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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讲了三个了,小妹,咱们下次换本书吧,上面全是神仙的故事,这可怎么解释的清楚。”
对面小弟的提问,二姐也是焦头烂额,但是最近家里事多,爹又受伤,娘刘氏的主要注意力都偏移,小弟就成了没人管的娃,青璃疼惜他,这才买了带插画的故事书。
“二姐,四姐,我想学认字。”
子喜迈着小短腿跑了几步,来到屋门口,眼里带着认真,“爹娘说识字将来才能考秀才,和爹爹一样。”
“恩,爹爹很厉害的。”
青璃心不在焉的接上一句,心里想着,小弟想认字,真的不是为了看懂故事书吗?
二姐青蔷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小弟,这才把他送到爹娘的屋子,明天她跟着娘回村,娘刘氏想起来一户人家,是娘家的村里的,也就是青璃的外公外婆的村子,在小凤县的另一端,比较远,这坐牛车的话估计也要好几个时辰。
村里有一个女娃,青蔷叫她彩云姐,就在外婆家的隔壁,也是个苦命的,长相秀丽,也识几个字,当年莫家没分家的时候,青蔷被娘送过去呆过一段,经常和她一起玩,算算年龄,应该和大堂哥同岁。
乡下女娃,基本上十三四岁就有出嫁的,爹娘疼惜的,可以留到十五六岁,这十七岁,可是算是古代剩女,原因倒不是彩云姐有什么缺陷,相反她相当的好,温柔贤惠,明白事理,就是因为家里太穷被拖累的。
彩云姐以前家里家境殷实,爹是个猎户,后来上山打猎,被野猪的獠牙在肚子上拱了个大窟窿,这是多亏人壮实,去镇上医治挺了过来,却掏空了家里,这么多年家里也没啥银钱,都靠彩云姐的娘还有她做点针线的活计,喂点鸡鸭贴补家用,家里一贫如洗,偏她还有个小两岁的弟弟,如今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按理说,家穷点也没关系,彩云姐行事样样拿得出去手,村里的地主老财就起了心思想纳她做个小妾,到时候多多的给银子,但他爹是个硬气的,直说不卖闺女,就把来上门提亲的人给撵了出去,让地主老财很是窝火。
于是就这样,不知道谁传出来点闲言碎语,让彩云姐污了名声,但是她没怎么样,硬是挺过来了。
青蔷知道,这每天都要忍受村里大娘的指指点点,这种感觉真不好,娘刘氏前段去小凤县卖珍珠,碰上了娘家村里人,又提到了这个付彩云,这次大堂哥被诬陷后遭退亲,她就起了这个心思,正好听到奶奶念叨说不在乎对方的嫁妆,最重要的是品行,就有些按耐不住,着急回去找大伯娘大刘氏商量,这妯娌二人都是同村的,打听起来也方便。
九月初十的早晨,天色阴暗,不远处正有一团浓重的如墨一般的乌云,正在缓缓的逼近,天空的颜色泛着沙土一般的黄,风有些大,带着些许的凉意,地上的落叶也多了起来。
张伯正拿着扫帚在前院忙活,爷爷也跟着一起,说是活动活动锻炼筋骨,奶一直嘱咐几个小的出门带上蓑衣,以防下雨淋了身子再受寒。
“娘,我带着蔷丫头回村看看,要是雨大路不好走的话,今儿晚上就住一宿,明个再回来,冬子的亲事你放心吧,我和大嫂商量商量。”
刘氏走前,特地去一趟前院正房和奶打招呼,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听到有人选,奶也放心不少,不住的点头,还让刘氏找个带棚子的牛车,不然一会下雨,村里泥泞,走的一些都是厚厚的泥,抬脚都费劲。
天阴了很久,这雨还是没下起来,青璃看着堂姐莫青菊一直在帮着忙活,也不好意思自己偷懒,她特地去烧了热水,昨天赵晚春让冬梅送河蟹和菊花酒的时候,特地包了一大包的花果茶,说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和小姐都很喜欢喝,美容养颜的。
青璃打开一看,好像是桃花,茉莉和几样水果烘干混合的到一起,颜色各异,看着很是漂亮,这要是有透明的琉璃茶壶,应该更好些,这次为了问八卦,拿出最好的来招待医女,相信她也是个识货的人。
巳时初,医女又背着药箱准备的上门,给奶李氏细心的按摩针灸,又说了一下平日的饮食禁忌。
“小婶婶,我奶恢复的还不错吧?”
青璃一向对称呼无能,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医女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这么叫应该不会错。
“恩,挺不错,平日里也要走上几步,活动活动,但是切忌不要受寒,像这种阴雨天,就不要出门。”
医女看到接待的人是堂姐青菊和青璃,没看到二姐在,还一脸怅然,看来还是八卦能交到朋友啊。
青璃把医女引到了次间待客,堂姐上了瓜果点心,和刚刚漆好的花果茶,盘算的怎么打听八卦。
“这是花果茶?真真难得!”
医女小口的抿了一口,然后细细品味着味道,“这花果茶很不错,听说工艺复杂,做不好完全失去了香味,都是大户人家才有那么一点点,我上次喝还是在许家呢。”
“是啊,小婶婶赶的时辰好,这是昨天相熟的一个姐姐派丫鬟送来的,说是能美容养颜。”
“恩,补肝肾,益气血,生津液。”
医女说起花果茶的好处真是头头是道,不过她没有打听到底是谁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姐说过他们姐妹结识赵晚春的事。
窗外,一场秋雨正淅淅沥沥的下着,一阵阵屋檐的滴水声透过窗棂传到耳中,青璃起身,透着开着的小窗向外张望,阴暗的天空,蒙蒙细雨连成一片,把树叶洗涤的格外的纯净,她都能看到上面清晰的脉络。
“这天气,还下雨了。”
医女出门没有带上油纸伞,此刻她也不愿意那么着急的赶回去,坐在这里,吃点心果脯,嗑上一把瓜子,喝点花果茶,她也享受一把大户人家夫人的待遇。
“是啊,小婶婶,估计不会太久,不如多留着休息会吧。”
青璃挽留,然后堂姐青菊又续上了热水,三个人围成一桌,抓了一把瓜子嗑。
“恩,我看也不会下太久,你二姐怎么不在家呢?”
“二姐和我娘回村去了,我家村里正盖房呢。”
青璃眼睛转了转,一提二姐绝对是八卦的前奏,她托着腮,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小婶婶,最近镇上有啥新鲜事吗?我们姐妹都是从村里来的,也让我们见见世面。”
“说到新鲜事,可真有一件,不过你们两个小丫头听后可不要害怕。”
医女爱八卦,说起这个,眼里都有了神采,就是那种激动和兴奋的神情,这种表情,在村里大娘们的眼里,青璃经常见到。
“这事也是昨天听到我们医馆的一位大夫说的,前段时间许家不是遭了灾,烧了好几间屋子,其实还烧死了一个人。”
“啊,烧死的?”
青璃想到在火场那种求救无门,逃不出去的样子,顿时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堂姐莫青菊脸色一白,但是许家少爷马蹄子踩了她三叔,和她算是有仇,所以她压下眼里的害怕,问道,“烧死了一个人,然后呢?”
“这烧死这个人叫翠珊,是许少爷的通房丫鬟。”说到此,医女喝了一杯水,然后眼带狐疑的问道,“你们晓得通房是啥意思吧?”
“知道,二姐说镇上大户人家都有小妾,大概差不多吧?”
青璃假装天真,心里暗暗鄙视自己,通房丫鬟就是最低贱的陪睡丫鬟,无名无分的。
“差不多吧。”
关于这个通房到底和妾的差距,医女也没有给她俩讲解,“听许家的下人说,当晚翠珊本来是可以逃出来的,被许少爷打倒在地,因为他要爬窗户逃生,可是身高差了一点,又加上他胖,迈不开腿,就踩了这个翠珊垫脚,这也是后来冲进火场的救人的家奴亲眼看到的。”
“他们没时间理会翠珊的死活,等把许少爷救出去之后,翠珊也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早就气绝多时,听说死的时候双目圆睁,还流着血泪。”
医女不知道是不是也脑补出当时的场面,脸色苍白了一些,接连的叹息了好几声。
“然后呢,翠珊就变成了鬼找许猪……许少爷索命了?”
青璃叫许猪头已经顺口了,猪头两字差点又从嘴边溜出去,让丫鬟垫脚,青璃突然想起许猪头下马车都是让车夫弯着腰做马凳,这种无耻的事他绝对做的出来。
“之前只是深夜听到女子的哭声,许家养了不少家丁巡逻,这遭了灾之后一直大力安排人手,许老爷对外说是怀疑有人故意纵火,因为屋子外头发现不少的灯油。”
终于说到关键的时刻,医女神情也紧绷起来,“这都不算什么,许少爷最多有些害怕罢了,像许家这种大户,死契的奴才命和狗也差不多,冤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就是许小姐,平日也是大骂奴婢,用鞭子抽,热水烫,有时候玩花样,还用绣花针扎,总之是虐待成性。”
医女说到许小姐,青璃撇了撇嘴,前两天在东街碰到,许小姐还扬言要打死她的哥哥,让她家成为绝户,到时候买了她做烧火丫鬟,整天鞭打取乐。不得不说,这许家的人都是一个毛病,动不动的都喜欢白日做梦,还有妄想症。
“那闹鬼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
莫青菊见迟迟不说到正题上,赶紧又接话,把话题引了回来。
“前两天有一个雷雨夜,你们有印象吧?”
“恩,打了惊雷,还有闪电呢。”
那夜青璃正在空间练习功法,被外头的惊雷吵出来,还特地打开窗户看了看,所以印象很深。
“就是那夜……”医女的描述的绘声绘色,声音也配合着低了不少,再加上屋里昏暗,窗外又下着雨,慢慢弥漫上一种恐怖的气氛,青璃和堂姐青蔷也屏住呼吸,聚精会神。
“那夜许少爷睡的很早,半夜被雷惊醒,发现有些尿急,因为被火烧伤,行动不方便,就喊了丫鬟过来帮忙,谁知道喊了半天,丫鬟在外间也没有答话。”
医女的瞳孔开始放大,眼神也呈现惊恐之色,似乎自己把