
“好!”丁世伟没喝一声,酒已吞下肚。
此时,牢房外传来狱卒压低声音的呼喊:“快离开牢房,时间已经过了。”
丁不一匆匆敬上第三盅酒:“愿爹爹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丁世伟接过洒盅。
狱卒闯进牢房:“快走监察大人带着行刑官已到衙门了。”
“不,我不走!”丁不一突然抓住了爹爹的肩膀,丁世伟将盅中酒一口饮尽,摆摆手道:“你快走,不要为难狱卒。”
小贞靠近前拉拉丁不一的衣角:“咱们走吧,若被监察大人发现了,你明天就去不了太子庙了。”
丁不一深深地看了爹爹一眼,一狠心转身大步走出牢房。
“哐啷!”牢房内传来酒盅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丁不一心弦陡地一颤,泪水又颇颓落下,但他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哈哈……”牢房内响起了丁世伟豪放的笑声。
丁不一和小贞跟着狱卒走出了死囚房。
笑声在低低的死囚房石洞里久久盘旋,不散。
风雨凄迷,天空惨淡。
空中斜洒着蒙蒙的雨丝,细细的,无声,却湿凉。
尽管天气不好,处斩死囚的刑期仍然没有改变。
东市街口广场早早地就布满了执着刀枪的兵丁。
刑场依照惯例设在广场的东角,场子早已演出,由两队兵丁把守。
场中一个小木平台,台上一张搭着红绫布的长条桌,桌后两张大背靠椅,那是监察官和行官的座位。
行刑官的任务是执行处斩死囚的使命,宣读斩刑命令,下令刽于手行刑;监察官的任务,则是监斩,防止行刑官和刽子手在处斩死囚的过程中徇私作弊。
平台四角和刑场四周,插着大明日月魔和征法场的杏黄旗帜,在细雨中随风飞扬。
巽时刚过,人们纷纷涌向东市窗口。细雨阻拦不住充满着好奇心和爱看热闹的人们。
街口广场又是一番空前的热闹。
各种卖小几的担贩纷纷涌来,摆在街口的两旁,卖豆腐花、卖五香盐水豆、卖包点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如同浪潮起伏。
十里坡岭桃花园主丁世伟今日将在这里处斩,这是扬州的第一大爆炸性新闻。许多从不看处斩犯人的富豪、官场人士和江湖人物都特地赶来观看。
丁世伟真是当年江湖赫赫有名的七邪之首,天老邪丁不伟?
丁世伟真是偷盗皇宫大内四库宝物的江洋巨盗?
认识丁世伟的人,谁也不相信,但眼前的事实,却又让人不有不信。
不管丁世伟是不是天老邪丁不伟,这将是扬州法场几十年来,难得见到的热闹且精彩的一幕。
街口两侧的酒楼,临近法场和街道一向的酒桌,已是座无虚席,连楼栏旁都挤满了人。谁不想看个热闹?
刑场成了集市。小孩在人丛中钻去,拍手嬉笑,那场景就像是过大年一样。
只有雨不在飘落,雨丝冷冰冰的,空气中裹了丝丝凄凉。
午时将近,街口的人群越来越多,因为那热闹的时刻好将到来。
丁不一来到东市街口。
他没听爹爹的话,他决心最后一次不听爹爹的话,说怎的也要为爹爹送行。
他头上戴着一项斗笠,天下着雨,戴顶斗笠并不惹人注意,斗笠得低低的将大半边脸遮住。
小贞跟在他身后,仍是村姑打份,只是头上多了块包巾,小多了层黑粉。在这龙蛇混杂、鱼目混珠的人群里,她不愿招风引蝶,自惹麻烦。
卢贵走在着里,色象天空一阴沉。这位如此不听话的少主人,今如何能在不湖上混下去。
三人挤到刑场旁的人群中站定。这恰是一个小贩刚刚腾出来的摊架位置,脚下一块太平台,站在平台上既可看到东角中心刑场,又可看到街口道路。
丁不一当然不会知道,卢贵为了让小贩替他们早早占据这块地盘,已付出了五两银子的代价。
丁不一低着头,望着脚下湿漉漉的石板,眼前浮现出大牢死囚房中的情景……他的心一阵揪痛。
耳畔传来周围人们的认论声。
“真没想到桃花园主竟就是江洋大盗天老邪丁不一。”
“听说此人是当年横行江湖的七邪之首,是个杀人魔王。”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间末到。现在是这恶人遭报应的时侯了。
“可不是吗?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不是这次揭穿他的真貌,我们还真当他是个大善人呢。”
丁不一嘴唇在抖动,忍不住想大声疾呼:“我爹爹不是天老邪,是有人在陷害他!”
但,他咬住下唇强压着自己,没有吐出声来。
议论声继续传来。
“听说他的儿子丁不一逃走了?”
“没错,那小子滑头得很,不知怎的记他听到风声给溜掉了。”
“他会不会像他爹爹一样,又成为一个魔头?”
“不会的,那小于既懒惰又无聊,除了吃喝玩乐,嫖赌逍遥之外,什么也不会。听说他从小练功练了十几年,连个蹲马被也站不稳。”
“这下那小子可惨了。”
“像这种没有的人倒不如了的好。”
“说得对,那小子不如他爹爹一道问斩,落个痛快。”
丁不一两眼烧得通红,咬破的嘴唇里淌出一缕鲜血。
卢贵在衣袖里暗骈二指,凝招在手,随时准备将丁不一点倒。
小贞垂着头,暗中窥视着斗整下面丁不一脸面神色的变化。
此刻,人群中进出一声高喊:“来啦!”接着,人群如潮水般向两边分一共,让出一条宽宽的道。
丁不一摘下斗笠,伸长脖子向街口张望。
无数只脖子如引颈张望的鸭子竖立在细雨中。没人说话,人人只是睁大着惊奇而钦喜的眼睛,勾勾地盯着街口。
一队盔甲鲜明的兵丁在街口出现,雪亮的枪尖尖在阴雨中闪着幽。
随后是两辆敞开着帘门的官轿。官轿两旁走着的是执刀的兵丁,官轿里坐着的是行刑官和监察官。
相隔十步距离,又是一队兵丁,走在前面的是指挥兵丁的将领,其后是八名扛着长罕电的号手。
紧接着是五名身穿红衣褂,敞露着右肩胳膊的刽子手。刽子手每人手肘上扣着一柄鬼头刀,刀柄上的铁环系着一抹红绫,鲜红似火。
人群一阵骚动。
丁不一自觉地往前挤了挤,直到贴挤在前面有的背脊上。
响起了“隆隆”的车轮声。囚车驶入了街口。
囚车一共五辆。每辆车上立着一根木柱,木柱上绑着一名背插红圈长标的死囚。
第一名死囚是个杀人犯。他昂头挺胸,靠着木往,正在大声高唱“诸葛挥的马稷”,声音嚎亮,唱的竟是有板有限。
“好!”围观人群中爆出一阵喝彩声。
杀人犯囚知道这是自己最后表演的机会,于是唱得更加卖劲。
第二名死因是纵火犯。他背靠木接,面色苍白,一双滴溜溜的眼晴在两旁人群中扫动,似乎在发找亲人。
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是江洋巨盗丁世伟!
卢贵伸手按住了丁不一的肩头。
小贞一双明眸里闪射出利刃般的冷芒。
围观人群寂静下来,街口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丁世伟搭拉着着,全身软软地挂在木柱上,插在背颈长标上的红圈和套在红圈里的“斩”宁在人们眼中惊悸地晃动。
天老邪丁不伟怎么这副窝囊相?
人们感到震惊。事情大出意料之外。
爹爹这是怎么啦?
丁不一惊讶的程度,比围观的人们自是更胜百倍。
“吁——”
“胆小鬼!”
“窝囊废!”
人群中爆出一片唏吁声和讥讽的嘲笑。
在嘲笑声中,五辆囚车滚过街口,进入东角刑场。
丁不一的脸惨白如纸,既为即将实行的斩刑,也为刚才的嘲笑。
行刑官和监察官入座后,八名号角手吹响了低沉的号角声。
“呜——呜——”揪人的号角声象碾从人们心坎上滚过。
五名死囚被兵丁从囚车上,押到刑场中央跪下。
人们开始向刑场涌挤。
兵丁用长枪搭起栏杆将人们位后推,一队执鞭的兵丁赶来,扬起手中的鞭子一阵猛抽。
“哎唷!”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随后骚乱的人群迅速平静下来。
丁不一没有往前靠。他不是因为这个位置很好,无须往前靠,而是被爹爹的表现所慑住了。
难道爹爹就连那个唱戏的杀人犯出不如?
他想代爹爹去死,在囚车上,他要大呼冤枉,高喊列罪,然后再引吭高唱一曲名戏,让大家开开眼界,知道丁家的人和十里坡岭的桃园一样响当当的著名!
然而,爹爹却仍垂着头,一声不吭。
行刑官开始宣读被斩的五名死囚的罪行和行刑的命令。
丁世伟的头抢了一下,但立即被立在身后的刽子手按了下去。
丁不一跳了起来,象是要扑向前,又象是要高声叫喊。
卢贵按住他道:“少主人别乱来,老爷肯定是被他们灌下迷药了。”
丁不一目芒一闪,恨声道:“这些可恶的东西!”
卢贵低声道:“这样也好,老爷可少一些痛苦。”
丁不一本想说:“可丁家的面子全丢尽了。”但他咬紧了嘴唇,没说出口。
小贞在一旁眼看着刑场,嘴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