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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的好意,侄儿知晓。只是……要侄儿娶昭缘为妻,侄儿实在办不到。”
“柴荣,你……你宁死不愿娶昭缘,可是为了……莫公子?”
一丝惶恐爬上柴婉芝的脸庞,她用猜疑的口气道出了自己心中最担心的可能。
柴荣身体一僵,眼神也凝重起来。
“刚才穆行在这里就是和您说这些?”
柴婉芝见柴荣没有否认,心中便已明白。她用力地闭起双眼,一脸的沈痛。
“你……你……你怎麽对得起柴家的列祖列宗?竟敢如此违背伦常,你……你把我柴家的名誉,还有你姑父的身份脸面置於何地啊?”柴婉芝痛心疾首地指责著。
“姑母,你太过言过其实了,我和逸尘之间什麽也没有。”
“什麽都没有?那你为什麽不愿意娶昭缘?像昭缘如此善良美貌的女子,能有几个人不心动?而且她一个黄花闺女,都不嫌弃你是鳏居之人,你还有什麽不满的?除非说你已有了心上人!”
“况且……这种事情,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自己有眼睛会看。莫公子昏迷这些天,你衣不解带地照看在他身边,我几时见你如此焦急过?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们之间没有什麽非分之事?”
柴婉芝愈说愈激动,怒急攻心,一只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咳起来。
“姑母,您没事吧!”
柴荣见状,连忙搀住柴婉芝,唤来下人。
不一会儿,几个丫环手忙脚乱地走进来,将柴婉芝扶到椅上坐下。柴荣为柴婉芝把了脉,然後写下药方,交待一个下人前去备药。
“姑母,侄儿的终身大事,侄儿自会考量。请姑母不必担心,还是多保重自己身体才是。”柴荣恭敬地对柴婉芝躬个身,语气谦恭,“如果没有别的事,侄儿就不打扰姑母休息了。”
说完,柴荣便拂袖离去。走出房门时,他并没有留意到,门柱後一个一身豔红的女子……
三十四
柴荣一路走到郭府的後花园,见穆行在站在园中。
“穆行?你怎麽在这里?”
“少爷,我……是在这儿等您的。”穆行欲言又止,低头不敢看柴荣的眼睛。
“等我?什麽事?”柴荣挑眉看著穆行,面无表情。
“刚才,老夫人她向我问起您和莫公子的事……”
“那又怎样?”柴荣冷不防插了一句,就像穆行所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呃……”穆行顿时显得慌乱无措,“少爷,请恕穆行直言,您与莫公子……到底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柴荣登时感到不耐,隐忍著火气,“我的事什麽时候需要你来插手了?”
“可是,少爷,您要为死去的老爷夫人著想啊。他们二老一心一意盼的就是柴家能够後继有人。但自从少夫人不幸遇难後,您始终不肯续弦。刚开始,我以为这是因为您太过思念少夫人。到後来,我却发现,您对莫公子的态度极不一般。”
穆行为难的神色透露出心中的矛盾,他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无计可施之下,我也只好对老夫人讲明,因为……因为,我实在害怕看到您这样错下去啊!”穆行终於鼓起勇气,将心中的不安喊出来。
“是吗?连你也认为这是错的吗?”出乎意料地,柴荣并没有发怒,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用孤独的语气,低低地说了一句,“你自小就陪在我身边,我还为你会知道我的……”
接著,柴荣便没再多说什麽,径直越过穆行而去。而穆行,只能直直地僵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柴荣穿过後花园,刚经过议事房,赵匡胤忽然出现,将他请进了房内。
“匡胤,我知道你要说什麽。”赵匡胤还没有开口,柴荣就已经大概猜出他的用意。
“大哥是否以为我也是来干涉你与莫公子之事的?”赵匡胤神情自然,看不出任何异端。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是大哥的私事,小弟不便过问。只是──小弟想问大哥,是否还记得曾经许下的鸿图伟愿?”
“这我自然不会忘。我说过我要驱逐蛮夷,一统中原,拯救万民。”
“不错,正是大哥的鸿鹄之志,让小弟心悦诚服,一心追随。那麽,小弟再请问,时至今日,大哥可是认为已达成这一伟业?”
“现我大周刚刚开国,国力不稳,百姓疾苦;且大汉仍有残余势力割据河东,不肯臣服,南方还有唐,蜀,楚,荆南等七国与我大周分庭抗礼;北方边境,又有契丹不时进犯。如此,何来达成伟业之说。”
“大哥所言及是,然而若要解除这内忧外患,首先,大哥你要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虽说你是皇上的内侄,但是,王峻的势力也不可小觑。他长在皇上身侧,且处处与大哥为难,终究是个祸患……”
“哼,王峻?我自有办法收拾他!”柴荣冷言打断了赵匡胤的话。
“小弟自然相信大哥的深谋远虑。但是,不管如何,多为自己寻求一方支援总是好的。那魏国公符大人在朝中德高望重,而且又是皇上的故交好友,若是能得他支持,谅那王峻再如何一手遮天,也奈何不得大哥你。”
“匡胤,你的意思我明白,如何取舍,我心中自有主张。”
说罢,柴荣便走出了议事房,只是略微杂乱的脚步声透露出他现在的纷乱的心绪。
微凉的夜色里,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寂静的花园中,一道颀长的身影站立在树下。後面跟著一位红衣女子。
“昭缘,这麽晚了,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是何用意?”柴荣负手在身後,背对著符昭缘。
“柴大哥……”符昭缘轻喊一声,“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的事,你怎麽会这麽想?”
“可是我觉得你变了,你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好像我是什麽可怕的瘟疫一样。”符昭缘低低的声音如泣如诉。
“唉,昭缘,变的是你吧。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妹妹一样看待的。”
柴荣轻叹一声,转过身来,幽亮的黑眸带著一丝疼惜及无奈看著泫然欲泣的符昭缘。
“我不要,我不想做你的妹妹呀。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不许胡说,”柴荣板下脸,“昭缘,那时你还年幼,怎麽可能懂得男女之情?”
“我没有胡说!柴大哥,你不是我,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懂?”
符昭缘抬起眼,细致的面庞就像月下的牡丹娇美动人,一双星眸闪耀著坚毅的光芒。
“这麽久以来,我心心念念就是要嫁给你。那个时候,知道你成亲,我一个人躲在房里哭了一天一夜。得知你妻子死後,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我拒绝了所有的亲事,就是为了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心意,迎娶我进门。”
“昭缘,你这又是何苦呢?”符昭缘决然的神情让柴荣又是一阵叹息,“我不值得你为我耽误你自个儿的青春啊,你知道我……”
“不,不要说!”符昭缘猛得扑进柴荣的怀里,阻止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柴大哥,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因为逃婚,我爹几乎与我断绝关系,如果你再不要我的话,那麽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符昭缘将头埋进柴荣的胸怀中,微微抖动的肩膀显得那麽无助,从她埋首的胸前还传来了闷闷的啜泣声。
“昭缘……”
柴荣的心乱了,符昭缘为他牺牲至此,他实在无法无动於衷。但是另一方面,他不可能娶昭缘啊,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今生要白首共度的人……
三十五
日子看似风平浪静地往前推进了三日。
经过精心调养,幕逸尘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
“公子,你身体刚刚好些,不宜吹风,还是尽早回房吧。”
莫逸尘坐在园中的凉亭内,低头细细欣赏著亭下水池中自在地游曳的鱼儿。清瘦的身躯看上去似乎还难以抵挡寒风的侵袭。不寻站在莫逸尘身侧,看著他依然略显苍白的脸色,真担心他会再度昏厥。
莫逸尘朝不寻扯起一个笑容,说道:“不寻,怎麽连你跟柴荣一样,把我当成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公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轻视你,不过你也不要太过逞强了,自己的身子还是要保重的。”
“行了,我知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稍後就会回去。”
这时,不远处走来两个丫环,风中传来了她们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符小姐也真可怜,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无依无靠的,要是柴大人当真违抗圣旨的话……”
“……你说那传言是真的吗……柴大人和莫公子,他们两个……”
“唉,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莫公子仪表堂堂的,真想不到会是……”
“啊!莫公子。”
两个人见到坐在凉亭内的莫逸尘,急忙打住话,微红著脸,向他欠了欠身。
“二位姑娘不必多礼,有事尽管去忙吧。”莫逸尘向她们浅浅地笑道。
“是,奴婢告退。”两个丫环赶紧拉起裙角飞快离去。
莫逸尘随即收起笑容,对不寻说了一句:“不寻,我们回去吧。”便站起身走出了凉亭。
他心中明白,近日郭府一定是发生了什麽事,而且与他有关。这两三日来,府内的下人们好像总是在私下里议论著什麽,看他的眼神也不自然。
只是,因为在碧波潭时精力消耗过大,加上伤病在身,他实在无力再去测算其中根由。尽管如此,从他人的言行中,他多多少少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不寻黯然地望著前方莫逸尘的背影,心中难过不已……公子,他也许猜到了吧……就在昨天,皇上已正式下诏,为柴荣和符昭缘赐婚。
莫逸尘和不寻刚走进东院,就看到柴婉芝坐在房内,後面站著符昭缘。
“不知郭夫人到访,还有劳夫人等候,请恕在下怠慢。”
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见这两人,莫逸心下便作好了准备──该来的始终要来……
“哪里,是老身未经通传,突然造访,唐突了。”柴婉芝客气有礼地说道,“不知莫公子的身体是否已无恙?”
“有劳夫人挂心,已无大碍了。”莫逸尘在桌边坐下,由不寻为他沏了一杯茶。
“那老身就放心了。前几日见莫公子不知何故昏倒在外,真是把老身吓坏了,若是莫公子有什麽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