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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栋在山西和归化城那边不必说,在宣府这边,马家在皮货和碱上面也赚得不少,历家自然不甘落后,这皮货和碱的生意还是他们和天津卫先做起来的,现在历韬的两个哥哥很注意维护宣府到天津卫的这条商路,实在是金山银海啊
至于李如松,虽然来得晚,可资历也足够,身份又是总兵,该有的生意一样不少,而且他还主动的派出家丁亲兵参与草原上的事情,又安排自家家奴在草原上做生意,归化城的第一个辽镇背景的商号就有李如松的参与。
牧场、农庄、贸易点,李如松依仗着自己家丁亲兵强悍,在草原上当真是弄了不少的实惠,而且商团武装在草原上作战行进,在宣府这边的给养什么的,都由李如松的人包办,这笔收入也是不少。
克扣军饷是弄不出多少银子的,没有银子就没有办法养家丁亲兵,家丁亲兵不多就没办法立功保住这个位置,甚至更进一步。
辽镇那里财赋大权都在李家手里,自然方便,但李如松去宣府上任,开始的时候却只能让辽镇给他输送银子,非常的耗费,这样的安排有没有朝廷平衡的用意,就实在是不好说了。
不过李如松在宣府这边拳打脚踢,借王通打下归化城的东风,慢慢手头也宽裕起来,有了银子,一切好说,他这边也算是从辽镇彻底独立了出来。
三家在草原上的利益不同,将来要发展的方向也不同,像是马家,只是想着把本地的生意稳固,然后去往天津卫那边开设商铺,甚至是在船行海贸上参与,本地这个并不想扩张的太快太大,因为他们马家的重点在山西,马栋已经在那里打下了自己的天地。
历家就不同了,宣府和蓟镇几乎是将东蒙古两头掐住,他们家要在草原上获得更多的牧场、农庄和碱湖,然后去往天津卫贩卖,还要在天津卫弄来更多的货物贩运到草原上,这才是他们的发财大计。
至于李家,那就要和王通细谈了,所以王通来到宣府的第六天,各项公私礼节走完,李如松在自己的府邸开宴,宴请王通。
宅邸壮丽豪奢,气派非凡,王通来这样的大将宅邸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来都要感叹一下,这那里有什么肃杀武风,分明是扬州盐商、江南富豪的做派。
天下间江南号称最富,又是最时尚的地方,天下间的有钱人都是模仿那里的吃穿用度,那次一等的都是不伦不类,到了李如松这个层次,那就是比江南还要地道了,估计就是那些苏杭的世家过来,也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通在门前才下马,穿着员外袍的李如松就连忙迎了上来,李如松将门子弟,身材高大魁梧,这身员外袍却是合身,穿在他身上显得很衬,此时的李如松还像是个居家的富翁。
“下官给侯爷见礼了。”
莫说是打扮,就连做派也是如此,李如松身上也有个伯爵的爵位,又是总兵大将,王通自然不会让他真拜下去,连忙搀扶,双方按照官场规矩客套一番,一同走进了府中。
到了宴会的正厅坐定,王通随意打量了下,发现此处倒和一路上走来不同,有些像武将的居所了。
墙上挂着弓,一旁多宝格上都是各色兵器,在角落处还有一套虎威板甲立在那边,能看到茶几上也摆着一把倭刀。
“李大人真是武将本色啊”
王通感叹了句,不过话说出来却觉得有些不妥,大明规矩,称赞武人勇猛是可以的,但说“武将本色”却有些侮辱的意思,好像是粗鲁一类的形容。
李如松神色却没什么异常,在那里嘿嘿笑着说道:
“下官老子是个生员出身,在家的时候总好穿着个酸子的青衫,拿本书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看,看着就是烦,咱们家富贵是拿着刀枪,拎着脑袋拼出来的,读书有个鸟用,能认得字不就是了,还有马家那个马林,刚去辽镇的时候,下官一见到吓了一跳,心想这是朝廷派来的巡抚还是监军道,老马家居然出文臣了,后来知道是做副将的,真是可笑,要不是他老子在大同杀鞑子赚的军功,他那有今天,居然这个德性。”
这番话很对王通的胃口,王通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李如松说了第一句后顿了顿,看到王通脸上的表情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按照王通的了解,李如松这个人倒是一个纯粹的武将,尽管锦衣卫和三江商行没有用太多褒义词描述,不过王通却能看出来,李如松有将门、准确的说是大明武人中极少见的那种性格,那就是喜欢战斗,喜欢厮杀。
或许李如松是李家的长子,从启蒙到成人这个阶段都是跟随着父亲东征西讨,而且从胜利走向胜利,让他喜欢武力,喜欢战斗,喜欢杀戮。
要不然一个宣府总兵,经常领着轻骑去草原上打草谷,洗掠小部落,然后从不带首级回来,到底是图的什么,有传说打满套儿的时候,李如松可能也参加了,但这个消息印证不了,只是传说。
不过李如松喜好战斗和杀戮,看不惯那些故作斯文的武将,却和现在这些话无关,李如松能到如今这个位置,父荫是一块,自家在官场上也是有本事的,双方也就是打过几次交道,怎么就能在当面看不惯自家老子了。
这里面必然有别的意思,王通系统和李家将门的矛盾,天下人都知道,但李家将门的是辽镇,李如松现在已经独立出来,这就要划出界限和王通示好。
以这个时代大家族高门的作风,李如松今日的宴请和方才的做派,或许是李成梁的授意也未必,毕竟李成梁已经老了,王通正年轻,而且王通权倾朝野,更关键的是,万历皇帝也很年轻,李家想要继续荣华富贵,总不能在一棵树上不动。
王通脑中百转,李如松说完,王通就笑着接口说道:
“咱们武将的命根就是刀把子,那些文臣的命根是笔杆子,还是要不忘本的好啊”
听到王通的话语,李如松在那里一愣,随即大笑了出来,举起酒杯说道:
“侯爷说的好,不能忘本,来,下官敬侯爷三杯”
王通的这句话也是摆明了个态度,虽然没有明确,但善意是有的,李如松自然高兴,几杯酒下肚,双方的话就多了起来。
“侯爷真是大方,下官这边才给满套儿派了几百人,大人这边就给了两千两金沙,有许了两成的份子,这可比佃地赚的多啊”
“不是本侯的大方,是三江商行的大方。”
“省得,省得,下官说错了。“
“今后归化商团在东蒙古这边的活动,还要请李大人多多照应。”
“侯爷那里话,下官也不是没好处分润,自家事自然要用心去,请侯爷尽管放心。”
双方客套几句,就已经将大方针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双方手下细谈了,也是王通来时没想到李如松会有这般的善意,却让事情容易了很多,酒过三巡,屋中伺候人都被打发出去,王通笑着问道:
“如今辽镇征伐女真,李大人对这个怎么看?”
正文 第九百六十章言语自有沟壑
第九百六十章言语自有沟壑
王通和李如松的关系已经比开席的时候拉近了不少,听到王通问起辽镇和女真,李如松悠然喝了杯酒,笑着反问道:
“不知道侯爷想听官样文章还是真相?”
倒也不是李如松轻浮,一来酒席上说话可以随便些,二来王通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问询未必是他自己起意,如果代表天子询问,那肯定要按照奏报和邸报上的来说,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但这个真相就不同,李如松身为辽镇总兵李成梁的长子,自然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
“自然是真相了。”
王通也是笑着说道,看李如松的言谈做派,他对辽镇真的不怎么在意,李如松拿起筷子夹了点菜,用酒送下,这也是给自己个思考沉吟的时间。
“侯爷既然这般问了,下官也就实话实说,肯定是假打。”
李成梁果然实话实说,王通虽然大概能判断出这个情况,可听李成梁这么说,还是禁不住一愣。
“李平胡、秦得倚、孙守廉、加上我爹那几个亲儿子、干儿子的,都知道一件事,外面的鞑虏贼寇玩玩不可歼灭,要慢慢打,一次胜仗百余个脑袋,就足够升官发财,没必要把别人赶绝了。”
看这个模样,也不知道这李如松是醉了或是怎地,反正言语不甚清楚,但话却滔滔不绝。
“鞑子和鞑子不一样,东边的和西边的不一样,宣府北边这些,整日里骑马放牧的,在辽镇边墙外的那些则是和辽镇内没什么区别,一个个寨子,一个个庄子,种地养猪,秋冬渔猎,无非辽镇内是汉人,辽镇外是外族人。。。。。。这样的鞑虏,大军出动,想要剿灭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草原上,逼急了骑马就跑,在这里,盯着寨子、村子的打,总有他们没地方跑的时候。。。。。。”
方才这些话也就是个铺垫,但王通却聚精会神起来,李如松这些话让王通反应过来一件事,女真人不是游牧民族,他们是定居的,通过农耕、渔猎和贸易养活自己,这就和草原上的蒙古部落有很大的不同。
定居就代表着他们更有组织性,农耕代表他们可以取得稳定的物资供应,而且比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得到的更多,而渔猎这种协作性很强的半军事化行动,则让他们的男丁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训练,贸易则是让他们和外界交通消息,并不落后。
这样的一个外族,短时期看比不了草原上那些大部落,要臣服于草原上的霸权之下,但长时间看,他们却更可怕。
“。。。。。。女真人也能骑马,平时训练的勤谨,打的时候不要命敢冲,所以辽镇不少人手底下都有女真出身的家丁下人,养的女真娘们和奴仆也是不少,有的人身份不低,有的人早就成了主家的心腹,这关系盘根错节的,大家都是认识,李平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