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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这四个月一直是在郑淑嫔那边吧,啧啧……”
“还淑嫔,大家估摸着,马上就是妃子了,搞不好皇贵妃都有呐!”
“小声些,小声些,大家可千万别在王娘娘那边议论,据说王娘娘那边火气特别大,已经打死两个了。”
“等天快黑的时候,早些进去问,万岁爷今晚要和王娘娘一起去慈宁宫的。”
正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议论,却看到前面一个宦官提着袍子下摆快步的跑过来,几个人慌忙伸手过去拦阻,更边上的几名侍卫也站了起来,拦阻的宦官连声说道:
“万岁爷正在里面,你想进去惊驾吗?”
跑过来的那宦官双手扶住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开口说道:
“天津卫奏疏今日到了司礼监,王通遇刺,所以张诚张公公那边派我来,知会万岁爷……”
即便是在皇宫中,众人也知道王通这个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众人对视几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万岁爷和郑淑嫔在一起,请随咱家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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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公,万岁爷刚听了消息有些焦急,不过知道王大人无事后,就松了口气,说明日御书房和您商议。”
张诚坐在自己的值房中听完了这小宦官的禀报,挥手示意他下去,等这人离开。转向边上的邹义说道:
“要是在从前,万岁爷早就急了,现在应该拍着桌子让下面人严查,如今不一样喽!”
“义父大人,儿子听治安司的人讲,说是亲密了妻妾,难免疏远了亲朋……”
若是少年入宫,在这个环境长大,对这些事情还真就是不了解,张诚在宫内宫外经历的久了,却是通晓世事,听到邹义这般说,张诚忍不住笑着摆手说道:
“让你明白这个的确难了些,宫闺密事,咱们少说为妙,王通那边好歹是平安,这就是最好的,查的人派出去了吗?”
问了这句,邹义连忙躬身回答道:
“治安司的一干人在天黑前就出了城,快马加急,走王通私设的驿站,两日后肯定到了,冯公公那边也派出了人,儿子估摸着,锦衣卫那边的人也会过去……义父大人,王通那边也是迷糊,说得罪的人太多,也不知道谁能下这样的手。”
张诚已经拿起了一本折子在看,听到这话,眼睛都不抬起,笑着说道:
“动死士,当街杀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为大利,二为大仇,让他自己盘算盘算,到底谁和他有这样的仇就是,能这么干的也不会太多。”
“义父大人明鉴,儿子这就写信给天津卫那边。”
张诚那边已经拿起了朱笔准备在折子上批了,邹义连忙躬身告辞,走到门边,张诚放下笔开口说道:
“记得和王通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如今也是个有身份的,万事小心些,要真是护卫周全,哪会有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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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王通在天津卫已经遭了两次刺客,寡人也是琢磨,王通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让人这般对付,有司要严查,要详查!”
万历皇帝在朝会上的声色就凌厉了许多,众臣自然不会在这个当口去争论什么,都是躬身领旨,说完这个,万历皇帝对边上的冯保点点头,起身而去。
天子离开,接下来就是内阁自家议事了,却没想到皇帝走了,司礼监各位走了,冯保却留了下来,肃声说道:
“慈圣太后懿旨……”
屋中诸人一愣,又都是连忙跪下,冯保在那里肃声说道:
“王通在天津卫办差勤谨,忠心为国,却屡遇凶事,各衙门严加查办,若查出来是谁如此肆意妄为,哀家定不容他!!”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阁老府中 抽丝剥茧
第四百六十五章 阁老府中 抽丝剥茧
“阁老,所谓死士又有几种。京师中贵家养的,无非是过去杀人罢了,被衙门抓到咬牙不招,拖延一天,自然主家派人去灭口或者捞人,这等人无非是许了个家人半辈子的平安富贵。”
内阁首辅张居正的府中书房,左右都被屏退,只有张居正和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在那里,刘守有却是站在一旁侃侃而谈。
“王通虽然只是千户,可有禁军营官头衔,身边铁甲护卫上百,皆是虎狼之士,能在这些人面前动手杀人,事后嚼舌自尽的,能做到这般,非要在军中熬过,见过沙场的人才行,而且寻常角色根本使唤不动。”
张居正瞥了眼刘守有,沉声问道:
“京师中都有什么人家才能有这个……”
问到此处,刘守有迟疑了下,开口说道:
“属下不敢妄言。有几家倒是有的,可都跟王通没什么关系,其余几人,属下却是不敢说了。”
说“不敢说”而不是“不好说”,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在张居正面前如同家丁护卫一般,说出这个话来,那的确是不方便说了。
张居正也不隐瞒,只是看向外面,其时正是黑夜,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张居正摇摇头,淡然说道:
“那几位又何必这么做,平日护着还来不及…。。。守有,这件案子,锦衣卫要用心去查,能在街上动用死士杀王通,下一次会动手对付谁,都这般做,这天下间还有什么规矩法度可言,岂不是要大乱了。”
刘守有连忙躬身,还没说答应的话,却听到窗外有人通报说道:
“老爷,董千户求见。”
“不见,不见,游七你去打发了,身为武将。居然被贼人吓成了这个样子,还有脸来这边求恳老夫。“
外面的游七应了声退下,张居正摇摇头,笑着说道:
“你们锦衣卫都是富贵久了,老夫看,也就是那王通还有个武人的本事,其余人什么也算不上了。”
边上的刘守有尴尬的笑笑,却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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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府外院的客房中,穿着一身淡蓝色对襟比甲的董创喜在那里坐立不安的等着,看着游七回来,连忙起身上前问道:
“七哥,阁老大人那边怎么说?”
游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家老爷还是不愿意管,董大人,我家老爷既然不愿意管,这桩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再从别处找找吧,天色不早,董大人且安歇吧!!”
听到这话,董创喜如遭雷击,站在那里愣住。游七又是叹气摇头,转身就要出门,董创喜犹豫了犹豫,在后面低声说道:
“七哥,当初为了拜过来,咱可是花了五千两银子的,不能出了事情,府内管都不管吧!”
这话说完,游七停住脚步,冷笑着转身说道:
“若没拿五千两银子和你每年的进献,山东锦衣卫千户的差事你当会落在你头上吗,你也当差这么多年,想要要回银子去,倒也简单,咱现在就给你拿来,这些年的进献用不用一并拿回?”
被游七这么一说,董创喜脸色变幻,看着游七背着手又要出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在后面哭喊着说道:
“七兄,不,七爷,俺猪油蒙心糊涂了,说出刚才那没脸没皮的话来,这事情山东都司那边不去管,各司衙门也在看俺的笑话,可要是拖将下去,不光是城外的庄子,早晚俺全家老小也要交待下去……”
方才那要银子的话说出来。游七却再没有一点客气,甩了下袖子,冷声说道:
“董大人也是锦衣卫千户,不过是些蟊贼,怎么能吓成这个样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快起来快起来吧!”
话虽这般说,却根本不去搀扶,转身就走,董创喜大急,快爬了几下,一把抓住这游七的衣襟,开口说道:
“七爷给个法子,七爷给个法子,这边先给三百两金子,若事成再补三百两金子,请七爷一定帮个忙。”
六百两金子,差不多六千两白银,游七本来已经跨出了门槛,听到这话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又是带上了门,走到那董创喜跟前。伸手把人扶了起来,笑着说道:
“你我自家兄弟,何必说这么生分的话,府内用的那几味药,要不是董大人帮忙搜寻,还真找不到放心托付的人,只是这桩事我家老爷不管……”
董创喜在那里满脸的惶恐,只是不住的说道:
“阁老大人不管,阁老大人不管,这可怎么办。”
游七在那里琢磨了下,微笑着说道:
“游某面子也是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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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是祥福庆的老师傅,年初才从京师派到咱们这边来坐阵,老人家在这布上下了几十年的功夫,在他们商号中拿的工钱和大掌柜是一样的。”
张纯德在一旁和王通介绍说道,在一个大院子中摆着几张长桌,桌子上铺着站着血迹的布料,甚至还有几件绸缎做的小衣。
几个年纪颇大的人或坐或站,听到张纯德的介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座位上站起,就要跪下见礼,王通连忙上前扶住,开口说道:
“老人家不必拜,这几日您在这里辛苦了,事后定有重谢,几位也不必贵了,这几**们辛苦。”
对这些匠人王通颇为客气,祥福庆是京师首屈一指的大布庄,给宫中给京师贵家都有供应,天津卫开海之后,苏松常产的棉布都是改走了海路,各大布庄都是在天津卫设了分号收货。
这些老师傅在店中或许地位高,大家都是敬重,不过在官员面前还算不得什么,看王通这样的客气,都是感动的很。
“老爷,这布应该是北直隶这边纺的土布,粗劣的很,袖口领口处都是磨的厉害,估摸着是当铺淘换出来的。”
那老师傅开口说道,王通点点头,这个和锦衣卫自家的判断差不多,几件衣服式样都不同,却临时用土擦了一遍,方便隐藏在柴草之中,这样的衣服估计就是从当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