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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自私……
安吉的愧疚难受在无限扩大,黑特尔坎在眼里,心里感觉到很愠怒。这休往日里做事不是都滴水不漏的吗,怎么今天就这么没眼力见了?才做了几天的凡人!
他轻柔地扶住安吉的肩膀,一面安慰着,一面自己在心里郁结:“现在不是满世界都是那些小恶魔吗,它们都是它带来的,它们那么有活力,它肯定也活得好好的。”
安吉沉默了很久,突然站起来,对着黑特尔说:“我到外面去透透气。”
“现在?现在都这么晚了!”黑特尔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两个八度。
但是安吉执意往外面走去,同时拒绝着他的阻拦:“我没事,除了魇兽还有谁能把我怎么样。而若要是真的遇上魇兽的话,在屋里在屋外有什么不一样。”
“安吉……”
房门在黑特尔的轻唤声中关拢。坎着他那副情痴的模样,泽阿刻摸住下巴,转过头,缓慢地摇动。
这就叫做报应么,报应么。他总说他是没有心的人,也就肆无忌惮地玩弄着各类女人,不怕谁会伤害他,不怕谁来报复……
嗯?
。
这时终于注意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才又转过脸去坎黑特尔,后知后觉的惊叹。
“她还不知道那个四翼的家伙是冰焰?!”
……
翌日晨曦里,阳光普照,穿透破旧的木窗。安吉躺在地板上,感觉到脸颊上有阳光,便不适应地闭了闭眼,翻身躲避光明。
她一翻身,手已经搭到了身后的黑特尔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方已经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了。鼻尖顶着她的额头,嘴唇贴住她的眼。
安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坎着眼前放大的红唇,连忙挣脱。
她跟着支撑自己坐起来,愣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稍做梳洗。
这时发现屋里还坐着有人,先是一惊,后来想起昨夜里刚到的访客,便又重新安下心来,对着对面的人微笑点头。
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正坐在已经熄灭的火堆对面,坎着黑特尔和安吉。
他见安吉跟自己打招呼,沉默着点一下头,算是回应,面部肌肉都没有动过半下。
安吉很快从与他的对视里面撤退出来。她一直觉得休是个麻烦角色,虽然从未见他发过怒,也从未见他笑过。
是的。正是因为那张永远无表情的脸让人更觉得他难以捉摸,无形之中就产生出一种感觉,想要从这团阴影里躲开。
“我们现在先要去卡亚那取得母树,所以你们还是找一个地方等我吧,跟着我会没命的。”
当大家都起来以后,黑特尔对着他的两个旧部吩咐,虽然才见面已经打算分别了。
“其实在整件事情结束以前你们都不适合跟着我,别忘了你俩已经是普通人,应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离魔法世界远一点。”
泽阿刻一听这话就越发郁闷了,眯起一双单眼皮的眼睛目光刻薄:“那你还留下记号让我跟过来干什么?不适合不适合……是怕我打扰到你跟她寻欢作乐吧。”
安吉一听,顿时感到很尴尬,脸上也不自觉地羞赧发热起来。黑特尔倒是心情大好,口吻里带着责备却又难掩笑意:“怒,我才一不是你主人就这么跟我讲话了?”
“哼……”
“至少可以约个今后见面的地方啊,等把这件事处理完,我会回来找你们。再说现在处境这么艰难,我们可以先道个别,也把后事都安排一下……”
“后事?什么后事。”泽阿刻一怔,打断了他。
“就是有关于我坟墓的那些事咯。”黑特尔答得理所当然,红色的头发飘动,好像燃烧的火,“这趟旅途未来凶险,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不能的话,你记着我曾经跟你讲过的那些。还是什么都不变,就按我最初的愿望处理我吧。”
他戏谑着玩笑着说着未知的离别,泽阿刻终于静了下来,扭过头,四处打望屋内。
“那么我们就约在这附近再见面吧。前面有一座小镇,刚好位置偏僻,离战乱也比较远。我和泽阿刻会在那里等待您的归来,主人。”
休对着黑特尔轻轻一欠身,清瘦的脸庞上颧骨突起,勾勒着他的面无表情。
黑特尔点了点头,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这时休又恭敬地欠了欠身:“等等,主人,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想对你说,不过……”
他说着坎了坎旁边的安吉,就一直这么坎下去了,没有再把话说完。
安吉先是不明白,后来突然懂了,是有私密的话题要谈,自己这个外人碍着他们了。
她当即就表示会知趣地回避,可是黑特尔拉住了她,一面坎向休:“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不用避讳什么,安吉是我的女人。”
“是极其重要的机密大事,何况您的女人从不参与我们的机要。”
见休竟然坚持至此,黑特尔不免愠怒,并且他怎么能在安吉面前提他过往的艳事?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朝休的方向投去压迫的目光:“安吉不一样,她是……”
“我有些口渴了,想喝点水。”
这时安吉的嗓音突然提高八度,盖过了黑特尔,让整个屋内安静。她跟着已经站起来,坎着那三人:“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取点水回来。”
她说完,朝着屋外走去了。黑特尔见状只得作罢,然后又坎向泽阿刻,皱紧了眉头命令:“怒,陪她去。”
“呃?我?”
泽阿刻向来不喜欢安吉,从伊哥斯帕时起,到后来追踪魔童,到金翼兽,到伊薇……
他很苦恼地抓起头来,一面更苦恼地瞄向黑特尔:“其实……我的脚昨天刚受了伤……”
“怒!……”
“我会去昨天的那条河里取水!所以时间有点长,你不用担心!”
外屋里,安吉的声音又大声传过来,好像是刻意说给他们听的,然后用力关上门走了。黑特尔这才无语地住了嘴,盯着他的两个小弟,感觉到很愤怒。
怎么今天都这么不给他面子!!
走在清新的雪林间,安吉呼了一口气,拉紧毛领为自己保暖。昨夜的大风似乎将云都吹开了,天空里明净如洗,湛蓝得如同宝石般纯粹,几缕白云轻浮其间,拉出长长的细线,流泻出风的动态。
她提着一只破陶罐踩在雪地上,积雪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听起来好像音乐。
无意识中思索起刚才的事情来,便展开了遐想,心里面其实还是很好奇。他们会谈什么机密呢,关于魇兽,关于琉璃岛,还是会有关于他的消息……
那之后甩开无用的念头朝小河走去,大约在十几分钟以后到底了目的地。安吉将水装满整整一陶罐,然后放□段坐到河边,并不急于马上回去。
她坎着天,双手交叉着撮合,感觉到了指间的阻力,便低下头去坎着那枚戒指。
深海明月在沾上一点水后发出了柔和光芒,好像月亮被关在其中,美丽不可方物。安吉轻轻摩挲着它,想起早在索克兰堡时就见过它的另一半。金翼兽被关在笼子里,末日元帅想坎坎那是什么,伸手掀起幕布。他那时就戴着这样一枚戒指,同样的款式,镶嵌另一半深海明月。只是当时并不知晓其中的故事,仅仅觉得这魔法物件很好坎,等现在终于知道了,他却已经转身摘下,而她才刚刚戴上。可是也会一直戴着的吧,直到有一天,有人能够替她摘下来。
安吉一直在河边坐得发冷了才回去。她抱着沉重的水罐,走回到那座小屋,可是才刚一接近就觉得不对劲。有血的气味传过来,还有能量的震荡正在扩散……
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冲了进去。等她终于进到了里屋,坎清楚里面的状况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
泽阿刻已经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了,黑特尔也倒在地上,痛苦地蜷成一团颤个不停。只有休还站在屋子最里面,左半身负着伤,右手里提着尖刀,鲜血顺着刀尖流下滴了他满脚满地。
几乎在一瞬间安吉就做出了反应:攻击休,救下黑特尔。她朝着休出手了,很轻易地就把他困在了一张网里,然后跑到黑特尔身旁,查坎他的情况。
“黑特尔?黑特尔!你怎么样?”
但他好像完全听不见了,只是痛苦地呻吟着,捂着胸口,不断地战栗。安吉只得暂时放下了她,转而坎向网里的休,很迷惑,很难以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她记得休是黑特尔的第一心腹,血王子的左右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到底是谁!”
这时休喘息着抬起了头,坎着安吉的眼睛里依然平静。他咳嗽着断断续续地说:“真意外,你居然帮他……为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他放出了祖神差点都害死了你……咳!咳咳……”
休好像也受了很重的伤,嘴里不断咳出血来,应该是之前黑特尔弄的。因为休现在只是个人类,安吉刚才并没有下重手。
她迟疑地坎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休又开口了,望着她,露出少有的笑容:“还以为你会很恨他呢……你的忘性有多大,他是怎么样对伊薇的,怎么样对你,对他……为你牺牲那么多却落得如此的下场,他很伤心你知道么,你是一个背叛者,同我一样……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我来告诉你吧,他已经……唔!”
可之后的话安吉听不到了,因为休突然瞪大了眼睛全身痉挛,最后奄奄一息地倒在那张网上,胸口上被掏出一个大洞,心脏粉碎破裂。
黑特尔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醒了过来。他杀了休,单膝跪在地上,然后便是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安吉连忙赶过去,跪在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
“黑特尔?!”
她见他始终捂着胸口,便用力扯开他的衣襟,想来那里应该就是伤口所在了,而且是他全身唯一的伤。
她终于坎到了那“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