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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修国贸,他爸爸觉得没人可管了,才会想到他。林夜一直是这么想的。
林夜放纵惯了,每天背着鼓囊囊的书包上下学,其实里面装着好酒无数。那天,他拿着酒瓶子去还,士多店里坐着个女孩子,正在低着头看书。林夜敲敲柜台,说:“喂!”
女孩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绽开一个淡淡的微笑,说:“有什么事吗?”只是那个笑容,林夜便完全呆滞。
“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后来,他对靳清提起过这事,靳清没好气地说了这句话。现在想想,那一刻确实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那天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海里总是那个女孩的脸,拿着个电脑光盘塞到CD机里,按了半天,才注意到读不出,拿出光盘又对了半天,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归结为一见钟情后,从来不信这些东西的林夜迅速行动起来,他查到女孩子叫乐瑚,圣音女中高二的学生,周六周日在那家店打工。喜欢穿浅蓝色风衣,白色休闲裤,平时扎一个马尾,骑一辆可折叠的咖啡色自行车上学。
因为从来不穿制服上学,被学校记了处分,依然我行我素。是个人才。后来林夜跟乐瑚混熟了,她才说出不穿制服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讨厌那件古板的深蓝色连身制服裙。“大家像被编了号的囚犯,那种感觉很不好!”乐瑚如是说道。
那段时候,林夜每天都去还酒瓶,乐瑚跟他渐渐熟悉了,林夜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乐瑚转了转眼珠,笑道:“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呢?”林夜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乐瑚随即笑着说:“我这个人嘛,是BI,男女都行的。现在有一个很要好的,是男的。他是编剧,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一举成名!”
乐瑚一提起那个男人,就眉飞色舞,林夜听得心里隐隐作痛,为自己那还未开花便枯萎的感情。
一年后,乐瑚把段青澜介绍给林夜认识,说是学校的师姐,很照顾她。林夜对段青澜的印象,也仅只于那次。
最后一次跟乐瑚见面,是在两人来往了两年后。乐瑚已经辞去了店里的工作,她跟那个编剧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处得不是很好。林夜有时候看到她会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发半天呆。
那时是平安夜,很冷,手表指着六点四十八分,乐瑚穿一件浅蓝色毛线大衣,围着白色围巾,跟林夜在街头不期而遇,她红着眼眶说:“以后,我们可能没有机会再见了,想不到能看到你,也好,让我正式向你道别吧!”林夜问:“出了什么事?”乐瑚说:“我要跟他去很远的地方生活了。”
林夜艰涩地说:“祝你幸福。”乐瑚绽开了一抹笑容,跟两人初次见面时一样灿烂的笑容,她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呆呆地看着那个浅蓝色的身影走远,林夜直到那一刻,才知道她一直都是明白的,只是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应该恨她,还是应该恨自己,有心的温柔,比无心更加残酷。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她要走了,跟着她最爱的男人走。
。。。。。。林夜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了,他慢慢地走进大门口,生锈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易言坐在一楼的走道边,看着窗外的铁门,用手紧紧抓着双腿,用力到裤腿上都渗出了斑斑血迹。他低下头,双肩不停地在颤抖着。
11 床伴
靳清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吵着要出院,靳霖不肯,他就把手挂在脖子上,偷偷溜出了医院,自己打的回去了。他回到小楼房时,是下午三点多,韩紊紊在医院堕胎,小春一直在陪她,没有回来过。林夜休息日,在房间里蒙头大睡。
靳清跑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遍,没有自己喜欢喝的牛奶,他用力地关上冰箱的门。这时听到电话响了,他慢条斯理地踱到走道那里,拿起电话,说:“喂?”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响起了一把沙哑的女中音:“易言在么?”靳清没好气地说:“不在!”那女人说:“请你转告易言,说段青澜找过他。”靳清“嗯”了声,便将电话挂了。他荡到院子里,看到易言坐在一棵树下,手提电脑放在膝盖上,“噼噼啪啪”地打着字。
靳清凑过去看,已经写到第四回了,靳清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觉得自己水平有限,实在看不懂这些意识流的东西。他撇撇嘴,转身想走。易言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没有察觉到他,靳清看到易言微微低垂的头,发现他的脖子很长,很纤细,黑色的发丝覆盖住一部分脖子,使得肤色更加白皙,头发还散发着淡淡的伊卡露草本精华洗发水味。
靳清小时候跟着他爸爸去看过天鹅。看完之后,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鸭子没有天鹅那么漂亮,因为天鹅有一条美丽的脖子。那时候,他的爸爸还没有跟那个生下他的女人离婚,而他也算是过得很幸福。
去他妈的幸福!还天鹅呢!靳清在心里将那时候的感觉杀死了,重新埋葬起来。在一种靳清也不明白的情愫控制之下,他吻上了那条硕长的脖子,那条像天鹅一般美丽的脖子。
易言全神贯注地在打字,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的靳清的动向,直到靳清那两片凉薄干燥的嘴唇贴上了他的颈后,他才猛然惊醒,他身体往前倾,躲开了靳清的嘴唇。易言转动轮椅,面向靳清,靳清对他咧嘴一笑,扑了过去,嘴巴凑近易言的脖子,像吸血鬼一样张开嘴,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一口。
易言痛得浑身发抖,伸手想推开他,靳清整个人压在他的腿上,根本没有办法推开。易言瞄准靳清挂在胸前的手,就要打上去,听到靳清在他颈窝喃喃地说:“妈的,老子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打我?”边说,边吮着易言脖子上被咬出的伤口。
易言的手慢慢垂下,放在了膝盖上面,他合上电脑,说:“放开我,要做的话,进去房间再做吧。”靳清眯着那只近视眼,有点诧异,他说:“你肯跟我上床?为什么?”易言收拾着东西,说:“是你主动邀请我的,不是吗?”
靳清没想到他会答应地这么爽快,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易言把电脑等器材放在膝盖上,发动轮椅,滑到楼房门口了,看到靳清还呆在院子里,便叫道:“喂,还不快点过来!”靳清清醒过来,手往裤兜里摸了一下,暗自庆幸着:还好早上从色鬼死老头那里顺了点套套,否则就麻烦了。
靳清眯着眼,跟了上去。
易言的脚虽然开始有了起色,但挪动时还要小心,靳清是皮外伤,但手不灵便。两个都是伤员,没有做到最后,只是亲亲,还有摸摸,更进一步的就是含含了,采用的是69体位,互相用嘴巴让对方爽。
易言有着病态的洁癖,每天都会清洗身体,连包皮里面也会洗干净,荫茎自然没有什么异味;而靳清懒惰地要死,但在医院里被他爸强行押上浴室,逼着他洗澡,洗得他都快要褪掉一层皮了。医院里的水,总是带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而易言对这股味道是很欢迎的。
干净的身体,干净的棒棒,这些都很令人满意。完事后,两个人躺在Jing液模糊的床上,床单已经被踢到床底下了。
“刚才有个女人打电话找你。”靳清转头拿起闹钟,看了一眼,说。易言闭着眼睛,粘腻的Jing液弄得他很不好受,他想爬起来去浴室冲冲澡,但又不想动,只好勉强躺着。
“谁打来的?”易言问道,往床边挪了一下,那里比较干一点。
靳清起身,用左手穿内裤,穿了半天才插进一条腿,气得他直骂娘。等到他穿好那条骚包的红色子弹头内裤,他才回答易言:“一个叫段青澜的女人。”
易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靳清挨在他身边躺下,嬉皮笑脸道:“怎么了?吃了人家就跑,人家找上门来了?”易言笑了笑,靳清伸手想摸他的脸,易言扭头躲开了。靳清说:“你怎么老是挂着这笑?比哭还难看呐!跟我做委屈你了?”易言拍了他的裤裆一下,说:“少管闲事了,你想做完全套吗?”
靳清眯着眼看窗外,易言静了一会儿,开口说:“段青澜她,是我的未婚妻。”靳清听了,没什么感想,问道:“被她知道我们躺在一起,可就糟了。”说完,打了个呵欠。他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易言,说:“很难想像你会跟人上床呐,你这人,应该是禁欲主义者吧?”
易言笑笑,说:“你太抬举我了。”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靳清眼瞪着天花板,说:“林夜醒了。”易言心里一跳,不露声色地问道:“你跟林夜是怎样认识的?”靳清向他抛了个媚眼,真是风情万种,他笑嘻嘻地说:“怎么?爱上我了,想查我的老底?”
易言说:“不是,我有个妹妹,她以前有个朋友,也叫林夜,我想知道是不是他。”靳清说:“你有妹妹?叫什么名字?”易言说:“乐瑚,她叫乐瑚。”靳清阴阳怪气地说:“乐瑚?林夜喜欢的人好像也叫这个名字,不会这么巧吧!她肯定是个美人,介绍给我认识!”易言说:“别岔开话题,你跟林夜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靳清想了想,说:“大概是三年前吧,那天是圣诞节,我去酒吧喝酒,然后跳上吧台跳舞,被他一脚踹下来,我们就打起来了。后来就不打不相识,跟他们合租了这里。林夜好像跟家里闹得挺僵的,连提都不愿意提他自己的事。”
“那你呢?”靳清看着易言尖细的下巴,问道,“你有什么事?”易言问:“为什么这样问?”靳清说:“因为我看你假如死了,应该比活着轻松一点。”
易言微笑着点点头:“是啊,可惜的是,我只能活着,因为这是对我的惩罚!”靳清歪头看着他,觉得他的笑容越来越虚幻了。
12 伤逝(上篇)
“别跟我说有关同性恋的事,恶心死了!”林夜拿着细细的不锈钢筷子,扒了一口饭,咀嚼了三十二下,再吞下肚去。靳清坐在他对面,嘴角抽搐了一下,说:“不过是帮我作个调查,你就耐心点嘛!”
林夜将蛋包饭吃光了,勉强地说:“搞什么,现在的高中生要做这些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