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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尸体,我就觉得浑身发冷……”
她皱眉抱怨道,浑身似乎因害怕而瑟瑟,纤腰不盈一握,在他的掌中不安的扭动。
他的眸色一深,警告的低喝道:“别乱动!”
她轻笑一声,长腿勾住他的腰,柔腻肌肤缓缓磨蹭,这一刻竟成最难耐的甜蜜折磨。
昭元帝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握住她作怪的脚踝,强势而自然的,拖到了自己身前。
离开衾被的脚踝,因乍然冷意而苍白得几近透明。
骤然,他的双眼眯起,目光凝聚于某一处——
陈旧的伤痕,由于年代久远而变为了微白,若不是她的肌肤太过细腻,与周边肌色仍有细微不同,这是……!
剑伤!
昭元帝凝视着这一处肌肤,嗓音因情欲而略显低沉,“这伤怎么来的?”
丹离目光一闪,随即满不在乎的笑道,几年前,我喝醉了酒到处乱闯,醒来就发现有这么长一条的血口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随即目光一亮,就势靠在昭元帝怀中,低声呢喃道:“我以前受过这样的伤,脚踝一直不利落,这词又被那些死尸惊着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昭元帝听了这般撒娇,却是对她的禀性有所了解了,“何必如此绕圈子,你又想问朕要什么?”
丹离双眸更亮,以憧憬感激的神色凝视着他,“我们的宫室被雪压塌了,可否让营造司帮我们修好?”
她双目逐渐浮上雾气,“东西二院都不能住人了,我们真是没办法了……”
昭元帝一愣,没想到她求的居然如此简单,他随即目光一凝,“居然有人敢如此怠慢?”
丹离好似受了莫大的鼓励,“我们那里缺衣少食是常有的事,真正是家徒四壁……所以两位姐姐才会偷偷溜出宫外——说起来,我们这次吃到不少美食——”
她的喋喋不休,随即被他以唇封住。
他用力将人揉入怀中,整个人压覆而上,两人唇舌逗引间,彼此又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灼热。
丹离闭上眼,微微喘息着,感受着自己体内失衡受损的元力,心中只剩无声苦笑。
金凤玄龙由阴阳二力生成,可她体内的玄金二气却并不均匀——实际上,历代天机宗主若是有幸修行九转琉璃诀,都会遇到元力失衡的瓶颈。
人体因男女之别,终究是有阴阳的偏重,玄金二气终究无法完全相等,平实斗法尚可,一旦用尽全力,失衡的阴阳秩序便会引发体内元力连爆,对术者身上造成巨大之害!
一阵巨大的手劲让她醒觉过来,好似是在惩罚她的心不在焉,昭元帝将她压制在榻上,大手肆虐之下,在她全身留下深红之痕。
“嗯……”
龙气的深入,让她有顿遇甘霖之感,元力的火热窒痛,在反复颤动间逐渐平复。
一吐一纳之间,龙气悄然入体,滋润着开裂疼痛的周身气脉,原本危险松动的二力平衡,此时也逐渐恢复到最佳。
丹离缓缓吐气,因极度舒爽而轻嘤了一声,对方好似以为他在无力求饶,用力越发肆虐,简直要引得她激动哭泣。
第九十六章 望尽天涯不归路
最紧要的一瞬,她抱住他的背脊,只觉得眼前白光暴燃,整个人都似浸润在春水暖阳之中——
这算不算是……传说中邪道的采阳补阴呢?
这一瞬,她居然在心中开起了这样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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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残漏尽,窗外北风呼啸,殿中却是红烛高照,锦衾横陈。
一弯雪白臂膀露出被外,床上之人好似感受到料峭寒意,轻嗯一声,幽然而醒。
丹离揉着眼,缓缓坐起身来。
昭元帝早已不在,只有身边微温的被褥,昭示着那一场疯狂畅快的情事。
最后的两只明烛已烧到了尽头,噼啪一声,灯花一两,随即整个寝殿都昏暗下来。
她随意披上外袍,雪白双足落到白玉地砖的那一瞬,全身都激灵灵一冷。
她随意拖了软屐,到了窗边小榻旁,自斟了一杯清茶。
以盆中银炭巧妙暖护,玉壶之中茶水仍是温热,一饮而尽后,她舔着唇边水珠,仍是不知餍足。
于是继续牛饮,连续三杯后,才感觉嗓子的火热稍减。丹离站在床边,静静听着风声呜咽,信手一推,窗户向外展开。
风卷得屋檐上的残雪碎屑纷乱落下——这般寒冷的天候,冰雪本就难融,于是凝结成条,却又被北风无情摧残,最终落得支离破碎。
丹离伸出手接住,静静的,仿佛无意识的摆弄着。
她伸出手指,沾着冰屑,将它们一一摆好。
零散的冰屑在窗台上逐渐现出形态——那高耸的是山,迎风摇摆的是树,树旁是一间小屋。
虽然简陋,却是活灵活现,指尖虽然冰冷,却渗着温馨的气息。
渐渐的,她的手指停下了,丹离垂下眼,任由冷风扑打在自己的脸上。
下一瞬,她嘟起唇,用力一吹,那些冰屑残雪便四散而去,随着北风飞向天涯海角。
“走到这一步,早已不能再回头……”
她唇边勾起一道灿烂笑意,声调之冷,却是透入骨髓。
她盈盈起身,正要更衣离去,此时却听半空中忽现一道鹤鸣,白光一闪后,一只纸鹤突兀落在她掌中。
她略一看完,眼中光芒闪过,却是无奈皱眉道:“深更半夜,他找国师做什么?”
然而说归说,她仍是将纸鹤拆了,三两下翻折,掌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纸人。
她轻吹一口气,“去吧!”
白光又是一闪,纸人瞬间消失,她随即闭上了眼,以心神附着在纸人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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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一侧,国师府三个大字高悬门上,真正是铁钩银划,墨色凝玉。
大门洞开之后,门中一片白雾,惟有朱红女子甄儿缓缓步出,裣衽道:“万岁,国师刚刚醒转。”
昭元帝批了黑风,随意而立于门前,却有着天然的威仪。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深夜惊扰国师,朕实在是有要事萦绕心头。”
白雾之中,无翳公子的声音带笑,却另有三份沉凝之肃,“今夜乃是多事之秋,皇上无法入睡,也是该然之事。”
他话锋一转,仍不改调侃亲嘲,“皇上不愧是真空天子,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居然还有闲心召幸宫妃,真真让我佩服。”
“之事偶遇而已……”
昭元帝的眼前瞬间浮现出丹离灿烂的笑靥,那般漫不经心的神情,他面上神色都为之一缓。
好似要挥去这感觉,他停了一停,又解释道:“我与侍卫们刚从宫外回来,却听到西北叫略有凄厉尖叫声,过去一探,却正好撞见她们几个偷偷摸摸的回宫。”
说到此处,他居然为之失笑,虽然只是一瞬,面上冰冷却也瞬间融解化清。
“哈,果然是多事之夜。”
无翳公子悠然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先是金翅鸟先是神迹,再是宫中出现被吸尽血液的干尸,这一夜,到底有多少人彻夜忙碌啊……”
他说起“金翅鸟”三字,昭元帝周身气息顿时变得冷冽冰寒,双眸也闪过极端之怒——那般深幽,是比雷霆更可怕的感觉。
无翳公子好似浑然不觉,竟是继续调笑道:“听说那位羽织圣女,与陛下颇有渊源,如今反目成仇,竟是如此决绝呀……”
“够了!”
昭元帝低喝一声,双目如电一般射去,却让一旁的甄儿吓得娇躯一震。
昭元帝深吸一口气,嗓音已然恢复了平静,“国师又何必用话来激我?若我所料不差,与金翅鸟鏖战的那一双龙凤,只怕也与您脱不了干系吧?”
无翳公子轻笑一声,宛如冰玉落地,说不出的清脆好听,隐隐间,却带着说清道不明的惑人意味——
“若我说是,只怕万岁心疼之余,又要怪罪我唐突佳人了吧……”
昭元帝目光一闪,顿时面若沉水,“国师未免小瞧朕了。”
他声音仍是那般低沉,一字一句,却是清晰的完图利刃划过心头,“清韵斋与朕,此刻已成死敌,她们要扶持哪位‘圣人’作天子,朕现在仍是一无所知。”
“哈……沉得住气,才能藏得够深。从这点来说,清韵斋主比起天寰、天枢两位宗主,可算是胜出一筹。”
“说起这两位宗主,朕倒是有一问……”
昭元帝只是迷雾后的那片虚无之境,目光越发犀利冷然,“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也就罢了,另一位姬家后裔,到底是谁?”
他停了一停,平心静气的说起自己的调查结果,“姬氏落败已久,族谱已是散乱难寻。洛阳的那一支只有一子留存,年仅七岁,还有两支失散的更是杳无音讯,至今都续不回族谱,嫡系的这支就定居在天都,家主之子接连夭折,但是旁系却不下数百人……”
他双眸中闪过森然杀意,却引得无翳公子哈哈大笑,“春秋时候屠岸贾为了杀绝赵氏之子,要将全国适龄婴孩都处死——万岁何不将姬氏各支都清除干净,永绝后患?”
“朕虽然不禁杀,却并不是滥杀的暴君。”
昭元帝的声音越发冷然,“姬氏乃是先朝皇裔,若朕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天下人更会小觑于我!”
“哈哈……陛下倒是胸襟宽阔。”
无翳公子笑得意味不明,半晌,才打了呵欠道:“陛下害得我披衣而起,如今说话之间,却又染了困意……若是无事,我可要去输了回笼觉了。”
第九十七章 紫绶纵容争及睡
随即有细碎声响,好似有人起步回房,昭元帝眉头一凝,却终究没有发怒,“园师今夜大显身手,破除金翅鸟的妖言惑众,于社稷立下大功——你且先安歇,朕的赏赐随后就到。”
“哦?那就多谢陛下厚赐了……”
迷雾中脚步声越发远去,只剩下一句悠然笑语——
“看在陛下如此慷慨的份上,臣还是进一善劝,这几晚宫中不会太平,吩咐宫人们若是惜命,最好不要乱走。”
昭元帝目光一凝,随即想起了那几具被吸尽血液的干尸,他正欲追问,只听园师府大门吱呀一声,彻底关上了。
昭元帝静立于门前,面色阴晴莫测,直到他抬起头,才发觉东方已微露曙光。
“无翳公子,你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他心头狐疑不定,随即迈步离去,身后侍卫紧紧跟随,惟恐再出现不测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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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离饱饱的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居然已是日近天中。
被日光照得刺眼,她随即跳起身来,却觉得浑身酸疼不已,不由咂舌于某人的精力充沛。
重重帷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