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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钟的时候,美娟在医院里生了个男孩。
一直到中午,阿岩也没有出现,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美娟心里害怕极了,托人打电话叫来单位的同事,托她们去她家里看一下。下午,几个同事拎着一罐鸡汤来到医院,美娟正抱着小BB,看见同事来到,美娟忙问起阿岩,几个同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美娟心里忽地冷地象下了霜:“是不是,是不是阿岩他,他出事了?”美娟看见几个同事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美娟的泪哗地涌了出来。
她看着怀里这个一出世就没了爸爸的小BB,却看见他正咧开嘴在笑。美娟的泪滴落在他的嘴上,他伸舌头舔了一下,美娟就忽然想起梦中那个向她扑来的小男孩,真的很象!
(完)
巫歌
小区地处江边,地理位置不错。小区内的绿化很好,大面积种植着绿草和鲜花。周重文觉得很满意,他喜欢这里。和房主签好了租房合同,周重文拿着房门钥匙,恨不得马上就搬过来住。
那个周末,周重文一边坐在大大的阳台上喝着红葡萄酒,一边欣赏着江景。将落的太阳斜挂在江上,和着周围散漫的云,周重文觉得象是一个打开的鸡蛋,他早餐常吃的那种只煎单面的鸡蛋。想着这不太雅的比喻,周重文忍不住笑了。
这是他搬来新租房的第一天,由于忙着搬家,他觉得今天太累了。
周重文早早出去吃了晚餐,回来后看完电视新闻,上了一会儿网,就洗澡上床睡了。
躺在床上,周重文不一会儿就迷糊了起来,他已经处于那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了,他在睡梦的边缘游离着。
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声音,象是歌,但又不完全象歌,旋律简单,中间还夹杂着小声的诵经似的低语,还有一种弦音,象是绷紧了的弦被手指挑动着,发出的有点刺耳,缺乏柔和的乐声。
周重文一下子惊醒来,细听,那种声音却又听不见了,反而是小区里几个小孩子在嬉笑吵闹着。
再次进入半迷离状态的时候,周重文再次听见了那种歌声。
但是这一次,周重文没有理它,任它在耳中象苍蝇似的“呜嗡”着。周重文迷离的意识微微辨认了一下,那歌声仿佛是来自下面。也许是楼下,但也许是地狱,管它呢!
周重文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看着窗外的太阳光洒了一地,一个明媚的早晨。
这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每次当周重文睡到迷离状态的时候,周重文就听见那种似歌似诵经的声音。但是这对周重文并没什么影响,他依旧睡得很好。
时间久了,周重文不禁起了好奇心。
这声音应该是来自楼下的那户人家,周重文是不信鬼神说的,当然不信那歌声是来自地狱的。为什么只在睡迷离的状态才会听见呢?周重文分析,一定是在那个状态下,人的耳朵可以听见平时不易听见的声音。
每次下楼时,周重文都向楼下的那一家看看,但却从来没有看见有什么人。
那天晚上,周重文因为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回来晚了一点。
当他上楼,经过他楼下那家住户门口时,那家的门却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长发女人,她手里拿了个黑胶袋,一出门,立即就回身关上房门,低下头擦身走过周重文的身边,下楼去了。
在那女人开门的瞬间,周重文快速地向房里看了一眼,但是房间里却是黑暗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女人却是非常的美艳,在走道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面色有几分苍白。
以后的时间,周重文好几次都碰到楼下的女人,但是女人总是匆匆与周文擦身而过。白天时,女人看起来更是美艳。
周重文依旧每晚听见那歌声,听久了,倒觉得象是一首催眠曲,催着周重文入梦。
周重文对楼下的女人产生了好奇,反而不记得他想找的那首睡迷离状态下听见的歌声是从哪里来的了。
又是一个周末,周重文一早起床下楼去吃早餐。
快下到楼底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周重文习惯地向边上侧了侧身,后边的那人快步超过周重文,却是周重文楼下住的那个黑衣女人。
女人在超过周重文时,不知怎么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幸而楼梯只有四五阶就到了底楼,女人摔了一跤,坐在底楼的地上。
周重文忙走下去,伸手扶起女人,轻声问她:“摔痛了吗?”
女人扶着周重文的手站了起来,轻掸着衣裙上的灰,低声对周重文说:“谢谢你!我没事!”可那声音分明有些呜咽,眼中有点泪花的样子。
“要不,我送你回去?”周重文听着那声音,不知为什么心跳就加快了。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女人抬起脸,冲周重文感激地一笑。
周重文这时看见小区里扫地的一个大婶远远地看着他们,不由地不好意思起来,忙松了扶住女人的手,“那你小心点!”说着周重文走开了。
周重文吃完早点回来的时候,小区里扫地的大婶看见他,远远地向他走过来,边走还边向他招着手。
周重文停下来,等扫地的大婶走近了,周重文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扫地的大婶左右看了看,轻声对周重文说:“小伙子,那女人身上有鬼气,你别和她太接近了!”
“哪个女人?”周重文知道她说的是他楼下的黑衣女人。
“你早上扶的那个女人呀!”扫地的大婶白了周重文一眼,“听不听在你,那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小心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完,扫地的大婶拖着扫帚走开了。
周重文笑起来,那个女人是有点神秘,但是要他相信扫地大婶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晚上,周重文正在看新闻,他听见了敲门声。
有谁会敲周重文的门呢?他住在这里,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周重文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却是楼下那个女人。周重文打开了门,女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吊带裙,手里拿着一只草编的蓝子,蓝子上盖着一块淡蓝色花的手绢。女人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看起来象是邻家的大女孩。
“我可以进来吗?”女人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周重文心里暗骂自己,只顾盯着人家看,都忘了请人家进来坐,真失礼!他忙让开一边,笑着对女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请进来,随便坐!”
女人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把手中的蓝子放在茶几上,揭开蓝上的手绢,蓝子里放的却是一瓶干红,几味小吃。
“早上,真是多谢你!”女人眼波流转着,“这是我自己做得几样小吃,试试合不合口?”
周重文拿来两只高脚的玻璃酒杯,打开酒瓶,将酒倒进玻璃杯中,递了一杯给女人。
玻璃杯中的酒呈琥珀色,浓浓的感觉,却又清明无比,灯光映照下,杯中酒光流转。茶几上的四味小吃是:一味醉虾,一味青椒牛肉丝,一味凉拌三丝,一味看着象是白云猪手,但是周重文吃了以后才知道那不是白云猪手,没有白云猪手的酸味,却在咸淡适中的味里吃出一点淡淡的甜味和酒香,清淡爽口。
酒,在两人的眉目流转间已经喝下了大半瓶。
周重文不善于喝酒,这时,已有些微醺了。不过,最醉人的大概还不是酒吧?看着女人流转的眼波,即使不喝酒都会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周重文朦胧着眼,看着女人美艳的脸,不由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女人本来就有酒红色的脸此时更红了,周重文看得心醉,见女人没反抗,顺手将女人的腰揽住了。
女人叫艳秋。
这是一晚上周重文唯一弄清楚的事情,其他事情,他都不清楚了。
从这晚以后,周重文和这个叫艳秋的女人开始了那种亲密接触的生活。
艳秋常常在晚上到周重文这里来,可是,周重文从来没去过艳秋那里,虽然就在楼下。
那天,艳秋穿着一条白色长裙,长长的头发绾起一个髻,用一根银白色的簪子别在脑后。这使她看起来很古典,别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周重文把艳秋抱进卧室,他的欲望在那一霎那爆发的淋漓尽致,他疯狂在艳秋身上怂动着,他想让她在他的身下被揉碎,他也想在她的身上把自己揉碎。
一阵激烈的颤抖,周重文停了下来。
然后,他感到右臂一阵疼痛,看时,却是一条一寸来长的血痕。原来是艳秋发上的发簪把他的手臂划开了。
艳秋顺着周重文的目光看到他的伤痕,轻轻探过头去,用嘴吮吸着,“痛吗?”
“不痛!”周重文摇了摇头。
他看见艳秋的发簪上有血迹,他伸手想擦去,艳秋躲开他的手:“别擦,留给
我吧!”
那银白色上红艳艳的血迹,又一次激起了周重文身体深处的欲望。
第二天,周重文下班回来,走过艳秋的门口时,奇怪地看见艳秋的门没有完全关上。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周重文起了好奇心。
周重文停下脚步,透过那条细细的门缝向里观看。
客厅里正对着门的一面墙上,是一个木质神龛,神龛上有一个香炉,正点着香。神龛前有一个坐垫,坐垫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黑衣,从背影看来是艳秋。神龛的供位上摆着一个一尺来高的供神,供位向里凹,光线较暗,但供位的上方却有一盏暗红色的灯。
就着灯光,周重文仔细地看着那供的神。
却是一个极丑陋的女人,身上、手里、脚边、肩头……都是小孩子,一共九个,个个都是鬼脸!每张脸都是极可怕而又诡异!
九子鬼母!
周重文打了个寒颤!怎么供的是九子鬼母呢?
周重文有点慌乱地离开了艳秋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