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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锦回过神,皱着眉揉了揉额头,哀怨地瞪着耿耿,耿耿把一盘蘑菇推到他面前:“不舒服还是怎样?也不吃也不喝,这么恍恍惚惚是要干啥?”
锦锦慢腾腾地夹起一块蘑菇,却没有吃,犹豫了半天,他小声道:“耿耿?”
“嗯?”
“那个——你信不信前世今生啊?”
“……”耿耿一怔,“什么前世今生?”
“我也不知道……”锦锦苦恼地趴在桌子上,“特么烦死人了,可是又想不到别的理由……要么就是我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耿耿莫名其妙地瞅着他:“你嘀嘀咕咕说什么?”
锦锦捂着脑袋摇摇头,半晌,他爬起来,认真地看着同事:“耿耿,我跟你说个事,你帮我分析分析。”
耿耿诧异道:“什么事?”
锦锦郑重地说:“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耿耿:“?”
锦锦舔了舔嘴角,小声道:“真的很奇怪,我梦见我好像是个特别苦逼的人,那个苦逼啊……哎,都过去好几天了,现在想起来还恨不得大哭一场。”
耿耿:“……”
这什么没头没尾的?耿耿想嘲笑他,但是还没笑出来,他忽然惊讶地看到锦锦眼睛里迅速泛起了水光,不禁愣住了,“什么?等等,你具体描述一下,都梦到了什么?”
锦锦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颤:“具体的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喜欢什么人……对,有个喜欢的人,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梦里我自己是谁,整个心里就一个念头,就是特别特别喜欢他……梦里我一直跟着他,看着他,但是又看不清长相,模模糊糊的……”
他努力地回忆着,梦境里到处光影变幻,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处,天地之间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人遥遥地站在世界尽头,怎么叫都叫不应,怎么追都追不上。
爱的肝肠寸断,痛的撕心裂肺。
分明只是个飘渺的梦,然而那种揪心的绝望就像真正感受过一样,一层一层地从骨髓里漫出来,如同无形的网,牢牢地缠住血肉肺腑,缠的锦锦喘不过气。
“很爱他,可是说不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人啊?很远很远……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走不过去,抓也抓不住……太痛苦了……而且很后悔……难受……”他茫然地描述着,试图传达出梦里的心情,可是回忆起的片段乱七八糟,怎么也拼不出完整形状,最后沮丧地放弃了,抬手捂住眼睛,泪水沿着指缝滑落下来。
耿耿诧异的皱起了眉,神色凝重地扶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摇:“锦锦!锦锦停下来,别说了!”
锦锦微微一颤。
耿耿看了看四周,他们这个桌子在角落,花树藤蔓四处攀爬,隔开了大半视线,没有引起旁人注意,他微微松了口气,胡乱抽出几张纸,往少年脸上胡乱一抹。
锦锦被抹的脸上生疼,急忙躲开,龇牙咧嘴地揉揉眼睛,眼眶还是红的,瞪着耿耿,耿耿无语地指指他的脸,锦锦摸了摸,察觉指尖水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被那个奇怪的梦虐哭了==
他赶紧把脸上擦干净,定了定神,喝了一大口冷水,好不容易缓过来,郁闷地趴在桌子上,叹道:“看吧,太邪门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严重的梦,就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耿耿沉吟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锦锦有气无力地回答:“就上周末啊,我出去玩,不知道怎么着半路睡着了,然后就做了这个梦。”
这个说起来也奇怪,他记得很清楚,周末明明是跟容微去珊瑚园找季姑娘的,结果还没有见到人就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发现已经回家了,百思不解,问容微怎么回事,结果那男人冷哼一声,一脸嫌弃地指责他没用,出趟门也能睡得像头猪,连累他也被熟人嘲笑,不得不中途退场。
锦锦想着,喃喃地叹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梦里的每一分感受都那么真实,一开始他还想,这个梦是不是穿越之前,自己这副身体的真正主人的亲身经历?但是这个可能很快就被排除了,他穿来的时候这个身体还不满十五岁,而梦境里的爱和恨,痛和悔,他辗转其中,再明白不过,那些感情那样辛酸而漫长,仿佛持续了一生的时间,不可能发生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
于是想来想去,貌似只有前生记忆这个解释最能说得通。
虽然这样也很不科学,但是穿越都有了,前世今生什么的,搞不好也不稀奇?再发散一下,那时候在珊瑚园里忽然昏睡过去,搞不好就是那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触发了什么隐藏条件,让他想起了前生?=口=
锦锦越想越觉得合理:“所以我觉得,说不定是上辈子的事呢……说不定我上辈子喜欢过一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家伙,一片痴心情深似海,到死都记得,转世重生了也没有忘干净,现在一不留神给想起来了。”
耿耿:“……”
心事重重地吃完饭,耿耿装了一包零食,拖着锦锦回到办公室,两人的电脑都还开着,点开文件夹,琳琅满目的情侣照看的眼花缭乱,个个男才女貌,个个精美绝伦,不知道挑哪个才好。
因为这天天气不太好,一场小雨淅淅沥沥,从昨夜下到现在还不停,预约好的客户都推了时间,正好韩敏一大早递来个通知,说公司一年一度的员工争霸赛又开始了,摄影组和往年一样,以分店为单位,摄影师们两人一组,挑出一套今年拍的最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作品,送到总部参加评比,奖金十分丰厚,于是大家纷纷翻箱倒柜扒拉硬盘,上午已经忙了半天,下午接着挑。
摄影室六个人自由排列组合,锦锦和耿耿一组,把烦心事暂时抛开,把今年接过的单子都翻了出来,两人坐在一起挨个评头论足,不一会儿其他同事也陆续归来,热情地投入讨论,一时间各种诋毁和吹捧充满了整间办公室。
临近下班,两人挑出了三套杰作,一套BL一套BG一套GL,三进一争执不下,于是先放着,明天上班再商量,反正还有时间。
五点半,大家纷纷收拾好东西,关机走人,锦锦把雨伞找出来,和耿耿一起出了门。
这一场雨还没有停止,雨丝细小而缠绵,如烟如雾,被风吹的歪歪斜斜,许久才落到地上,溅起微弱的涟漪。
举目一片苍茫。
锦锦被凉风吹的抖了一下,雨太密了,朦朦胧胧看不清,但是他知道,聂云肯定在对面等着,不出意外的话,容微应该也在车里。
昨晚磨叽了大半夜,到早上吃饭的时候,容微终于点了头,答应带他去看晨晨,说好下班顺路来接他,再一起去医院。这个渣渣虽然各种有毛病,说话大半还是算数的,所以估计已经在马路对面等他了。
锦锦想着,戳开了通讯仪。
一张照片滑出来。
触目一片冷寂的雪白,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神色安然,仿佛刚刚入睡。
锦锦看着照片里少年无知无觉的睡容,半晌,轻轻地吸进一口气,冷风和着冷雨徐徐地灌进肺腑,刺激得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少年一动不动,静静地闭着眼,睫毛细致纤长,温顺地贴在玉似的肌肤上。
呼吸仍在,心跳仍在,看起来就只是睡着了。
可是晨晨,你已经睡了两年。
也许两年不算很长,但是对于无亲无故无家可归的人,就好像已经过了两辈子。相依为命的日子已经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往事,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一个是异界穿来的游魂,一个是一无所有的孤儿,正好相遇了,互相扶持着,共同走过一段年少时光。
当时情同手足,形影不离,只道是寻常。
没想到,变故来的那么突然。
一瞬间一切都变了。
“叮咚~”
人行道边传来悦耳的提示,锦锦猛地回神,耿耿推了他一把:“发什么呆,快过去啊。”
锦锦左右张望一番:“你的公车还没来?”
耿耿埋怨道:“每到雨天都晚点,估计还得等一会儿,你先走吧,明天别迟到。”
锦锦点头:“好,明天找敏敏做个参考,挑个最讨人喜欢的,去年才拿了个鼓励奖,今年争取前三,狠狠赚他一笔。”说着对耿耿摆摆手,随着同行的路人踏上了人行道。
晚风凉凉地吹过来,掀开一点雨伞,细雨斜飞,濛濛水雾中清晰了一刹那,可以望见对街的车道上停着熟悉的车。
也恰在此时,车顶闪起一盏灯。
锦锦抽了抽嘴角。
这是聂云给他打的暗号,容微果然在车里,而且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他想象着某个喵族美人一脸死不情愿的模样,暗暗撇了撇嘴,对街的灯光明明灭灭,不停催促,锦锦定定神,正要加快脚步,背上忽然一凉。
他下意识地站住了。
耳边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喊,他回过头,只见耿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这边跑来,擦肩而过的瞬间,有两个行人忽然扔了伞,耿耿猛地弯腰,似乎躲开了什么东西,然后脚尖一点,飞身而上,将其中一人摁倒在地。
空中忽然拂过一阵强劲的风,锦锦一不留神,雨伞脱手飞出。
他一抬头,只见几只飞行器停在不远处,有人凌空跃下,什么明晃晃的东西划破雨幕,锦锦惊叫一声,眼看着耿耿在地上一滚,啪啪几声轻响,身后溅起一连串水花。
“耿耿小心!”
锦锦紧张地喊出声,耿耿贴地滚了几圈,长臂一伸,手中几道红光激射而出,趁着来人闪躲,一矮身站起来,对锦锦叫道:“别看我,快走!”
分明听到了沉闷的枪响,但是一眨眼就看到耿耿挡在前面,所有指向这边的袭击都被截断了,锦锦脑海里一片空白,目光紧紧地追着耿耿,脚上像灌了铅,一步都迈不开。
这是……刺杀?
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耿耿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