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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无尽紫甲大军崩溃开来，云雾也溃散而去，失去了林梦儿的控制，整个幻境空间轰然瓦解。
演武台四周。
决斗过去了六个时辰，冬日的夜晚，月亮已经挂在天空，月光洒下，演武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惨白。
文秀公眉头紧锁：“怎么还不结束”
她本欲打断决斗的，但，雨萱公主却命令她，除去两人之中有一人起身，决斗便不能结束。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决斗开始过去了七个时辰，风王国的人们还在执拗地守着，一定要见到分出个胜负来。
护卫们一个个眉头大皱，不时有人向着雨萱公主传音，要求结束决斗，却全部被拒绝驳回。
花春风绞着双手：“他们在干什么都七个时辰了，决斗怎么还没结束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阴然依旧一副笑意：“看来方天画的身体，很好嘛”
一旁的战雪皱眉道：“我说，你别老想着这种事情好不好他们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呵”
阴然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
这时。
“结束了。”
雨萱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
“结束了”
“结束了”
“雨萱公主，看出成败来了”
“谁赢谁输”
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雨萱公主。
宇文无敌也问道：“是林梦儿赢了”
雨萱公主淡淡道：“前辈看着就是。”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投到了演武台上。
数十万人的目光中，方天画躺在地上的身体动了动，手指微颤。
与此同时，端坐着的林梦儿，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方将军赢了”
“九连胜九连胜”
“哈哈，终于有结果了又是方将军赢了”
风王国众人直冲天际的欢呼声中，方天画终于从地上翻身站起，抬起手臂，手掌抵向额头，向着观战台上，做了一个胜利的军礼。
观战席上，雨萱公主眯着眼，看向方天画，暗道：“呵。本殿还不太想暴露青龙异瞳的效果，这次，就算你没使用分身好了。”
疲累的方天画，躺在床榻之上，缓缓调理回复着神魂的伤势。
这次的战斗，虽然没有耗费一分体力，却使得神魂遭受了不小的创伤。
回想起与林梦儿的决斗，方天画在惊叹十面埋伏无匹威能的同时，心中也浮现出一丝隐忧。
“果然，我的意识在血影分身里的时候，思维会受到一定影响吗”
本体神魂昏厥的时候，方天画的意识，全部在血影分身的神魂真身之中。
之后，血影分身的一系列动作，也都是方天画的意识主导下完成的。
可，直到自己的意识随着幻境空间的破灭而融合回本体之后，方天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样的举动。
咬了林梦儿的耳垂
共演霸王别姬
那语气，那动作，和有什么区别
方天画甚至顾不上考虑林梦儿醒来之后会干出什么事，而对于血影分身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回想起自己融合战神精血以后的转变，方天画越来越感到一阵恐惧。
万分之一滴战神精血，使得自己性格似乎变得更冲动暴力了一些，尤其在凝聚血战霸体的时候，往往会失去一定的判断力。
千分之一滴战神精血，则让自己狂傲了很多，之前自己还称呼紫幽“前辈”，后来就变成了“紫幽”，对于其他人，态度上也少了两分沉稳，多了三分张狂。
而百分之一滴的战神精血，则令自己的性格往轻挑轻浮的方向发展，而且在血影分身状态下，十分贪恋女性的身体。
和之前的自己，截然不同
方天画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眼神中露出一丝迷惘。
“我的，不是我自己的，我的神魂，不是我自己的我还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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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章 当头棒喝
方天画盯着自己的双手，陷入呆滞之中，整个人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色书；
“我不再是我了”
过去两年所有的经历，此刻化作无数画面，从他眼前快速闪过，里面的每一幅场景，他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言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全都历历在目，如同扑向沙滩的潮水一般涌向他的脑海。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性格一直在变化，从极武学府，到龙脉秘境，到万龙谷，到失落世界，到现在的风王国和以前的自己渐渐渐远。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望向自己的背影，发现，自己在前行的道路上，身躯的形状不断变化，虽然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却不复当初。
“这，这不是我”
方天画瞪起双眼，双手猛然抱住自己的脑袋。
一瞬间，似有万丈巨浪将他重重拍起，然后狠狠摔下。
漩涡卷起，将他卷入海面之下，无数海水涌来，钻入他的口鼻。
他就像一个即将被溺死的人般，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挥动四肢，都无法阻止下潜的身体，只能看着海面上的太阳光线越来越模糊，自己的意识也渐渐随之消失。
方天画放弃了挣扎，苦苦一笑。
“呵我都不是我了”
自己都不是以前的自己，那，自己究竟是谁
是战神精血制造出的一具复刻吗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意识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正在此时。
嗡
一声钟磬梵音突然破空而来，响在他的耳边。
声音震破海潮，将海水推开，露出了已经落到海底岩石上的方天画。
“嗯”
方天画猛地惊醒，睁开双眼，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阵肿痛，低眼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扼在自己的脖颈上。
他连忙松开双手，大口大口喘息着，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初初缓过神来。
双目转而回到了双手上刚才，自己陷入幻觉之中，要掐死自己
那梵音又是
方天画捧起了挂在胸前的的那串佛珠是从遗失的世界离开之前，释心大师送给自己的，上面缀着一百零八颗凤眼菩提。
此刻，佛珠上正闪烁着淡淡的光辉，数朵虚幻金莲，在其表面绽放。
一个虚幻人影，突然出现在方天画面前。
“大师”
方天画一愣。
眼前之人，慈眉善目，端坐金莲之上，不是释心大师，又是何人
这时，释心大师却双手一合，微微一叹：“阿弥陀佛，小友终于还是迎来了此劫。只是，比老衲预想的，还是快了一些。”
方天画神色一动，连忙拜在地上：“大师，方某这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你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被一个东西改变着，他替换了我的身体，替换了我的神魂，甚至，还在控制我的思维我觉得，我已经不是我了”
“呵”释心大师微微摇头，“痴儿。”
“”
“小友，可还记得，我送你佛珠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话语吗”
“这”方天画用心回想了一下，过了会儿，缓缓说道，“大师言，方某优柔寡断，又好琢磨他人心思，这两大忌讳，乃是心魔之源头，可是，这次和方某自己”
“不要去想别的。老衲问你，你现在的意识，告诉你，你是谁”
“我是方天画。”
“方天画，这只是一个名字。”
“我我是一个王级修炼者，芸芸众生亿万修炼者中的一人。”
“呵普天之下，修炼者如你这般之人不知几多，别人若是王级修炼者，那也是你吗”
“我是方舞风的儿子，是风王国的将军。”
“你父亲再生一子，风王国另有一将，那是你吗”
“我”
方天画一时语塞。
释心大师的虚影忽然语气一肃：“你，就是你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在扮演什么角色，你始终是你无论你是弱小抑或是强大，无论你正义或者邪恶，无论你内心光明还是内心黑暗，你只要有自己的意识，知道我的存在，那，你就是你永远不会是其他任何人”
“可”
“你是不是要说，你的性格，你的思维，你对一件事的判断都和你得到那样东西之前不一样了你感觉，你正在被改变，被变成一个别人”
方天画面色一沉：“嗯”
“呵痴儿”释心大师放声一笑，“你可知道老夫是何人”
“大师是释心大师。”方天画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道，“大师，也曾是匪帮的帮主，严霸天。”
“是啊。老衲既是释心，又是严霸天，那你说，老衲是释心的时候，与是严霸天的时候，性格可一样做事风格可一样”
“不”
“痴儿，你要清楚这一点只要你还有意识，那你就是你自己。你只注意到了自己最近的变化，你为何不想一想你一开始的时候，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的性格，你的思维，难道是你一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形成的吗你一生下来是你父亲的儿子，但其他的呢你只是你父亲的儿子而已，你的性格，你的身份，全都是后来才有的，不是吗”
“”
方天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痴儿，你总去琢磨别人的心思，你从来不在琢磨自己。你总以为你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觉得，你永远是个那个忠君爱民，胸怀博大，不卑不亢的方天画”
“这”
“哈愚蠢你的性格，思维变化，外界是有一定的影响，比如，你若是吃了春药，会对女性的身体极为渴望，那时候的你，还是你吗”
“应该是。”
方天画艰难答道。
“那和你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差别人的性格与思维，总是随着时间，随着经历，随着外界，随着自己的生理与心理状态而变化的，难道一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变成另一个人吗老衲是严霸天，老衲是释心，可老衲一直是老衲自己。难道，老衲还被别的什么人附身了不成”
说到这，释心大师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根木棒，木棒高高扬起又疾速落下，刹那间就砸到了方天画的头顶上。
“痴儿，你记住了你是什么人，永远取决于你想要自己成为一个什么人你拷问一下自己的心，用你琢磨别人心思的方法琢磨一下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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