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马栋自己发癫,却和外面没什么干碍,也不去为难别人,也不学什么清官去查别人,就是在那里本份做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少做也不多做,也不去卡别人脖子,也不去为难别人。
奇怪归奇怪,和大家没什么关系,二月间,大家就不理会他了。
“这狗日子过得憋气,从小就跟着他办差,辛苦将近二十年,来到大同想玩个娘们都不行,整天憋闷在这里喝风”
马栋府中,两名亲卫挎着刀沿着墙根走动,边走边在那里埋怨,这位说完,那位接口说道:
“少说两句吧,老王头被赶回宣府你又不是不知道,拿着三倍的月例,每日里好吃好喝的,知足吧”
“你知足?我可不知足,我兄弟在辽镇捎信给我,他去了这才几个月,收的门包就有八百多两,辽阳城外置办了两个庄子,娘的,你看看刚来时候登门那些人,殷勤到什么样子,送上门的啊……。”
“说来也奇怪,咱们家大人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从前在天成卫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快活也没见到这样啊”
两人边低声埋怨,边向前巡视,有兄弟在辽镇那边那个举着灯笼向前照了照,收回来又是说道:
“大同城内城外几万兵马,城内几家的亲兵,又有衙役什么的,咱们自己这么小心作甚……”
“可你不想,这么小心肯定是有小心的道……”
话还没有说完,听到前面的响动,又在墙上摩擦的声音,稍一琢磨就明白,这是有人在外面爬墙。
护卫们各自都有负责的区域,他们两个巡视的却是偏院这片,听到这个,两人面面相觑,还真有人晚上偷摸进来。
骂归骂,到底是整日熬练的亲卫,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提着灯笼的人吹熄了灯笼,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他们就躲在墙根,听着外面悉索声响,墙头还被碰下了东西来,但动作已经是放得很轻,不多时一个人扳着墙沿跳了下来。
才一落地,向前走了两步,躲在墙根那边的两名亲卫看到没有后来者,直接扑了上去,在后面扑上,下手却不客气,刀为出鞘直接砸在他脑袋上,这力量不小,进来那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下敲翻。
这边打翻了,立刻就去喊人,拿来皮索绳子,捆了个五花大绑,试了试还有气,抬着就去了内院。
内院伺候的长随小跑着进去通报,不多时马栋穿着衣甲就匆忙出来,虽然半夜叫醒,可马栋身上甲胄穿的整备,刀跨在腰间,亲兵们看了都是心里有数,自家老爷晚上睡觉搞不好都没有脱掉甲胄,到底是什么局面,居然弄的这么紧张。
去了正厅,把睡下去的亲卫都给叫起来,在外面加了两道岗,然后才进来那人弄了上来。
半夜进来这人,不过是青衣毡帽的平民打扮,身上不太干净,肤色黝黑,须发脏乱,个子倒是不矮,这样的打扮一看就是在大同城内城外卖力气的,可这样的人爬进副将府邸干什么?
马栋在那里盯着,身边早有亲卫头目上前,先是问了句:
“身上可带着兵刃?”
“没有,小的们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搜了一次”
那头目点点头,蹲下来看看手掌,又吩咐人脱了这人的上衣,前后都看了看,这才回身对马栋低声禀报道:
“老爷,这人从前应该在军中呆过,而且真刀真枪的厮杀过多次,搞不好就是戍边的兵卒,不过看手上的茧子,最起码三年没摸过兵器了?”
“马栋没有问为什么,他身边几个亲卫头目都是家里带出来的能手,有本事的角色,他们说这般,那定然如此了,马栋点点头,肃声说道:
“弄醒了,问他话”
马上有人弄了盆凉水过来,一下子浇了下去,那人浑身一颤,立刻醒转了过来,看到屋中灯火通明,四周全是拿着兵器的健壮汉子,立刻是扭动起来,浑身被捆的结实,那里动弹得了,边上的人看他乱动,上去就是几脚,嘴里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我们马总兵的府邸你也敢闯”
虽说是副总兵,但下面人自己叫,都是习惯去了这个“副”字,那人痛叫几声,却听到了这个称呼,忍痛开口问道:
“这里确是马栋马将军府上?”
“你以为是谁家里,就敢这么……”
亲兵家丁的喝骂还没说完,捆在地上的那人又是挣扎起来,周围的人忙上前按住,那人大声喊道:
“马大人,马将军,小人有大案禀报,小人……”
话喊的声音太大,才说了一半,就被一名亲兵手脚麻利的用破布塞住了嘴,马栋一直是沉着脸在看,他边上的长随在耳边低声说道:
“老爷,这必然是大同镇的混帐事,没人愿意管就说到老爷这边来了,临来的时候老太爷叮嘱过,这边的麻烦咱们少牵扯,反正是晚上,不如就地料理了,明日抬出去埋了,谁也不会说什么。”
马栋的脸愈发阴沉,他脑中却想着的是皇宫暖阁中,小皇帝笑着对他说的那些话,难不成和这个有什么干碍,沉吟良久之后,他吐了口气,开口说道:
“你是谁?你要说什么大案?”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边镇血仇大案
第五百八十五章 边镇血仇大案
听到马栋问出问题,在他身边的那位亲信立刻直起身,对着屋中的人沉声说道:
“各自出去值夜,小心些”
屋中的亲卫都是齐齐躬身答应,屋中剩下马栋和三名亲兵,亲兵上前把人提到了马栋身前,解开了困在他腿上的绳索。
那偷跑进来的人总算能直起身子,先对着马栋不管不顾的磕了几个头,带着哭腔说道:
“小人等了这么久,总算找到能做主的人了……”
“先不要废话,说你是何人,说你要说何事,不然现在送你去官府也是一样。”
马栋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那人浑身颤了下,立刻开口说道:
“小的是镇羌堡的把总刘进。”
报出这个名号来,屋中几个人都诧异的对视了眼,镇羌堡是大同镇北端的塞口,是大同北边的门户,也是大同镇去往草原上的重要关口之一,在那里做个把总不算清苦,这样的人来告什么状。
“可有什么验证?”
马栋沉声问道,不能对方说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总要拿个凭证出来,那人更是激动,颤声说道:
“小人上衣腋下有个油纸包,请大人这边拿出来。”
自有一名亲兵过去,翻检几下,皱着眉头拿出个油纸包,把油纸包在马栋身前打开,里面有告身和腰牌,都是把总的凭证,亲兵验看了,冲着上面肯定这说法。
马栋摇摇头,大同镇的军将头目有什么冤情,不去找总兵、监军却要半夜偷爬进自己的府邸来告状,这背后还不知道牵扯了什么事情,必然有麻烦,想要推出去不管,可想想暖阁中天子说的话,还是开口问道:
“你要告什么案子?”
那人挣扎着又是磕了个头,嘶声说道:
“小的……小的要告,要告分守大同左卫参将余四强,告他勾结鞑虏,告他残害大明官兵,告他意图不轨……”
越说声音越是凄厉,说到最后,一名亲兵拿着手巾捂住了他的嘴,免得声音太大惊动了周围。
分守大同左卫参将余四强,大同镇的精锐兵力都是在西边,玉林卫、威远卫、大同右卫、平虏卫、云川卫近十万兵马戍守在大同镇西侧,因为西侧向北不足三百里的地方就是归化城,就是土默特部的金帐所在。而大同城到镇羌堡这片区域的防卫,除却总兵和副将直属的兵丁之外,就是大同左卫防护了,严格来说,镇羌堡也归分守大同左卫参将余四强镇守,但实际上,拒墙堡和镇羌堡几处边塞堡垒,都是各成体系。
“勾结鞑虏,你可不要妄言,余四强是什么人,是我大明的堂堂参将,是潞王岳丈勇胜伯余元刚的小儿子,这等勋贵武将,怎么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边亲兵从那人嘴上移开了布巾,这人带着哭腔说道:
“大人,四年前镇羌堡四百多条人命,都是被千刀杀的余四强领着鞑子杀了干净,四百多条人命……”
马栋眉头一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四百多条人命,镇羌堡算上军属百姓五千人,他们冲进去杀了四百多人,怎么没有惊动,这事情怎么没人知道,刘进,你不要以为本将初来,要是想要赚什么空子,弄什么玄虚勾当,直接个宰了你丢出去。”
马栋语气森冷,这刘进听到之后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总算冷静了些,开口说了起来……
大同边镇克扣军饷是个传统,边塞的堡子要依靠军饷过活非得被冻死饿死,不过大家也都有办法,边塞有个好处,就是靠着草原,收取过路商户的银钱,或者自己运送些货物去和草原上的鞑虏贸易,都能赚的不少。
生意归生意,为了万全期间,鞑虏不能距离边墙太近,太近了会被人以为大举入侵,搞不好惹起狼烟,所以规矩是由大明这边用车马送过去,在草原上收货交钱。
粮食、盐货、铁骑、丝绸棉布运过去换成了毛皮、牲畜,皆大欢喜的生意,镇羌堡十几个把总,谁出去谁发一笔小财,所以大家都是轮流前往。
四年前某一天轮到了刘进,刘进带着大伙的货物,又带了自家的货物一起去了北边,虽说大同距离俺答汗的部众不过二三百里的距离,可镇羌堡这边和这等庞然大物是搭不上什么关系的,也就是和附近的小部落做生意而已。
出去两天,在一处水草地交卸了货物,拿到了银钱和毛皮牲畜,一伙人兴高采烈的回返,在半路上却遇到了另一队人。
草原广大,可人马都要喝水休息,能停驻扎营的地方其实不多,走一条路,差不多停驻的就是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