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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呢!云墨舞顺从的吃了几口後,又忍不住再次开口:“只是七日,怎麽够呢?七日之後他们又该如何?陛下既然决定要救他们,为何不……”
“已经足够了。”云苒淡淡的说。
放下了银匙不再喂了,云苒将粥碗丢给了一旁侍候的小奴。小奴接过了去,知道之後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便十分乖觉的退了出去。
“想要活下去,就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朕也只能帮他们这一次,救不了一次次。他们应该明白这样的事情迟早还会重演。七日,已经足够他们想清楚了。”站起身,云苒转头看著仍不甚明了的云墨舞,一字一顿的道:“人,只能自救!”
似是了悟了什麽,云墨舞看向云苒的目光渐渐变得哀伤起来。他轻垂下了眼睑,低声说道:“即使如此,我仍想为他们尽一份心力。无他,只是惟心而已。”
云墨舞语毕,室中寂静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才响起一声浅叹:“你会有机会的……”
第七章
自从那一纸诰书贴出後,云苒遵守了他的承诺,一连在城下布粥七日。闻讯而来的箫国各郡、县的饥民也越来越多,到第六天的时候已有六千之多,每日推出的粥车也从一开始的十几辆一直的猛增到了几十辆。而湮国天云王的仁德之名,也就此传遍天下。
本来皇驾只预计在台州停留三日,结果却因为云墨舞的病而耽误了下来。在又多作停留了五日後,皇驾才终於要起程了。
长长的队伍在行宫外等候著王的驾临。最前面的是威武的近卫军,中间是吹著号角,举著皇伞的仪仗队。一辆华丽威仪的车驾停在行宫门前,两旁各站著三名清秀的粉装宫女。
辰时三刻是皇驾起程的吉时。云苒在台州郡守谢聊宏的陪同下踏出了行宫,自辰时起就跪在门外恭送的众官员间穿过,来到已经等候了多时的皇辇前。
车驾前,早有奴才在车前蹲下俯身做为踏脚。云苒一脚踏上,在小奴的小心搀扶下上了马车。临进车厢前,云苒回身朝谢聊宏微微一笑道:“谢卿,朕的台州就交由爱卿你了。一年後,朕在京城的扶摇殿上等著爱卿。”
明白云苒指的是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职,面对皇帝的郑重托付,谢郡守慌忙跪下谢恩:“臣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负陛下所托!”
云苒满意的点头,含笑弯腰低身进了马车。小奴放下车帐正要高声发令起驾时,一阵迅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向著皇驾而来。来人被挡在了皇驾队伍的前面,引起一阵混乱。
生怕惊了驾的台州郡守赶忙前去查看情况的,就连本已上了後面一辆马车的云墨舞也下了车,来到云苒的车驾边守著。没多久,谢郡守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陛下,臣有要事起奏。”隔著厚厚的帘帐,谢郡守向云苒禀报道。
“什麽事?”车内传来云苒清冷淡漠的声音。
“陛下,刚才守城的士兵来报,有人带著箫国柳城、安县以及越城的户籍名册和印玺来到城外请求归降。”谢郡守话音一落,在场的文武官员皆满脸震惊。
──终於来了!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云墨舞轻皱眉头,一副担忧不已的愁苦模样,倒是车内的云苒没有半点动静。
“陛下?”等了半晌没有回应,谢郡守再次出声请示。
“前来请求归降的是什麽人?”
“回陛下,据闻前夜箫国柳城、安县以及越城出现了大规模的城民暴乱,前来归降的人好像是暴乱民众的首领。”
车内又是一片寂静。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著已近巳时皇驾起程的吉时已过,车内终於有了动静,明黄的帘帐被一只洁白的素手掀起。
“天云王云墨舞跪下接旨。”不知为何,云苒的声音听来比之前更冷了。“朕命你留在台州处理归降一事。你可以前去三城放粮,台州郡的储粮可由你随意调度。台州刺史胡威陪同天云王前往,负责天云王的出行安全。”
“臣等遵旨!”云墨舞与台州刺史胡威一同在车前跪下接旨。
“三哥。”云苒忽然叫住云墨舞。云墨舞闻声抬头看向他,静静的等待他的後话。
“你要怎麽去安抚那三城的百姓朕不管,但只有一条要记住:不可接受名册和印玺,不可受降。”云苒看著云墨舞的眼神有些难懂,似是波澜汹涌,却终是归於了平静。
──不能受降?云墨舞有些不懂。
云苒一直以来的雄心大略自己是很清楚的。他想要箫国,为此他已经在暗中布置了许久。现在的一切,不也是他筹划许久才得到的结果吗?却为什麽要平白放弃得到这三城的大好机会?要知道,这三城对箫国的重要性就好比湮国的台州一样。它们是箫国的门户,门户一旦大开,他想要得到箫国岂非更加顺利?
云墨舞是真的不明白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只能依言而行。“是,陛下,臣一定谨记在心。”
云苒轻轻颔首,这才放心下来。
“起驾!”在长长的号角声中,威仪的皇驾终於起程了。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由云墨舞主持。他先是亲自接见了前来请求归降的那几个人,发现他们原本都只是一些寻常百姓,只因在村上或是县内小有名气又曾经过“高人”指点迷津,於是决定联合起来策动饱受饥荒而苦不堪言的百姓们,在一天夜里同时在数个县、镇中起誓。起誓的一共有六个县,最後只有柳城、安县以及越城起誓成功,拿下了城池。
经过商量後,他们决定归降湮国。因为天云王的仁德,他们相信有这样一位仁王的湮国一定会是值得三城百姓依托的国家,有这样一位兄长的湮王也一定会是一位圣主明君。如今,这些起誓的人连同三城百姓都已经算是箫国的叛逆了。
面对这些诚心归顺并一心信任著自己的三城百姓,云墨舞的心中十分矛盾不安。云苒不许自己接受三城归降,一定是因为他还在计划著什麽。而这个计划到底是什麽,最後又会有什麽样的後果,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其实,自己根本配不上仁王的称号,自己对他们根本无能为力。他不能违背那个人──他的君王、他的爱人,面对他,自己只能顺从,无条件的顺从。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云墨舞别开头去,不想面对他们真诚而热切的眼睛。
经过一番周旋,云墨舞巧妙的避开了受降的问题,只代表湮王同意向三城送去救济的大米各千石。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那几位起誓义军的首领高兴得忘乎所以,他们都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箫王是否会放过他们这些叛国的叛逆?湮国并未接受他们的归降,那些得不到保护的三城百姓,他们最後又将会怎样?
──这一切都无从知晓。
两日後,云墨舞分别从台州各县调来粮食三千石,在刺史胡威的保护下分三批将粮食运往柳城、安县以及越城三地。
序幕,悄悄的拉开了……
“──报,涵王到!”侍卫的一声通传,惊醒了正在帐内补眠的云墨舞。此刻,他正身处湮军驻扎在箫国柳城外的大营内。自两日前将最後一批粮食送抵柳城後,云墨舞就率兵在此驻扎下来,一面分派粮食给城中百姓,一面帮助城中义军维持柳城的秩序。
还没等云墨舞起身穿戴整齐,帐幕就被人掀起。一缕阳光透过缝隙射了进来,与靠在帐门边的高大身影形成强烈对比。
“侄儿见过王叔。”云墨舞不慌不忙的系好衣扣後才上前迎接。
“舞儿,好久不见了。”倚在门口的涵王一动不动的细细打量著那个在自己眼前,已经两年不见的心上人儿。云墨舞依旧如从前一般的清冷绝豔,只是气质、神情比起以前的青涩,更多了几分沈稳,眼中隐约还透著些许的无奈。
“侄儿不知王叔远道而来,未能亲自出迎,请王叔恕罪。”云墨舞告罪道,语气是说不出的疏离淡漠,让云休十分的无可奈何。
云休轻叹了一声,“舞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样的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对於云休的轻语,云墨舞恍若未闻。
“不知王叔驾临,是有何旨意吗?”自两年前从焰国逃回来後,云苒就将涵王云休派往了北疆镇守边陲,无旨不得擅离。这次他既然能够来到台州,必定是得了什麽旨意而来的。
经此一问,云休也敛了心神,收起了眼中的忧郁正色道:“箫国新王已经派兵五万往柳州而来,陛下要我来台州驻守,以防不测。”
“这麽快?”云墨舞没想箫国的动作会这麽的迅速。
“新王才刚刚继位,下面就出现了这样大叛乱,那位新王怎麽会不急?要想挽回受损的王室尊严,自然要使出一些雷霆手段了。”聊聊数语点破了其中奥秘,云休向云墨舞道:“陛下有旨,让你速速跟我撤回台州。”
“那城里的百姓怎麽办?”自己撤走了,那些人该怎麽办?他们的家在那儿,不可能跟著一起撤走。那麽一旦箫国军队到了,他们该怎麽办?还有那些起誓的义军,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下场……
云休有些惊讶的看著云墨舞,皱著眉头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舞儿,你果然连这一点也没变,还是如从前一样!你心中明明知道他们会有什麽下场的,不是吗?为何还要来问我?为什麽不去问问你那个至高无上的湮王陛下?是不敢,还是不想?你害怕面对那个人的真实本性吧?你根本不愿去认清他那残酷的一面,不是吗?你把一切都看得清添楚楚,却总是这样的自欺欺人……舞儿,你这样爱他,值得吗?”
云墨舞咬著唇不语,特意别过头去避开了云休探询的眼神。
见云墨舞如此,云休也不再多说。舞儿对那个人的感情,一直以来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能够回头的话,他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的痛苦了。欲罢不能,欲爱不能啊!想到这里,云休忽然自嘲一笑。自己与舞儿相比,又如何呢?
看著眼前倔强的人儿,云休眼神暗了下去。“舞儿,准备一下吧,申时一到我们就动身。”
“王叔,我们真的不能帮……”
“舞儿,他们的命运早已经注定了。而且,那个人的决定岂是你我能改变的?他的话就是圣旨,如果你能够反抗,那你现在这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